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水还在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突然拉到跟前来,等听明白她说的话,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那个,那……呃……我……”他有点不知所措的低下头,眼睛却不敢看她了。
席润羽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头顶,一时间也不明白他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席润羽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快,要不照他腼腆害羞的性格,只怕后天他们也甭想成亲了。
“那个,哎呀,我是说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成亲?”他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迅速将话说完,又低下头去。
席润羽眨了几眨眼睛,才反应过来,鉴于上次参加傅秀娥的婚礼,他们费了不少劲的原因,童秋水大概是觉得在这里成亲需要准备不少东西,才不会失礼于人。
“秋水,有件事我不能不跟你说,你也有权利选择。”席润羽握紧他的双手,之所以她要和他成亲,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为了不想让他进宫,即便女皇真的非要他进宫,那么一个强抢民夫的名声,女皇也不可能担的起,只要生米成熟饭,就不相信女皇能承担舆论的压力。
童秋水看着她,眼中泛出许多疑问,但他愿意相信她,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说,我听。”
“今早我去县衙,女皇的诏书下来了,宣王把你的画像送进了皇宫,女皇很中意你,已经封了你做她的男妃,择日就要迎你入宫了。”虽说听起来很荒谬,自古男子入宫就是罕见的事,但在这个荒谬的时空,就是发生了这么个荒谬的事。
“什么?”童秋水听到这话,身子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幸好席润羽早有准备,扶住了他的腰。
“诏书里还说若是因为逃避进宫而成亲,就以欺君之罪株九族。”她的九族不在这里,所以她才敢贸然行事,但他呢?他是否也敢和她共进退,她看着他。
童秋水嫣然一笑,回视着她,握紧她的手,朗然说道:“我没有九族,要说有什么亲人的话,那就是你,你要是不怕,那么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席润羽扑进他的怀抱,她等待的便是这么一句话,同生共死啊,虽说这一句话并不多么惊天动地,但却让人心窝温暖。
“要不,咱们今天就成亲吧。”童秋水抱住她,身子卡在她和桌子之间,他从来没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来,而他的一句话甚至可以感动她那么多。
“傻瓜!”席润羽从他怀里起来,擦了擦眼睛里涌出的眼泪,带着笑的说道:“就算是着急,我们也得请一些客人,要不我们自己说我们成亲了,谁信。”对,她就是要请一些客人,在诏书还没下来之前,坐实他们的夫妻的名和实。
“那我是不是要回我自己的地方去住?”他小心的问道,那位傅大姐成亲的时候,他可是听那些喜婆什么的说过成亲之前新人最好不要见面,否则会不吉利,可是,他又不想回去住,那里很冷清。
席润羽看他虽然极力想要压制住不情愿的情绪,但他终究是太过单纯,还是从眼中流露出了那种不想离开的依依不舍的感情。
“我这里没那么多说道,下午我们就去找人,把能请的人都请来,少不得要让秀娥姐破费了。”席润羽眼中流光闪过,恰似要算计什么人。
童秋水也想到了鸣翠楼里的好吃喝,难免抿着嘴偷偷的乐起来。
﹡﹡﹡﹡
席润羽早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服,头发简单的绾成了髻,没有过多繁复的头饰,只用一只凤凰簪作为装饰别在脑后的发髻上,她没有蒙红盖头,只是坐在屋内的镜子前用红纸染了下嘴唇,也让过于清减的脸上多些生动的色彩。
傅秀娥拿一条红色的丝质红布走了进来,看她并没有将她带来的凤冠霞帔穿戴上,倒有了几分恼意。
“怎么着,嫌我的东西寒酸呐?”将红布往桌子上一扔,傅秀娥就坐到了床上。
席润羽赶紧陪着笑脸的转过来,站起身走到床边,她拉住傅秀娥的手柔声说道:“秀娥姐,诏书的事我都和你说了,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我希望这场婚礼简单点就好,不要连累你们。”株连九族,这样的事哪个人不怕,莫说是朋友,只怕遇到生死大事,就连亲人都会躲的远远的,而这位性格豪爽的大姐不但人来了,还将酒楼的伙计都带到了这里,对于她来说这份情谊比天还高。
傅秀娥原本紧绷着的脸也有了松动,她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说那些就太见外了,我不爱听。”
席润羽伸手摸了下自己头发上别着的凤凰发簪,皱了鼻子对傅秀娥说:“秀娥姐,你就别难为我了,戴那么多东西,穿那一身,你想累死我啊,我戴这个发簪就好了。”
傅秀娥被她那表情逗笑了,将她的手拉下来,不无感叹地说:“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人家的媳妇了,是大人了啊。总算不用我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似的那么拼命了,往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席润羽依然笑着点了点头,她很庆幸有这样一位既像朋友,又像姐姐的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问我最不喜欢的季节,大概就是冬天,因为我的房间很冷,呼出口气都能看到,而且我很光荣的又感冒了,现在还没有痊愈,所以,才会直到今天才来更新。
