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囧人生- 第69部分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赶紧给嘭道歉。”贲爸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满脸怒火。

徐泽瑞在旁边也不满的开口：“你这话说的难听了啊，说那傻话呢？别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赵树山在旁边安抚着贲爸的情绪，不满的眼神看着贲来思，明显出卖了他的情绪。而赵树山的媳妇大概是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然引起轩然大波，有点不是心思的样子坐在旁边往我的盘子里夹着肉片。

“来吃饭，别搭理他，老爷们就那德行，喝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等着他醒酒的，肯定跪你面前忏悔。”

我哪还有了胃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没事儿，他就是喝多了才乱说的，你们不用管他，吃你们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能够自然一些，热络的劝着他们多吃点，别在意。但我知道那句话已经深深的刻在他们心中了，尤其是贲来思在被众人责备之后依旧我行我素的样子，更是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又吃了两口，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借口去卫生间，却直接进了房间。

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我抑制着自己的眼泪，死活不让它流下来。贲来思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让我离开，我偏偏不上他的当，他不是想要看我生气上火流眼泪么？我偏偏不遂他愿。

在屋子里静坐了一会儿，我终于说服自己把这些事情都抛到脑后去，站起身对着穿衣镜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从屋子里走出去。

客厅里赵树山的媳妇正忙活着给她儿子穿衣服，赵树山在旁边搂着贲来思的肩膀还喝着呢，贲爸和徐泽瑞低头在说着什么，各自都在忙着。

“酒还够么？要不我再拿来两瓶？”因为我附近就是冰箱，故此才说了一句。

他们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我露着微笑似乎还很惊讶。我想他们大概也都认为我会生气或者哭泣吧，我的表现应该让他们吃惊了。

我看着贲来思，挂着笑意却并没传达到眼角。贲来思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见他们都不出声，只好自作主张又拎了两瓶啤酒过去。赵树山给他媳妇丢个眼色过去，他媳妇赶快放下孩子过来接过去，嘴里客气说着：“你看你，我拿就行，你现在怀孕呢，你才是最主要的，别的都是次要的，知道不？”

我知道她的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但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从小到大被人叫傻子，我已经完全知道怎么才是最完美的装傻充愣了。

带着赵树山媳妇去看我给孩子买来的那些东西，喜滋滋的和她一起憧憬着以后有了孩子该如何教育如何引导。

“哎呀，你咋买了这么多啊！”赵树山的媳妇一惊一乍的。

“多么？”我看着面前的那些东西，衣服也只有四套而已，纸尿裤小孩子应该会用的很浪费吧。

赵树山媳妇看着我茫然的样子撇了撇嘴：“这有钱就是和没钱两个样子，我们那都是出门了才给穿这尿不湿的，在家的时候就用自己做的芥子。那纸尿裤哪有芥子软和好用啊！”

“可是，那要多少啊？”我有点不了解了。

“没多少，几百个绝对够用了。这不是有这个隔尿纸片么，到时候放上面，尿了的就洗洗，拉了就不要了，不是挺省事儿的。”

几百个，我一听这个数字就迷糊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还是回头了问问母后大人关于这个东西要什么吧。看来身边没个过来人帮忙是不行，我这又干脆连个婆婆都没有，名义上到是有一个，可那个就像后宫中的容嬷嬷一样，处处打压我这个可怜的小燕子和紫薇的联*！总之在她眼中我就是什么都不对，就连喝水都浪费。

赵树山在外面喊了一嗓子，说是孩子闹了。赵树山的媳妇赶紧跑出去，我慢慢的把那些东西挨个收拾起来，怎么看都觉得甜蜜。

徐泽瑞从外面进来，因为喝了点酒，眼睛有些红。扶着门框看着我，我读不出他眼神里的东西。

“觉得委屈的话，还是分了吧。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轻声的说着，却都没到我的身边坐一下。

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离开，我要在贲来思的身边让他看着我生孩子，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孩子出生，至于那以后他要是真的希望我离开，那么我就会听话的不在他身边存在了。

