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是越想越觉得疼,隐隐地觉得抓住了什么线索,可又无法准确的把握住,这种感觉真是急死人了。
小白看我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能答上话来,只能叹了口气替我梳理头绪:“知浅你法术修行不佳,但却对于窥探人的记忆很是在行,那是你的看家本领,那你可看出这村子在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皱着眉洗洗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这村子平时看起来其实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只不过村民看着古怪了些,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太理人,就像我们头一天进村的时候那样,我一开始以为只是个荒村,可是后来发现又不是,如今……却也是不知道了。”
如今看这村子的样子我确实是无法明确的推断出究竟我什么时候看到的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看到的是假的,因为眼前的房屋被火烧毁的烧毁倒塌的倒塌,看年岁竟是像被废弃了三四年之久,可明明前几日我还见着村民们在这村子里生活,如果这只是个幻境按理说小白一早就该发现了……又怎么会……
“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村中那些枉死的村民的记忆罢了。”小白长叹一声沉了声道出了这个谜底,我这才稍稍明白了些原委。
这世间万物都是存在记忆的就连魂魄都不例外,因而才需要孟婆汤来促使那些满载前世回忆的魂魄再入轮回成为一个全新的空白的自我,当然回忆的枷锁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会生出许多的执念来,而我的工作就是去消除那些有生者的执念,亡魂一定负载了太过沉重的执念便会在过奈何桥时落入三渡河中,直到经过千年乃至万年的洗涤执念消除方可再入轮回。
枉死的魂魄如果没有鬼差来捉其回地府便会因为执念而生成地缚灵,依循着生前的记忆做事,如果这村中的人早就已经在多年前亡故,那么我和小白的到来无疑是踏进了一个满载着亡灵记忆的圈子,圈子中那些村民无法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依循着记忆做事,因而才会在我们进村求助的时候完全漠视了我们,如此说来能够感知到我们存在的九月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我抬头去看那个被小白叫做九月的女子,却忽然看见她笑了起来,笑声喑哑恐怖,显然是被烈火灼烧过后所产生的,联想起梦中所见的情形,心里有一个猜测渐渐成型。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白无常大人,被我困在百鬼阵中能逃出来救出这丫头不说竟然还能找出我的藏身之地,当真是我先前小瞧了你。”
我本以为小白听了这话起码也应该稍稍谦虚那么下,即便对方是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小白的自恋程度,只见他听完九月的话后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挑衅道:“你以为你藏得很隐蔽吗?其实早在我第一次看到知浅做梦时就发现了你的古怪,所以才会特意提醒这个笨蛋小心你,可惜还没来得及揪出你的蛇尾巴就被你困在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阵中。”
我还没来得及思索透小白话中的意思,便听到九月沙哑着嗓子笑出了声,声音竟然还透着一股兴奋的意味:“没想到你不但识破了我的计策,还看出了我的真身,白无常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你身上那股子泥腥味大抵也就只有你自己闻不到了。”小白扬着眉毛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模样,就差说上一句“你可以缴械投降了”。
我缩了缩头,躲在一边心里却暗暗腹诽,这哪里有闻到什么泥腥味,真不知道小白这鼻子究竟是什么做的,灵得跟狐狸似的。
可九月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小白拆穿了却还是不慌不乱的模样,抬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白问道:“这勾魂锁乃是地府鬼差专门用来勾取凡人魂魄的法器,我听说想要从勾魂锁下逃出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九月忽然就拉长了调子,眼睛看着小白面不改色的脸然后,缓缓从衣袖中抖出一个锦囊,笑着道:“除非需要鬼差的头发与精血混合燃烧后撒于锁链之上方能逃脱。”
我听到这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然后看着九月扯开锦囊将里面灰色的灰烬撒在勾魂锁之上,接着又看到勾魂锁像人一样猛地抽搐了几下后就失去了光泽从九月的胸口抽出掉在地上再没了动静,最后看到小白铁青着脸一眼不发地看着九月,眼中那种凶狠的神色是前所未见的。
九月却全然不惧怕这样的小白,笑着用那双枯枝一般的手指着小白道:“你当真以为那百鬼阵只是为了困住你好让我成功杀了这丫头?那百鬼阵不过是我用来取你精血的幌子,而那头发却是我的好友赠与我的,你说是不是呀,知浅?”
