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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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飞-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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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好像你并没有这个权利要求我这样做!”白荷并不看她,仍旧将视线一直追随着外面的朵儿。

“以前我敬重你,甚至还对你有过那种让我想来就后悔的感情。可现在不了,你的所有的美好在我眼里全都成了丑陋和肮脏的东西。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她在一起!跟你明说了吧,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以为你的目的就要达到了是吗?不,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做到。你得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我们全家是怎么对待你的,就算我爸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全都弥补了,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太自私了,可惜你也只是个女人,而且你还在靠着药物在维持着自己的正常状态,所以,在这场角逐中,你注定是要失败的。我劝你不要逼我,否则,大家都会很难堪。”卞珊婷盯着白荷逐渐苍白的脸,越说越激动。

“没错,我就是梅美!我不怕你们知道,而且现在我正想让你们知道!因为,我所作的一切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我丑陋也好肮脏也好,我,无所谓。对于我来说你们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在乎的唯有她一个人,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她!如果有机会让我为她献出生命我也是愿意的,所以我可以骄傲地告诉你和卞克林——这才是真正的爱!而你的父亲口口声声说如何如何爱她,可是,他为子聪又做了些什么?生孩子时不管不顾差点母子丧命,养孩子时不能尽职尽责,面对诱惑他还是暴露了自己贪欲的本性,甚至不知凌耻地和一个在一起鬼混……”白荷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在这个家里,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说过这么多的话,卞姗婷听着听着脸上就写满了惊愕,羞愤和悲伤。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白荷也就是现在的梅美制止了。梅美因为激动止不住如梗在喉的悲愤继续道:“自始至终,子聪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梅美!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明白,我并没有拆散他们的意思。想当初在子聪最为困难的时候,我放弃一切以保姆的身份来到这个家,并无恶意,我只是想生活在她身边报答她,帮助她,我要她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对于我来说,每天看着她们能过得幸福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如果没有你父亲自私和那可耻的行为,他和子聪能走到今天吗?你最好去问问他对子聪究竟做了什么,再来和我理论!”梅美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由于过度的激动和愤怒,脸色突然变得像死人一般苍白,同时身体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梅美,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不知什么时候耿子聪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她看着摇摇欲坠的梅美惊慌得跑上前扶住了她。

“小葱,我又……又可以这样叫……你了,对,对不起。”梅美话还未说完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了痉挛。

看着颓然倒下的梅美,卞姗婷心里突然又涌起一股怜悯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她想过去扶她一把,却又犹豫了,特别是看到耿子聪的突然出现,她便毅然决然地摔门而去……

卞珊婷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一边是父亲的无奈,一边是梅美的辛酸,她倒底要相信谁呢?如果事情真的如梅美所说,父亲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堪一事情,那她对于这个家可就真是太失望了,从此父亲的形像真的一下子会在心中轰然倒塌了……

梅美虽然身体反应激烈可还是挣扎着指了指自己的口袋,耿子聪在里面掏出了一个黄色的药瓶,看到它,她终于明白这几年来为什么会在无意中发现垃圾筒里有这种药瓶了,特别是前几天那个叫张金胜的男人和她争吵之后,她为什么会掩饰自己慌忙钻入卧室,以及好几次从她紧闭的房间里会传出一种令人窒息人声音……

耿子聪以最快的速度将药瓶接过来,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放入梅美的口中,由于痉挛药丸几次又被吐了出来。无奈,耿子聪只好用力掰开她的嘴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药丸灌入了她的口中,这一切她都是流着泪完成的。

整个下午,梅美一直在昏睡。

静静的房间里,耿子聪一直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她看着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在不停地在心里复原着梅美应该的样子,心里不禁阵阵唏嘘。

“妈妈,荷花妈妈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在院里玩得好好的朵儿走了进来,看着两个最亲近的人,有些担心地问妈妈。朵儿喜欢荷花,更爱白荷也就是梅美,所以就一直叫她荷花妈妈。

“荷花妈妈睡着了,她累了。朵儿去看动画片吧,妈妈需要安静。”耿子聪一边说一边拉着朵儿去了客厅。就在朵儿不情愿地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一滴泪从朵儿的眼睛里滑落到耿子聪的手上,她猛的一惊,忙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朵儿怎么了?怎么哭了?”耿子聪心疼地亲吻着女儿。

