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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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又穿-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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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星转,夜色在我的游疑不定中悄悄溜走,星光逐渐暗淡,夜色却愈加浓郁。

孙芸芸,难道你想做一辈子的鸵鸟吗?

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如霹雳般响起,雷霆之势犹如来自九重天外。我一个冷颤,如同醍醐灌顶。我不可能总指望别人帮我解决所有的问题,虽然原来有高天,现在有徐子炎,但属于我自己的问题,终究还要我自己去面对。徐子炎白天对我说的那句话,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我轻飘飘落在院墙里,寺院里一片沉寂。这个时辰,僧人们早就入睡了。寺中显然住了不少高手,只是已经入不了我的法眼。

我悄无声息的穿行于各个院落之间,轻松躲过巡逻守卫的视线,很快便发现不寻常处。有人独自在一处无人的院落中静静伫立了许久,看样子不像是守卫,更像是在等人。

我悄然靠近,心扑通扑通直跳。

透过花墙的缝隙,借助惨淡的月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内。尽管只是一个背影,我还是激动到险些不能自己,只能紧紧捂住嘴巴,拼命遏制住那颤抖的哽咽。

这个人,就是高天。

没见到他时,不清楚自己有多么想他,尽管每天都在梦里相见。

真看见了他,才明白如果没有他,生命是多么黯淡。

不管曾经有多么恨他,不管他有多对不起我,只想扑到他怀里,跟他说,再也不要离开我。

爱情曾经伤得我很重,重到失去生命,却依然挡不住我再次沦陷。因为,当爱情到来时,从不会有预告。

当我正准备冲出去时,高天忽然开口说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

我硬生生止住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高天的语气疏离又陌生,令我有些不舒服,却并未生气。因为直觉告诉我,高天的话不是冲我说的。

院落的另一方又出现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下走出。我再次捂住嘴巴,为的是避免自己惊叫出声。是俞惜琴!

有人接近院落时,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当成例行夜巡的守卫,才没有太在意。

我惊愕的看着俞惜琴慢慢走到高天对面,两人相对而立,均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不同的是俞惜琴的眼中有股无法掩饰的憎恶。

“解药给我。”俞惜琴声音压得很低,愈加显得冰寒森冷。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解药自然会给你。”高天的声音也没暖和到哪去。

虽说是亲眼所见,但我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俞惜琴的态度自不必说,高天又是怎么回事?他眼中的俞惜琴应该就是我啊?为何他现在对我是如此态度?还有解药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为你做事,但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就算拼个两败俱伤,我也在所不惜。”

“可以。”

两人达成某种妥协后,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尽管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我,我却有种立刻离开这里的冲动。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想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十个月前,在傲云山庄,用暗器偷袭我的人是不是你?”

“是。”

“杀死傲云山庄庄主崔天鹏的人也是你?”

“是。”

“你杀了崔天鹏,就是为了嫁祸于我?”

“你从傲云山庄盗走医巫秘笈,又何来嫁祸一说。”

俞惜琴似乎大吃一惊,眼中恨意更盛,“这么说我身上的秘笈并非被那些蒙古杀手抢走,而是被你拿走的?”

高天缓缓点头,口中依旧只吐出那一个字,“是。”

俞惜琴牙关紧咬,眼中似结满了冰霜,“你这般处心积虑的害我,究竟是为了医巫秘笈,还是因为我识破你燕子阁阁主的身份?”

高天微微沉吟,片刻才道:“两者都有。”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互相注视对方,彼此的眼神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本是初秋的凉爽天气,在这个小院里,却有了几分冬季肃杀的味道,让人竟有一种寒侵入骨的冷意。

我用双臂紧紧环住身体,却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俞惜琴会“死”在马脸和络腮胡那些人手上,是因为高天暗算她的缘故。

原来俞惜琴早就知道高天真正的身份。

原来害死俞惜琴的真正凶手是高天!

我想起她以往谈起每每高天时,总是一副含糊其辞,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她一直反对我跟高天在一起的原因竟是这样,只是为何她以前从来都不告诉我?!

就算她那时告诉你,你会相信吗?一个冷然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脑海中。

我怔住,脑袋像被雷劈一样轰轰乱鸣。是啊,就算她肯告诉我,我又真的会相信吗?

