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原来是这样,如此不为回报一味付出的女人真是难得,只不过,不知道林有盛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蛋蛋妈想起什么,急忙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抓一只鸡杀了,这马上过年了,家里还没添置年货……政府的补助到现在还没发。”
何以宁赶紧拉住她,“婶婶,别弄了,我们去镇上吃一口。”
“那……那也好,让蛋蛋给你们带路,他熟。”蛋蛋妈把蛋蛋拉出来,他立刻笑出两颗小牙。
蛋蛋在前面蹦蹦跳跳,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穿得很破旧,一双棉鞋补了又补,何以宁看着心酸,对顾念西说:“我们给林叔叔家置办点年货吧。”
他双手抄着口袋,也没说什么,仿佛在想心事。
林有盛失忆了,他要怎么从他的嘴里知道当年的事情,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何以宁,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他要想办法让林有盛说出当年的事情,就算他不能说话,总会有其它的办法。
何以宁赞同了他的想法,看到林家的困境,她心里不好受,如果何威知道了,他也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吧。
他们打算在这里过年了,在这个偏远的小镇。
在镇上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饭,蛋蛋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连着吃了两大碗饭,何以宁摸摸他的头,“蛋蛋,慢点吃,阿姨一会儿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新衣服?”他眨了眨眼睛,很快就笑了出来,“我也可以有吗?”
“当然。”
年初的市场上非常热闹,挂满了火红的对联,各种各样的年货堆成了小山,吆喝声此起彼伏。
顾念西拉着何以宁的手,何以宁拉着蛋蛋,就好像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何以宁买了两根,顾念西不喜欢吃甜,她和蛋蛋一人一根,比赛似的吃得风声水起,顾念西看到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嘴角也轻轻提了起来。
“顾念西,今年是你本命年吧?”
他皱眉,“什么是本命年?”
“你不是属虎的吗?马上就是虎年了,就是你的本命年。”她兴致勃勃的把他拉到一家卖内衣的摊位前,指着一条红色的短裤对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一条新的,后面带福字的那个。”
“好来,要多大尺寸?”
何以宁指了指旁边的顾念西,“他能穿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立刻拿出一盒新的,“给,十五块钱。”
“喂,何以宁,谁要穿红的,你土不土啊?”顾念西拉着她就要走。
她固执的赶紧接过那盒子,笑着给了钱,“谢谢老板。”
“反正我不穿。”看她将短裤放进包里,顾念西没好气的哼了声,红色的内裤,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俗气。
“一定要穿,本命年穿红包,保证你这一年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他贴过来,乌黑的眼睛看进她的眼仁,怀着不带好意的笑,“你给我换,我就穿。”
她赶紧捂上他的嘴巴,又在胡说八道,旁边还有孩子呢,蛋蛋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他恐怕是觉得这两个大人挺有意思的。
何以宁给蛋蛋买了新衣服,一套崭新的运动服,他欢喜的不得了,非要自己抱着,孩子从出生就没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一直都是靠邻里邻居接济。
何以宁顺便给蛋蛋妈和林有盛也买了一套,顾念西的手里大包小卷的,一脸的不情不愿。
穿过生活用品区就是食品区,各种冷冻的鱼虾蔬菜,何以宁买了很多,顺道还让人写了一副对联,就是那种戴眼镜的白胡子老头坐在路边现写现卖的,笔峰苍劲,游龙走凤。
最后只剩下烟花爆竹了,他们也拿不了太多,只简单买了一些。
蛋蛋妈见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一时怔愣的不知如何是好,蛋蛋偎进她的怀里,高兴的说:“妈妈,阿姨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还买了新衣服。”
孩子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何以宁看在眼中,心中徒生一股酸涩。
“婶婶,后天就过年了,我们在这里陪你们过年,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蛋蛋妈一听,喜上眉梢,“唉呀,真是求知不得,还以为你们会嫌弃呢,你看看,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婶婶,别跟我们客气了,来,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年前,镇上给他们这种家庭发了补助,还送来了米面油,这让原本拮据的年关又生机勃勃了起来。
蛋蛋问何以宁,为什么要过年呢?
