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看不起我的赚钱能力了……
他很崩溃,我甚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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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就药王谷的资金来源及未来发展问题,我和莫问展开了一系列的探讨,探讨的结果如下:
方案一,他出外去云游行医?
不妥,会没有人照顾我。
方案二,我出外去想办法赚钱?
不妥,连夜会杀了莫问的。
方案三,我和莫问一起呆在谷里?
不妥,连夜虽然会送钱来给我,可一旦他突然把财路斩断,我岂不是要乖乖束手,全听他的?
太不自立自强了!
方案四,我和莫问一起去沿街乞讨?
我刚把这个建议说出口来,顿时招来莫问一个巨大的白眼。
“这简直就是没办法了嘛……”我泫然欲泣地扶住肚子,感慨地说,“宝宝,你看到了吗?想当年,你娘亲为了让你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是多么的含辛茹苦啊!”
莫问瞪着我说他牙都要被我给酸倒了,我同情他,只好赶紧闭上嘴了。
那一晚,我们真的探讨到了半夜。可却一无所获。
临分别各自去睡觉时,莫问突然随口问我说,“你真不准备找他们要点儿?”
他们……自然是指连夜和卿安了。我摇摇头,斩钉截铁,“我不!”握了握拳,我坚定至极地说,“你且等着,我睡一觉,养好神,一定会有办法的!”
莫问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看了好久,嘴巴一撇,满面失望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怎么了,他没再往下说,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我哼了声,瞪他一眼,“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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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办法,很简单,但也很猥琐——威逼利诱地将王二和张三骗了来,我对他们说,“想不想将功赎罪啊?”
两个人遍体鳞伤的,几乎快没人样了,估计是被卿安给折磨的。这下一听我说,立刻叩头,“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卿相爷说只要您不生气,他就留我们一条狗命,您,您快给指出一条活路吧!”
哦?卿安居然没有直接杀了他们?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活路是有,只是要看你们肯不肯做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想也没想地就说,“做,做!您说什么,我们都做!”
“好。”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脸慈悲地将一包药粉样的东西递给他们,笑得十分温柔地说,“知府可恶,替我教训一下他。”
王二张三先是愕了一愕,再是恍然明白了什么,登时咬牙,“那个老匹夫竟然把污水都泼给我们两个?哼!是该教训一下!”
他们痛痛快快地就把药粉给接下了。
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离开,我晃晃悠悠地去找到了莫问,一脸得意,对他说,“准备好收诊金吧!”
莫问不明所以,愕然问我,“谁生病了?”
我还没有回答,他立刻就说,“你搞的鬼?”皱起眉,诧异,“可,可我没给过你药啊!”
我转身离开,笑容妍妍,“我要教训人,一定要有药吗?记好了,六个字——你抓药,我宰他。”
当天下午,知府李国果然来药王谷里求医,莫问先是既惊又诧地看我一眼,再是转眼看向李国,没好气的哼,“大人什么病啊?”
李国偷眼看我,凌乱地说,“我,我头疼……”
莫问想也没想,完全不顾神医的操守,连诊治都不带诊治的,径直就抓了一大堆治头疼的药,一丝好脸色都没有的扔给了李国的手下。
手下问,“多少钱?”
我说,“一万两。”
手下与李国的嘴巴齐齐抽了一下,李国不甘心,肥硕的脸上全是心痛,他磕磕巴巴地问,“多,多少?”
我笑靥如花,“一万啊。”
手下什么也不明白,却是个忠贞不二的手下,立刻就怒瞪我说,“你这女人,不想活了?我家老爷来此看病,是给你脸了,放眼我齐水镇,有哪家商铺敢要我老爷钱的?!”
“是吗?”我笑得更高兴了,眨一眨眼,我说,“依你这意思,一万两,是不会给了?”
手下怒哼,“当然!你再敢——”
李国厉喝,“闭嘴!”
手下不懂自己一心护主为何会骂,哆嗦一下,闭嘴了。
我轻笑着,问李国,“大人给吗?”
李国一脸的痛心疾首,抬手拭汗,肥脸抽搐,“给,给……”
我笑了笑,伸出手,掌心向上朝着他。
李国伸手在怀里摸啊摸的摸好久,终于摸出一张银票来,搁在我手掌上面。
我看了眼,刚好一万,顺手就递给了莫问。
莫问怔怔愣愣地盯着银票看,我问李国,“李大人还有别的不舒服吗?”
李国汗如雨下,为钱肉疼,立刻就摇头说,“没,没了!”
“哦……”我不无遗憾地敛起了笑,怏怏的,没精打采地说,“那我就不送你了哦!”