“荷花妈妈是不是要死了?荷花妈妈说过她有一天会死的。妈妈,我不要荷花妈妈死。”朵儿的哭声终于放了出来。小小的孩子突然懂事了,已经知道隐藏自己的感情。

“荷花妈妈不会死的,她要一直守着朵儿,直到朵儿成为一个大姑娘……”耿子聪轻轻地拍着朵儿的背,压抑着自己的心酸哄着女儿说。

“朵儿,荷花妈妈来了。”耿子聪没有想到,梅美已经来到了她们身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而憔悴,只是情绪已经正常了。

“你醒了?不要紧吧?我们要不要还是去医院?”耿子聪不放心地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梅美昏迷之前一直要拒绝去医院。那种药应该吃了四五年了,刚恢复时就开始吃的,没想到她一直没换。看样子这么多年她根本也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前钟教授提醒过说那种药最多只能吃两年,两年后必须换,否则肾脏和心脏会中毒而且会让神经系统产生依赖性。真是,她这是何苦呢。

朵儿见梅美醒了,高兴得收住了眼泪,马上将双手伸过来要她抱。梅美像是与她分别了好多年似的,一把紧紧地搂着她,眼泪不断地滴答在朵儿的后背上。

看着这一切,耿子聪心里无比酸涩。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独自默默地上了楼。

突然而来的打击和变故让她心里乱得像塞满了草,她需要一个人独处去慢慢梳理,如果可能,她真想离开,一个人走得远远的,或者也能失忆一次,好让生活能从头再来。

24.卞克林之死

梅美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她除带走了自己随身换洗的衣物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她的枕头底下有一张银行卡,那里面全都是耿子聪五年来给她的工资,看到这张卡耿子聪的心痛得像有一把匕首在里不停地搅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找遍了可能找到梅美的地方,还托熟人在派出所寻找有关那个叫张金胜的男人的信息,可一直没有结果。全中国如此之大同名同姓的人不计其数,要找到他不异*捞针。

朵儿自从梅美离开后也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她本能地感到大人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重大的问题。先是爸爸不再回家,再就是最亲密的荷花妈妈失踪了,她一想到这些就感到特别的孤单和无助,尽管耿子聪在竭尽全力地呵护着她。

这一天,耿子聪送朵儿去幼儿园后正行驶在去公司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李萌萌的电话。

原来李萌萌的公私改制了,她的女儿白雨轩和女婿周军已经回到了c市,一家人准备齐心协力地办一所公益性的培训机构。这一举措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听说机构成立的那天市长将会亲自出面,几十家省市新闻媒体也会到场,一起将她们的这一前所未有的举措推向全国,以求更广泛的社会效应,带动这一形式的公益事业热潮使广大的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也能受益。另外李萌萌特别强调耿子聪一定要到场,因为她们出资修建希望小学的事情,市长点名要亲自接见,新闻媒体也安排了采访的计划。听到这个消息,耿子聪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欣慰,只是此时她哪里有心情去参加这样的活动啊,她还是婉转地拒绝了。

令耿子聪没有想到的是,李萌萌当天下午竟赶了过来。当李萌萌一踏进她的家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家已经不是以前那温馨甜蜜的家了,家里的冷清和母女怎么也隐藏住的忧郁以及卞克林的不见踪影让她立刻就想到——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到耿子聪消沉而憔悴的样子,李萌萌没有再提邀请她去c市的事情,她明白此时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正横在的耿子聪的面前,她想帮她,作为多年的朋友,她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无论李萌萌怎么努力地劝说,耿子聪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这让李萌萌无从下手。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卞克林,作为丈夫,他应该什么都清楚。

第二天,李萌萌放下了自己的事情,直接去卞克林的学校找他。可也巧——办公室里没人,她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卞克林住院了。

于是,李萌萌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让李萌萌意外的是卞克林却住在重症监护室里,看样子病得不清。当下,她心里就有些奇怪——耿子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卞克林病重的事情是不值得隐瞒的啊。

