《君要臣嫁,臣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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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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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哭又笑,这个笨蛋!
可……
我就是爱他。
   

 【133】出大事了
   

在房顶看了大半夜的星星,明明接下来我和连夜都没再说什么,可是,却像是说了千言万语似的。孽訫钺晓
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我和他之间,变得更加的紧密了。
相拥而眠,一夜无话,睡梦之中,他偶尔会紧蹙眉头,该是梦到了什么不喜欢的,我统统微微笑着,用指尖替他把眉心轻轻展开。
——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换我,来照顾他吧。
怃。
第二日一早醒来,宫女伺候连夜梳洗穿衣,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他用微凉的指尖给冰了一下。
我撩开眼,看到他眉眼含笑地睨着我说,“小懒猫,不起身陪我去上早朝了么?”
起,但我好困啊…珂…
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不料,一不小心,竟弄成了撅起嘴来撒娇的模样儿。
连夜看到我这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顿时就心软一如猫儿舔舐了,他揉了揉我的额发,低笑着说,“我自行去,你再一睡会儿罢。”
唔,昨夜熬得太晚,我是真的撑不住了,也是真的脑袋乱如浆糊,连夜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掀开眼雾昭昭地看一眼他,紧接着,翻了个身儿便重又睡着了。
睡着的那一霎,我自我宽慰地心中想着:唔,从明日起,从明日起,我再照顾他吧……
我是被一阵轻轻的推搡给弄醒的。
睡梦中,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推我的背,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是连夜下朝回来了,在同我玩儿,于是我皱了皱眉,嘟囔着说。
“别闹啊……”
他的动作好像顿了一顿,但没多久,就又开始推我了。我又气又恼,不得不转过头来,抬眼就去瞪他。
“讨厌,困了就也爬上来睡,你干什——”
“么”字没能说出口来,我卡壳了。
坐在我面前的,确实是一位男子,可他,不是连夜。
俊容玉面,妖魅无双,一袭紫衣,我先是猛然一惊,紧接着,蓦地想到了什么,睡眼迷离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了,脱口而出地说,“顾朗?!”
眼前这个浑身似乎染了仆仆风尘的妖美男子,正是顾朗,他已消失多时了。
水眸含情,他几乎是一霎不霎地凝望着我,望了好久,他终于朝我笑了一下,抓起我的手掌,攥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说,“丫头,最近好吗?”
“好!”
再见到他,我很高兴,顿时就回握住他的大手,兴高采烈地说,“昨晚我还看星星了呢!”
小时候总和他做这样的事,却没想到,和连夜一起,竟另有一番风味呢。
我因久别重逢而高兴得很,顾朗却并没有太过热络的神色,眼看我要起身唤宫女端来点心招待他,却被他给一把拉了住,他眼眸灼灼地望着我说。
“你……到底随他住进宫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儿,“对啊。”
“……不无聊么?”
“无聊什么?”
顾朗眸中顿时划过了一抹黯淡之色,他喃喃说,“以前的你,可是最讨厌皇宫不过的了……”
我怔了怔,蓦地意识过来原来他是在说这个,不由地笑了一下,“以前是以前,现下是现下。”我俯了俯身,凑到他的耳边,无比甜蜜地说,“好哥哥,你不知道,我和连夜啊——”
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他我昨晚听到连夜剖白内心世界了,可顾朗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像是猛然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先是一僵,再是一愣,紧接着,触电般地便站起来了。
“我不听!”他倏地站起,且抬手捂上了耳朵,那张脸上,几乎是面带仓皇哀伤之色。
我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多数是他在问我,问我落水后去了哪儿,我说君国皇宫,他就问我在君国皇宫里过得好么……
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当然,多数都是他在听,我在说。向他讲述到我被莫老头儿陷害生病那一茬时,我悚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震,不管不顾地就从床榻上爬下来了。
啊啊啊啊连夜!我竟然忘了他不能离我距离太远了!
火急火燎地下了床,我抬手就要唤门口侍立着的宫女进来,却被顾朗再一次地拉了住,我转过身,焦急地说,“我还有事,你先在宫里四处逛逛,晚些——”
“风雅。”他眉眼低垂,截断了我,浓密而又挺翘的乌黑长睫尽皆垂下,遮住了眸中的神色,他像是在笑,又像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盯着地面,死死地盯着,嘴里却是一字一顿地说,“风雅,你的守宫砂呢?”
我当场就愣了一下。
他终于缓缓地抬起了眼,却眉眼莫测,那双漂亮无比的眸子先是看一眼我的脸,再是徐徐下移,移到了我的手臂上面,他抬起手,指着我那块因为急着更衣而撩起的袖子,低低地说,“它去哪儿了?”
问我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震惊,又像是呆了,而且,还隐约带着那么一股失落之色,我看不懂他。
眼角一扫,眼瞅着更漏又划下了不少,分明是不早了,连夜的身子久拖不得,于是我虽然心底莫名其妙,却依旧实话实说,“它早就不在了啊。”
很早的时候,连夜就用水云洞的药水,把它和那枚君国皇女的印记,一起给涂掉了。
我自认自己的态度算得上是坦诚至极,可不知为何,顾朗却是瞬间一僵,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唔……”他低低地出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边退,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要去干吗,“你要去哪?”
他已然退到了窗边,听到我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凄然一笑,轻轻地说,“丫头,知道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么?”
我摇了摇头。
他笑,笑意却根本就没有抵达到眼底,他唇角苍白地望着我说,“还记得小时候我问过你的梦想吗?你说你想仗剑天涯,浪荡江湖,做一个武功很烂的侠客。还记得吗?”
我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于是不自禁地咧开了嘴巴,笑,“记得,记得。”
   
