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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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之一舞倾城-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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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儿再不多言。拂袖灭了几盏烛火,屋内的光线黯淡下来,越发衬出月光的清亮来。
荇儿玉手微扬,口中随意哼出了一只曲调,轻声婉转。仿佛母亲哼给孩童的摇篮曲。
曲调浑然天成,舞姿也随意而至。不妖娆,不华丽,映衬着月光,白衣简洁,这是一只安详的舞蹈,月光仿佛化成了温暖的水,渐渐的将人包围,带来了安心的感觉,仿佛幼年时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荇儿跳着跳着,自己也陶醉在回忆中,幼年时父母的宠爱,世界一片祥和,无忧无虑,只有欢乐环绕。
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毁在一个暴虐之人的手中,而那个人,正坐在自己的屋中。
巨大的仇恨感让荇儿脚步一滞,她害怕动作暴露想法,急忙抬头望去,却发现那恶之源,已然沉沉睡去,而睡梦中,那股慑人的阴冷之气,未有丝毫消退。
荇儿一愣,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袖口藏着的一根细刃刀丝,这是陈子骞为她打造的防身物件。
看着这个千万人想要诛杀之人,这般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面前,荇儿不由上前一步,目光中寒光大盛。
要不要,杀了他。
事无准备,若是杀了他,我难逃出。
可是,恨了他这么久,即使拼了命与他同归于尽,却也值得。
郭怀祯和陈子骞未安排好势力,京中有王侯把持,若殇帝遇刺,只怕被别人得了先机。
可是,或许一搏,他们便能趁机成事,从此,天下格局重新分割。
犹豫中,荇儿已经走到了殇帝的面前,殇帝的头颈,暴露在荇儿身前。
杀,还是不杀。
荇儿的手举起放下了无数次,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黑夜中寒光一闪,竟是殇帝已经睁开了眼睛。
此时两人面容相对,殇帝的目光冻入了荇儿的心中。
荇儿用全身的气力去保持宁静,保持目光澄明安宁,不被人挟制住心神。
“方才那只舞蹈,仿佛母亲对孩子的爱,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沉醉。”
殇帝的声音阴冷,没有半分的感情掺入。
“可是,我还是醒了,因为我的母亲,从未给我带来过如此的温暖。”
“回想起我的一生,漫长的像几百年,可是唯一让我如此温暖的人,却只有你。”
殇帝伸出宽阔冰冷的手掌,抚上荇儿的脸颊。
“水竹。”他唤道,声音冰冷,听不出情感。
他早已习惯了冷血无情,即使面对曾经唯一的温暖,也暖不了他的心半分。
荇儿抑制住想要爆发的颤抖,将殇帝的冰冷尽全力还给他。
“皇叔,我是水荇儿。”
殇帝充耳不闻,手指已经顺着荇儿的头颈往下抚摸。
“许慧那个贱人终究是放了出来!”
殇帝爆发出失控的怒吼,徐氏请动了一朝臣子,胁迫他放了皇后,殇帝终于功亏一篑,满心恼怒。
“我有时候想,既然我杀不光我的仇人,不如,”殇帝的唇齿间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将我曾经失去的温暖,再握到手里一次。”
话音刚落,殇帝便狂暴的去扯荇儿的衣服。
荇儿大惊,身体本能避过,踩出天魔舞之步,黯淡中躲出好远,却仍然没避开肩头那一抓,“呲啦”一声,露出雪白的肩头。
满身浴血拼杀的现在,荇儿却从未如此恐惧,有十二暗卫在,她无法逃脱,虽然曾想过会否被殇帝侵犯,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无法不反抗。
我可以杀了他吗?
或者杀了我自己?