双臂无力垂下,酸涩的感觉涨满了心房。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高天的好,怎么可能听得进半句说他的坏话呢?

可见俞惜琴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要深得多。

俞惜琴微微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娘是不是你杀的?”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生怕高天再说出那个字。

“不是。”我总算松了口气。

“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俞惜琴的语气并未因高天否认而缓和半分。

“她不顾自身功力不够,强行修炼医巫秘笈,导致经脉大乱,走火入魔而死。”

“你胡说!”俞惜琴音量陡然增大,一只夜行的猫儿冷不防被惊吓到,从墙头摔了下来,喵呜一声惊惶逃走。

“知晓此事的还有苏影儿,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她。她总不至于会骗你。”

俞惜琴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冷冽如冰锋雪刃,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医巫秘笈是殷门主此生最大的期盼,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否则她也不会处心积虑将你安排在萧水心身边那么多年。既然你不打算将秘笈交出,我也只有奉命行事。”高天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医巫秘笈确是过于霸道,寻常人绝不可以轻易修炼,殷门主……错就错在过于急功近利。”

“你胡说!若不是你拿秘笈去蛊惑我娘,她又怎会无故修炼?是你害死了她!我要你给我娘抵命!”俞惜琴话未说完,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刀已是赫然在手,刀锋舞动化作一道流光,朝高天劈了过去。

我见俞惜琴是动了真格的,心下十分焦急,正要出言提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见高天身形微微一侧,便恰到好处的躲过长刀,左手快如闪电,切到俞惜琴的右腕,右手指间微动,一粒小石子打在俞惜琴右腿的“伏兔穴”上,俞惜琴面露痛苦之色,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长刀同时滑落,下一秒就被高天反手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整个过程耗时不过两秒,速度、方位、力道均以达到武学巅峰和人类身体极限,其惊险与精准程度就像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无数次的演练一般。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俞惜琴,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

“我答应你的事都已做到,你不会不守信吧?”

俞惜琴的目光嗖嗖直往外射刀子,但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你要我做什么?”

“带我去见她。”

“你说什么?”

“小云,带我去见她。”高天声音很轻,却是字字重如万钧。

再见高天(二)

我呼吸一滞,心却剧烈跳动起来。俞惜琴面色变了变,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震惊之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没听懂你自己心里明白。”高天冷冷说道,“想解萧水心身上的毒,就告诉我小云在哪?”

我心中又惊又喜,心跳之快,前所未有。高天,他是在找我吗?徐子炎曾说过,高天早就知晓我不是俞惜琴,难道是他发现如今的俞惜琴已不是当初的我,所以想通过俞惜琴寻找我的下落吗?

高天他原来还是在乎我的!

我双手抚上脸颊,触手一片滚烫,血管里激烈的怦怦声震动着耳膜。我情不自禁咧开嘴,在黑暗里无声的傻笑。原来一直以来,并非是我一厢情愿,原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不认识什么小云……”

“在京兆府的渔船上,我与‘失忆’后的你第一次见面,其实你并非失忆,而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她虽然不是你,却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你的身份相当隐秘,除非是你自己告诉她,她不可能从别处知晓。我虽然无从知晓你们如何联系,但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俞惜琴,只要你让我见到她,你对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概人内心越是激动,表情却愈加平静。我突然陷入一种类似虚幻迷离的状态,仿佛身体与意识一分为二,外面这幅皮囊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静静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灵魂则在身体四周不停的上蹿下跳,呐喊喧嚣: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徐子炎那张永远牲畜无害的笑脸悄然出现在脑海中,“我不在的时候,你大可以借此机会去找他。”

仿佛瞬间被电到,我的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两抖。虽然有些麻酥酥的感觉,但方才那种神游的状态却奇异的消失了,神智重归灵台,灵肉再次合一。

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徐子炎?并且心里居然有几分心虚和忐忑。我无法解释自己这种莫名的心境,只能用力摇摇头,试图把那些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甩掉。

“你找她作甚?”俞惜琴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虽然依旧冰冷,却没有反驳高天的说法。“你对她利用的还不够吗?她现在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俞惜琴的话虽然是针对高天,却字字戳到了我的痛处。那些我无法解释或不愿深究的扑朔迷离的往事一件件从记忆深处浮出水面。

京兆府的追杀,中都无故被劫,德兴城客栈夜袭……这一连串的经历难道仅仅是偶然吗?还有段黎华所在青楼那条阴森的地道里,高天所表现出的镇定与熟悉,德兴城客栈外他的去而复返,蒙古大营外的意外重逢,这些又仅仅是巧合吗?高天在这些事情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我那可悲可叹的遭遇里就没有一点高天的心机与算计?

