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才四十二岁呢,可能是太劳累了。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彭学彬轻轻地揉着妻子的肩头。
“算了,不疼不痛的,又不等着生孩子,着什么急啊?”李萌萌自嘲地说。
“谁说的,就要你生,不然人家还说我不行呢!”彭学彬低头在李萌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有些坏坏地说。
“去你的,坏死了!”李萌萌猛然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疼得彭学彬立码跳了起来。她知道彭学彬是个很大气的男人,从来没有勉强过李萌萌要她生孩子,不过李萌萌还真的想生,不知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她很爱他。
“萌萌,早点睡吧,我有点想了!”彭学彬说完就抱起了李萌萌准备往卧室走去。
“别,小点声,孩子在做作业呢,注意影响!”李萌萌提醒道,她关了电视准备回房间。忽然想起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和老公了。
正当两人轻手轻脚地关了客厅的灯,手牵着手往房间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李萌萌从防盗门的猫眼里往外瞧去,她看到了一张变形的,稚气的男孩子的脸。
“*,是我,张小坤。”
“啊,是你啊,小子,你还好吧?”李萌萌打开门将张小坤迎了进来,她亲昵地拍了拍男孩的头温和地说道。
“还好,只是现在学习负担很重,上星期才参加了中学生英语演讲大赛。每天作业多得吓人,还要上晚自习,*,怎么初中的老师那么厉害啊,只看分不认人!”张小坤一进门就抱怨道。
“哦,这么阳光的小伙子也学会了抱怨生活了?其实老师也是没办法啊,知道吗?老师和你们一样都有压力的,学生的成绩是他们竞争的唯一标准。你还没到高中,要是到了高中恐怕你连向我抱怨的时间也没有呢!”李萌萌笑着递给了张小坤一个削好的苹果。
“哎,你刚才说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快说说怎么样?”李萌萌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得了个第二名,省级的。”张小坤有些惭愧地说。
“很不错嘛,我知道那个比赛规格很高,很正规的,你不要气馁,这样的成绩已经很难得了!”李萌萌鼓励道。
“明年一定要拿第一,否则进重点就少了竞争力。”张小坤满怀期望地说。
“尽力就行,孩子别太大的压力!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爸妈他们现在情况还好吧?”李萌萌慈爱地说。
“妈妈现在在泉开路一个擦鞋店工作,爸爸在批发市场做搬运,生活比原来稍稍强一些。只是他们还是太辛苦。”张小坤有些黯然。
“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一直会支持你的。现在不要想别的,一心搞好学习,现在这个教育现状谁也改变不了,随大流吧!本领过硬了将来在社会上也能立足,这总归是不会错的。”
“老师,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求你。”张小坤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得到,你这个小子可从来没这样跟我说过哟!”李萌萌笑眯眯地说。
“那个王强,您还记得吗?就是以前帮别人偷您车子的那个!”
“记得啊,怎么了?”
“他爸爸坐牢了,妈妈不久前也失踪了,他现在没人管,一个人在外面瞎混。其实他本质也不坏,我实看不下去,想帮帮他。”
“你做得对,那孩子当时是被他爸骗了,一个小学生哪有那么多心计。即使真的是犯了错,总还是要给人改正的机会吧!你说现在有什么难处?”
