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看到床单上的半个脚印,立刻寻着这个印迹找到了上面的阁楼,顾念西爬上去,不久便从里面拿出一只手机。
手机一直处在录音状态,看来是何以宁离开的时候故意将录音功能打开,而且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发觉,不得不说她很聪明。
他将录音回放了一遍便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有些声音被过滤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可以清楚的知道两点,一,何以宁被萧尊带走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二,来杀她的是灰网的人。
“奇怪,灰网怎么也参合进来了?他们和这件事本不应该有关系啊?”顾奈又重新听了一遍,对方确实屡次提到灰网。
“他们说以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会是谁?”
“你爸。”顾念西冷声冷情,“除了老头子,没有人想要她的命。”
顾奈多少也猜到了,却是无奈,“萧尊是你的敌人,如果让他知道你和以宁的关系。。。。”他不免担忧起来。
顾念西此时反倒不那么紧张了,对他来说,只要何以宁还活着,他就有时间有办法把她带回来。
“萧尊应该不会伤害她,当然,只是暂时不会。”顾念西愁眉深锁,“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找到萧尊。”
“他会不会是回金三区了?”
“很有可能。”顾念西将枪还给顾奈,“你回去吧,我会处理。”
顾奈摇摇头,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听到他的话,顾念西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不需要你帮。”
顾奈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我不是帮你,我只为了以宁。”
“呵,果然是余情未了。”他冷嘲出声,越过他走向外面的车子。
顾奈笑着摇头,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其实心里的那后半句是,只有以宁开心,你才会开心。
两个人都是他最珍爱的人。
上了车,顾念西没有再赶人,他现在的体力也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有顾奈在身边,可以争取最快的时间赶回瞳鸟,他可不指望手里这把小枪就能从萧尊的手里救出何以宁。
何以宁从昏迷中醒来,后颈处还在微微作痛,她心里暗骂一句,可恶的混蛋,出手这么重。
她低头往身上看了一眼,顿时一声尖叫,花容失色,她身上的衣服竟然被换过了。
听见叫声,立刻有人推门而入,紧张的问:“小姐,小姐,出什么事了?”
何以宁看到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简洁的白色女佣装,她这才冷静下来,小心的问:“是。。是你帮我换得衣服?”
女人如释重负,“是啊,我以为小姐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她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到何以宁手中,温和慈祥的说道:“我姓季,这里的人都叫我季嫂,小姐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叫我。”
这里的人?这是哪里?
何以宁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精装的房子,处处透着奢华。
“季嫂,这是?”
季嫂笑着回答:“这是尊爷的家,这间卧室是尊爷特意给小姐选的,以前从来没有人住过。”
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意思是,看,尊爷对你多好。
何以宁却一点也不领情,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小窝,他将她强行掠到这里,她还没找他算账,哪有心思去记挂他的‘良苦用心’。
“萧尊呢?”
季嫂显然怔了一下,她在这里呆了二十年,从来没听过有人直呼萧尊的大名,就算那位小姐也没有这样唤过,再一仔细端详,她们长得可真是像啊。
“季嫂?”何以宁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
季嫂急忙说:“尊爷出去了,吩咐我给小姐准备吃的,还有小姐有什么需求都让我尽量满足,对了,小少爷一直在等着您醒来呢,您不醒,尊爷不让他过来。”
“萧萧?”
这是来到这里唯一能让何以宁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能见到萧萧。
她穿上鞋子,“他在哪?”
“在小少爷自己的房间。”
“麻烦季嫂带我过去吧。”
“小姐,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就是服侍您的。”
季嫂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带路,何以宁趁机打量起萧尊的家,与他一向黑沉阴森的打扮不同,这里处处彰显着富丽堂皇,红色印大朵牡丹的上等地毯,走廊两侧的世界名画和上等工艺品,她看得痴迷,差点将一个细高的方桌碰倒,上面还摆着一只青瓷花瓶。
羊入虎口
她看得痴迷,差点将一个细高的方桌碰倒,上面还摆着一只青瓷花瓶。舒殢殩獍
季嫂赶紧扶住了,一脸余悸,“唉呀,这个花瓶打不得,尊爷是从国际拍卖会上拍来的,听说是咱们国家的国宝当初被外国人掠走,他花高价钱买回来的。”
何以宁抽搐了下嘴角,萧尊和爱国两个字,她是打死也串连不到一起去,爱国还会做这种买卖?难道他不知道当年一个盛世强国就是毁在大烟的手里吗?
