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西冲着她大吼,“何以宁,你有种。”
转向大叔,“多少钱?”
口气生硬而别扭。
“四块钱。”
“我说两个的价钱?”
“何医生的钱她自己给完了。。。”大叔笑得一脸友好。
靠,何以宁,给他付四块钱会死啊!
抠门的女人。
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丢过去,“不用找了。”
何以宁跟同事交过班,换上白大褂,将一头长发简单的束了起来。
“何医生,三号vip单间的病人有些发烧。”护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我知道了。”
何以宁拿起听诊器起身去三号间,中途又有病人家属咨询病情,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当她来到三号单间的时候,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她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人家情意浓浓的,她干嘛要当电灯泡。
林易可倚在床头上抱着顾念西的手臂,撒娇的说:“念西哥,手术真的好痛啊。”
废话,往谁身上开几个口子能不痛。
顾念西坐在一边削苹果,从何以宁的位置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脊和短短乌黑的头发。
他没说话,只是削苹果,好像跟那苹果有仇似的,连皮带肉削下好大一块。
“念西哥,你今天怎么没给我带蝴蝶兰啊,上次你送来的那盆已经枯萎了。”
顾念西还在削苹果。
林易可见他半天没反应,使劲的晃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满的嘟囔,“念西哥,你有没有给我买杂志。”
她这一晃,顾念西差点削到手,他顿时咆哮,“你罗嗦什么。”
将手中的刀和苹果一起往桌子一丢,“不吃了。”
林易哥可爱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眼泪刷刷的往外掉,“念西哥,你怎么这么凶?”
目光一瞥,看见何以宁站在门口,立刻,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大雨转晴,笑得阳光灿烂,不管不顾的往顾念西的怀里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热似的。
顾念西正要厌烦的推开,何以宁敲了敲虚掩的门,冷淡的说:“注意下你的刀口,虽然是微创,但也有崩裂的可能。”
“何医生。”林易哥抱着顾念西的手臂,天真而自豪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很帅吧?”
何以宁瞥了一眼,顾念西正好也看着她。
这女人的神色冷漠极了,好像他只是透明的。
他是她的老公,他现在被别人这样吃豆腐,她还能当做没看见?
顾念西皱着眉头,突然大掌握住林易可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只是这个吻明显的不专心,一边吻着她一边斜眼观察何以宁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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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留言,八哥要发飙了!!!!!!!
他有病
顾念西皱着眉头,突然大掌握住林易可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舒虺璩丣
只是这个吻明显的不专心,一边吻着她一边斜眼观察何以宁的反应。
何以宁低头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压根儿没往那边看。
他恼了,一把将林易可推开,冲着何以宁就凶上了,“我要看病。”
何以宁知道他又在无理取闹,他身体健壮的像头牛,如果真有病,那也是脑子有病。
她公事化的说:“看病请到一楼挂号。”
“我是军人,不用挂号,有特权。”
“那请问这位患者哪里不舒服?”
“我全身不舒服。”
何以宁暗暗深呼吸,咬牙,“好,那麻烦这位先生去我的诊室等着,我查完房马上回去。”
她一定让他把abcdefg各种超都做个遍。
他站起来,有种拔地而起的伟岸,他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身上青橄榄的味道十分好闻,何以宁每次与他这样面对面,都有矮人一截的自卑感。
她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对刚被顾念西推开,正痛得呲牙裂嘴的林易可说:“只是普通的发烧,我会让护士来给你打退烧针。”
林易可的表情变得飞快,疼痛的五官立刻变成一脸的享受,甜甜的说:“谢谢何医生。”
何以宁将记录本插回白大褂的口袋,纤手同时窝了进去,淡然一笑,“这位先生,还看病吗?”
“看,为什么不看。”
林易可眼睁睁的看着顾念西离开,临走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恨恨的捶着床,却不小心牵动了刀口,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顾念西来到何以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三张桌子,一张是主任的,一张是她和另外一个同事。
何以宁坐下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顾念西不坐,站在那里盯着她的办公桌。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她的世界,原来这就是她平时工作的地方。
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各种书籍档案有条不紊,他发现她拿起的那管钢笔,表皮已经脱漆,看起来有年头了。
他讽刺的说:“你们医院就这待遇?”
