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耸眉头,“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亲自下厨。”
听到堂堂的尊爷要亲自下厨,何以宁还是有些兴奋,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新月眼一弯,“那就吃西餐好了。”
“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会说满汉全席。”萧尊一副完全小意思的表情,脱下身上的风衣搭到椅子上,挽起衬衫的袖子,“你等着。”
何以宁对于男人下厨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她想到家里的那一位,除了会下方便面,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不把她的厨房炸掉就是烧高香了,还记得他给自己做得早餐,那真是……
想到此,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勾起一抹娇俏的弧度,和他在一起,哪怕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也会觉得幸福如蜜,这样的他,怎么让她忍心丢弃,她要活下去,一定要。
何以宁随便翻着桌子上的书籍,都是萧萧以前看过的童话书,萧尊好像不喜欢看书,这里没有丝毫文艺的气息,倒是跟他挺般配的。
“姨姨。”萧萧跑过来坐在她身边,目光被书上的故事吸引,但很快小手就抚上肚子,“姨姨,我饿了。”
“爹地正在做呢,再稍等一下。”
“爹地会做饭吗?”萧萧好奇的问。
何以宁耸耸肩,做出一个谁知道的表情。
萧萧嘿嘿一笑,指着她手中的童话书,“我喜欢这个……”
不久,一股食物的香气远远飘来,何以宁用鼻子嗅了嗅,不管味道怎么样,起码这香味算是过关的。
萧尊端着一个托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两人期待的目光,笑得自信而得意,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托盘转身被佣人拿走了。
看到眼前三只精致的西餐碟,里面的烤牛排还在散发着兹兹的响声,一旁搭配着西兰花胡萝卜,还有炸好的薯条,当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
看不见的匕首
“尝尝看。”萧尊此刻犹如绅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何以宁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餐叉,一边的萧萧也已经切好了一块牛排,两人各叉着一块,眼光交汇片刻,齐齐将牛排放进嘴里。
萧尊噙着笃定的笑,看那一大一小露出惊艳的表情,他耸了下好看的眉毛,“怎么样?”
那语气有一丝得意!
“好吃耶。”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牛排多汁嫩滑,口感丰厚,就算是在正规的西餐店,也不过是这种味道,而且,这种牛排被冠上了萧尊的名字就更显得与众不同。
何以宁没想到,萧尊看上去冷血粗犷,竟然还有这样精湛的厨艺,之前对他的渺视,她统统收回了。
一顿饭吃得她心满意足,就连身上的病痛都似乎减轻了不少,美食果然具有麻醉的效果。
吃过饭,何以宁在辅导萧萧作业,自从她生病后,他的学习就没有人监督了,顾念西她是指望不上的,只要他不把孩子往偏道上引,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道题很简单,首先要知道两条河之间的距离……”何以宁俯在书桌上,右手拿着铅笔不停的写写画画,时不时问一问那个直点头的小人。
萧尊坐在一边,用一块上等的丝绸擦着手里的枪支,抬头看一眼灯下那一大一小,被温和的光芒笼罩着,竟生出一种奇异的美感来。
他擦枪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一双瞳眸渐渐发亮,仿佛看到了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属于他的女人和孩子,平平淡淡,朴朴实实。
家吗?
家就是这种感觉吗?
他苦笑着垂下长睫,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枪很快被擦得锃亮,可一颗心却是锈迹斑斑。
萧萧做完了功课就回他的小房间睡觉了,何以宁刚要躺下,忽然传来敲门声,萧尊拿着一盒牛奶走过来,直接递到她手中,“喝了再睡。”
她展颜而笑,“谢谢。”
她喝光所有的牛奶,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抬头,正撞上他渐渐矮下来的目光,他如一只猛虎俯低了身子,网一般罩在她的头顶,他的呼吸与她的冲撞,发出暧昧的响声。
何以宁有些心慌意乱,本能的想要伸出手推开他,可是心底的某处又在告诫她,她是因为相信这个男人才会答应来这里,他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萧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明亮的眼仁里倒影着他的脸,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指拭掉她嘴角的一点牛奶渍,戏谑的笑挂上唇角,“晚安。”
她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晚安。”
萧尊掩上门,听见手边门锁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却似隔了两重世界。
他倚着墙掏出烟来,吐出一个寂寞的烟圈。
“呵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尊,真是让我……看走了眼呢!”来人就站在廊末的阳台上,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明媚的柔颜泛着苍白的光泽。
“暗夜?”萧尊掐灭手里的烟,眯了眯眼睛,大步走过去。
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躲过他外面的守卫,恐怕只有暗夜了。
“你怎么来了?”
