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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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又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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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忽然大喊一声,“俞姑娘你快走!”说完举起手中短剑奋力朝络腮胡扑去,络腮胡冷哼一声,手中弯刀寒光闪闪,朝花铃右肩削去。

我顿时惊呼:“花铃不要!”她竟然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杀出一条血路!我只觉一阵气血翻滚,胸中似乎有烈火在燃烧。手指用力攥紧刀柄,身形忽的向斜刺里冲出,手中弯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恶魔之刃突然释放出它邪恶的黑暗力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悄无声息的没入前方一人的身体后又再次飞出。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我的脸上、身上。

刺客用剑,杀手用刀。

俞惜琴平时教我的都是剑法,但对于必杀技,她教的却是刀法。俞惜琴曾说,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兵器比刀更适合收割生命。她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把杀人当成职业来做。

那个人软软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知道他没死,因为那一刀我并没有刺到要害上。我不是杀手,所以我没法像俞惜琴那样把杀人不当回事。

只是我的痛下杀手没能为自己去营救危难中的花铃争取到多少时间,又有三个人将我团团围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弯刀离花铃那稚嫩的肩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花铃却像没看到一样,坚定的将手中的短剑刺向络腮胡的咽喉。

络腮胡看出花铃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无奈只好变换招式,身体向旁一闪,弯刀顺势收回,挡开花铃的短剑。我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络腮胡那张厚厚的左掌猛然拍到花铃的后心上,花铃的身子平平飞出去十几米,重重摔到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人事不醒。

“花铃!”我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朝前扑去。

一股阴冷的掌风传来,我身体迅速向左平移,右肩依然被掌风扫到。我的整条右臂顿时如同消失了一般,失去知觉。

他的手掌有毒!我暗道一声不好,扭头看去,是那个马脸,他正一脸阴郁的盯着我。毒性蔓延很快,我的上半身很快便不能动了,我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一面墙上。

“俞姑娘,对不住了。我们已经提醒过你,你若早按我们说的做,何至于吃这些苦头?”络腮胡走过来对我说,态度依旧和善。若不是看到他刚才做的那些事,还真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慈心仁面的大好人。

我的头开始眩晕,身体一阵阵发冷,再也支撑不住,坐到地上。“你们

……究竟是……什么人?”我艰难的问道。

络腮胡没有回答,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拿着绳索上前绑我的手脚。我都已经这样了,还用得着绳子绑吗?这些人也太小心了吧。

“我的徒弟也敢动,你们真是不想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冷冷传来。

若在平时听到这个声音,我一定会吓得三魂不附体,七魄在他身。此时此刻,却闻如天籁。

络腮胡他们却如同丢了魂魄。马脸的脸都白了,络腮胡因为胡子太多,看不出脸色的变化,但是他眼中的惊骇之意却充分暴露出他内心的恐惧。

其余几个人则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他们的老大(络腮胡和马脸很明显就是领头的)因何吓成这样。

一名白衣女子缓缓从夜色中走来,面带白纱,眸若星辰,气势森冷。正是萧水心!

萧水心一双美目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如同大夏天被扔到北极,从里冷到外。

“居、居士……”络腮胡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水心看都不看他,冷哼一声,“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索性成全你们!”

我还没看出萧水心身形如何闪动,她的芊芊玉掌已经拍到一人身上,此人身上的骨节发出让人挠心的怪异声音,像摊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上。萧水心的掌力有多恐怖我是见识过的,当初光是掌风就把高天掀晕在地上。如今这般结结实实打在人的身上,我估计那个可怜人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

此人一分钟前还试图用绳子捆住我,一分钟后就被萧水心送去了黄泉。他的搭档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如筛糠般的颤抖。

“居士饶命!”络腮胡惊慌的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徒。居士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识小人过……”

“啪!”又是一记夺命历掌拍出,那个抖得如抽风般的人立刻去黄泉路陪他的同伴去了。

没有人再敢出声,周围死一般寂静。

“看在你们主子的份上,今天暂且放你们一马。滚吧!”萧水心话一出口,剩下几个人如蒙大赦一般,撒丫子就跑,生怕晚上一秒,这个女魔头改变主意,他们便要全部报销在这。

人都跑光了,萧水心才转身看向我,“真是没用!”萧水心不屑的斥责道。

我苦笑一声,本事大的人自然有资格拽,像我这样的只有被骂的份。

我竭力睁大眼睛,望向花铃,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糟了,她也中毒了!