何以宁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寻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握的钢笔,于是解释,“这是我自己的。”
“我虐待你?要你用这么烂的笔?”
“我喜欢行不行?”何以宁摊开一本新的病志,开始例行公事,“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名字,你老公,年龄,比你大”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回答。
而且,他不是一直以娶了她这样的老婆为耻吗?
难道是脑袋被医院的消毒水给消毒了?突然变得善良了?
何以宁随便在病志上填了他的名字,又问:“症状。”
顾念西双臂支在桌子上,痞气的低头去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本来就是个很美的女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更是魅力十足。
他所答非所问,“你们科室几个男的?”
“这跟你的病有关?”何以宁反问。
“有关。”他说得十分肯定。
天天拿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对着那些患者也就罢了,还要对着一屋子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个男的。”
靠,总共三张桌子,竟然有两张是公的。
靠靠靠!
顾念西式理论
“两个男的。舒虺璩丣”
靠,总共三张桌子,竟然有两张是公的。
“你们医院有没有全是女人的科室?”他修长的食指微屈,敲着她的桌面,似乎在郑重的思考,“妇产科,给人生孩子的一定都是女的,我明天让你们院长把你调到那个科室。”
妇产科也有男大夫好吗?医生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他那是顾念西式理论吗?
如果按照他的思维推理,那神经科的大夫就一定全是神经病喽?
而且,她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科室,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他还真是脑袋坏掉了。
“顾念西,你还看不看病了,你要是不看病,我要去查房了。”
“看。”他坐下来,“我胸口疼。”
说着,他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开上衣的钮扣,何以宁顿时慌了,脸色不自然的羞红。
“你脱衣服干什么?”
“穿着衣服能看病吗?难不成你还有透视眼?”
“能看。”何以宁急忙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背是凉的,而她的手心是热的,一冰一火,完美交融。
“何以宁,你摸我。”他痞气的垂下眸子,盯着她们紧贴在一起的双手。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更红了,不自然的转移视线,“顾念西,你别闹了好不好,我还有工作。”
“我也是病人。。”
何以宁刚要反驳,一个小护士匆匆敲门进来,“何医生,有一个急诊患者,请您马上过去。”
“好。”何以宁一脸严肃的起身,没去管顾念西,径自随着护士离开。
让他自己玩儿吧。
顾念西也没拦着,随手翻看着她桌子上的书籍,《医学免疫学》《身体寄生虫学》。。。
多数是医学方面的,他没兴趣。
长指在书目上轻轻滑过,最后抽出一个记事本。
这个记事本看上去也很古老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医学笔记,她的字娟秀灵气,十分顺眼。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全都是繁杂的理论知识,顾念西随手要合上本子,忽然眼尖的看到末页的一行字。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署名:顾奈赠于x年x月!
六年前顾奈送她的记事本,她竟然还珍藏着,而且日日相对?
她还想着顾奈吧,当初她嫁的人不是顾奈而是自己,她一定伤心的快疯了吧?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是顾奈,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的位置,几年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既然她那么爱他,他就偏让她不如意。
她和顾奈,永远不可能!
顾念西将手里的本子毫不留情的从二楼扔了出去,只听下面一声喊,“妈的,高空炸弹。”
眼不见为净,记事本扔掉了,顾念西的胸口还是闷闷的难受。
这次,他真的是胸口疼了。
何以宁刚接诊的患者是个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儿,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初步断定为白血病。
何以宁看着造影,细长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
这个孩子只有十岁,小小的年纪却患上了这么缠人的病,如果家里条件好,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如果是普通的家庭,这笔持续治疗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
何以宁见惯了太多患者的生死,本应该变得麻木,但每次遇到这样的孩子,她的心便柔软的不可收拾。
小男孩被推入病房,身边除了两个护士竟然没有看到家长。
“病人的家属呢?”何以宁纳闷的问,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来医院的?
