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很快就把狗抱回来了,顾念西将跟踪器粘在狗的肚子上,拍拍它的脑袋,“去吧。”
小狗汪了两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婶,麻烦你去借一个推车。”
“好。”蛋蛋妈也没多问,转眼就推了车子回来。
顾念西往门外警惕的看了一眼,拿了些鞭炮给蛋蛋,“蛋蛋 ,你去门口放鞭,边放边四处扔,你懂我的意思吧。”
蛋蛋听话的点点头。
外面响起鞭声,蛋蛋妈装了很多谷草到推车里,然后推起车。
“蛋蛋,你在家看门,我去给你姑妈送谷草,好好陪你阿姨和叔叔玩,知道吗?”
蛋蛋手里握着小鞭,听话的点头,眼睛落在那些谷草上面,终于无声无息的哭了出来。
阿姨,再见!
叔叔,再见!
一直走到村东头,蛋蛋妈才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车子停下来,顾念西从中钻出,伸手将何以宁拉了出来,拍掉了身上的谷草。
“婶婶,我还会来看你的。”
“嗯,你们快走吧。”
蛋蛋妈这个朴实善良的妇女,似乎什么都明白,但她知道他们不是坏人,而且心肠又菩萨一般,她帮他们,无怨无悔。
见那两人走远,她才将谷草随便找了一家谷草堆倒了进去,然后推着空车坦然的往回走。
顾念西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拉货的三轮车,他走进去跟车子的主人交涉,最后主人同意将他们拉到县城的汽车站。
大年初一,汽车站还没有开始运营,有一些个体的私营车主在站前招揽生意,虽然要价昂贵,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跟他们讨价还价,两人找了一辆车直接坐上去。
从这里到c市需要三个小时,不知道这段时间能否摆脱顾震亭的眼线。
何以宁紧紧握着顾念西的手,他正看着窗外,忽然幽幽说道:“何以宁,到了c市后,我们分开走。”
“啊?”她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
“我刚才已经联系了一个人,他可以保护你,到c市后,他会去接你。”他终于转过头,眸色深遂,隐约微光。
“顾念西,我不会跟你分开的。”她急忙抱住他的腰,八爪鱼一样的缠上去。
别以为她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想一个人去冒险,他小瞧她了,她什么都不怕。
他拍拍她的肩膀,“何以宁,我不是想甩开你,我们现在手里的这份东西一定要安全交给顾奈,我不敢保证能不能甩掉顾老头的人,一旦他们追上来,我们两个都跑不掉,那东西不是也保不住了吗?”
“那。。那你想?”何以宁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们分开走,东西我拿着,他们不知道东西在谁的手里,自然会兵分两路,即便追上了,也容易对付。”
“这样。。真的可以?”
“当然。”他笑了笑,眸色如虹。
她还是不太相信的望着他,“顾念西,你别骗我。”
“我都穿上你的红内裤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这才抿唇而笑,“那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
他揉着她的发,宠溺十足。
这边两人刚走,就有一个男人从胡同里现身,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掌上电脑的仪器,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上面缓缓移动。
只是他越看越奇怪,这个点虽然一直再动,可是走向却很奇怪,他正纳闷,忽然红点正在向他靠近,他一惊,急忙贴着身后的墙壁。
一条狗蹲在他的面前,汪汪的叫个不停,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这条狗的位置。
你敢看吗
男人看着面前的狗,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拿起电话,“封锁车站,调查所有私家营运车。舒殢殩獍”
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c市,顾念西没有去车站,而是选择附近的一家加油站停了下来,看见他下车,一辆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的车子缓缓靠过来,玻璃窗后露出一个脑袋,“上来。”
顾念西打开车门,先让何以宁坐进去,他紧接着关上车门。
听到那咣的一声响,再看看站在车外的男人,何以宁急忙趴在车窗上,难掩脸上的不舍。
顾念西站在寒风中微笑,一身黑色被冬日的冷气沉淀,“何以宁,这是向宇,是我们瞳鸟当年最杰出的战士。”
向宇不苟言笑,只是机械性的朝她点点头。
“我们平时都叫他木头。”顾念西手插口袋,噙着温暖的笑意,摆摆手,“走吧。”
何以宁眼中微酸,但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也是她的任务,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看着站在加油站里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远,她终于放下缓缓摇动的手,胸口处空落落的一片,她的心已经留在了他的身上。
向宇果然是木头,一路上一言不发,何以宁也不善言谈,两人间倒是相处得很平静,互不打扰。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两边的树叶早已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仿佛无数伸向天空的手掌。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累的时候就在高速的休息站休息吃饭,晚上就睡在车里。
开了整整一天才从c市开回a市,看到‘a市欢迎你‘几个大字,何以宁的心情也总算得到了暂时的平缓,太好了,他们回家了。
只是,顾念西呢,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分开后,他的电话便一直关机,她知道,他是防备着手机信号被跟踪。
何母还在看电视,听见开门声,没想到是何以宁回来了,立刻惊喜的站起来,“宁宁,你怎么回来了。”
“妈,新年快乐。”何以宁抱住林容,亲了亲她的脸,“妈,对不起,留你一个人在家过年。”
“唉呀,大过年的,说什么对不起的,妈这不挺好的,每天看电视。”林容看向她的身后,没有看到顾念西,倒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双目烔烔如鹰,皮肤黑亮如铁,“这位是?”