“是这样的,他借了别人一笔钱,大概有五百多元。一帮子坏人在逼他,我昨天找父母凑了一百元还差很多。”
“他人呢,我见见他再说,真要是那样也没问题的。”
“他就在楼下,不敢进来。”
“去叫他上来吧,劝劝他。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李萌萌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了,还是我先下去叫他吧!您等到一下。”张小坤一阵风似的跑下楼去。
不一会,王强跟在后面怯怯生生地进来了。李萌萌详细地了解了情况后,就表示要亲自帮他把钱还上,而且还会找到相关部门为王强申请低保,最后联系对口学校争取能减免上学费用。看到老师想得这么周到,王强感动得泪如雨下,哭着一再表示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决不辜负老师的一番好意。看着孩子们高兴起来的样子,李萌萌心里无比欣慰。
“你可真要成佛了,萌萌,连害你的人也帮!”彭学彬在一旁笑道,这个心胸开阔,善良温柔的伴侣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没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有得道升天的机会可别忘了带上我哦!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没问题,到了天堂还带个按摩师,我真是比玉皇大帝还带劲呢!”李萌萌一边迎合着丈夫,一边在他的耳边得意地说。
8.海龟——方斐
这是一个初夏的黄昏,在金水湖畔的一栋别墅楼里传出一阵有些伤感的歌声。那首歌是梅美最喜欢的,此刻沉睡中的她是如此的宁静,安详似乎还嘴角还漾着一丝甜蜜,真像传说中的那个睡美人。
夕阳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斜斜地投射进来,房间里充满着一股温馨。无论什么季节,她的床头总是有一束新鲜的百合,那怒放的风姿和素雅的色泽,最是超凡脱俗,尤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以前梅美曾经无数次地对耿子聪说过,她爱它如命。
耿子聪和着cd中传来的旋律轻轻地在梅美的耳边哼唱着,一边出神地看着她那柔美的面庞。出院以来在她和丈夫精心的照料下梅美长胖了一些,脸颊甚至还有些腓红。设想,眼前的她在一个陌生人看来,任谁也不敢想像这是个处于植物状态近两年的女人。
卞克林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他四处查阅资料,并去不少城市寻访名医咨询各种治疗方案。并密切配合耿子聪作了种种尝试,每天夫妻俩坚持给她翻身,按摩,擦洗等事无巨细都是亲历亲为。一旦打听哪里有了好的诊疗机会就算不远千里都要前去试试,期望哪一天她真的能够醒来,真正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连请来照料她的朱阿姨也几次被感动得都流下了泪来。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是朱阿姨在和什么人打着招呼,卞克林好像也回来了。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门被推开了——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出现在耿子聪的面前。
“姨,我回来了!看看,还认得出我吗?”女孩一下子跑上来拥抱着她,亲昵地说。
“啊,斐斐,是你吗?你怎么回国了?你事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个小妮子!”耿子聪激动地拍着方斐的肩膀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三天前就到家了,为了给您一个惊喜我就没有提前通知您!”方斐高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注意到了床上的梅美,她调皮地跟耿子聪做了个询问的手势,脸上写满了诧异。
“哦,斐斐,听我介绍介绍这是你姨叔,你们刚才见过?”耿子聪忽然想起他们是一起上楼来的。
“当然,您忘了?他是我母校的知名教授啊,我不是早就知道她吗?”
“你看我糊涂的,那我就不说他了,呵,床上是梅美阿姨,是姨的同学和朋友,她现在生病了我帮着照看一下。”
“难怪有点面熟,记得我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呢!她什么病啊,我们这么大声她都没醒好奇怪!”方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还是下楼谈吧,她需要安静。”耿子聪忽然意识到在这间屋子里谈话不太合适,就示意道。
于是耿子聪领着他们一起来到了楼下。几年不见,方斐变得成熟了许多,已不是以前好个生涩的小姑娘了,言语中多了许多干练。她们一向关系比较亲密,耿子聪只比她大十岁,两人间丝毫没有代沟之类的隔阂,人们还常常误把她们当作了亲姐妹。又一直是远隔重洋两年多,一见面话题多得不得了。
从耿子聪的口中方斐得知梅美现在正处于植物状态,不禁非常同情。她忽而想起近期在国外了解的一个消息,她欣喜地告诉耿子聪说,目前中国的中医疗法已经在海外盛行了起来。近年来有好几个国外沉睡了多年的植物人经过中医的针灸疗法,不可思议地全都醒了过来,状态最好的三个还很快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听到了这个消息耿子聪和卞克林不禁十分兴奋,一再托负方斐尽快将相关资料给她弄过来。
吃过晚饭,方斐来到耿子聪的书房。方斐从国外带了几张耿子聪喜欢的cd,两人一边听着那舒缓的音乐一边谈论着未来的打算。
“姨,我毕业以后不想留在国外了。”方斐呷了口咖啡轻声说。
“为什么?不是有个德国的跨国公司一直邀请你去吗?”耿子聪有些诧异,一直以来她和方斐的母亲都希望这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女孩能留在国外。
“现在国内的经济形式还不错,我妈身体也不好,我还是想在国内干一番事业。”显然,方斐说得很有道理,耿子聪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她变得懂事多了。
“可惜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还是做翻译,您要是有时间帮我留意一下哪个地方适合办公司,我和我的男朋友sAm一起办个翻译公司。”
“啊,你都谈恋爱了,不是中国人?”
