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她失身了
风风火火地奔回了寝殿,脱下身上那套小太监的衣服,我随手抄了几件平日里特意备下的男装,卷了卷塞进包袱里面,匆匆忙忙地重又奔了出来。孽訫钺晓
一出门,迎面就撞到了一个小丫鬟。
她跑得脚步匆匆,险些把我撞得一个趔趄,我扶着门框险险站稳身子,厉声道,“你慌什么?!”
全皇宫无人不知我是陛下面前深得盛宠的那个小太监,她一看撞到的是我就脸色一变,哆哆嗦嗦地跪地叩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无意冲撞您,是,是元清宫派人来请李公公过去一趟!怫”
元清宫?“齐太后怎么了?”
宫女哆嗦,“太后她,她……又出事了!”
我“哦”了一声,抬眼撩了一下拱门,难怪连夜一直没有跟上来…按…
是去看他母妃了吧?
想到连夜,我的心底委实有些不舍,可想到齐太后,我的去意就愈发的坚决,摆摆手让这丫鬟走了,我咬了咬牙,径直就朝拱门外跑去了。
手里拿着连夜素日里贴身戴着的玉佩,一路通行无阻,出宫门时,靠着那枚玉佩,我甚至还从侍卫大哥那里弄到了一匹马。
乘马方便,没多时,就到了京都的西北城门口,那里,正是通往舜国去的方向。
城门口的守卫例行盘查了身份,我只说是到京城求学的游子,如今是返还故乡,并悄悄塞给他一张银票,他顿时双眼泛光,摆摆手就让我通行了。
我暗暗庆幸自己还记得偷了些银票出来,策马继续西行,心中想着,若是怀中攥着的那份地图没有错的话,至多两个时辰,那里会有一家客栈。
我的盘算是并没有错的,一路也走得十分顺畅,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堪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来——
宽敞无比的官道上面,正前方的位置,一袭水红衣裙,脸似微笑含春,水月姿态闲适地端坐在马背上面,见到我风尘仆仆地赶来,她扬声娇笑。
“夫人?”
我脑袋一懵,心底登时便有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勒紧缰绳掉头想要跑掉,这才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然跟了两个黑衣男人。
前后都被夹攻,我顿时绷紧了一整张脸,冷冷地道,“让开!”
水月不让,不仅不让,还撩起袖子捂了捂嘴,笑眯眯地道,“同主子吵个小架,您便要回娘家么?夫人,不如到我那里坐坐?”
她说不如,且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做的事情,却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刚说了一声“不要”,水月响指一打,黑衣男人顿时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将我打横扛在了肩膀上面。
我张嘴要骂,水月娇笑着说,“官道上风大,莫伤了夫人的喉咙。”
黑衣人会意,抬手就点了我的穴道。
娘的。
。
等到我的脚尖能够挨地,已经是到了迎春居里面,黑衣人按照水月的吩咐径直把我送到了雅间里面。
水月倚门而立,笑吟吟地道,“夫人,这间雅间,是专门留给主子用的。”
别跟我提他!
他!骗子!
说好了让我自己去处理的,又把水月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那里!
阴险!
我虽不能出声,心底却是把连夜好生骂了一顿,水月听不到我心底在喊些什么,但看表情,该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她掩唇笑了一笑,询问地道,“不如您先冷静一下?我去为您准备吃的。”
又是不如怎样怎样,又是商商量量的口吻,可她话虽如此,再一次,没等我的意见,自作主张地便转了身,关了门,留下了我一个人。
她妹夫的!
我动不能动,喊不能喊,就那么在雅间里枯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房门终于开启,我以为是水月回来,心头不由一喜,正想着如何骗她把穴道给我解开并放我走呢,就见进来的,乃是三名身体健硕的丫鬟。
她们手中抬着一个巨大的浴桶,浴桶里袅袅地朝外冒着热气,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不少花瓣。
三人找到合适的位置,将浴桶搁下,一个丫鬟走到我的面前,嗓音很粗地说,“夫人,奴婢们来伺候您沐浴。”
我眨眼拼命表示抗议,可是她们根本就看不懂我的内心世界,一个轻而易举地把我打横抱了起来,一个手脚麻利地来扒我身上的男装,另一个,则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我放进了浴桶里面。
眼看着三只大手拿着巾帕要来擦拭我的身子了,我想喊,没得喊,我想骂,又骂不出来,唯有欲哭无泪地仰头望天。
许是见我眼圈儿都泛红了,一个丫鬟顿住了手,嗓音粗如男子,却十分粗中有细地问道,“可是水太热了?”
我宽面条泪,不是,不是……那位姐姐,您能不能把那双粗糙的大手,从我的胸上拿开?