、皇室风云(24)
席润羽从没想过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还有机会站在一个真实的皇宫里,她不是没见过皇宫,但那都是在博物馆里,哪有正在进行的皇宫宫殿来的让人震撼,而她面前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帝王,即便这帝王是位面容姣好的女皇。
她站在大殿上,殿上除了凤轻曲外,正位龙椅上正坐着女皇陛下。这女皇看着有几分眼熟,她再往旁边看了几眼,有些了然的笑了,原来,女皇之所以给了她眼熟的感觉源自于凤轻曲。
这女皇竟与凤轻曲有五分相似,与那位她正宗的兄弟倒只有两分相似,如此的巧合让席润羽不由得想到了许多关于皇宫的野史稗闻。
“席爱卿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龙椅上慵懒坐着的女子此时带笑的问道,丝毫没有任何身为帝王的威仪可言。
席润羽收敛心神,微微倾身一揖,“小民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事,不过是没想到薛大人竟然是身负重任的御史,幸好我没有真的下手杀他。”她直起腰来,缓缓笑道。
女皇拍了下龙椅的椅把,爽朗一笑,夸赞道:“薛平举这家伙还真没说错,你果然是个奇女子,竟是不比蔺樊那位女将军差。”
夸赞完,女皇笑容一收,转了个话题,问道:“听凤卿说,童秋水已经是你的男人了?而且你还不顾我下的诏书,和他成了亲?”
席润羽没因为她的夸赞而飘飘然,自然也没有因为她类似于质问的话而吓到。
“陛下,我和秋水早就两情相悦,成亲是早晚的事,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陛下若将民女的夫婿还给民女,那么小民一定向天下百姓陈说陛下的英明神武。”她跪下,语气诚恳的对上座的女皇恳求道。
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她和秋水成亲之后,她们就开始研究翡翠吊坠,以期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回家的路,但不知是没找对方法,还是那吊坠根本没什么效力,竟是再没有任何动静,反而让他们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也正在他们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凤轻曲竟然带人将他们抓了起来。
那位宣王也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他们被抓的消息,竟是悄悄来了大牢,和她说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他那意味悠长的眼神,让她不安,她不知道他究竟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而之后事情的发展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秋水被送进了皇宫,而最大的功臣不是凤轻曲,却是宣王。
这一系列的改变真的让她摸不着头绪,进宫之前,她唯一惦念的就是秋水,她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可惜完全没用上。
女皇沉着脸,垂着眼睛,声音没了轻松,反而有发怒的前兆,“席润羽,你的胆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脑袋至今还留在脖子上是为什么?”她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阴沉,冰冷。
席润羽看着她的脸,她的表情或许冷酷阴沉,但却并没有杀意,她耸了下肩膀,说道:“陛下是位英明君主,杀了我不如留着我更有好处。”直到前一刻她在迈入这宫殿前,见到了那位她已经偷偷送走的薛平举的时候,她才稍稍有了些了悟,或许一切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女皇转怒为笑,拍了拍手,挑起了一个拇指,“不愧是平远县的第一女捕头,高志静家里藏着的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他的夫人白竹心是其一,他的私生女胥眉是其二,这两人或许都得到了他藏起来的部分秘密,却不是完整的。而你,承办了高志静死亡案件的女捕头,与这两人都有过接触,而且在她们离开前都见过你。朕猜完整的秘密你是该知道的吧?若是拿这份秘密换你的男人,觉得如何?”她伸出手指勾了勾,等席润羽走到她近前,才轻轻说道。
席润羽侧过脸来看她,她的脸上依然带笑,而那笑容中分明带了些威胁。
“陛下何必大费周折,若是陛下要,小民交出来就是了。”席润羽从衣袖中掏出两块翡翠吊坠,若说她和秋水在试验返回自己的时代失败后,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犹如蚂蚁般大小的密文了。
女皇怔了下,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转而,她又皱紧了眉头,带了三分怀疑的问道:“你真的决定都给朕?”