“加拿大的,他母亲在中国有一家从事国际贸易的公司,很有实力,我们商量好了,她公司翻译的这块全由我们负责。再接一些外面的单子,前景应该不错。”方斐信心满满地说。
“好啊,这不错,年青人就是要大胆的拼搏嘛!我支持!”
耿子聪被她的计划打动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知道吗?我妈一直都不同意呢,她总说女人不要太要强,找个体面的工作和一个可靠的男人比什么都好,您看她还是什么时代的思想啊!”
“你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做一个事业心强的女人你或许会比别人失去更多。我算是深有体会,如今我还真想放弃一切回归平淡呢。不过现在,你可别受我的影响,我们是两代人,人生经历和所处的环境都不同。年青人太甘于平庸也不好,先好好大干一场,什么时候不想做了也不要勉强自己。”作为过来人,耿子聪语重心长地说。
“对了,姨,我妈还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她说她想趁现在精神好到时帮帮帮你。要不是怕晕车早就跟我来了。临走的时候怕我忘了还叮嘱了我半天,哦,对了,她还让我带了一个大包裹给您,快看看!”方斐立即拎过来一个旅行包,打开一看全是花花绿绿的婴儿用品。耿子聪看着看着脸上由惊喜到感动,既而转为沉默。
“姨,您都快四十了,还是早些要个BABy吧,我妈其实也是为您好!怕您老了身边连个自己的亲骨肉也没有。更何况姨叔把您看得像个珍宝似的,要个孩子拴住他的心啊!”
“是啊,我也想过,可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能要呢?你梅姨什么时候能醒我什么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吧!”耿子聪神色黯然道。
“这应该是两码事吧?再说您也不该……”
“斐斐,你不懂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就别说了!”
“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帮您,我记得sAm说过他有个同学的妹妹就是被中国的针炙治好的,在床上都睡了三年了。我马上让他给打听打听,看是哪个医生。”
“要是这样就太好了!那我先要谢谢你了!斐斐,你真好!”
“快别这么说,就我们这样的关系还用客气?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方斐在耿子聪家住了一个星期,男朋友打来了好几个电话催着要她回去,她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从方斐出现后的这段时间,耿子聪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看着丈夫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头发,她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和愧疚。记得那次在国外旅游时他说过想再要个男孩,还说男孩跟娘亲,以后有两个男人围绕着她还不幸福死啊!当时耿子聪还真的幻想过有自己的孩子,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从骨子里,做过多年教师的她还是真的喜欢小孩子呢。真希望梅美能早日醒来,否则她的一生将永远会蒙受良心上那愧疚不安的阴影。
11.又是钢琴惹的祸
“方校长,事情就是这样的,您拿个主意吧!”王海歌拿着这个月的工资计划,有些丧气地说。
“这叫什么事嘛!还让不让人活了?学区的付主任对这事是怎么说的?”方作山气得差点将手里的茶杯给扔了。
“付主任能作什么主,一切还不是姜书记说了算,谁叫人家是街道的一把手呢?”王海歌轻声地说,她从没有见过这个上岗不到一年的年轻校长这样发过火。
“创建,又是创建!为了这就不让人家吃饭了?我不相信街道财政就没钱,每年那么多的税收都拿去干什么了?连我们区区一小笔教师工资款还要截留,真是岂有此理!幸亏工资是国家财政拔出的,要不然等着这些大爷们发工资那可就真的黄了天了!可这下让我怎么跟同事们交代啊!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都是有家有口的,也难怪大家都有意见,你看这样下去谁还能安心工作了?我真担心,下半年的计划兴许要落空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小王你是知道的,昨天银行就来催款了,付主任说让我自己想办法,怎么想?学校就这么大,又不让乱收费,上面还管得死死的,要是能有个校办实体还可以活动一下,如今真要逼死人啊,这校长的差事可真不是人当的!”方作山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情绪有些失控,说话也忘了有所顾及。
“要我说,您还是忍忍吧,姜书记现在很受市委领导重视,在这个结骨眼上她还不狠命表现?听我组织部的同学透露,姜可能要上调。没看这几天的新闻?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呢!别在这事上得罪他。我想,您最好再开个会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或许创建的风头一过工资就拔下来了。”王海歌在一旁劝道。
“好吧,现在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总归不是个办法,下午第一节课时你通知一下几个中层干部到三楼会议室开会,让大家出出主意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方作山颓然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想了半天才对王海歌说道。
“好的,我还有课,就这样了。”王海歌拿着那份薄薄的教师工资计划表心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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