他朝我伸出手来,“走吧,哥哥带你出发。”
我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说,“去哪?”
“去闯荡江湖!”
“不行!”我立时就紧紧地皱起眉毛了,“我若走了,连夜怎么办啊?他离不开我的。”
“可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能如何?”
“你从来都不喜欢这里的!”
“可我喜欢连夜啊!”
顾朗僵了。

那一刻,顾朗的神情很是奇怪,明明在笑,却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似的,整个嘴角都是白的。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末了,倏地咧唇一笑,低低地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只是让他在皇宫里转转等我下朝后,他为什么会是这副神色?我要问他,他却是忽然就转过了身,又急又赶,匆匆忙忙地便从后窗里跃出去了。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追他,外间宫女却是听到了他破窗而出的巨大动静,推门进来看了,“主子?”
心中毕竟还记挂着连夜,我不敢耽搁,又朝窗口看了一眼,朝那推门而入的宫女招了招手说,“快,伺候我更衣!”
更完衣,梳洗毕,我脚步匆忙地就往朝阳殿赶,许是考虑到了怕我会有不想去的时候,连夜选择的我们夜夜安歇的地方,其实离朝阳殿极近,不多时我就已然赶到了。
从偏门悄悄地溜了进去,我走得急,没来得及看清门槛儿,脚步一个不稳,险些摔了。抬手扶住头顶小太监的帽子,我站稳身,一抬眼,正正看到龙椅上面的连夜,我心下一颤,当即就愣住了。
知道他离我远了会饱受蛊毒煎熬,可,可也不至于煎熬成这副样子啊?
他面无血色。
我心头疼惜,眼眶泛酸,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却又极力不敢把声响弄大,走到半路,蓦地被斜刺里杀出来的李德贵给拉了住,他几乎是哆嗦着嘴唇对我说,“风,风史,出大事了啊!”

   


 【134】他的孩子
   
李德贵口中所说的大事,当事人是齐太后。孽訫钺晓
她自杀了。
一共自杀了两次,第一次,是夜深人静时悬梁自缢,半途中被宫女发现,因而她没有死成;第二次,则是在凌晨时分服下毒药,据说,那个时候是人睡得最香也最沉的时候,因而,这一次,没有人能及时发现。
齐太后的自杀行为,就发生在连夜宫宴上威逼她之后,她为什么要主动求死,原因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连夜问我是否嫌弃他行事不仁不孝,可如今看来,齐太后她……又何尝不是把连夜逼到了不仁不义的境地怃?
朝堂之上,连夜安安静静地坐着,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可我分明看到,他的那双凤眼里面,盈满了难以掩饰的惘然。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即便是转眼突然看到了我,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突然就想到了昨夜里他对我说的那句——“我已经没有了母爱,不能连母妃,都没了。瑜”
可是如今,是真的没了。
太后薨逝,且是主动寻死,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吱声的,统统都将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早朝结束,龙椅上的那人不发一语,底下诸人,自然也不敢弄出任何声息——这恐怕是连国有史以来,最最安静的一次早朝。
下了朝,连夜就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
没错,就连我,也不许进。

