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了。
我的去世,势必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打击。我想,他们也会明白,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命,买不到一个完整的家。
恋清,这一世,是我负了你。我死后,怕是会下地狱,能不能再世为人还是个不定数。这一辈子,我感谢生命中曾经有你,感谢你给过我至真至纯的爱情,感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
今生,我们注定缘浅。如果死后真有灵魂一说,我会毕生守护着我们的笑笑。
恋清,我不能给你的幸福,我想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替我给。
而我,祝你幸福!
熊跃。
鼠标滚到这里,终于到了头。我坐在椅子里,好一会后才关闭了页面。
“清啊。”我妈旋门而入。
我扶着椅子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我妈满脸笑容的向我走来,她说:“清啊,酒店就订了F城那个XX酒店,五星级的,还不错。婚礼日子近了,你这两天得去试婚纱,妈已经帮你预定好了一家婚纱店,就等你去试了……”
“妈!”我伸手抱住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面对熊跃的遗体我都忍住了泪。到了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熊跃啊熊跃,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是这样说不尽的遗憾?
“清啊,你这是又怎么了?”我妈扶着我走到小沙发前坐下,“擦擦眼泪,好啦,别哭了。好在许琛父母回去了,他们要是在你也不嫌害臊。”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我妈一直哭,就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一样。
隔了一天,我约了两家人在酒店吃晚饭。餐桌上双方父母都在热烈的讨论我和许琛的婚礼,饭吃得差不多时,我起了身,然后我说:爸妈,伯父伯母,我有个事情想说一下,我和许琛的婚礼可能暂时办不了了。
举座哗然!笑笑都停下了筷子看我。
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尤其是我妈,气得当场甩了我两个耳光。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跟开玩笑似的,说不结就不结。
所有的人都需要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说:我没有合理的解释,对不起!
我朝大家鞠了一躬转身出了酒店。
许琛追出来,长长的街头,我们并肩走在路灯下。他陪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问我:“是不是因为熊跃?”
我侧头看他,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他又问。
我顿住脚步,看了他一会才说:“许琛,我好像把自己给弄丢了,在我把自己找回来之前,我不能嫁给你。”
他呆了呆,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理由,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他肯定以为我敷衍他。
“如果我给你时间呢?”他说。
“我不能保证!”我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说:“对不起!”
他也叹了一口气,良久后,他才说:“我等你!”
我没说话,他看着我开始后退,路灯下,他退了数十步后才转身,慢慢的他就没入人流中消失在了远处!
我慢慢的也转过了身,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故事,或者还会有延续。
日期:20140423 14:44:14
番外:昔日的少年
熊跃出生那年初冬,屋后的山茶花开得十分早。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哭声,接生婆颤着脚出来报喜,“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熊跃父亲蹲着抽烟,一听消息起身就往屋里窜,顾不上看一眼生产过后虚弱的老婆,他抱过湿漉漉的男婴,吧唧就在男婴屁股上亲下去了。
“有后了,有后了,熊家有后了。”把孩子交还接生婆后,熊跃父亲又跑到了厨房。看着米缸里快要见底的大米,他咬了咬牙装了三升,然后背着米匆匆的往村里赶。
熊跃的父亲用三升米请了村里的老先生给他取了熊跃这个名,意为鲤鱼跃龙门,跳出这大山成为城里的孩子。
熊跃后来还添了个妹妹,计划生育抓得紧,熊跃母亲被抓去结扎了。于是他成了熊家唯一的男孩,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
熊跃的童年是十分清苦的,那会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了,但这山里的人还象祖祖辈辈一样靠天吃饭,春天播种秋天收割。遇到年成不好的时候,到年底粮就不够了。
每年都有那么一个月,靠着吃地瓜粥撑着接新粮,有时候地瓜也不够的时候,那就先保证熊跃吃饱,他吃剩了才轮到妹妹熊萍吃。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熊跃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这个家庭的希望,只有他有出息了,家里人才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到他上学的年龄,家里的光景好了一些,饭能管够了。读书是一定要读的,对这山里的孩子来说,读书是走出大山的唯一方法。
熊跃的父亲抓了几只野兔子去镇上卖了些钱,又卖了一些粮食,这才凑够了熊跃第一学年的学费。