“到了,这就是小少爷的房间。”季嫂敲了敲门,柔声说:“小少爷,何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跑步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拉开门,一张充满惊喜的小脸映入何以宁的眼帘,她蹲下身抱住他,“萧萧。”
萧萧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欢喜的好像一只小狮子,咧着嘴笑个不停。
季嫂看在眼里,心中一片惊奇,自从小少爷的母亲去世后,她就从没见他笑过,没想到他见到了何以宁,竟然露出了从不对别人展露的笑容,像天使一般纯洁欢快的笑容。
萧萧将她拉进房间,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她身上舍不得离开。
何以宁看到窗台上放着那盆西红柿,长得非常茂盛,萧萧急忙用手语比划,“是我自己养的。”
“萧萧好厉害。”
何以宁奖励的拍拍他的小肩膀,他得意的一扬脑袋,又想起什么,跑到自己的书桌边,从里面找出好多好多小玩意。
“姐姐,这些都是我留给你的。”
多数是一些象牙制品,在国内是禁止买卖的,还有一些玛瑙手链什么的,看来是有人想要讨好萧尊,就把主意打到他的儿子身上,结果小家伙全部存下来送给她,东西个个虽小,但是价值连城,何以宁不忍拂了孩子的好心,只好先收下,想着以后有机会还给萧尊,让他收藏着。
“姐姐,我带你去花田玩。”
萧萧平时很少出门,基本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何以宁来了,他像一只撒欢的小野马,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摆到她面前来。
他口中的花田其实是一大片罂粟花田,这还是何以宁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罂粟花,开得漫山遍野,五颜六色,挤挤挨挨的宛如仙女织下的花毯,如果没有见过它的那份清新脱俗而又高雅的美丽,你永远也不会把它跟人类的灾难关联在一起。
何以宁摘下一朵,小心的闻了下它的香味。
她低头闻花香,如丝的长发垂在胸前,微闭的眸,颤抖的睫,唇角一抹悠远的笑,这样完美的侧颜让远处的男人再也无法迈出一步,他甚至有丝错觉,那是不是花间的精灵女神,只有听见你虔诚的呼唤才会现身与你相见,你不敢大声喧哗,也不敢举步靠近,生怕那是一场梦,会脆弱的惊醒。
她自花间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萧萧,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她要先摸透地形,这样逃跑的时候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这里她不可能久留,萧尊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她炸得体无完肤。
她放在阁楼里的那部电话不知道顾念西发现了没有,如果他知道自己在萧尊这里,一定会来找她。
太危险了!她倒希望他不要来。
“还有大水车。”
萧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穿过花田,果然听到潺潺的水声,穿田而过的溪流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水车,随着水流浇灌而下,正在缓缓转动。
“好大。”何以宁兴奋的摸了摸木制的转轮,伸手去接了一些上面落下的河水,萧萧也学着她的样子伸手去接。
河水不是很冷,有种沁人心脾的凉爽,她醮了一点,两指微屈,轻轻弹到萧萧的脸上,萧萧咯咯的笑起来,也用水珠弹她,一大一小在小溪边你追我赶,笑声如流水般清澈的洒落。
何以宁直起腰,笑容突然就僵在脸上,她看到萧尊一身黑衣站在不远处的花田间,那缤纷明媚的颜色与他冷肃阴寒的气质十分不搭,她牵了萧萧的手,无视他的存在,沿着花田的另一边往前走。
萧尊被藐视了,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只要她的人在这里,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改变对自己的想法。
晚饭的时候,何以宁只和萧萧说话,对面的男人被她当成了空气,两个人比比划划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萧尊慢条斯理的喝着蛤蜊浓汤,好像全然不在乎,吃过饭,何以宁拉着萧萧上楼去了,将桀骜的背影丢给他,他放下碗筷,唇间抿出慑人的笑。
何以宁陪萧萧读完故事,小家伙有些兴奋过头了,一直不肯睡,他把自己认为好玩的东西都搬到床上,一件一件献宝似的拿给何以宁。
何以宁发现其中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翻过来放着的,只能看到背面的一片白色。
她在手中晃了晃,“是你吗?”
