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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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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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名叫陈永年,是证监会“证券及上市公司监控处”的处长。人长得慈眉善目,胖嘟嘟活象一尊弥勒佛。他呵呵一笑,道:“可不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拥有上亿资产,也难怪人家要查他了。只是这种事可一不可二,毕竟象这样优秀的人才,闹得太惹眼了不好,世界各国在华可都是有谍报机构的哦,搞不好这小子就是咱们国家第二个钱学森、陈景润啊。”

林一凡目光一闪,喜道:“难道上级已经有安排了?我的个人意见,最好把那小子招到我们调查科来,陈处,这事你可要上心啊,肥水哪能流外人田?”

陈永年哈哈大笑,手指着他道:“你这个小林,就你鬼门槛精,不过你说的好啊,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一个问题,那小子肯来吗?”

林一凡脸色一变,苦笑道:“是啊,那小子现在就有上亿身家了,我们还在这里自作多情,我看,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臭小子,跟我还耍心眼。”

陈永年向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今天就动身去东海,先跟那小子接触一下,上级已经批下来了,尽量争取把他纳入我们的正式编制,年薪一百万,当然,那小子很可能看不上这点工资,不过不要紧,是人就会有弱点,你不妨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看看他家里有什么困难,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要求,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呵呵,他要是想做官就太好办了,直接给他批个正处级也不是问题。”

林一凡眨眨眼,问道:“要是他不肯呢?”

“哦,那就只好采用下策了,我们可以聘请他当编外人员,随便搞个级别给他享受一下,挂个顾问的空衔,只要我们能够随时向他提出咨询就行了。工资嘛,就以五十万为上限吧,另外给他配车配房,最好能说动他搬到北京来住,总之,一切都看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林一凡撇撇嘴,不怀好意地笑道:“陈处,要是真给他个正处级待遇,您老人家的位置往哪搁啊,我还真替您捏了一把汗呢。”

“滚!有多远滚多远,臭小子,连顶头上司也敢消遣,我可告诉你,完不成任务,你就提头来见吧。”陈永年笑骂道。

林一凡吐吐舌头,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刚起身准备开溜,又被陈永年叫住了:“等一下,上级指示,由于此人关系到国家金融安全,这次你跟他的见面,需要有国安局的人员旁听,地点就放在东海市国安局,所以,你到东海以后,一下飞机就得去一下国安局,找他们二处的李处长,后面的事他们会负责安排的。”

“不会吧,就这点事连国安局都要出面,有点夸张吧。”

陈永年没好气地挥手道:“去去!都是上头的安排,废什么话。还不快滚回家准备一下,机票都给你订好了,晚上八点的飞机。”

“YESSIR!”林一凡象模象样地一个立正敬礼,一溜烟跑掉了。

再次把视线投向东海市,当晚,邱本初家的中式小楼内,再次迎来了张家生这个不速之客。

张胖子一身大汗,风风火火奔进邱本初的书房,把正站在书桌前焚香研墨、手执一根狼毫、凝神静气书写的邱本初吓了一跳,他有些恼怒地扔下笔,没好气道:“老张,张老,拜托你老人家了,懂点礼貌好不好?进门也不敲个门。”

张家生哪管他的埋怨,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呼呼喘气,好一会儿才把气给喘匀了,又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对嘴就灌,却不想那茶是刚沏的,烫得厉害,直烫得他“嗷呜”一声惨叫,一把将茶壶扔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墨绿色的茶汁四溅飞射,摔得四分五裂。

邱本初无比肉痛地瞟了一眼地上的碎茶壶,终于发飙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吼道:“张胖子!你发的哪门子疯,不敲门也就算了,还一来就砸我的东西,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知道这茶壶我得来多不容易。”

张胖子此时被烫了一嘴泡,正痛得吱吱乱叫,活象个被捕鼠夹夹着的老鼠,又见邱本初怒得厉害,显是因为打碎了他的心头肉,只得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我……赔,还……不行嘛。”

邱本初差点被他气乐了,对这个天生粗坯实在无言以对,然而心中实在气苦,只得愤愤骂道:“赔个鸟,把你这身肥肉全卖了都不值我的茶壶。”

好一阵忙乱过后,屋子里才恢复宁静,邱本初大口抽着雪茄,闷声道:“有屁快放,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扯淡。”

张家生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大着舌头道:“本初,看来这回真让你给说准了,那小子的背景深不可测啊。我是昨天刚以国税局的名义发的公函,谁知今天下午就收到了证监会的传真电报,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你猜是什么?”