那些在我心里曾经留下深深烙印,如今刚刚开始愈合的伤痕,如同猛然间被揭掉血伽,鲜血淋漓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难道,我真的又一次所托非人吗?

手指紧紧抠住花墙墙砖镂空处的缝隙里,心冷得无法呼吸。细细的血丝顺着指甲尖缓缓流出,落入脚下黝黑的泥土里,连点点斑驳的印记都找寻不见。

事情未必就像我想的那样。我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我应该给高天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爱高天,但不代表这份爱,可以没有原则。如果只是一场误会,说明我们的感情经受住了磨难的考验;如果不是误会,至少我已经对得起自己对这份感情的付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高天语气淡漠,对俞惜琴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

俞惜琴沉吟片刻,一声冷笑,“别做梦了,你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她。”

高天那冷峻的面容终于有所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此话怎讲?”

“她已经堕入轮回,投胎转世去了。”

我讶然的望着俞惜琴,这婆娘,谎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句话就把我打到阴曹地府去了。

高天眼中精光一闪,“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她若没死我又如何能回来?信不信由你,就算你不给我解药,我也没办法叫她起死回生。”

高天身形明显一晃,仿佛大厦将倾,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他的身体虽然还能勉强站立,但整个背影犹如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衰弱萎靡得如同将死之人。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天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隐隐有哽咽的意味。

“在德兴城外,她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后来在医巫山养伤时,因与人交手,阴差阳错,就……”

“是萧幻秋吗?”高天突然问道。

俞惜琴有些不明所以。

“跟她交手的人可是萧幻秋?”

俞惜琴眼珠转了转,点点头,“是。”

我心说不好。果然,高天周身爆发出铺天盖地的迫人寒意,整个院落的温度都骤然下降。高天没再说话,只是低低两声冷笑。

完了,我心里一阵哀嚎,高天真的把这笔帐算到了萧幻秋头上。可问题素,现在我就素萧幻秋啊!都怪那该死的小俞,不把话说清楚,害我以后又要被高天追杀!

一根小小的毛絮飘飘然进了我的鼻腔,我本就被满院无穷无尽的杀气弄得有些不舒服,这下强大的生理本能令我再也无法控制那来自鼻腔深处的喷薄欲望,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就此诞生,“阿嚏!”

院内的两人同时色变,四道凌厉的寒光朝我隐蔽之处射过来。

我慢慢绕过花墙,走进院内。不敢正眼看高天,只好一直盯着俞惜琴。

“好巧啊,俞姑娘,我们竟然能在这里见面。”大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外,能说是巧合吗?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弱。

“二位真是好雅兴,选了一个这么幽静的地方聊天。”这句比前面那句还弱,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面前的两人都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眼神耐人寻味啊耐人寻味。

俞惜琴:你怎么跑来了?

高天: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我可不可以自动消失啊啊啊!

正当我们三个无声的用眼神交流时,外面再次传来异动。

我抢在另外两人之前行动,纵身飞出院外,又很快飞了回来。

我拧着眉头,无比纠结的望着被我制住的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女孩的怀里抱着一条毛还没长齐的小花狗。

“我……我只是来找小花的,……它被一条野猫吓到,不见了……”女孩穿着中衣,头发散乱,显然是睡到一半从房里跑出来的。似乎觉出我们三个都不像好人,女孩抖得愈发厉害,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充满惶恐和哀求。

我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好眼熟,依稀在哪里见过。“玥儿?你是潘玥儿!”我终于想起来了,在福来客栈我被萧水心劫持那晚,高天曾叫我到一个叫潘家面馆的地方等他,这个小姑娘正是潘家面馆掌柜潘劲的独生女潘玥儿(瞧我这记忆力!),为了哄她睡觉,我还给她唱过催眠曲。

“玥儿,你怎么会在这,你爹呢?”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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