好在,熊跃也争气,从小学开始,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这让熊跃父母坚信,他们的儿子注定会成一个大官。
熊跃念初中时,家里推倒两间住了多年早已经漏雨的老房子,起了三间大瓦房。这房子一起,熊家好不容易缓和的日子又退了解放前。起房子欠了不少的钱,一家人不得不算计着紧巴巴的过日子。
日期:20140423 14:45:00
那时的熊跃才十来岁,他最怕的就是班主任来班上说,要订某某东西,明天交多少钱来这类的话。父母口袋里根本没钱,他要上哪去拿。所以,他能拖尽量拖,能不订尽量不订,以至于到了后来,班主任找他谈心,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要不要申请特困学生领补助。
小熊跃红着脸,却死活说不出口家里没钱,十来岁的孩子,自尊心正强的时候。
到熊跃上高中时,家里的经济情况还是紧张得很。高二那年他十六岁,已经长成了一个温和内向的翩翩少年。虽然他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脚上踏的母亲自己做的布鞋,但他只需要微微一笑便掩不住青春的气息。
这是一个很腼腆的男孩。
念高中后熊跃住了校,同一个宿舍里住的都是来自各镇的同学,大家家里的条件都算不上多好。所以,宿舍里从来没有攀比之风,熊跃也就从来没有过自卑。
寒家子弟们谈得最多的是人生理想以及自己向往的高校。
熊跃那时的理想特别单纯,他想着:一定要努力再努力,然后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赚了钱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寄回家,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如果还能剩点钱,嗯,那就去吃一回肯德基,他在电视里看过,馋了好久好久了,可惜肯德基对他来说就是奢侈品。
熊跃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一路从村里跑回家里。父母去了田里,他举着通知书一路追到了田里。
熊跃父母翻来覆去的看着那通知书,因为不认识字,只能让熊跃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在苦水中泡着的家庭,看着这纸录取通知书,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熊跃考上XX大学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往日里连一百块都难借的家庭,这回村里人自动送上门,好些人都表示愿意借钱给熊跃念大学。
当然,他们也是存着私心了,将来熊跃出息了指不定能捎带拉一把自家的孩子。
承载着全村人殷殷的期望,熊跃终于踏进了大学的校门。这个小城来的孩子被大城市的繁华惊呆了,在宿舍里,他总是把自己的布鞋包好藏在席子底下。但他毕竟腹中有诗书,不至于在人前就露了怯。
念大学的第一年,熊跃除了努力学好专业课,他还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隐藏真正的自己。
念大学的第二年,熊跃认识了一个叫陈恋清的姑娘,说他认识其实也不对,是那姑娘主动对他表示了好感。
这个姑娘带他去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肯德基,可乐润过喉咙落入心田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他一定要一辈子对她好。
陈恋清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毫不夸张的说,他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通过陈恋清,他才真正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熊跃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们的感情,细心灌溉着,他期待着开花结果。
大学毕业后,他追随陈恋清到了F城,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他的爱情之花终于结出了果实。
熊跃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一开始家里是反对的,认为应当取个当地姑娘才知根知底,但是当熊跃摆出陈恋清家的家境,并说靠着陈家他才能彻底溶入城市,熊家才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后。穷怕了的两个老人觉得念了大学的儿子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婚事就这样定了。
熊跃并没有想到,溶入陈家比溶入城市难得多。婚后生活也并不如他想像的美满,女儿出生后。苦郁的他在老遇到了来探远亲的赵丽枫,这个颇有姿色小有财富的女人给了熊跃别样的感觉。
他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请她上家里吃饭时,她因为没带礼品特别不好意思,一出手就给熊跃父母500块的大红包,把熊跃父母喜得念了她大半年的好。
再后来,熊跃和她的关系暧昧起来,她更是以各种名目往熊跃家寄东西寄钱。熊跃的父母直夸儿子有本事,在他们看来,这是人家自愿给的,为什么不要。
熊跃一开始会骂父母,说赵丽枫目的不纯,对自己有想法,但架不住父母阳奉阴违。渐渐的,他也就默认了。
熊跃和陈恋清的婚姻因为他的出轨走到了尽头,离婚后吃尽各种苦头,和赵丽枫结婚后,日子变得煎熬,他总以为撑过去就能苦尽甘来,结果他竟被查出了肝癌。
才过而立之年,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正当好的年龄。熊跃却要面对人生旅程就要嘎然而止这样残酷的现实,病情的确诊令他内心的防线全面崩溃,他的病情以无法挽回的趋势迅速恶化。
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他传统的观念中,他是从这大山里走出去的,死也得死回这里。那疼痛折磨的许多个夜里,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是谁让他走到了这一步?