何以宁跟他解释,年是一个怪物,大家为了赶跑它,就在腊月里的时候燃放鞭炮,挂红布条,久而久之,就有了过年的习惯。
蛋蛋妈正在和面蒸馒头,何以宁也来帮忙,顾念西站在一边看,笑话她,“何以宁,你捏的是什么啊?八爪鱼吗,丑死了。”
她是第一次蒸馒头啊,蒸得丑一点怎么了。
蛋蛋趴在她的腿上笑眯眯的说:“好看,像恐龙。”
“……”这孩子忒不会说话了。
何以宁粘了一些面粉抹到他的小脸上,他咯咯的笑着。
她又粘了一些往顾念西的脸上蹭,他闪得快,嫌弃的皱眉,“何以宁,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她偏不依了,从炕上跳起来,追到地上去。
蛋蛋也粘了面粉跟在她的后面,看着三个人嘻笑着追逐,坐在里面的林有盛都堆起一脸憨憨的笑来,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蛋蛋妈边捏馒头边流眼泪,他们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每到过年的时候,邻里邻居放鞭放炮,烹羊宰牛,独留他们三间小瓦房,冷冷静静。
顾念西被蹭了一脸的面粉,顿时恼羞成怒,一手拎着一个,像拎小鸡似的。
两人急忙讨饶,自发自觉的把面粉往自己的脸上抹,看到两只花脸猫,他这才得意的松了手。
“你们呀,就知道浪费粮食。”蛋蛋妈笑着摇头。
何以宁盘腿坐在炕上,继续捏馒头,蛋蛋好奇的问:“阿姨,这是叔叔吗?”
顾念西跟着看过来,脸色一黯,伸手去抢,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捏他,何以宁急忙缩到土炕的里面,摇着手里软软的面团,“婶婶,这个我预定了,一会儿我就吃它。”
蛋蛋妈笑着说:“好好好。”
顾念西凶狠的瞪着她一眼。
灶上的大铁锅热气腾腾的蒸着馒头,另一边的炉子上支着炖肉的大锅,此时浓浓的肉香冒出来,馋得蛋蛋直流口水。
女人和孩子在屋外忙碌,顾念西站在脱漆而粗糙的旧木地板上,手里翻着那些老旧的书籍,林有盛不时看他一眼,呵呵的笑。
他发现,他心情一好的时候,手指头就在膝盖上敲来敲去,一开始好像是没有节奏和规律,但是敲了一会儿就越发的让人觉得那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炕上做不错
他发现,他心情一好的时候,手指头就在膝盖上敲来敲去,一开始好像是没有节奏和规律,但是敲了一会儿就越发的让人觉得那是一种信息的传递。舒殢殩獍
他凝目锁眉,目光深深的盯着他枯瘦的指头。
“叔叔,阿姨叫你。”蛋蛋神神秘秘的跑进来。
顾念西放下手里的旧书籍,往门外看了一眼,何以宁正擎着一个小面人冲他眨眼睛,然后在他渐渐沉下去的脸色中一口咬在小面人的脑袋上,嘴角露出得意而顽皮的笑容。
“好你个何以宁,看我怎么收拾你。”顾念西大步流星的迈出去,何以宁立刻笑着跑开了。
他追出屋子,她在院子里跑,惊得那些枯瘦的小鸡扑哧着翅膀上飞下蹿。
他从后面抱住她,紧紧的固在怀里,她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肉,他放声大笑,“何以宁,你就会使阴招。”
她再接再厉,让他痒弯了腰,他好不容易制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别到身后,身子往前一探,鼻息交融,那额头几乎都要触到一起了,她翕合着晶莹的唇瓣,似乎在邀请他的品尝,他低下头,对准她的唇,就在此时,一点凉意在唇边扩散,何以宁抬起头,看到空中飞舞着洁白的雪花,此时正飞飞扬扬,慢慢散落。
何以宁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晶莹的白色,美丽的六角形,渐渐化成一汪凉凉的水渍。
“顾念西,下雪了。”
“嗯。”他抱着她仰起头,任那点点如珠玉般的雪落满了发丝。
渐渐的,树木白了,大地白了,连睫毛都带着颤抖的白色,两人相视而笑,她替他掸去发顶的雪,轻柔,爱恋。
“下雪喽。”蛋蛋从屋子里跑出来,欢喜的又蹦又跳。
蛋蛋妈站在门口招呼,“你们两个不冷吗,站在雪地里挨冻,快进来,我刚烤了地瓜。”
热乎乎的烤地瓜,剥开外面的皮,露出金黄色的瓤,顾念西不吃,蹲在一边看她吃,不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嘲笑一句,“馋猫。”
晚饭吃馒头和大骨头炖白菜,吃得何以宁的肚子都鼓了起来,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大锅菜,在城市里是吃不到的。
外面有人在放鞭炮,不多,三声两声,还没有过年,过年的气氛却已经很浓了。
林有盛吃过了饭,精神好像也好了很多,就是一直在咳。
蛋蛋妈给他们找来干净的被褥,把一边的小房间打扫了一下,“家里的条件差,你们就先将就着。”
“没关系,部队在野外露营的话,还没这条件好呢。”何以宁笑着接过被子。
小屋里没有炉子,蛋蛋妈生了一个碳盆,嘱咐他们晚上睡觉前要用水浇灭,蛋蛋还没跟何以宁热乎够,蛋蛋妈便拉着他去睡觉。
顾念西忽然叫住她,“婶,林叔有没有以前当兵时留下的东西,我想看一看?”