护士说:“送他来的那个婆婆是他的邻居,现在已经走了。”
白血病的小孩
小男孩孤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舒虺璩丣
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对面居民楼上的一个阳台,那户人家在阳台上种了许多小西红柿,此时,小柿子已经结出了青色的果实,一串串玛瑙似的挂在枝叶上。
“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何以宁半弯下身子,口气柔软的问,一缕发丝垂荡下来,带着淡淡的香气。
小男孩难得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头偏了过去,继续盯着对面的阳台。
护士无奈的说:“他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谁也不理,我们登记的档案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可是这个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何以宁拿过病例本翻到第一页,在姓名栏上写着两个字“萧萧”
“你叫萧萧?”她指着用黑色钢笔写得名字,柔声问他。
小男孩听到这两个字,眼皮动了一下,再次将目光挪到何以宁的脸上,这一次比上一次多看了两秒钟,然后又挪开了。
“既然你不否认,那我就叫你萧萧了。”何以宁索性挨着他坐下来,他似乎有些防备,身子往里挪了挪。
“能告诉姐姐,你的家人去哪里了吗?或者说,你能记住他们别的联系方式吗?”
小男孩不语,眼睛好像长在了那几盆西红柿上。
小护士先气馁了,“何医生,这件事还是上报给行政科吧,毕竟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
何以宁听了,一时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小护士说得对,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义务免费治疗病人,所有这样的例子都会被上报行政科,然后由他们来处理,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这个小男孩送到孤儿院。
“何医生,让行政科把这个小孩儿送到孤儿院吧,如果那个老人出现了,我们再联系孤儿院把他接回去。”
何以宁只能点头表示赞同,对这个小刺猬一样的小家伙,她也觉得无可奈何。
正欲起身,白色的衣角忽然被人抓住,她吃惊的低下头,看到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他抬起乌黑的眼睛望着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何以宁还是读懂了那层黑色中掩盖的祈求。
他不想去孤儿院。
何以宁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当初自己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年纪比他还小,她只记得孤儿院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台阶,还有好多好多同她一样孤僻的小朋友,只是比起他们,她要幸运的多,五岁,爸妈将她接回家,从此,她像很多小女孩儿向往的一样,过上了公主一般的生活,直到三年前,她嫁给顾念西,她向往的平淡人生,全部改变了。
“何医生。”小护士见她在发呆,忍不住喊了一声。
何以宁依然盯着那只小手,半天,她终于说:“这件事别上报行政科,他以后的所有治疗费用,我来出。”
“何医生,他可是白。。。”
何以宁立刻严肃的打断她的话,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坚定,“照我说得做。”
小护士只得咽下就要出口的话,何以宁平时看起来温和大方,但她认真的时候,不苟言笑,这些护士还是蛮害怕的。
说完这句话,小男孩的手松开了,然后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好像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又恢复了安静。
何以宁拧着眉头,心中泛着隐约的心疼。
这个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的家长呢?为什么她从他的身上只能感觉到绝望的灰色。
她丢了东西
何以宁替萧萧办了入院手续。舒虺璩丣
小护士说得对,萧萧患得是白血病,这种病没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根本无法治愈,她的工资不算低,但也只能维持日常的治疗费用,想要手术,还是得找到萧萧的家人。
她默默的存下了那个打不通的手机号码,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拨上几次,但回复她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突然间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大发善心,这么多年,她没少遇到这样的病人,多数是因为没有钱而最终放弃治疗,但这次,只因小男孩一个与她当年相同的眼神,她便出手相助了。
她不是财神爷,指着顾念西倒贴她,那是做梦。
想到顾念西,何以宁匆匆回到办公室,屋子里只有一个同事在写手术日志,早就没了顾念西的影子。
她见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空来雾去,根本就没在意。
何以宁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去抽书架上的记事本,每次遇到疑难问题,她都会做下记录,萧萧的白血病虽然很常见,但也是顽疾,如果不抓紧机会治疗,将来后患无穷。
纤指在书架的目录上轻轻滑过,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找到她的记事本。
何以宁将脑袋凑过去,一本书一本书的翻找。
同事小季从书案中抬起头,好奇的问:“何医生,你找什么呢?”
“我的笔记本不见了。”何以宁急得一头汗,那可是她用了数年的本子,上面有许多重要的病例和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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