“救她,求你……”我费力吐出这几个字,身体歪倒一旁,陷入昏迷。

“这些人我见过!”俞惜琴看见我,表情凝重的对我说道,“我……死之前,和他们交过手,还中了那高个子的一记毒掌。”

“什么?”我惊叫出声,“这么说你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那是因为我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否则也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俞惜琴似乎有些不太服气。

“这么说,他们看到我,以为你还没死,才又出现。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要杀你啊?”我思索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杀你?”

“……为了一本秘笈。”

“医巫秘笈?”

“你怎么知道?”俞惜琴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抚额,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猜中了。

“说说怎么回事?”

俞惜琴垂眸,闭口不言。

“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跟我说实话,咱们两个一块完蛋!”我有些抓狂了。

俞惜琴半晌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半年前,我听闻医巫秘笈就藏在傲云山庄,便偷偷潜伏进去,想伺机盗书。那崔天鹏为人甚是谨慎,我整整跟了他半个月,才发现他藏书的地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书偷了出来,不想却被密室机关中的毒箭所伤。从傲云山庄出来,我便遇到这些人,因为有伤在身,我才力敌不过,死在这几个宵小手上!”俞惜琴说到最后,语气充满怨恨不甘之意。

“那崔天鹏是不是你杀的?”我想起在越秀山庄时,听密室中的人好像提到崔天鹏死于黑鸽子之手。

“不是。”俞惜琴摇头道,“我只为秘笈而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

“这样啊,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秘笈,想必是被这些人拿去了吧?”我说道。

俞惜琴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偷那本秘笈啊?为了天下第一吗?”为了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破秘笈,把命都搭上了,天下第一就这么有吸引力?

俞惜琴眸色一黯,转身望向远方,“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天下第一,这种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得到那本秘笈,不过是为了救人。”

救人?能让俞惜琴这样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豁出性命去救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天快亮了。”俞惜琴忽然说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天亮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那便是翠寒谷,是我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地方。”俞惜琴扭过头来看着我,静静说道。

翠寒谷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然舒适的雕花木床上。晨曦透过纱窗,柔柔的照射进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萦绕鼻尖。

“表小姐,你醒啦?”一名蓝衫女子手端木盘,立于床前。中药味就来自她手中的木盘。

我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屋内陈设雅致,窗明几净,就是不知是哪里。蓝衫女子面目娟秀,清丽可人,就是不认识。

“昨夜表小姐昏迷不醒,是谷主将您带回谷中的。”蓝衫女子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出言解释道。

这么说我的确是在那个什么翠寒谷了。

“昨夜谷主已为表小姐服下甘露丹,表小姐所中之毒已消解大半,还有些余毒未清,谷主特命婢子熬了这汤药,待您醒后服下。”蓝衫女子似乎对我的沉默不语颇为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道。

我看看蓝衫女子托盘中的药碗,皱了皱眉,光是闻这味道就知道有多难喝了。为什么不给我继续服用昨天的解药?那个叫什么甘露丹的,至少听起来不像太难吃的样子。

蓝衫女子似乎看出我心有不满,微微一笑,说道:“甘露丹原料稀少,极难配成。不到万不得已,谷主不会轻易使用。表小姐将就一下,婢子知道您向来怕苦,为您准备了蜂蜜水。”

我挑挑眉,好伶俐的一个丫头!不但能说会道,而且心思缜密,萧水心身边的人果然不简单!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碗苦药喝下,蓝衫女子立刻递来一碗蜂蜜水,甘甜的蜂蜜水将我口中的苦味冲淡不少,我感激的朝蓝衫女子笑笑,“谢谢!”

蓝衫女子神色微微一变,对我的举动似乎有些诧异。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俞惜琴对身边的人从来不说谢谢的吗?这里的人对她都很熟悉,我还是少开口为妙。

还在蓝衫女子没再多说什么,服侍我喝完药,便退出屋外。我松了口气,从床上跳起,推开房门,走到屋外,眼前顿时一亮。好美啊!

屋子前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几间雅致古朴的竹屋沿着竹林的边缘错落而建,一条游廊连接其中。我顺着游廊朝外面走去,远处群山巍峨,横幛叠翠;谷内葱竹翠柳,碧绿繁绵。好一个清幽的所在!