蛋蛋妈愣了一下,马上说:“几个月前有人来看有盛,他们当时也问我有没有他当兵时留下的东西,我见他们神神秘秘的便把一些他留下来的书籍拿去敷衍了一下。”
顾念西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查清当年的一些事情。”
蛋蛋妈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人这么好,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你等着,我马上去拿。”
蛋蛋妈出去了,何以宁握着他的手问:“那些人是中央特工处的吧,当初我给过他们一张照片,他们应该是顺着那张照片找来的。”
“他们应该并没有查出什么。”
蛋蛋妈很快就拿来一个纸箱子,“你们看吧,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去睡觉了。”
何以宁感激的道谢,“谢谢婶婶。”
顾念西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多数是荣誉证书和表彰信,翻到最后一层,有一本日记露了出来。
他一页一页的翻看,不让任何一个线索遗漏,原来林有盛在部队时的职务是通讯员,怪不得他会用手敲打一些奇奇怪怪的信号,日记中也提到了顾震亭和林威,他们是一个班的战友,关系很好,只是日记写了一半,后面的部分就被人撕掉了,而且依断层的新旧程度来分析,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撕了,那里写着什么秘密,是不是被人有意销毁了。
一本没有多大价值的日记本,其它的东西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顾念西将箱子重新装好,“看来没什么。”
“那怎么办?”
难道这一趟要白来了吗?
顾念西沉思片刻,“据我观察,林有盛心情一好,就会用手敲一些信息,我没搞过特工,不知道那些信息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样东西和有个人能帮助我们。”
“你说顾奈?”
“嗯。”
顾念西从来时的包里找出一个老旧的本子,“这是你妈给我的,都是你爸以前留下的东西,我挑了几样重要的带在身上,也许能派上用场。”
何以宁翻着那个破旧的本子,密密麻麻的,她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内容。
“这是以前的密码本,那时候通讯不发达,除了用电话,也用这种电报来互通讯息,我们这几天要让林叔开心,他越是开心,透露的讯息就会越多。”
何以宁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军人,为什么林叔的下半生一定要这么凄惨?”她往顾念西的怀里靠去,“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去哪里了,怎么也不管他老爸的死活。”
说起他的儿子,顾念西倒想起刚看过的一张照片,那是林有盛跟他妻子的结婚照,那时候的结婚照还比较土气,他穿着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而他的妻子扎着大辫子,虽然不加修饰,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何以宁凝着这张脸,忽然就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把照片照了下来,“将来也许会有用。”
整理好这些东西,他顺手关了灯。
何以宁想起什么,“碳盆没灭呢。”
“先做完再灭。”
“顾念西,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唉唉,你能不能不随时随地发情。。。你个情兽。。。唔!!”
他吻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俯睨着她,“何以宁,刺不刺激,我还从来没在炕上做过。”
“你变态。”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丢到一边,露出精壮的胸膛,笑得阴阴的,“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变态。”
“你别过来,顾念西。。。”她往炕头缩,他往她的身上扑,他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硬是拖了过来,从后面扯掉她的裤子,一件一件脱了半天才总算看到里面的小可爱,嘴上不免抱怨,“何以宁,你穿成一只母鸡,你热不热?”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老人们说瑞雪兆丰年。
她双手撑着窗台,任他在身后肆虐,窗外的景色真好,被雪掩盖的小院落,一轮明月当空。
他扳过她的脸,“何以宁,专心点。”
“顾念西,大混蛋,嗯嗯。。你轻点啦。。。”
清晨从被窝里醒来,雪已经停了,何以宁爬到窗户前,看到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她急忙去推顾念西,他慵懒的伸了伸长臂,眯起眼睛,“何以宁,你好吵。”
“顾念西,我们一会出去打雪仗。”
他提唇坏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妖冶,“看来昨天晚上我不够努力啊,你还有力气打雪仗。”
闻言,她脸红如血,用脚踢他,“你还好意思说。”
用那样的姿势,真是羞死人了。
她穿了衣服跑出去,蛋蛋早就起来了,小家伙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他们起床,蛋蛋妈说,城里人早上起得比较晚,让他不要去打扰,他便乖乖的一直等着,听见开门声,喜悦蹿上眉头,“阿姨。”
“蛋蛋早。”何以宁摸摸他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