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病?”顾念西一下子火了。
“好啦,好啦,你哥他们只是跟你开玩笑。”顾老爷子知道这个儿子的暴脾气,急忙安抚。
“开饭了,来来,翠翠,娟娟吃饭,快点,别饿到我的大孙子。”顾老夫人的眼中好像只有大儿媳和二儿媳,连正眼都没有瞧何以宁一下。
何以宁也不气恼,等所有人都离开沙发,她才缓缓站起来,反正没有人会留意她。
顾念西走在人群的最后,脚步放得很慢,几乎是在散步,这不像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她甚至会误认为,他在故意等她。
可他是顾念西,他会刻意去做这种事?
反正何以宁不信。
顾奈要回来了
一家数口按照辈份依次而坐,何以宁的位置最靠外。舒虺璩丣
上菜后,顾老夫人一会一句,念念叨叨说个不停,“翠翠多吃点”“吃这个对孩子好”“那个别碰,味寒”。
许翠翠本来在顾家就喜欢掌控一切,如果有后宫三千,她就是那皇后娘娘,此时更是母凭子贵,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要是她能给顾家生个男孩,那就是顾家的长孙,以后她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就连大儿媳刁娟都要巴结她,殷勤的给她夹菜。
“老三要回来了。”吃到一半的时候,顾中磊忽然说,“他今天刚跟我通过电话,说是已经订了下周的机票。”
当的一声,何以宁手中的勺子掉在瓷盘里,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响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默默的拿起勺子,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喝汤,只有顾念西看到了,在提到老三的时候,她的脸色有瞬间的苍白。
他们结婚三年,顾奈三年没有回国,这一次,他为什么回来?
顾念西不得不往何以宁的身上联想,心底冷笑,还是想得难受了吧,所以迫不及待的飞回来会老情人。
“吃饱了。”顾念西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嘿,这小四,还是这暴脾气,吃个饭,谁又招他惹他了。”顾中磊耸耸肩,冲着顾老夫人开玩笑,“妈,都是你给惯的,小时候不听话就往死里揍,看他能这么嚣张。”
顾域笑说:“咱妈恨不得把小四给关在金丝笼里,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顾老夫人只是笑,眼里泛着宠溺,她对这个小儿子的宠爱是不言而喻的。
“你们都当我听不见?”顾念西站在楼梯上,皱着眉头,“两个大老爷们唧唧歪歪的,烦不烦。”
说完,蹬蹬蹬的上楼去了。
何以宁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好像置身事外。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顾中磊的那句话,“老三要回来了。”
顾奈,他要回来了。
三年,不长不短,却足够完成好多事,忘记好多事。
“何以宁,去给翠翠倒杯水。”顾老夫人冷冷的吩咐。
何以宁咬着勺子,好像根本没听到。
“何以宁。”顾老夫人加重了音量,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何以宁这才回过神,“啊?”
“你聋了?翠翠渴了,去给她倒水。”顾老夫人不满的说。
何以宁看了一眼许翠翠,她正趾高气扬的冲她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冷笑。
不过就是怀孕而已,千万别得瑟大了,那东西掉了,可没人接得住。
何以宁起身去倒水,倒水的时候,她故意调了下水温。
拿着的时候不烫,但喝到嘴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做为医生,她对温度的掌握简直驾轻就熟。
“让你去倒水,又不是去烧水,慢死了。”许翠翠不满的抱怨,看着一只纤白的手将水杯放在她面前,她想也不想的拿起来就喝。
直到她喝了一大口,何以宁才惊讶的出声,“烫。”
一口水喷出去
“让你去倒水,又不是去烧水,慢死了。舒虺璩丣”许翠翠不满的抱怨,看着一只纤白的手将水杯放在自己面前,她想也不想的拿起来就喝。
直到她喝了一大口,何以宁才惊讶的出声,“烫。”
噗!