自从灰网被瞳鸟一举歼灭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暗夜的消息了,他甚至认为他已经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之中,不过,他的命一向硬的很,小时候,他可是凭着他的机智屡次逃过劫难。
暗夜悠闲的坐在阳台上,一条长腿自在的晃悠着,“如果我不来,还真看不到堂堂尊爷柔情万种的样子。”
萧尊敛了下眉头,“就想说这个?”
暗夜摇摇手指,“其实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把她强留在身边,你完全可以办得到。”
“她爱的人不是我。”萧尊尽量说得心平气和,不让人窥探出他语气中的悲凉。
“这个太简单了,只要她爱的那个人不在了,她终有一天会爱上你。”
“你要做什么?”萧尊顿时警惕。
暗夜掸了下裤子上的灰尘,说得漫不经心,“你这辈子就输在感情上,如果不是你念及旧情,你早就杀了老头子,也不会再管姓林的那个男人,现在,你又对何以宁心生不忍,不想做强迫她的事情,可是我告诉你,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你不强迫她,她反会认为你不在乎她,既然有些事情,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做好了。”
萧尊沉下目光,“暗夜,别乱来。”
“放心,我不会动她一根毫毛,只是帮你争取一个机会而已,顾念西就交给我了。”
“暗夜……”
暗夜纵身跳下阳台,对身后的喊声置若罔闻,他永远是他隐藏在黑暗的中匕首,所有他不愿意做的事,那就全由他这只匕首来完成吧,他不管自己有多肮脏,他只想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该死。”萧尊一拳击在窗棂上,暗夜太激进了。
他回身走到那扇门前,静静站在门口良久,直到身影被风化成墙,她睡了吗?
何以宁睡得很安稳,自从得病以来,这是她睡得最沉的一次,日日纠缠她的噩梦变成了一片梦幻的大草原,她穿着白裙徜徉在蓝天白云下,心境说不出的豁达,这时,远处有人策马而来,白衫如雪,她举目望去,就见马上坐着的男人正笑着望向她,阳光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掌,唇间抿出倾国倾城般的笑靥,“何以宁,我来接你了。”
顾念西!
顾念西到达了一座古老的村落,据他之前所查找的资料,这一带在古时候曾经是蛊术的发源地,虽然现在已经逐渐没落,基本没有人再使用蛊术,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对它深信不疑,刻苦钻研。
他对当地的路况不熟,山地陡峭,有的是羊肠小道,车辆根本不容易通过,他将车子停在一个农户家里,又在农户这里用了午餐。
山里人很热情,虽然在语言方面交流起来并不是十分顺利,但总算大家都能听得懂。
听说顾念西要去找会蛊术的草婆,村民有些惊讶的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做那种职业了。”
“一个也没有了吗?”顾念西不相信这种职业会真的绝种,一定有它的狂热者,就像那个袁井。
长路漫漫
“一个也没有了吗?”顾念西不相信这种职业会真的绝种,一定有它的狂热者,就像那个袁井。
村民想了想,“蛊术在古时候比较发达,但因为多数被用来谋财害命,一直遭受压制,古代的草婆被抓到用蛊,就会被埋在地下,在头发上浇上蜡油点火焚烧,而且村子里的草婆受人歧视羞辱,很难在村子里立足,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做这一行了。”
顾念西知道,这也是蛊术这种古老的术渐渐灭绝的原因,现代文明来势汹汹,很难接受这种并不能被科学所解释的物种存在。
村民挠挠头发,忽然想起什么,“你去巫陀山看看吧,我们这里都在传说,有一位很厉害的草婆住在那里,不过她行踪不定,人也非常邪恶……”
“巫陀山是吗,能帮我画一张地图吗?”