。
事实证明,水月办事还是有分寸的,三个丫鬟虽然长得野蛮了些,但下手却是时轻时重,力度适宜,她们为我擦着身子,擦着擦着,我渐渐地觉得浑身懒洋洋的,想睡觉了。
眼皮堪堪泛沉,就听一个丫鬟粗嘎着声儿说,“嘿,还真别说,这种花瓣还真的能宁神助眠!”
我嘴角一抽,这才明白,水月那厮不是有分寸,她是怕我吵,故意要把我弄睡着了……
还是那句,她妹夫的!!!
一觉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暮色沉沉了。
我微微动了动身子,在床榻上醒来,指尖颤了一下,这才发现,身上的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咳了一声,有声音,唔,哑穴也解开了!
我心头一喜,抬脚就要下床,却触目惊心地发现了一个惨剧——我,我竟然不能动弹!
再试了试,还是如此,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嘴巴,以及指尖。
“喵了个咪的水月!老娘跟你没完!”
我破口就大骂了起来,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水月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肢,娇笑连连地走了进来。
她手持团扇半遮着脸,款款而来,笑眯眯地道,“夫人可是正在骂我?唉,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一副甚是委屈的口吻,眼睛里面却全是狼狈为奸的坏笑。
我气得脱口而出,“去把连夜给我找来!”
“主子在忙。”水月脸上的笑就没消停过,她风姿绰约地朝我抛了个媚眼,“等他忙完,自然会来接您走的。”
谁要他来接我?!我怒不可遏地道,“我要去舜国,你快把我放开!”
水月美眸眨了一眨,笑道,“不如您再睡一会儿?我外边还正在忙……”
她一说“不如”,意思就是要走了,眼看她果然不等我回答就扭着细腰转了身,我忍不住再次骂了起来。
骂着骂着,我就累了。
累着累着,又要睡着。我渐渐陷入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耳畔有人压低了声音喊我,“丫头?”
我有气无力地撩开了眼,看到了一张妖美无双的脸。
我迷糊了一下,看着他,突然之间,如被雷击似的瞪大了眼,“顾朗?!”
“嘘。”他侧脸朝外看了一看,见并无人注意,这才俯低了身,凑到我的脸边,“哥哥带你出去?”
“嗯,嗯!”我拼了命地眨眼,“我动不了,不知道她们喂我吃了什么东——”
话未说完,顾朗已然倾低了身将我抱了起来,随着这个动作,锦被自然滑下,露出了我半裸着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水月竟然还让人帮我换了衣衫!
还是这么裸露的衣衫!
一眼几乎看尽我半边身子,顾朗的脸当即就是一红,他一边急急地撇开了眼,一边扯起锦被裹住我的身子,口中声线凌乱,“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是我穿的啊,想到那三名在我身上肆意揉搓的丫鬟,我心头一酸,欲哭无泪地望着他的脸,一张嘴就带了哭腔,“我,我了!”
顾朗如遭雷劈,登时浑身一僵。
【141】都瞒着她
顾朗的神情呆滞得像是被雷劈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瞬之间,震惊、愤怒、难过、绝望等诸多复杂万分的情绪,纷纷从他的眼睛里面划过。孽訫钺晓
我顿时就愣了一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被吃尽了豆腐的人是我,他却难过成了这副样子?
但我好歹还记得——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这么不慌不忙地叙旧磨牙。
我紧皱眉头召唤他说,“别愣着啊!我包袱里有衣服,快,拿出来!怫”
他僵硬不堪的身子终于动了一下,像是悚然回神,自己完全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听到我说衣服,他就去找衣服,转身就去找我的包袱了。
衣服被拿来了,可是,该怎么穿?
我能动的只有指尖笆。
眼看顾朗呆呆愣愣地凝望着我,脸色还处于半恍惚的状态,指望他来拿主意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
“你,替我穿!”
他身子一绷,再一次被劈了一下,脸色更加的懵懂和惊愕了。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闭上眼不就行了!!”
他的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诡异得像是吃错药了似的,而这么一个过程当中,自始至终,他都用那么一副难以置信以及伤痛欲绝的眼神,注视着我……
“呀!”我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的事儿我待会儿肯定会给你说!”
他这才神智回脑,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伤痛褪去,绝望褪去,闭上眼,开始给我穿衣服了。
。
顾朗花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给我穿上衣服,打横将我抱起,从后窗一跃而出,动作矫健得就像猎豹似的。
而我,花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给顾朗解释清楚了我所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其间,我怒不可遏,不时大骂,解释得效果实在还不如他跳窗户跳得干净利索……
抬起眼,就看到,顾朗的脸色先是从震惊变成了恍然,再是由恍然,变成了一脸的怒气勃发。
“顾风雅!!!不会用词就别他妈乱说!!”