得到卞克林癌症晚期的消息是因为李萌萌打来的那个电话,这个不幸的消息尤如晴天霹雳般的将耿子聪定在了那里,半天脑子里还是翁翁作响,只在心里欺骗自己说这不是真的。

耿子聪才两多月没有见到卞克林,却没有想到病床上的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和亲密的男人却枯瘦得如一具活着的木乃伊一般。她还没有挨近病床就扑倒在了地上,她实在没有能力去支撑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由于巨大的疼痛,卞克林清醒的时候不多,听医生说他早就得知自己患上了这病,不过他一直没有按照医生的叮嘱去治疗,纯粹是因为耽误了自己才迅速地发展到这一步的。耿子聪的心早已被这从天而降的连连打击撕得心血淋漓,千疮百孔。她当着卞克林的面三下两下就将那份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她无力地扑倒在病床上,哽咽地哀求着卞克林一定要好好活着,再给她和朵儿一次机会。

卞克林看着妻子形容憔悴,伤心欲绝的样子,豆大的眼泪不断地从腮边滑落下来。他用那骨瘦如柴的大手,努力地想要抚摸耿子聪的头,喃喃地说:“不要……哭,我不……配,子聪。对……不起!”

“不,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要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家人还要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克林,我求你了。”

“在……最后,我还是……自暴自弃了,我以为……你不再要我……”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啊,克林,你别再提了,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不管你做过什么,你还是我的丈夫,我的好丈夫……”

“也好……这样……走了,我也……不遗憾,总算……你不再……恨我。朵儿……她……还好吗?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

“还好,我知道你一直去幼儿园看她。这孩子真懂事,她怕我生气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其实,你知道吗?我要是早知道你还那样爱着女儿,我不知道有多欣慰。”

“你……不要再……怪梅美了,我走……后,你们就……一起……生活吧,她也……挺不容易的,看得出来……她爱朵儿……比……比我还要深……”

“不,克林,求你别说了,别说了……”耿子聪肝胆欲裂地哭喊着,拼命地摇晃着卞克林的手臂,似乎想要马上改变他的想法,两人再回到从前的相濡以沫。

夫妻两人许久没有这么亲近地交流,也许是因为高兴卞克林当天的精神出奇的好,让护士们很惊奇。看着丈夫心情好爽朗了起来耿子聪悬着的心暂时落了下来。

没想到,当晚卞克林就走了。

走的时候没的挣扎,没有呻吟,甚至没有一丝哪怕细微的声音。

他走得很安详,仿佛久经跋涉的旅人终于来到了望眼欲穿的终点。

当时,躺在他身边的耿子聪睡得很安稳,她许久没有在丈夫的身边做一个好梦了。

26.我想飞

水像时间一般地贴着她每一寸肌肤划过,水的下面是深沉的靛蓝色,长长的水草像爱人的手一下一下的抚过脸颊,自由自在的鱼儿在星星点点的光斑下面倏然而逝。还是任自己的发丝恣意地接受着水的洗礼,任调皮的鱼儿虾儿轻啄自己渐渐冰凉的足心,任暗流推动着自己无论沉浮,只要这一刻幸福的感觉能够永恒……在这美妙的水底,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迷醉带来的快感。

在光影不断变幻的某个时刻,水底深处的靛蓝又变成了墨蓝,再变成深铅既而又成了深得不能再深下去的黛黑……忽而,水底的那一边,一个美丽而苍白的面孔渐渐浮现,那亲切微笑,那深情的注视,那急切的招唤……哦!我苦苦寻觅的人儿,请快快拉住我的手——一定要等着我,看,我来了!

然而,就在两只美丽的手儿就要十指相扣的时候,一股急烈的暗流将她猛的推向了身后。只一瞬间,那美丽的身影逐渐模糊了起来。仿佛是鸟儿飞到了天外,任你跑得再快的脚步也无法追随那悠然远去的翅膀。这时,有熟悉的歌声由远及近地飘到了耳边,仿佛梦一般:

思念是一团火,没有尽头,只能燃烧自我,任它摧毁自我,爱你是个错,没法逃脱,只能默默地承受,忍住眼泪不流……

“啊!梅美,等等我,等等我!”耿子聪拼尽全身力尽发出的哭喊声将自己一下子从梦里拉了回来。

“小姨,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方斐拉着耿子聪的手,高兴得泪流满面。

“我,这是在哪儿?”耿子聪有头晕得厉害,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因为眩晕又闭上了。

“小姨,你病了,这是在医院,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啊!”方斐赶紧按响了床前的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涌了进来。

“不可以跟病人多说话,她能自己醒来说明她还是很坚强的,总算和死神告别了。你准备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让她快点进餐,她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看,血糖有点低,光靠营养药是不行的。”医生检查了一下床边的各种仪器,叮嘱方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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