萧萧愣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中忽然萦绕了一层悲伤,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他把相框抢过来,用力掼向地面,玻璃做的镜框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
何以宁吃惊的看着失常的萧萧,平时不言不语的孩子,是什么东西让他情绪失控,小胸膛一起一伏。
“萧萧乖。”何以宁抱着他,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双手环着她的腰,紧紧咬着薄薄的唇,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相框一脸的漠然。
萧萧睡了之后,何以宁才起身收拾那些碎片,她将玻璃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相片从中滑落,孤零零的卧在一堆废墟当中。
何以宁好奇的将它翻过来,想看看是谁让萧萧情绪失控,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推着一台婴儿车,而车中的孩子不过几个月大,只能看清小小的轮廓。
那女人因为刚生过孩子,身材有微微走样,但并不影响她的花容月貎,她看着镜头微笑,整个人仿若花田中盛开的罂粟,绚烂华美。
这个女人。。。。为什么越看越眼熟呢?特别是她笑起来时,那对浅浅的梨涡,她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嘴角,虽然也是浅浅的两个,却和她有着惊人的相似。
她拿着照片走到镜子前,然后对着镜子比较,的确,这个女人长得真跟她有七分像。
难道这是萧萧的妈妈,萧尊的妻子?
何以宁带着疑问收拾好小家伙的房间,将照片放到抽屉的最底层,免得他再看到发脾气,她关了门,心思还留在照片上,冷不丁撞上一堵人墙,顿时惊呼出声“啊”
“做什么亏心事了?”萧尊冷遂的眸色,勾起眯眯精芒。
何以宁懒得理他,扭头就走,身后,手臂他拽住,他以一种强势的力道将她抱起来,她触上他微眯的眸,戒心大起,“萧尊,放开我。”
轻挑的笑盘踞在他性感的嘴角,他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到了这里,还想着让我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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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
她触上他微眯的眸,戒心大起,“萧尊,放开我。”
轻挑的笑盘踞在他性感的嘴角,他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到了这里,还想着让我放过你?”
屋子里开着空调,气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她却感觉有股寒意蚀进了骨头里。
萧尊抱着她径直来到自己的床边,他的人是黑色的,连床单都是淡色的黑绘着巨大的银色罂粟。
他把她放上去,正好就放在那大朵的花瓣上,好像是花间生出来的精灵。
双臂拄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那种盛开的妖娆让他忍不住低下头想去吻她……
唇在贴过去时,她偏头躲开了,他只轻触到柔软的发丝,羽毛般轻柔掠过。
“何以宁。”他压低了声音,喉间滚动着怒火,“别逼我弄伤你。”
“你敢碰我,我立刻就去死。”何以宁冷冷的注视着他,眼中的绝然丝毫没有被他的戾气所逼退。
他目光紧缩,似乎想要看进她的心,“你想死,也要经过我同意。”
“那你最好砍断我的双手双脚,只要我能动,我就会想办法死给你看。”
“何以宁,别逼我。”他声沉如水,几近爆发的边缘。
何以宁突然笑了,璀璨如烟火的笑在唇边一晃即逝,“萧尊,你对我这么执着,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萧萧的妈妈吗?”
他的身体倏然僵住,眸沉如海,有浓郁的愤怒就要滴泄而出,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五指慢慢收紧。
何以宁冷冷的瞪着他,任由颈间的那只手慢慢加重力道,她的呼吸好像要被掠夺了去,但她就是倔强的不挣扎,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他,跟他耗上了,就看谁够狠心。
终于,他松了手,整个人失去力气般跪坐在床上。
何以宁捂着自己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被他掐过的地方仍然感觉有一双手在紧紧的箍着。
他坐在那里的影子被月光勾勒着,好像是静止的雕像,散发着孤独与冷清。
何以宁往后缩到床头,警惕的拢起身上的被子。
啪。
黑暗中传来清脆的金属声,一点微弱的光亮点燃了空气中的尴尬。
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点了一只烟抽起来,寂寞的烟雾萦绕着他俊朗的脸庞,他吐出烟圈,更像是吐出一声叹息,“你看过他妈妈的照片?”
何以宁也没想隐瞒,实话实说,“我在萧萧那里看到的。”
“你认为她只是跟你长得像?”
他话中有话,她不是听不出来,而且当初他也说过,她不欠他的,她姐姐欠他的。
萧萧的妈妈会是她的姐姐?
但她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长得像的人就一定有血缘关系。
他抽了一只烟,缓缓起身,“你睡吧。”
见他要走,何以宁急忙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想回去被灰网的人追杀?他们想杀一个人,就会一直追到死,天涯海角,无时无刻。”
“那些人为什么会盯上我?”
“那就要问你得罪过什么人了!”他将烟掐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不过,只要你老实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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