我被九月望过来的眼神惊得瑟缩了下,随即缩了缩脖子喃喃道:“唔,原来那个孩子竟然是你派来的卧底,这我当真是没想到的,当日还以为那孩子小小年纪便迷上了小白这只妖孽出于好心才送了她小白的头发做礼物,原来这一切都是陷阱,果然女人的话都不可信,哪怕只是个孩子。”
我这会儿正做着称述感言,那边小白却已经急得直跳脚,指着我老半天才痛心疾首地道了一声:“知浅啊,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我对小白的表现显得有些诧异,想着纵然勾魂锁不能再用这老家伙总还会有别的办法,可谁知小白却无奈地冲我摊了摊手表示他已经没办法了。我正想要骂上他两句,怎么可以不准备后招呢?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一团巨大的黑雾瞬间从小白头上罩了下来,一下子便把小白吞进了腹中,许久都不再有动静。
我愣愣地看着那团再无动静的黑雾,怎么都没料到那个臭屁又啰嗦的小白竟然就这么被一团雾气给吞了个干净,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自称是老人家的混蛋居然就被这么个在他眼里不成气候的精怪着打败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黑雾看,直到感到脖子上一紧才收回目光看向九月。
“知浅,你可知我究竟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到凌晨1点多真的好饿啊T T饿死了饿死了啊!!
话说下一章阿黑要出场了~~~~~大家欢迎~【果然知浅和小白都是靠不住的,最后还是要阿黑来收拾烂摊子o(︶︿︶)o 】
☆、第十章
九月说话的时候依然还是站在原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唯一不同的只是我的脖子上此时正缠着一团干枯毛糙的头发,头发一点点的收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头发划破我脖子的细微变动,我本应该感到害怕或者绝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独自一人面对九月却丝毫不感到恐惧,相反原先那种慌乱的情绪正随着我呼吸渐渐的困难而渐渐地平静下来,此时的我面对着九月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所剩下的也只有满满的疑惑了。
我忍着脖颈上传来的细微疼痛,哑着嗓音试探着九月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会只是为了要杀了我这么简单吧?”
九月那双黝黑的眼睛透出了一丝精光,这样的表情让我很是不习惯,先前那个我所认识的九月除了名字以外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痕迹,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罢了。
“你以为我要杀你吗?”九月忽然反问我,面上因为那些烧伤而使得如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阴森诡异,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而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九月抬了抬衣袖掩住了口鼻轻声笑着,簌簌的笑声如同鬼泣一般难听至极,很难让人将这种笑声同先前那个疏离坚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九月笑了一阵发现我没有反应便收敛起笑容,那双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眼中透露出的神色就如同雕刻家在审视自己的佳作一般,透着欣赏与病态的迷恋,被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子这般注视着难免让我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如果不是因为被那把头发紧紧地勒着脖子我一定当场就吐了出来。
九月盯了我许久才叹出一口气道:“我在这村中等了三年才等来知浅你这样契合我魂体的人,我费了许多的力气才困住了那难缠的鬼差,你说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脖颈间那股头发月勒越紧,几乎就要不能言语,好半天才艰难地问出一句:“你既然不想要杀我如今这般待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你只不过是想我请我回你家喝杯茶这么简单?”
九月又簌簌地笑了起来,半是赞叹半是讥讽地道:“不愧是无常大人身边的跟班,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说俏皮话,若不是还需用到你,我倒是真想请你回去喝上一杯茶再让你死。”
我对九月说我是小白的跟班隐隐地觉得有些愤怒,感觉好像是被伤了自尊心,忍不住便骂了出来:“你才是那混球的跟班呢!”