邱本初狠狠瞪了他一眼,硬梆梆道:“少罗嗦,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张胖子自知理亏,不敢发作,讪笑道:“上面只写着查无实据,毋庸再查。你想想,我是昨天刚发的特快公函,按最快的速度算,就算他们今天上午收到吧,下午居然就发了复电,证监会的办事效率也实在太高了吧?”

邱本初这才慢慢锁紧双眉,神色凝重起来,侧头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件事好象越来越邪乎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恐怕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周天星是在证监会里挂了号的人物,要么……”

他忽然直勾勾盯着张家生,阴侧侧地笑道:“要么,张老,就是您老人家捅了马蜂窝了。好了,您老请宽坐,在下失陪了。”

他说完掐灭了雪茄,慢慢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面如死灰、呆若木鸡的张家生。

不知过了多久,张胖子狠狠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奶奶个熊,那就搞他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吧!”

接着飞快掏出手机,朝着电话那头嘶叫道:“二子,给我派几个人,盯住那小子的一举一动,二十四小时守在他家门口,一有风吹草动就向我汇报。”

第023章 国安新丁

 对于张家生派到家门口蹲点的打手,周天星是相当恼火的。其实周天星早就感应到张胖子上窜下跳对自己不利,但周天星自忖没有什么把柄会落于人手,只要他不动粗,就暂时睁只眼闭只眼了,想等到收拾完金龙涛再修理这个不知死活的胖子。

因为只有金龙涛才是他真正不死不休的敌人,这道理很简单,周天星手中所掌握的那4G黑材料就是从金龙涛那儿偷来的,而且十分卑劣地把原版统统删了,对此金龙涛自然不可能善罢干休的,所以金龙涛一天不死,周天星使用这些黑材料时就得万分小心,一旦被金龙涛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可就大事不妙了。因此,金龙涛在周天星的黑名单中是第一颗必须尽快翦除的杂草。

周天星发现那群鬼鬼祟祟的打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林玉楼,林玉楼得知后大为光火,立刻让冯长春领了一票人去修理那帮家伙,不由分说就把他们串糖葫芦一样拎到刑警队,先关个二十四小时再说。

谁知张胖子的打手就如牛皮糖一样,去了一拨又来一拨,这回却不是守在小区门口了,而是躲到了附近一幢居民楼里架着望远镜偷窥,对此周天星也只得摇头苦笑,入室抓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好在这帮家伙还算有分寸,只悄悄监视并不胡乱行动,周天星也只好由他们去了。

这天下午,周天星家的房门被三个陌生男人叩响了,其中一个较年轻斯文的男子笑容可掬地道:“您就是周先生吧,我是中国证监会的,小姓林,林一凡。这两位是我的同事,老陈和老张。”

周天星一听这些人来头不小,心念电闪,下意识便起了一卦,顿时明白了六七分,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此行的真正用意,但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对他没有恶意,反而那姓林的小子心理活动显得有些忐忑,这就让周天星感觉摸不着头绪了,心想:“难道证监会有什么事求我?不会吧,那么大个组织干嘛非得找我这个小人物不可?”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周天星假模假样地验看了林一凡的工作证,故作讶异地和他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跟着三人一起下楼,坐上了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奔驰。

谁知车刚开出去五六分钟,坐在前排驾驶副座上的老陈忽道:“有一辆车在跟踪我们。”

老张神色一凛,朝后方瞟了一眼,点头笑道:“不错,看来这回咱们要立功了。”同时掏出手机,按下一个键后道:“截住我们后面那辆白色凌致,车号是……,把人连车一起带回去。”

周天星不禁暗暗咋舌,心道原来证监会居然这么威风,随便就可以扣人扣车,简直比安全局还牛,其实他哪里知道,他现在所乘的就是国安局的车,老张和老陈则是货真价实的国安人员,直到车子驶进一扇挂着“东海市国家安全局”牌匾的大门,周天星这才如梦初醒。

进了一间小会议室,四人分宾主坐定,早有人沏了四杯茶来。

林一凡清清嗓子,道:“周先生,今天我们请你过来,其实是代表组织和你沟通一下,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对你在股市中的超常表现十分惊叹,冒昧问一句,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对了,这两位其实是国安局的同志,由于此事涉及到国家经济安全,所以他们必须在场旁听。”

周天星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淡淡道:“其实这不算什么秘诀,我这人啊,就是对数字比较敏感,而且有时候直觉特别好,其实,我买股票从来只凭直觉,其他的什么都不看的。”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古怪的神气,脸上分明都写着三个字“狗屎运”。

林一凡来之前曾想过无数个可能,连外星人的可能性都算计在内,就是没料到答案竟这么简单,不敢相信地道:“真的?”