御书房的门口,我和李德贵分别站在两侧,却是愁眉苦脸地互相看着对方。
我问他,“齐太后的……遗体,还在元清宫里?”
他点了点头,一开口就是忍不住叹气。
“自打这事儿发生,陛下就一直缄默,太后的后事,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自作主张地安排。”
这种事情我当然明白,只是,“她从哪里弄来的毒?”
“不清楚。”李德贵两条眉毛皱得几乎要断掉了,他犹豫了几犹豫之后,似乎终归还是忍不住,欲言又止地对我说,“说起毒了,今早儿我听太医院的徐太医说,太后薨逝之后,眉目如生,既未呕血,又未出现任何毒发时该有的症状,这种情况……委实有些古怪。”
我脑袋中莫名便有一根弦动了一下,“竟有此事?”
“咱家哪敢欺骗风史?”李德贵叹了口气,面相十分的哀戚,他愁眉苦脸地望着我说,“此事徐太医本该第一时间向陛下汇报的,可是你看……”
连夜谁都不肯见。
我低头想了一想,越想就越是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再加上昨晚连夜提起的一些事,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抬起脸,对李德贵说,“火速安排人马,去抓一个人来!”
恰好正在连国云游的莫老头儿,当日下午便风尘仆仆地被抓来了。
一见到我,他自然又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倒是身后跟着的初一和十五两个,丝毫没有受上次险些被我砍头的影响,依旧对我亲昵得很。
被两个小家伙抱住腿脚磨蹭了一会儿,我揪住了莫老头儿的胳膊,郑重其事地说,“你们药王谷,是专门负责给齐太后以及连夜制毒的吧?”
他赏我一个白眼儿,并未答话。
我朝李德贵使了个眼色,他绷起脸低咳一声,立马有三名御前侍卫气势骇人地走了进来。
想来是忆起了上一次被我的暗卫扭伤了胳膊的惨痛记忆,一见到这个架势,莫老头儿脸色一变,立马就说,“是又如何?”
“那些毒里……”我刻意顿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可有能让人假死的?”
李德贵禁不住看了我一下。
他看便看,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抬手挥了一下,李德贵顿时会意,朝我躬了躬身,带着三名侍卫统统退出去了,我抬眼凝着莫老头儿那张沧桑的脸,淡淡地说,“连夜四岁那年,齐妃喂他吃了假病的药,这一次,没准儿,也是她故技重施吧?”
莫老头儿眉眼一凛,顿时冷冷地笑,“你倒是敢编排死者!”
这实在是无理取闹,“编排她对我有好处吗?”
莫老头儿冷冷哼着,“她不喜欢你,不希望你嫁给师兄,如今她已经死了,自然是随便你说。”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笑起来了,“她不喜欢我,我就喜欢她么?”
站起身,走到桌边,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回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莫老头儿,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她对连夜怎样,对我又是怎样?我若是当真像你想的那么卑鄙,直接把假死当成真死,撺掇着连夜早日把她葬入皇陵,岂不一了百了了?”
莫老头儿当即怔了一下。
趁他怔忡,我放下杯子,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对着他说,“齐太后再不近人情,终归也是连夜的生母,莫神医,我恳请你救一救她。”
莫老头儿默了好久,久到我手里的那杯茶都要凉了,终于,他抬起头,朝我哼了一下,“我若救她,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想来他也不会提出什么具有技术含量的条件,我毫不犹豫,“成交。”

元清宫里,莫老头儿以神医之名,奉了我伪造的圣旨,去给齐太后做下葬之前的最后检查,而我,则眼巴巴地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守着紧闭房门整整一天的连夜。
他已经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了。
再香的饭菜送到了这里,统统是在门口就被拦下,我急得不行,几乎要哭了地求他吃些东西,里面永远都是一句——“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我竖起了眉要破门而入朝他理论,却被李德贵拉住了胳膊。
他没说话,却神色萧索,叹了口气,朝我摇了摇头。
我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只得怏怏顺墙根滑下。
在我守在门口的期间,华妃娘娘和婉嫔寒烟分别也来过几次,一个个的眼圈红肿,神色憔悴,也不知是为了做戏,还是私底下确实哭过。
她们都哀哀地求着连夜用些膳食,陛下乃九五之尊,不能把身体拖垮了之类的话,说得比我还要多,可御书房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声响。连夜安静得很,简直像是睡着了。
华妃瞪我一眼,婉嫔眼神如刀,两个红眼睛的婀娜女人气呼呼地带着仪仗走了,留下我和李德贵两个,一老一小的太监,继续在墙角缩着。
若不是半夜骤然来临的那场暴雨,我想,连夜他,大概还会继续将自己关下去吧……
暴雨倾盆,顺着琉璃瓦哗哗地直往下砸,再加上风势很大,雨幕直往檐下我们站立的地方刮,更要命的是,下雨你就下雨吧,居然还要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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