“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向宇,是顾念西的战友。”
向宇礼貌的颔首,“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快进来坐。”
向宇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林容招呼他吃水果和糖。
“你们没吃饭吧,昨天我包了饺子,现在去煮给你们吃。”
“妈,我帮你。”
何以宁也看出向宇的腼腆,于是把空间留给他自己。
厨房里,母女俩正在忙碌,林容好奇的问:“宁宁,念西的战友怎么来了?”
何以宁不想让林容担心,委婉的编了个理由,“他是来探亲的,结果亲戚搬走了,他不方便住在顾家,所以就先住咱们这里,等年过了再走。”
“这样啊。”林容丝毫没有怀疑,倒是想起别的事情,“宁宁,你跟念西没打算要个孩子?”
孩子?
他们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每次都做了防范,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有出生的那个孩子,她的心里一直有层阴影,孩子的事,她想先放一放。
“没有,我们还年轻嘛。”
“又不是十七八,还说自己年轻。”林容笑着摇头,“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趁着妈现在身体好,要个孩子还能帮你们带呢。”
“知道啦,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何以宁扶着她的肩膀撒娇,“妈,饺子要糊喽。”
“臭丫头,一锅水呢。”
吃过饭,何以宁给顾念西打电话,提示仍然是关机,她终于按捺不住了,问正在看电视的向宇,“木头。。。”
向宇啊了一声,转过头,看来他对这个称号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说顾念西怎么一直不开电话,他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他回答的十分肯定,虽然只有两个字,却有安神补脑的效果,何以宁急忙附和的点头,“对,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是打不倒的顾念西。”
顾念西出现在a市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几条甩不掉的尾巴,顾震亭的警卫队都不是吃白饭的,他打开手机给顾奈发了一条短信后就马上关机。
现在,他必须要先甩开这些人。
街心的广场上正在进行舞龙表演做为过年的特别节目,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顾念西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将头上的帽子拉低,竖起衣领,闪身钻进人群。
身后几个人跟了上来,扒开面前的观众,可是广场上只有舞动的狂龙,热闹的群众,哪里还有顾念西的影子。
“坏了,竟然跟丢了。”
“怎么办?”
“快给生哥打电话。”
顾念西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就钻在其中的一只龙身里,里面的两个人看到这个不速之客,想要停下来,可是表演正在继续,四周观众正高兴,他低声说:“麻烦了。”
说完便将几张百元大钞塞在龙身的夹层里,那两人立刻装做没看见,又开始卖力的表演。
等了半个小时,估计那些人已经离开,顾念西才从龙身里大大方方的走来,离他最近的一个小男孩看见了,急忙说:“妈妈,我也要到小龙的肚子里去。”
顾念西轻瞥了一眼,悄然离去。
他跟顾奈约好的地点是公园的栗子树,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也是他们同时遇见何以宁的地方。
顾奈早就到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戴着顶灰色的绒帽,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下,远远看去,好像是冬日里的图画中那个有些忧郁,有些温婉的王子。
“小四。”顾奈抬起头,正瞧见他大步走来,七分喜悦,三分责怪,“你去哪里了,怎么过年也不回家?”