第六十一章 混章乱
眼见殇帝一步步靠近,身影拉的又长又重,无形中仿佛有万钧之势,这个喋血天下的男人,究竟是个帝王,在漫长孤单的权势之争中,他磨练出的强大无须置疑。
荇儿以为殇帝是个疯狂之人,任由恨意掌控自己的行事,现在却突然发现,殇帝,其实是世界上最清明的一个人。
帝王之道本就是黑暗残忍,他知道自己若想活下去,必然要争帝王之位,要争帝王之位,始终要弃掉所有的美好,干脆掀起一场摧枯拉朽的殉葬,介绍这可悲又无从选择的命运。
哀到极致,已然不伤,所等候的,只是盛大的死亡。
当身影盖下来之时,荇儿心中生出一丝喜悦。
还好,他,退出了这场问鼎之战,他们还可以保留美好温暖,即使死后坠入地狱赎罪,也好过活在这样深深绝望的日子中。
“嗤。”的一声,荇儿手中的细刃已然刺中殇帝的胸口,鲜血飞溅出来,落在她洁白的衣裙上,如妖冶盛放的花朵。
殇帝全然不觉,依然缓步欺上。
陈子骞部署未全,荇儿终究不能现在杀了殇帝,引起天下局势大乱。
身后已然退至床榻,荇儿寒声道:“再近一步,必用鲜血祭奠此刃。”
殇帝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若今日死了,也算一种解脱。”
荇儿冷笑一声,细刃已经刮上自己的喉咙,划破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你这一生,即使死后化鬼,也无法解脱了。”
殇帝脚步一停,望着这张与水竹十分相似的脸。
大概就是这个结局了。若他当日抗争懿旨取了水竹,若他有机会将她从郭秉德手中抢过来。
不,他永远无法将水竹从郭秉德手中抢过来,许多年前后花园那场相遇,他与郭秉德一路讨论边塞形势,却遇到少女们春日游园,隔着无数人间,两人对视的目光,就注定了一切。
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朋友。始终在冷漠中予他支持的郭秉德,也激起了他的恨意。
他甚至恨上了水竹,恨她如此完美。恨她让自己感到温暖,却又无法企及。
他突然觉得人生中仅有的两束阳光,也是如此的虚伪,他们的光芒太盛,连上天都格外宠爱。所以他们不吝施舍温暖,甚至是像自己这般生命阴暗之人,只是他们终究不会真的牺牲自己的光芒,拯救自己无望的人生。
他心中所有的美好,死在那一刻。
可是,为什么。看着鲜血从眼前这具容颜相似水竹,神韵相似郭秉德的主人躯壳中流出来,殇帝。还是再也迈不出下一步。
他淡然道:“我还未查出你背后势力,然而你入宫来探查消息,不取悦我,如何得到。”
“皇叔在说什么笑话,这么多年。多少人死在取悦你这条路上,皇叔心中通体染墨。这世间,有什么还能取悦你呢。”
殇帝不理会荇儿口中讽刺之言,微微上前一步。
“你若死了,你身后的势力又怎么办。”
荇儿手中的细刃又割深了一些,鲜血更多的流出来。
“天下早已不拥戴皇叔,无数人想推翻你的统治,即使今日我死了,又何愁宫中不会再有叛出之人。”
荇儿停了停,冷笑道:“就是皇叔的十二暗卫,又能保证不会反出,昔日我爹爹如此贤明,不还是有贴身侍卫魏云风背叛。”
魏云风,乃魏如知隐藏在镇南王郭秉德身侧的化名。
陈子骞命人送姜桓去南疆金珠处医治,神智渐清,昔日之事略微想起,原来城破之时,魏如知捉住姜桓,拷完镇南王妃母女的下落。姜桓拼命逃出,却伤势太重,逐渐成为废人。
殇帝又停了脚步,微微挑眉:“魏如知本是二哥忌惮你爹爹的军权埋下的棋子,只不过在挑选人之时,我从死囚牢中,换了一名被抄家的少年出来。”
“原来如此。”荇儿傲然道:“否则,以我爹爹仁厚,众心所向,又怎会有人叛他!”