许翠翠一口水喷了出来,淑女形象全无,桌子上的饭菜毫无幸免的全部遇难。
“啧啧。”
刁娟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立刻放下筷子。
这饭喷了口水,还怎么吃。
就连顾中磊都是一脸的不愿意,一个劲儿的去观察顾老爷子的反应。
儿媳妇喷了一桌子的口水,所有的饭菜全部泡汤,在顾家这种讲究礼仪的大家族里,简直就是不敬的“大罪”。
顾老爷子果然脸一沉,威严十足,眉宇间隐隐含着怒气。
许翠翠这才觉察自己闯了大祸,心中不由暗骂,该死的何以宁,竟然把这么烫的水拿给自己喝,她是成心想让自己出丑。
可是,她也只能默默的咽下这个哑巴亏,难道还能说,是水太烫了,水太烫也不该全部喷在饭桌上,按照顾家的规矩,打落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眼见着形势对自己不利,许翠翠眼珠子一转,立刻捂住肚子,痛苦的呻吟,“哎哟。”
这一声哎哟,局势逆转。
顾老夫人第一个蹦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顾中磊。
“翠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顾中磊紧张的抱着她,英俊的脸部线条抽搐在一起。
“是啊,是啊,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妈。”顾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忧,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姿势。
许翠翠眯着眼睛,表情痛苦,“肚子痛。”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何以宁一眼。
“一定是刚才吐水的时候抻到了。”顾老夫人把怨气转向一边的何以宁,“连杯水都倒不好,还能干什么?真是和你那个老子一样,又没用,脾气又臭。”
何以宁蹙眉,骂她也就算了,怎么连她的爸爸都带上了。
何以宁这次没有乖乖的低头挨训,而是眼光锐利的望着顾老夫人,一字字强调,“妈,别说我爸。”
“呦,我还说不得了,这才说你一句,怎么,就要跟我动上手了?我说你爸怎么了,他就是个只会贪钱的老东西。”顾老夫人一张嘴,口不择言。
当儿媳妇的还敢跟婆婆顶嘴,她真当自己是顾家的少奶奶吗?
“别说我爸。”何以宁再次重复,这次,她隐隐泛寒的目光竟然让顾老夫人打了一个寒噤。
好像她看到的不是平时那个温顺的任人宰割的何以宁,她的骨子其实流淌着野性的血液。
可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女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被吓到,正要再训何以宁几句,顾老爷子出声了,“别说了,还不赶紧看看翠翠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众人于是七手八脚的照顾许翠翠。
何以宁冷漠的站在一旁,也不插手,许翠翠究竟有没有肚子疼,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
“小四媳妇,你不是医生吗?你去看看。”顾老爷子的语气不容置喙。
大家这才想起来,何以宁是医生,而且在当地的医院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外科副主任。
英雄多寂寞
“小四媳妇,你不是医生吗?你去看看。舒虺璩丣”顾老爷子的语气不容置喙。
大家这才想起来,何以宁是医生,而且在当地的医院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外科副主任。
何以宁心中冷笑,这个时候倒想起她是医生了。
许翠翠不是喜欢装吗?那自己就成全一下她吧,唱这么大的戏,过程不弄得跌宕起伏一些,对不起看戏的人。
于是,她上前两步,先是把了把她的经脉,又看了看她的瞳孔,面色凝重的说道:“快送医院,可能有流产的征兆。”
流产两个字立刻将许翠翠吓到脸色发白,她刚才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才装肚子疼,难道真是动了胎气。
“中磊,快送我去医院,孩子不能有事。”许翠翠着急的哭了出来,顿时六神无主。
“好好,我们马上去。”
众人于是叫车的叫车,打电话的打电话,着急的着急,一顿午饭吃成了一锅粥。
目送着门外的车队快速的消失,何以宁回到餐桌前,饭菜已经不能吃了,还好厨房里有加菜,她端了一盘笋烧肉,自己悠闲的吃了起来。
“一家人都被你骗了,心情爽翻了吧?”顾念西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冷冷的嘲讽。
他穿了件宽松的蓝色毛衣,米白色长裤,将本就挺拔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修长,短发刚刚洗过,还带着些蓬松感,瞳仁是很深的琥珀色,通透却又仿佛深不见底。
他单手插着口袋,倚在楼梯的栏杆上,看着餐桌前的女人在大口的往嘴里拨饭。
她饿死鬼托生的,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平时见她吃饭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好像多文静淑雅,现在没人,倒露出本来面目了。
何以宁头也不抬,急着去夹一块红烧肉,中午只吃了一个夹馍,她好饿。
“何以宁,你聋了?”顾念西步下台阶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何以宁急忙将几块肉放进碗里,端起碗就跑,边跑还边往嘴里塞饭,谁都别想抢她的饭碗。
顾念西看着她那护食的小样儿,脸上的怒气竟然消了一半儿,不知怎地,他竟对她凶不起来。
哪怕她把顾家的一家人都骗得团团转。
“何以宁,没人跟你抢,你给我坐下来好好吃。”
跑那么快,也不怕噎到。
何以宁摇着头,靠在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警惕的看着他。
顾念西要去把她揪过来,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部队打来的。
“四少,已按照您的吩咐扫除了‘灰’在本市的所有余党,还有一部分人秘密转移到了海外,他们的大部分财产也被转移了,我们追踪不到。”
“我知道了,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监狱里呆着呢,听说判得无期。”
“盯紧点,他不是普通的毒枭。”顾念西一向嚣张的表情突现一抹凝重,眼神中透露着某种奇异的光彩。
这是他最头疼最强大的对手,他也在他的手中惨败过,但是最后,他终于还是把他送了进去。
英雄多寂寞,少了那个人,他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褪色了不少,想要活得激情,果然还是需要一两个强劲的对手。
何以宁,你是笨死的
何以宁已经吃完了饭,见他还在讲电话,于是背对着他,蹑手蹑脚的将碗筷放了回去,正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上楼,就听见顾念西在身后说:“何以宁,我饿了。舒虺璩丣”
人家吃饭的时候,他喊饱了,人家吃完了,他喊饿。
三岁小孩子大概也没这么喜怒无常吧?