“那还有假。”

周天星理所当然地道,随即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的感觉不太稳定,感觉好的时候看事情很准,感觉不好可就糟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感觉最好呢?”

周天星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很简单啊,心情好,感觉就好,心情越好,感觉越好。”

“咳!咳!”

林一凡又忍不住咳嗽了:“那个,要不请你现场表演一下,可好?”

周天星却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啊。”

林一凡快要晕倒了,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周天星苦笑道:“最近老是有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守在我家门口,害得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你说心情能好得起来么?”

三人同时露出恍然之色,老陈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是不是刚才我们抓的那辆车上的人?”

周天星点头道:“应该是吧,最近我老看到这辆车。”

老张笑道:“这还不简单,要不咱们现在就去修理他们一顿,顺便录个口供,看看这帮人是哪国的间谍。”

周天星喜出望外,当场就露了笑脸,他早恨透了这帮不知死活的混蛋,有机会在国安的帮助下欺负一下他们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多小时后,东海市国税局长办公室突然闯进几个不速之客,一色的黑西服,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面无表情地道:“你就是张家生?”

张家生原本对这几个贸然闯进局长大人办公室的冒失鬼大为恼火,刚要开口喝斥,已有一张镶着国徽的工作证递到他面前:“跟我们走一趟吧,张局长。”

心惊胆战地被押到国安局,张家生一看到大门口的牌匾,连腿都吓软了,这也难怪,任你在地方上是如何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再大的能耐也渗透不进国家安全部门,而且一旦有幸被这种部门请去喝茶,嗯,一般情况下下场还是有点凄惨的。

“奶奶个熊,老子不就是贪了点小钱嘛,犯得着摆这么大的阵仗么?”

被押进一个小房间时,张家生发出无声的哀嚎,同时,他也看到了另一个倒霉蛋,他的大舅子刑二山。下一刻,他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几乎能塞得下一只大苹果。

一张硬木桌后,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年青人,正用戏谑的眼神对着他上下打量。这人自然就是周天星无疑了。

张家生只觉脑中嗡一声巨响,只来得及心道一声我的妈呀,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老张、张老,用不着这么客气吧,呵呵!毕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家了,身子骨就是不行啊,看来得补补钙了。”周天星慢条斯理地道,脸上戏谑的笑意更浓了。

“周……周同志,不,周……领导,周爷爷,我错了,我该死,我不是人。”张家生一看这架势,早已吓破了苦胆,想起以往种种劣迹,只怕这次被抓进国安局,多半是因为人家已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而面前的这个年青人显然是主事者。

张家生做梦都想不到,周天星的真正背景竟然是个国安(纯属他自己瞎猜),再想起自己对周天星寻根究底的追查,只怕早已将对方得罪狠了,更是吓得肝胆欲裂。此时方知,悔不该当初没听邱本初的逆耳忠言。

“滴答!滴答!”

几滴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原来竟是吓得尿裤子了。

“张家生,我问你,你派人守在我家门口干啥?哦,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哦不对,是那个抗拒从严。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老实交待还有一线生机。”

张家生此时哪敢说半个不字,忽然嘴巴一扁,号啕大哭起来,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周天星本想拿这个老对头寻寻开心,不想这胖子如此脓包,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尿裤子,如同泼妇般形状,不觉失了兴致,笑骂道:“滚吧!没出息的东西,今天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教育一下你,今后做人要厚道点。呵呵!既然来了,就别客气啊,多住几天,这儿的盒饭挺好吃的。”

张家生听他口气松动,如同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小鸡啄米般点头,一迭声道:“是,是,周同志,周爷爷,您说好吃,就准错不了,哦不,还是放我出去吧,我想家了,想妈妈了。”

“我晕,这老小子还真无耻。”周天星再次鄙视了一把张胖子,转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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