殇帝眉角一抽,眼睛迸发出怒意来。
“他郭秉德便是有万般好,那又怎样,他还不是死了,你们这些仁义道德之人,只会求死,自以为死的轰轰烈烈,依然清白无瑕,你们敢带着一身的伤害阴霾在黑暗的世界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能保持如此清高的模样嘛?”
面对殇帝的怒吼,荇儿平静如水,清亮的眸子里现出悲天悯人的神情,她如一尊女神下凡,姿态清冷,不惹凡俗。
只见荇儿轻轻扔了手中的细刃,绝望却又心存美好的微笑着。
“今时今日起,我水荇儿再不求死,我便要告诉你,即使被黑暗的世道之轮碾碎身躯,即使深陷万丈泥沼被淤泥掩埋,而魂灵,仍然可以温暖而美好。”
殇帝闻言,看着清丽绝世的少女,心中的爱恨愈发激荡,他上前一步,揪住了荇儿的下巴,雪白的颈上,伤口被撕扯,鲜血不止,少女却面色平静,不见任何的楚痛和慌乱,殇帝一把将少女推至床榻,俯身下去,胸口的血落在少女的胸前的衣襟上,那里早已鲜血斑驳,一片血腥味中,却催生了别样的情愫,殇帝伸手扯开少女的外衣,精美无暇的肩颈露了出来,下方是淡黄色亵衣包裹着的玲珑身躯,鲜血落在一片淡雅之中,触目惊心的美感。
殇帝俯下身去,却对上了那清亮无比的眼神。
“转过眼睛。”殇帝沉声命令道。
少女的一动不动,眼神如一。
“转过眼睛!!!”殇帝抑制不住愤怒大声吼道。
少女眼中看到的是如此的肮脏,恐惧之景,却仿佛忘却的一切负面的情绪,她的心中浮起了许多人,父亲,母亲,师父,师兄,红叶,岳明山。。。
最后凝结在一张俊朗的面庞上。
为了已逝的,活着的,所有的人,我心不能染尘,我命不能亲结,万般隐忍,万丈黑暗,为的都是迎接光明那一刻。
少女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亮起来,里面仿佛包罗了世间万般美好,却刺痛了对面那沉沉的目光。
仿佛暗夜动物惧怕阳光,殇帝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目光,他愤然离开,一掌拍断了床帏,纱帘零落在床榻之上。
他转身离去,踢翻屋中器皿无数,一片乒乒乓乓的破碎声中,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人们才敢慢慢的靠近这混乱之地。
侍女们被屋中的狼藉吓了一跳,抬眼看见床榻上坐着林姑娘,轻纱帐落在她的身上,只教人隐约看得清她衣衫凌乱,地面上还有点点鲜血。
侍女惊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唤来了宫中记录皇帝房事的宦官,林姑娘才轻轻开口,言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颤抖,亦有些许的自怜和委屈。
“不用记了,皇上并没有碰我。”
宫中人以为林姑娘的没落,是因为功亏一篑,未能讨好殇帝。却不知她心中无比思念着的,是另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冷章宫
那一夜的暗涌悄悄的蔓延在深宫中人们的低语中,人们猜测那有如狂风暴雨袭击过的现场,那满地暗花一般的血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们的的言语暧昧,目光猜测,虽然谨慎不敢言语,每一眼却都传递了无限的讯息,人们不敢在殇帝中抬眼,打量荇儿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肆无忌惮,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痕就显得更加的醒目。
一只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上荇儿的颈部。