李国抱起那堆也不知道值几两银子的药,屁滚尿流地走了。
我瘫在躺椅上面,终于忍不住了,扶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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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走后,莫问双眼放光地握紧银票,明明眼睛里面是崇拜,却故作轻蔑地问我,“你,你仗的谁的势啊?”
我顿住笑,乜斜他,挑一挑眉,得意洋洋地说,“我自己的。”
莫问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对我的鄙夷,“切!你个黄毛丫头,李国无恶不作,会怕你吗?”
我怒,“我是女帝好吗!”
莫问倚老卖老,一针见血,“没有卿安坐镇,你以为他会怕你?”垂眼看了下那张银票,他
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老眼中分明有一抹忧色划过,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一万两……你宰得可真够狠的,他大约会恨死你吧?”
恨我?
我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坏笑着说,“要恨,怕也是恨卿安吧?给李国施压的是他,逼着他来求医的也是他,让李国不管怎样都要逗我开心的还是他,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吗?”
莫问立刻就戳穿我,“还不是你给的药吗?你若是不给药,他会生病来求医吗?”
“啊?”我一脸茫然,懵懂,万分不解地说,“我什么时候给人药了?”
“装!”莫问嘴巴里说出的话永远都不好听,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刀子嘴罢了,他明明是怕李国会报复我,“你给了药,卿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会威胁李国,还不是听你的话?你这丫头……唉!”
我强忍着笑大叫冤枉,“我哪里有给人药!那包粉末不过是泥土罢了。是卿安多管闲事乱掺和,跟我有什么关系?”
“泥……泥土?”莫问呆住了。
我哼了声,从软榻上站起了身,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地说,“我给包泥,卿安却故意给当作药,你说这事该怪他,还是怪我?”
“卿相他……”莫问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却十分清楚卿安在想什么……卿相他想做的很简单——他觉得对不起我,想讨好我。
果不其然,当天傍晚,李国如丧考妣地又来买了几次药,莫问手里的银票由一万两翻了十倍,王二和张三出面恳求我说,“陛下,卿相爷他……他想见您一面。”
用十万两银子见我一面吗?
我挑了挑眉,冷冷地说,“朕没空呢。”
王二张三“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了下去,哀哀地说,“陛下怜悯!陛下仁慈!陛下千万抽空见一见他吧!小的,小的一家老小,可,可都被相爷攥着小命呢!”
我就知道,不拿命威胁别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卿安?
眼看着王二张三真诚无比的惶恐神色,我忍不住磨了磨牙。
“……让他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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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湖边,月光下,卿安终于再次见到了我。
我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瘦了,也憔悴了。
他见到我就说,“君凰,我……”
我什么?他欲言又止,像是难以启齿似的。
我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疏远冷漠地说,“你又来骗我?”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人迎面掴了一巴掌似的,俊脸霎时泛白,嘴唇翕动地说,“我……我……”
他根本就“我”不出个什么。
我掀睫看他一眼,只是一眼,然后我转身就走,冷冷地说,“没话说我回去睡了。”
我刚走一步,腰被他从身后给抱住了。
他抱得很紧,很紧,像是生怕我会从此消失似的,俊脸埋在我的颈边,呼吸凌乱,嘴唇颤动,却还是说不出话。
我又气又恼,忍不住抬手在他手背上狠掐了一下,他,道个歉有那么难吗?
他痛吟一声,喃喃唤我,“凰儿……”
声音千回百转,蕴含情意无数,却依旧是死不开口说对不起我。
我恼得很,上身动弹不得,就用脚去踩他,“卿狐狸,你敢害我孩儿!”
他吃痛,却硬生生地忍着,没躲,没哼,一声都不吭地搂着我。
我气愤得一脚一脚地踩,嘴里则是一刻不停地骂,“你骗我好多,我不计较,你轻薄我,我也忍了,可,可明明我把你当最信任的人了,你做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说这话是真心的,我信任他,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打我再次醒来,我真的把他当夫君看的,也因此误打误撞地知道了他对我其实并不差,可他明明都说好了会珍视孩子,却又做出那种事情,他……
他混蛋!
我的脚脚猛踩,居然抵不过那两句话,卿安听到之后,身子一绷,先前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话十分焦急地就说出来了,他说,“我错了,是我不对!我接受不了你跟别人的孩子,我,我当时被气昏头了!”
气昏头就能食言吗?我又是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面,凶巴巴地说,“食言而肥,你早晚有一天会胖死的!”
“胖死不怕。”他搂着我说,“我只怕你不理我。”
油嘴滑舌!又是一脚踩了下去,我气哄哄地说,“你别碰我,你不喜欢我的孩子,我还不喜欢你呢!”