只是,为什么我走了这么半天,一个人都没见到?

若不是刚刚和那蓝衫女子说过话,我甚至会以为这地方根本没人住!

游廊两边都是葱茏的翠竹,妨碍了视线的逡巡。待拐过一个弯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弯湖水,碧波粼粼,荷花荡漾;沿岸上,竹林片片,柳枝轻摇,湖边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一个人影端坐其中……这不是意识之海里的幻景吗?!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第一反应就是我一定又在做梦,一会儿俞惜琴就该出来冷着脸责问我为什么又偷懒不练功……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我立刻被吹醒,这不是做梦,是真实的场景。是俞惜琴凭着记忆将意识之海幻化成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我的视线再次聚焦于凉亭里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影,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袭青衣,面朝湖水静静而坐,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背后,只稍微用一条淡青色的丝带把两边的头发束在脑后。微风吹起,发梢飞扬,整个画面静谧得如同一幅人物山水画。

我的脑海里想起俞惜琴昨夜对我说过的话:“我四岁那年,大娘去世,俞家再无人肯收留我,便把我送到枫林山庄的舅公家。只是,殷家上下,除了表哥殷琅,没有人喜欢我,愿意和我说话。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那种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滋味有多苦,你根本无法体会!如果不是琅哥哥一直关心我,照顾我,我可能早就死在枫林山庄那间黑沉沉的大宅里了。

十年前,枫林山庄遭遇一场灭门大火,殷家上下无一生还。是萧水心将琅哥哥和我从火海里救出,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萧水心是琅哥哥的亲生母亲。当然,若不是琅哥哥拼命坚持,萧水心当初也不会救我,只怕我也就一同葬身火海。

从此我们三人便在这翠寒谷住下,这一住便是十年。琅哥哥幼年患过一场重病,落下严重的腿疾。萧水心为了给他治病,想尽各种方法,却无一见效。大约两年前,我偶然听谷内的丫鬟说起,医巫秘笈上记载的武功能治愈世间各种疑难杂症。我就想琅哥哥的腿疾是不是也能治好呢?我便偷偷溜出谷去,开始寻找医巫秘笈。我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于是我便加入燕子阁,好借助燕子阁的消息渠道搜寻秘笈的踪迹。半年前,我终于有所斩获,本以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琅哥哥的腿疾痊愈有望,谁知竟遇到这般离奇之事,这难道就是天意吗?唉!”

我的心情一黯,俞惜琴最后那句深深的叹息和她脸上落寞迷茫的神情重重定格在我的脑海里。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我不禁也深深感到困惑。本来我不是一个唯心的人,可自从穿越以来,我遇到的哪一件事不唯心呢?

“表小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望去,一个跟花铃差不多大的翠衫少女手托木盘站在我身后,木盘里摆满了菜肴。

“表小姐是来和公子一起用早饭的吧?”翠衫少女一张圆圆的脸蛋,粉粉的皮肤,一双大眼睛灵动可爱。

“我……”我下意识朝凉亭看去,却发现那男子已经转过身来,静静凝视着我。

我不禁一愣,看来此人的确是俞惜琴的表兄殷琅不假了。只见此人眉似远山,目如朗星,面目俊秀,气质宛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素雅出尘,如同谪贬凡间的仙人,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只是由于常年行动不便,气血不足,他的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更加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殷琅的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我心中有几分纳罕,俞惜琴不是说跟她表兄关系很好吗?二人两年未见,殷琅表现出欣喜也好,吃惊也罢,那才是正常反应,怎么殷琅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冷淡?

翠衫少女将托盘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上,转身将殷琅推到石桌前,我这才注意到殷琅一直坐在一辆小巧精致的木制四轮车上。

“表小姐?”翠衫少女将饭菜一一摆好,见我还愣在原地,又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瞧了瞧殷琅那副冷漠的神情,又瞧了瞧看上去似乎相当可口的饭菜,竭力咽了咽口水,想说我就不在这吃了。谁知我的肚皮要比我的心诚实得多,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殷琅皱眉道:“还不快过来?难道等人用八抬大轿去接你不成?”说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忽然泛起可疑的红色。

既然殷大少爷发了话,我再矜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几步走到石桌前坐下,本想先客气客气,可一看殷琅那张脸,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闷头吃自己的。

刚吃没几口,忽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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