顾念西笑着说:“新年快乐。”
他大刺刺的伸出手,“红包呢?”
“嘿,你都多大了,还好意思要红包?”不过话是这样说的,顾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福袋放到他手里,“谁让我是当哥的呢。”
他大大方方的收起来,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小时候,他最小,红包也比别人多,但是总觉得那东西越多越好,顾奈便把自己的分了一半给他,他高兴的一整晚都睡不着觉,他还记得自己记事后第一次用红包买的东西是一辆拉风的摇控车,那时候还是稀有物种。
顾念西将福袋揣起来,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本小学生用的田字格本和一个破旧的书籍。
顾奈好奇的问:“什么东西?你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
他神色凝重而认真,“这里的东西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存亡,你敢看吗?”
亲情与正义
顾念西将福袋揣起来,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本小学生用的田字格本和一个破旧的书籍。舒殢殩獍
顾奈好奇的问:“什么东西?你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
他神色凝重而认真,“这里的东西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存亡,你敢看吗?”
顾奈不明所以,抬起迷茫的眸,“小四,你搞什么?”
他没有把东西递过去,而是严肃的问:“如果这里的东西能够指证老头子当年的罪行,你会把它公布于众吗?”
顾奈一时愣住了,视线停在那两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本子上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你当初也说过,何以宁在老头子的药里做手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老头子当年害得他们何家倾家荡产,何威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闻言,顾奈一脸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倍受崇拜的父亲竟然还有这样不堪的过往,而且,顾念西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
果然,他接着说道:“中央特工处的人一直在调查他,他们怀疑他当年勾结毒枭杀害自己的战友,然后大量的谋取财物,而现在的顾家集团也是用这笔钱发展而来的。”
“小四,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事情如果属实的话,后果有多严重?”顾奈神色凝重,心情复杂,虽然不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顾念西不会开这种玩笑来逗他玩。
“我知道。”顾念西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我才说,这里的东西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存亡。”
顾奈一时不知如何抉择,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太意外了,让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小四,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才能答复你。”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我给你时间。”他看向手中的东西,“他曾经的一个战友叫林有盛,曾为国家为人民出生入死,可是现在,他家徒四壁,奄奄一息,这本子上的暗号就是他敲打出来的,他失去了记忆,可是仍然记得某些事情。”顾念西的眼中浮动着凄凉,“每每想到我们的荣华富贵和无上地位是用这些人的鲜血换来的,我就感觉到良心不安,这样的顾家,你还想要吗?”
顾奈震惊的望着他,脑海中转过数个念头,他也是当兵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在战场上战死的那些战友,他们的死不但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也带走了家人后半后的希望,凄惨无比。
他闭目沉思,良久才睁开一双熠熠星目,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将顾念西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虽然眼神中依然有纠结,可军人的天性让他最后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
“小四,我帮你。”
顾念西明明应该笑的,可他笑不出来,没有儿子要把父亲亲手送上绝路还能笑得出来,没有人会比他更难过。
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没少挨顾震亭的打骂,可是顾震亭喜欢他的时候会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把他抱在膝盖上,对他讲,小四啊,你要快点长大,爸爸将来的事业就全靠你了。
他打架受伤,他虽然会骂他,却还是会帮他包扎伤口,小四,男孩子受伤流血没关系,但是不能流眼泪。
他是那样崇拜他,崇拜他万军拱卫,一呼百应,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偶相。
顾念西缓缓靠在栗子树上,头上的萧条落了他一身,他垂着眸,看不清眼中深浅,“三哥,你会怪我吗?”
“没人比我更理解你的感受了。”顾奈紧紧握着那些薄脆的纸张,好像化成了锋利的刀刃刺进了心底,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正义,上帝给他们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难题。
两兄弟倚着树干,安静的都没有说话。
半晌,顾奈忽然说道:“你让我查那个女特工曙光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他这才淡淡的抬起眸,冷嘲,“你办事效率够低的。”
“要查一个特工的真实身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顾奈说着,神色忽然就凝重了起来,“这个曙光的真实姓名叫唐言熙,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谁?”
“唐笙。”
顾念西终于有了表情,他从树杆上起身,好像一只豹子做足了捕猎前的准备,眼中冷凝,慢慢凝聚出一股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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