他不依,箍住我的身子不肯松开,不仅如此,还将我扳转了过去,对着他。
四目相对,我气得一张脸都红扑扑的,他却是狭长眼眸沉静得很,认真问我,“凰儿,我若是能接受这个孩子,你……你能接受我吗?”
【189】争!(2)
鬼才能接受他!
我怒不可遏,脱口而出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再一次骗我?”
他拧起眉,很着急,一脸笃定地说,“不会的,我,我肯定不会再欺骗你的!”
“男人的话根本就不能信!尤其是你!”我毫不留情地瞪着他说,“毒酒被你说成是交杯酒,泥土被你当成是害人的药,你,你这人太狡猾了!”
“我是狡猾。孽訫钺晓”他像是一个算计无数的人终于遇到了令自己头疼的对手似的,一边搂住我,一边叹着气,一边信誓旦旦地说,“可我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罢了!惬”
是吗?我愣了一下,又想了想,是吧?脸颊不由得有些红了。
幸亏夜色朦胧,卿安没有察觉,他搂紧我,眉尖蹙着,仍是在不依不饶地说着,“凰儿,你不肯走,你留在了君国,难道没有一丝半点是因为我?”
我想了想,脸色略略有些不自然,因而没有说话妆。
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曙光似的,立刻喜形于色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脸更红,也更加不自在了,忍不住推搡他的胸口,懊恼地说,“你别乱说!”
他却不听,兴高采烈地继续说着,“你怀的是连夜的孩子又能怎样?你走之后,我后悔了,也想好了,只要孩子是你生的,就有你一半的血,我没道理要杀了他……”
哈,难得他终于想通了孩子不光是连夜的也是我的!
我的冷笑,令卿安略略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从我腰间撤离一只手来,摸了摸秀挺好看的鼻子,白皙的俊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讪讪地说,“只要你肯理我,只要你不讨厌我,那孩子……我,我真的会对他好的。”
“有多好?”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脱口就说。
“没对你好!”他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回答了我。
我愣了愣,下一秒,又好气,又好笑,果然,他和连夜骨子里是一样的吗?
说着爱我,就只爱我,即便孩子是我生的,流着我的血,也比不过我?
我的破涕为笑,令卿安顿时觉得紧绷的情绪放松了许多,他顺势用那只摸自己鼻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眼神温柔,软声问我。
“你……还生我气吗?”
我红着脸,眼睫毛有些凌乱地颤了颤,正要说话,就听周遭莫名其妙传来轻微动,紧接着,就是一声突兀极了的警告,“谁准你跟陛下抢皇后的?!”
再之后,卿安身子被人从身后猛然推了一把,他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地往湖里倒,这个突变来得令人猝不及防,他的手甚至来不及从我腰上撤开,我跟着头重脚轻,眼看着就要栽进湖水里面。
却被人从后给扯住了胳膊。
“噗通”一声水响,卿安狼狈无措地跌进水里去了,我被人硬生生拽着,站稳了身子,定睛去看,看到一个男人,黑衣服,国字脸,一脸的怒气骇然。
他瞧见我就跪地谢罪道,“属下天玑门陈乐,奉门主之命前来保护夫人!”
连夜派来的?太及时了吧……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转念又一想,门主?夫人?陛下?皇后?他的称谓也真够凌乱的……
回过眼来,看来了浑身水湿站在湖水里面的卿安,他双目猩红,正用一种想要吃人的阴骇表情望着陈乐。
我嘴角一抽,依稀想象得到片刻后的天地变色,忙不迭地对陈乐说,“你,你快把他弄出来啊!”
卿安冷嗤,“晚了。”
他又要杀人了是吗?!
我骇得不轻,生怕卿安和连夜的人发生冲突,忍不住皱眉劝陈乐,“快,我命令你把他救出来啊!”
陈乐撇了撇嘴,讥诮地说,“晚了?当我天玑门是徒有虚名吗?哼!他中了门主特意交给我的软骨散,根本就爬不出来呢!”
说着这话他拉着我就要往回走,嘴里絮絮地交代着,“夫人,属下来时门主他特意交代过了,您有身孕,不能受累,不能受气,也不能受寒,来来来,属下送您回房去吧?”
他的话音堪堪落定,我眼睁睁看着,先前还一脸阴鸷恨不得要宰人的卿安,浑身一软,“噗通”一声再次栽进湖水里去了。
我发誓,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妈的,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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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卿安的喷嚏声一直不绝于耳,只不过……我在门内,他在门外——陈乐不许他进我的房间来。
陈乐有何能耐?唔,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若说武功,陈乐可能确实敌不过卿安,可陈乐的背后BOSS是谁?
是连夜。
连夜不仅是连国的国君,更是药王谷、青城派、天玑门乃至偌大武林的主宰,他的手里,除了软骨散,还有一大堆稀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