席润羽将那两块吊坠递了出去,态度很无所谓,“用这些与我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交换我的挚爱,我何乐而不为。”
“你可知道,若是拿这些秘密与朕交换高官厚禄,朕或许会答应你。”这是多少人向往的,名利地位,有了这些,什么样的男人要不到。
“高官厚禄能陪我到老吗?”席润羽挑眉问道。
女皇被噎住了,那些不过是虚妄的东西罢了,高官厚禄随时都是可能被夺走的。
“既然高官厚禄无法陪我到老,那我为什么要它们?秋水的长相俊美无俦,他的心也是美好的,我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陪我到老。所以用这些不能陪我到老的东西换能陪我一生的男人,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女皇的眼神闪了闪,继而接过两块翡翠吊坠,笑了,这次她笑的真诚无伪,“你说的很好,朕其实何尝不想要一个这样的男子相伴,只是身不由己呀。”或许是同为女人的感喟,也或许是真的高处不胜寒,女皇竟也低声感叹起来。
席润羽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女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若是在她的那个时代,大约正是事业打拼的黄金期,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外表虽然还是那么美艳,但心可以说已经是历尽沧桑了。
“其实凤大人也不可谓不是个好知己,女皇陛下何必舍近求远呢。”席润羽瞥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凤轻曲,不无揶揄的说道。
女皇也向旁边看了一眼,脸上泛出一抹怪异的神色,然后微微苦笑,说道:“如果你发现你喜欢的人竟然是你的表舅,你还能继续以着女人的身份喜欢下去吗?”
席润羽可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女皇话里的不满和莫可奈何呢,她向凤轻曲看去,发现他也正不自在的用狐疑地眼神往这边看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谁也动不了这位神捕大人,原来人家是女皇的表舅,表舅啊,这是个多么神圣而又光荣的称谓,只是恐怕当事人们其实都不太满意这个身份吧。
无心去计较他们的关系,席润羽现在急需要知道的是童秋水究竟如何了,他们到底打不打算放了他。
“那么,陛下是否可以放了小民的丈夫?”
女皇拎着两块翡翠吊坠观察着,听到席润羽的问话,才将吊坠放到一边,她抚着下巴打量了一遍席润羽,然后很真诚的建议道:“席爱卿,不如我封你做殿前一品带刀侍卫,你留在我身边吧。”
“小民已经向文大人辞了捕快的职务,以后,就只想和夫婿回乡种田,不想再参与政事。”席润羽赶紧拒绝道,笑话了,现在她也算拖家带口了,回家种田才是正道。
女皇似笑非笑地说:“既然席爱卿不想做官,那么朕就最后请托爱卿一件事吧。”
席润羽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宣王已经暗地征兵买马了,这次,他定然会与巴尔克塔国联合起来逼我退位,如果你能破坏他的计划,朕不但放你回乡,还送你百亩良田。你看如何?”
席润羽倒有些愕然,她怎么觉得女皇给她的任务没那么简单,破坏计划,怎么破坏?她可不是什么女超人,能以一敌百,撒豆成兵,将那些叛军给制服。
“朕不需要你能杀善战,朕只要你混进宣王的队伍即可。”女皇将翡翠吊坠又扔给席润羽。
这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她当卧底,席润羽看着手里的翡翠吊坠,心里暗自骂娘,这个女皇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内斗,却非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而且据她的观察,这位女皇实在是个演技高超的人,外面都说女皇贪好男色,可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障眼法,麻痹敌人而已。
“好!我答应,只要宣王的诡计一破,陛下将宣王一伙儿铲除,我便能和秋水回乡?”
女皇点头,应道:“没错,只要宣王的事了结,我一定说话算数。”女皇再不以朕自居,反而用了一个很让人觉得亲近的“我”字。
“既然陛下这么说,那小民还有个要求,小民要见一见小民的夫婿童秋水。”不见见他,她怎么也无法心安。
女皇却摇头拒绝了,“你的行动必须保密,即使是你最亲的人也不可以知道。你还是快去宣王那儿吧,任务完成了,自然会见到你家夫婿。”
席润羽胸中有怒,却奈何不了女皇,只能行了一礼后,转身就走。
只是没想到刚一转身,身后就有冷嗖嗖的风刮来,她微一偏头,冰冷的长剑竟是直刺她的肩窝。
她转回头看到,凤轻曲正握着长剑,冷冷地看着她。
“抓刺客!”女皇冷冷地喊道。
席润羽已经顾不得许多,向后退了几步,将肩上的剑退出去,以着一双肉掌将跑上来的御林军挡了出去。
在御林军不敌席润羽的情况下,席润羽胜利的逃出了皇宫,但并非全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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