“这里山势太复杂了,地图不太好画。”村民正为难,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铃铛声,走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是闪闪发亮,他把驴牵进来拴好,脆声说道:“我给你做向导吧。”
“这……”村民好像很为难,巫陀山鲜有人迹,难免会有危险,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去涉险。
顾念西毫不犹豫的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放在村民手里,“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儿子安全回来。”
看到手里的钱,村民有些犹豫,这里条件有限,这些钱够他们生活很久了。
少年说:“我叫丹甘。”
“我是顾念西。”
两人简单的就算认识了,这个叫丹甘的少年成了顾念西的向导。
因为不能开车,所以两人各骑了一头驴子。
顾念西是第一次骑驴,有些新鲜,它比马要好骑的多,因为矮,走路也比较稳,只是不如马跑得快。
丹甘普通话不太好,但是特别喜欢说笑,听说顾念西是当兵的,顿时一脸的向往与崇拜,“顾哥,以后我长大了能去找你吗?我也想当兵。”
“当兵很危险,特别是我们这种缉毒兵。”
“我不怕危险,我八岁的时候就跟狼打过架。”
顾念西切了一声,“吹牛吧你。”
八岁的孩子连只鸡都打不过吧。
丹甘拍了拍胸脯,“我没骗你,我的弩箭射得很准,一箭就射瞎了那只狼的眼睛,结果它就跑掉了。”
顾念西注意到,丹甘的背后背着一把弩箭,是山里的人惯用的打猎工具,他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如果加以培养,以后必定是个好兵。
“丹甘,你多大了?”
“十四岁。”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来瞳鸟找我。”
“真的啊?”丹甘兴奋的吹起口哨,“顾哥,太棒了,我要快点长大。”
顾念西掀唇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天空举了举,依然没有信号,果然是偏僻山沟,连信号都不光顾。
他现在努力不去想何以宁现在的状况,只是一心一意的寻找能解蛊毒的草婆,虽然那个老中医说,解蛊的只能是种蛊的人,但他相信,一定会有其它的办法。
走了一天,前面已经能隐约看到巫陀山的轮廓,一座山峰拨地而起,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因为这里的季节关系,A市还是初春前的天寒地冻,这里早就已经烈日炎炎。
丹甘的头上扣着一顶草帽,此时喝了一口水,指着前面说:“顾哥,那里就是上山的入口了。”
这一路的确是蜿蜿蜒蜒,如果没有人带路,光靠花草树木很难标记出一张地图来。
两人将驴子拴在山下,徒步往山上走,森林茂密,密可遮天。
“顾哥,你为什么要找草婆啊,我听说这山上的草婆都是坏女人。”
顾念西用手里的棍子撩开前面的野草,黑眸倏然一沉,良久才回答,“为了救人。”
对他来说,只要能解何以宁身上的蛊,好人坏人都已经无所谓了。
“顾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如果不是,谁会冒这么大的险跑来这种地方。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很重要。”
重要的可以赔上他的性命。
两人又攀登了一会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山壁太陡峭了,根本没有路可走,如果那个草婆真住在这里,她是不是从来没有下过山,那她吃什么用什么?
顾念西喝了口水,望向不远处,林木葱葱,隐约是块平地。
忽然,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这人过去不久,后面又跃过一只狼,好像是在追逐前面的人。
“借你的弩箭用一下。”顾念西拿过丹甘背后的弩箭,飞快的蹿了上去,同时,那人影正向这边跑来,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顾念西此时爬上一边的树木,端起弩箭,瞄准。
在那头狼一口咬下来的时候,一箭贯穿了狼的喉咙,庞大的狼身倒在那人的身上,重量压下来,压得她一阵咳嗽。
“谢谢。”她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抬起头,眼睛狭长雪亮,身上是一套当地的苗族装饰,红色的对襟上衣,前襟长及小腹,下着过膝中长裤,银质围腰练,头上戴着繁杂的银饰。
顾念西大步走过去,拿开压在她身上的尸体。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扫落了身上的尘土,笑起来的时候总有几分诡异的感觉,“我叫阿娜,请问……”
“顾念西。”
丹甘此时也跑过来,看到森林里突然出现的美女,惊讶的用当地的话喊了一句,“你是草婆吗?”
阿娜双眼一眯,迅速摇了摇头,“我不是。”
不再看丹甘,而是温柔的望向顾念西,对她来说,这个身材高大,五官妖孽,一身迷彩服的男人更具魅力,她从来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男人。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那眼光丝毫没有避讳,顾念西转身说道:“丹甘,我们走吧。”
既然她不是草婆,那也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丹甘哦了一声,很快就跟上他的脚步。
阿娜见他们走远,袖中忽然蹿出一条小蛇来,浑身充满戾气的吐着芯子。
她缓缓垂下头,仿佛母亲对着孩子般的吻着小蛇的头,轻声说:“我不会让他们走的。”
小蛇丝的一声又退回了她的袖中。
“喂,等一下。”
阿娜敛去脸上的锋芒,又恢复了乖巧的小女人状,紧追上去,“我可以带你们找到想找的人。”
闻言,顾念西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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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
情花蛊
阿娜敛去脸上的锋芒,又恢复了乖巧的小女人状,紧追上去,“我可以带你们找到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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