把我从自己的肩头放下那刻,他怒不可遏地训斥了我。
先前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地上,摸了摸鼻子,许是被他那股子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平生第一次,我没有反驳他。
他绷着俊脸看我一眼,想来是见到我瑟缩了一下,他的脸色总算缓了一缓,伸过手来,牵起了我的,他硬梆梆地说,“走吧!”
“去哪?”
他没理我。
“呀!”走了三步之后,我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我能动了?!”
顾朗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下,甩开了我的手,朝前走了。
我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原本想朝他说句什么的,奈何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我转头朝后看了一眼,生怕背后会有水月的人追来,忙不迭地跟上了他。
。
走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工夫,我突然发现,他不是要把我带回顾家,眼看脚下这条小巷曲径通幽地像是要通往一处民宅,我愣了愣,忍不住顿住脚拽紧了他。
“这是哪儿啊?”
他挑一挑眉,“我家。”
红木大门,青石小径,院中有小河自南而北地穿过,流水潺潺,简直像是清净悠然的皇家庭院了,我越看越是忍不住咂舌。
“你家?你几时有了个自己的家?”
他一袭紫衣,在我前头走着,头也没回,瓮声瓮气地说,“我早就不住太师府了。”
我愣了一下,也顾不上看风景了,快走几步追上了他,“为什么啊?爷爷居然肯放你出来?不可能啊。”
顾朗目视前方,像是不敢看我似的,妖美无双的脸上划过一丝窘迫,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说,“不住就是不住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拧眉不解。
一边跟着他朝前走着,一边胡思乱想地想着,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我没多想,脱口而出地说。
“因为顾欢住回去了吗?”
他浓睫一颤,冷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莫非是被我猜对了?
恰好走过小桥,眼前就是一个亭子,我硬拖着顾朗到亭子里面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别开脸,不肯说话。
诶,反了他了?
我眉毛一皱,抬手就去掐他的胳膊,“说!你是不是惹爷爷生气,被赶出来了?!”
顾朗强忍着疼,一边躲我的手,一边不屑地说,“我又不是你……哎,你别乱掐!”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讨厌她!”
她是谁,顾朗没有直说,但我还是一瞬之间就明白了,狠掐他的那只手顿了一顿,我愣愣地说。
“为……为什么啊?”
不应该啊,顾朗和顾欢是孪生兄妹,两个人是休戚相关的,更何况,顾朗还曾因为顾欢和萧祐势不两立,他居然会讨厌她?
我不明白,于是就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朗,可顾朗像是烦躁得很,一把把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撸了下来,他愤愤起身。
“我去给你准备房间!”
“哎——”
他健步如飞,我根本就拦不住,努力追了几步,堪堪跑了三五步的距离,那袭紫色身影,已然消失了。
。
再见到顾朗,已经是晚膳时分了,侍女们把饭菜摆上了桌,顾朗姗姗而来,还是一袭紫衣,却是换了一身崭新的。
我原本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看到他立马就抬起头来,眼睛一亮。
“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脸色一黑,扭头就走,我拔脚要追,他一闪身,再一次没有人影儿了。
我叹了口气,只得怏怏地坐下。
去舜国半路被人劫持,见顾朗他又分明是躲着我,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的,我随便扒了几口,就觉得饱了。
揉着肚子站起了身,我随口问身边的丫鬟,“少爷他住在哪儿?”
丫鬟躬了躬身,“清苑。”
唔,还是太师府里他住的院名儿。这家伙倒还挺念旧的。
随手点了一名丫鬟给我引路,我朝顾朗住的院子进发,刚刚走近,看到里面幢幢的灯火,就听院内传来一句,“滚,老子说不喝就是不喝!”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身旁的丫鬟,“他怎么了?”丫鬟一抖,“奴,奴婢不知……”
她看起来不像是不知,倒像是不敢说。
我皱了皱眉,顿时加快了步伐,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清苑,我怒喝一声,“顾朗!”就见一个人恰好手忙脚乱地从房里滚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是碎得不成样子的瓷碗碎片。
空气里,赫然有一股浓重至极的药味,苦涩,浓郁,熏得我几乎趔趄一下,丫鬟忙不迭地抬起手扶住了我。
我抬起眼,就看到,顾朗霍然拉开了门,站在台阶上面,他双眼喷火地瞪着那名下人说,“还不快滚?!”
下人捡起盘子,张皇失措地逃出去了。
我定定看着顾朗,越看就越是觉得古怪,挣开了丫鬟的手,我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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