他多大?
有三岁吗?
“你陪我出去吃。”他从回廊上拿起车钥匙。
何以宁悲催的想,为什么是她?
他的那些小三小四五六七八九十jqka呢?
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个个肯为他抛咪咪,洒热血的,他怎么就偏要最不顺眼的那个。
何以宁老大不乐意,但她也不敢反抗,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后面。
他去车库取了台越野车,她要坐后面,他不满的嚷,“何以宁,你乌龟吗,只会缩。”
她坐到前面了,伸手去扯安全带,扯了一下没扯过来。
“何以宁,你笨得像猪。”他一边骂她,一边倾身过来,他突然离得这么近,青橄榄的味道好像是春天袭来的一缕风,短短的头发干干净净的呈现在她的眼皮下方,让她一时间四肢僵硬,呼吸困难。
他利落的抽出安全带替她扣上,没了,斜她一眼,“何以宁,你上辈子一定是笨死的。”
何以宁用手抓着安全带,心里嘟囔,连个没生命的物件也可以欺负她,她就是欠他的。
顾念西开着车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偏僻的弄堂里。
此时天边月已经明亮如盘,照着弄堂里窄湿的马路,两旁稀稀落落几个店铺,灯光懒洋洋的摇晃着。
顾念西将车停在路边,刚要推门下车,就见何以宁又跟安全带较上了劲,这次怎么打也打不开。
她真想说,顾念西,你这个豪华越野是山寨版的吧?
“何以宁,你怎么还没笨死?”
顾念西一把打开她的手,轻松就解开了安全带,看她的目光明显带着一副你我智商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轻蔑。
何以宁下了车,心里仍然有些郁郁的,恨顾念西,更恨那个安全带,抬头看到面前的小饭馆,立即不可思议的望着顾念西。
他堂堂大少爷会上这种饭店,门面不大,装修普通,就连里面的桌子都像是十多年没换过似的古旧。
墙上贴着手写的菜单,没什么特色菜,很简单的家常菜系。
在她的印象中,顾念西那不染人间烟火似的贵体是不可能沾染这种小饭馆的。
可他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在靠窗的位置舒服的坐了下去,见她愣在门口便皱眉,“何以宁,你傻站着当招牌呢,过来。”
何以宁走了两步,正巧饭店的老板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先是向她笑了笑,然后便跟顾念西打招呼,“四少,你来了。”
顾念西嗯了一声,连菜牌都没看便说:“招牌菜一样一份。”
“好,马上去做。”老爷子转身笑呵呵的走了,对着厨房吩咐,“老婆子,四少的菜。”
何以宁在对面坐下来,好奇的四处打量,她要好好看看能让顾念西放下尊架的普通饭店有什么特色之处。
结果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之外,这个店里的装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八个菜的价值
何以宁在对面坐下来,好奇的四处打量,她要好好看看能让顾念西放下尊架的普通饭店有什么特色之处。舒虺璩丣
结果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之外,这个店里的装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全家福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其中那个站在一对老夫妻身后的年轻人有着一对高耸的剑眉,英气风扬,他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双手放在两位老人的肩膀上,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
何以宁猜,这一定是他手下的兵吧,这家店是那个年轻大兵的父母开的,他过来吃饭是来撑场子的。
顾念西从进来就只说了刚才那一句话,然后便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他的侧颜立体深刻,好像是工匠精心雕琢的,此时在月光和灯光的双重晕染下,竟然隐隐透出一丝忧伤。
顾念西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何以宁越发奇怪了。
也许是盯着他的时间太长,他终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立刻变得凶狠起来,“你看我干什么?”
他脸上又没写着“闲人免看”,看他难道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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