“林姑姑,疼吗?”是郭泽恒奶声奶气的声音。
荇儿微笑的摇了摇头。
“他们说,你的伤是父皇弄的,是真的吗?”郭泽恒怯生生的问道。
荇儿望向郭泽恒圆嘟嘟的面容,虽然他亦是郭家血脉,母亲又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郭泽恒却脸颊微胖,神情娇憨,并没有郭氏一族传承的机灵之相。
有精明稳重的晋王在前,所以宫中人并不寄望与他。
荇儿轻轻抚摸郭泽恒的发迹,这个孩子莫名的与自己投缘,荇儿怜惜他生在凉薄的帝王之家,又有些庆幸他不被人注目,人们眼中的没有出息,却或许能成就他的一世安宁。
荇儿笑道:“是我自个不小心伤到的,屋里的花瓶碎了,我又跌了上去,下次可不是要注意一些。”
郭泽恒信以为真,便舒了口气道:“还好,我以为你惹恼的父皇,父皇好可怕的。”郭泽恒又垂头道:“齐姑姑说,我是皇子,有自己的天家威严,若是别人欺负你,我都可以帮你出气,可是父皇。。。。”
郭泽恒支吾的半天:“父皇真的好可怕。”
“齐姑姑要我没事多讨父皇的欢心。可是我一点也不愿意接近父皇,他对我不管不问,我反而开心,齐姑姑说我的赏赐都没有诸位公主多,可是我不在乎,有时候送来的是冷菜冷饭,没人送新衣服来,我也无所谓,可是只要接近了父皇,我就觉得。自己连笑都不会了。”
荇儿默然,半晌温言道:“如果有一天,林姑姑离开这里。到一个远远的,没有你父皇的地方,你愿意和姑姑走嘛?”
郭泽恒扬起面庞,满眼欣喜之色,连连点头道:“我跟林姑姑走。林姑姑像娘亲一样,却比娘亲还要好,娘亲她,总是不高兴,嫌我表现不够好,不能讨父皇的欢心。后来娘亲被关起来了,我偷偷跑去看她,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臭哄哄的人,看到我就尖叫着来抓我,我就吓跑了,之后再也不敢去看她,可是。。。”郭泽恒小嘴一扁:“我真的好想娘亲啊。”
荇儿伸手拭去郭泽恒脸上的泪珠:“七殿下。我陪你去看看娘亲好不好。”
冷宫位处偏远之处,似乎常年照不入阳光。散发这腐朽潮湿的霉臭味,杂草丛生,屋宇破败,除了日常来送膳食的宫人,谁也不愿意靠近这里一步。
荇儿前者郭泽恒在被杂草顶的不平的石板路上慢慢前行,道路久未修缮,郭泽恒走的蹒跚,耳边传来各自凄厉的声音,那是在冷宫中囚禁的妃嫔们,在常年清冷绝望的摧残下,涣散了心智,发出的声音不似人声,仿佛幽冥的厉鬼。
郭泽恒更紧的抓住了荇儿,身躯不自主的微微颤抖,荇儿温言道:“别害怕,林姑姑会保护你。”
虽郭泽恒为殇帝之子,在荇儿眼中,也不过是在这乱局中无所安置的迷惘之人,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一脉相承的血缘。
郭泽恒闻言略微心安,将所有的信赖无偿给了荇儿,就仿佛她小时候,无偿信赖了青阳之人,之后又无偿信赖了陈子骞,而她的信赖都未有白费。
很难想到殇帝阴笃的血脉可以养育出在如此阴暗中成长的孩子,还可以如此明媚,荇儿想要保护他的心,更加坚定。
孩子又有什么错。
她心有大善,想要尽可能的保护世间的美好,带到阳光重回那一日,又可以重现安乐盛世。
两人一路前行,已至冷宫深处,数位疯妃关在一处,远远可见她们在争抢食物,对天发呆,身上都散发这一股腐臭味,荇儿牵着郭泽恒看去,不是有人扑来拦路,她便抱起郭泽恒,灵巧闪躲。
郭泽恒只吓的连连惊呼,却见那来去之人怎么也触不到自己,不由渐渐放了心,赞道:“林姑姑,你好厉害。”
荇儿微微一笑,带着郭泽恒一一看过满院的女子,却个个面容污浊,分辨不出有与母亲相像之人。
她便问郭泽恒道:“你寻见娘亲了?”
郭泽恒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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