九月对我的表现显得有些诧异,眯着眼睛紧了紧那束头发,我忽然便感到脖颈上传来了一阵火烧一般的疼痛,那种疼痛和我当时被蛇咬伤后腿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如出一辙,火烧一般的疼痛从脖颈一路向下蔓延,我脑袋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死命地咬着牙才没让那股疼痛从口中溢出。
“唔,看来你果真是不怕死了。”
烧灼的疼痛渐渐褪去,我这才有了思考的余地,九月说我对她有需要,虽然不知道她需要我做什么但就凭这句话她暂时是不可能杀我的。我眼睛瞥了一眼将小白吞下的那团黑雾,心里细细地想了想,看着九月道:“如今我已是你瓮中之鳖,要死要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者说我不过是一介半仙,活了也不过才百来年的时间,你连地府的鬼差都能制住又何况是我呢,所以怕又有什么用?”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九月的神色,九月的神色不变只是脖颈上缠着的头发略微松了松,我想了想试探着道:“不过我这人向来好奇心极重,以往也只有我去算计别人的份,如今却在你手里栽了跟头,难免有些不服气,不如你让我来猜一猜如何?”
我见九月没有吭声便兀自说了下去,其实从刚才九月试探我的那阵火烧的触感中我就猜出了一个大概,再联系起这段时间里的经历,心中有一种猜测渐渐成型:“我想我从刚踏入这块土地开始就应该已经落入你的陷阱中了,先是在山中迷路,接着又被蛇咬,最后迫使我们进入这村中,收留我们后又利用村中那些死去村民的记忆迷惑住了我的眼睛,再设计困住小白,最后用那什么劳什子的迷魂阵制住我,你费了那么大半天的功夫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下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九月,其实心里却没什么底,先前说的那些很多都是在小白告诉我的内容上编纂出来的,其实很多推测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只希望能够暂时唬住九月好让她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也好让我想出脱身的计策来,可九月却好像不吃这套,只是笑着反问我:“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了什么?”
我想起了先前九月提到的那个叫做离歌的人,有想起那个在我梦中出现的叫做阿洛的男子,如果我所梦到的是关于九月的曾经,那么这个阿洛同那个离歌应该是同一个人,按照九月先前的说法她一直在等阿洛回来,难道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等他回来?
可是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心里还是存着许多谜团无法解开,但看着九月探究的目光我终究还是横下心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你要等一个人回来。”
闻言九月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我以为是我赌赢了谁知随之而来地却是一副了然的讥讽之色:“知浅,你果然是有些小聪明的,这样被你半蒙半猜的倒也是□不离十了。”边说着便慢慢收集了勒着我脖子的头发,眼中有一丝的怅然还有一丝的果断,“你可知什么是迷魂阵?”
我想着迷魂阵迷魂阵顾名思义自然是迷人魂魄害人性命的阵法,总不可能是用作消遣的,我虽心里这么想着但终究还是没有那么说,只是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看着九月,等着她说下去。
“这迷魂阵其实并不是你想得那样是在刚才设下用来迷惑你神志的,其实早上你被那条小蛇咬伤的那一刻开始,迷魂阵就已经开启了。”
“那条咬你的小蛇不过是我用来给你下蛊的道具,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是用来逼你们进村的工具,你们在村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我预料之中的,从你踏足人间开始便已经在我的圈套之中了。”
“我为了引你过来估计放出村中的冤魂出去作乱,将鬼差引了进来,其实普通的冤魂作案并不需无常亲自出马,但是我知道这里有一样东西吸引着他们,同样也吸引着你,所以只要我稍稍动动手脚你们便会不请自来。”
我听着九月的叙述是越听越觉得糊涂,我明明是被小白硬拉着过来的,何来吸引一说,要说是吸引到小白和阿黑那还说得过去一些,我在这时间行走一般都是依靠莲灯指示,而莲灯也无法感应到鬼的执念所在,更加说不通这吸引一说了。
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团成了一个球,正随着九月的话语而越滚越大,似乎再滚下去就要将我的心压垮。九月顿了顿之后,看了皱眉沉思的我一眼,转而问道:“知浅你可还记得你梦中梦到的场景?”
那些场景我自然是记得的,我看着九月那张诡异的脸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有些急切地问道:“难道那些梦境才是真正的迷魂阵?”
九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无视我的问题兀自说了下去:“那梦是我下的蛊中的一部分,目地自然是为了要迷惑你的神志,你可曾发现你每次如梦都会变得身不由己,且每入梦一次便会在梦中深陷一分,直到最后一次入梦后即便是醒过来也再难记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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