年少时,他只想好好念书,让父母面上有光。
再长大些,他只想考个好大学,将找个好工作。
成年后,他只想娶个好姑娘,过一份普通平凡的生活。
结婚时,他只想生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热乎乎一辈子。
他的想法都很正常,为什么后来就走叉了呢?他想啊想,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走在那条正确的道路上,可是后来他看见岔道上的风景更美,于是他就想走过去看看。一开始他想着就看一会,很快就回到原路。然而,这条叉道一旦踏上了,心魔又怎么会让你轻易回头。美景如海市蜃楼般消失了,可是熊跃却回不到原路了,只能身不由己的沿着叉道走上死路,直到丢了性命,落了个无尽悔恨。
人生或者就是这样吧,因为它的不可预见性,让我们留有无数的遗憾,感慨。只愿走在路上的人,不要因为岔道海市蜃楼的美景而迷失了自己!
1。爱不起,恨不得
发布时间:今天12:11 字数:2217
我仰躺在洗头床上,染着一头红毛穿着紧身裤的小弟细心的给我抓着头皮。不时问一句:“姐姐,这力度可以吗?”“姐姐,你办了会员卡吗?”“姐姐,你家就住这附近吧?”
这小弟估计是新来的,这店里的老店员被我训过,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
我忍了他第一问,又忍了第二问,第三问话音落下后,我没忍住。一拍洗头床,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顶着满头的泡泡冲着他大吼了一声:“闭嘴!”
红毛小弟被我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我看了他一眼重新躺下去,缓了一下语气说:“继续洗!”
小弟再伸手时,手指上的力度就有些不够了,这孩子也太不经骂了,打工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姐姐我虽然不上班,但我新近开了个茶叶店,遇到更年期的大妈,我这个老板还要被人骂呢。不过,我才懒得和他啰嗦人生大道理,扛不住骂就辞职呗,谁不是这样成长的?
我半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冲过头皮,想着待会洗好了头,是不是该摸到刘伯明公司去探探他,那家伙肯定又在玩游戏。
“小城故事多……”手机玩命的唱了起来,真是的,谁啊这是,洗个头都不让我安生。我从牛仔裤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老妈。
“喂,妈,什么事啊?”我这个妈啊,严格说起来,我象她妈,凡事都要找我这个女儿拿主意。
“琳琳啊,你,快来,快来。”我妈的声音抖得跟破布娃娃似的。
“你慢慢说,别着急,有我呢。”我都习惯她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了,于是沉声安抚她。
“我在城东这里,就我们家一直空着没租出去那房子,他,进去了,进去了,和你那个梁,梁阿姨。”我妈还是抖得不行。
“你确定进去了?”我怒问。
“是,是,我跟了一路,这回总算跟到了,你快来,不然又跑了。”老妈急得一直结巴。
我抓起手机,一骨碌就从洗头床上跳了下去,“不洗了不洗了。”我扯掉脖子里的毛巾随手一扔,然后象火箭一样往店外冲。
“姐姐,你头发没擦……”红毛小弟的声音被我甩得远远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头发上的水顺着脖子往衣服里淌,过往的行人把我当神经病看。我一路跑到了停车的地方,坐上驾驶位,我就急急的往外倒车,进入主干道后,我一脚就狠狠的踩下了油门。
十几分钟,我终于赶到了城东区,将车停在小区楼下,我大步往电梯跑去。上了十楼,就见我妈站在电梯口,来回的兜着圈,见了我她猛的扑上来,“琳琳啊,你可算来了,现在怎么办?”
我顺了顺一头乱糟糟湿淋淋的头发,看了一眼我妈,然后忍着一肚子的气拐过弯往我家一直闲置的房子走去。
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隔着两扇门,我还听见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呻吟声。行啊,一大把年纪了,还搞这么大动静。
“妈,你下去物业那里把备用钥匙拿上来。”之前这房子一直说要租,我懒得来回跑给租房客看房,干脆把钥匙寄放在了物业。
“哦,哦,好!”我妈转了身,抹着泪往电梯口跑去。
我倚着墙看着我妈的背影,这个柔弱的女人,我完全不能明白是怎么养出了我这么个彪悍的女儿。
房内隐隐的呻吟声一直没间断,我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老爸风流了大半辈子,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收敛。
我妈这辈子没干别的事情,除了哭就是追踪老爸去了哪里?但能追踪到的次数也非常有限,我爸是个生意人,平日里行踪本来就不定。即使追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