之前我还想着要陪贲来思到最后的一段路，可是就在刚刚，我发现我之前的做法都是错误的。贲来思他和我在一起并不开心，我何必自取其辱还耽误着他的心情呢？要是我一直存在，怕是只能会加大他发病的机率吧。那个药房已经让我送去医疗机构检验去了，看看和什么东西混合之后会发生癌变的可能，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出来，我的心里很是担忧，我怕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贲来思就已经不在了。

“我会对自己好的。”我对徐泽瑞这么说的。

晚上客人都离开之后，贲爸把我撵进屋子里，说是让贲来思帮他收拾桌子，把贲来思留在了客厅。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争议着什么，却听话的没出去。贲爸这么做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没必要去讨那个嫌了。

贲来思进屋子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到我之后稍稍缓和了一些。

“小思，咱们离了吧。那协议在哪儿？等我生完孩子之后就签字。还有两个多月了，你能等等么？”我坐在床边看着贲来思，十分的平静。

我会给他他所要的一切，只要他觉得开心觉得快乐，拿我就无怨无悔。

贲来思一愣，不悦的说道：“怎么？才和胡力联系了几次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么？告诉你，没门。你现在想要离，我还不同意呢。我就是死都缠着你，我看你怎么去和他好。”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认为我和骚狐狸有什么关联。虽说回来之后我们见了两次，可也不能仅仅凭着这个就来判断我和骚狐狸的关系不正常吧。

“小思，你能不能理智点？我和他根本没关系！”

“没关系！”他不等我的话说完就狠狠的打断我：“难道当初和他一起去宾馆开房的是我么？”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戳进我的心窝子，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站起来狠狠就是一耳光。

贲来思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腕，然后猛地甩开。我没打到他，却被他这一甩险些拽摔倒了。

“我说他你心疼了是么？告诉你，我不离，我死都不离。我也看出来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他竟然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不看我。

‘贲来思你混蛋！’我大声嚷着，根本不怕贲爸听见。

没他那么说话的，当初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是他指着骚狐狸的鼻梁信誓旦旦的说：“不管她和谁怎么地了，那都是我的女人，是我贲来思的媳妇，你想都别想……”

可现在，他竟然把骚狐狸和我当初的事情翻出来当事情说，他这不是在我心窝子上捅刀子么？原来他所说的什么不在乎都是假的，在他心里一直都有隔阂，只有我傻乎乎的相信。

直到那一刻，我才终于领悟到了我是真傻，他们喊我傻子是真说对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都是在装傻，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所有人都比我聪明。

贲爸从外面推门进来，皱着眉头说着：“吵吵什么呢？在那屋都听见了。怎么这几天就这么不消停呢？行了别吵吵了。小思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说什么了？现在嘭怀孕呢，你怎么还和她吵吵呢？愿意吵吵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

贲爸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原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是贲来思的亲爹，就算贲来思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也都是永远站在贲来思身边的。我生完孩子就应该吵架了么？现在不让他和我吵也只是因为我还怀孕，肚子里有他们贲家的骨血……

当初骚狐狸跪在我父母面前请求他们的原谅，并且希望他能对我负责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动摇，始终坚持着选择贲来思呢？为什么？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既然打不到贲来思的话，那么我抽自己总可以吧。我恨我眼睛瞎了，二十多年都没看起不能给出他的为人，一直围绕着他，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太阳一样。他说要去喝酒，我会帮他绑好鞋带告诉他慢走；他说要吃麻辣烫，我会大半夜打车出去砸开饭馆顶着对方的责骂只为了让他能吃到他想吃的东西；他嫌卖的围脖太细，我就连夜为他织着粗粗的围脖，然后红着眼睛自以为很幸福的帮他围在脖子上……

我过去到底是在做什么？他喜欢玩，我就装出自己爱玩的老手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他喜欢，从小就是让自己成为他的新娘为主要目标，规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了他放弃学业，放弃理想。可这些都没能换来他的柔情，曾经我还因为他两次舍身救我感到感动，可现在却只有心冷。

“嘭你这是干什么啊？有啥话好好说，怎么打自己呢？”贲爸惊吓的上来拉着我，转过头厉声问贲来思：“嘎哈了这是？咋的了这是？”

贲来思估计也没想到我能动手抽自己，他眼睛死死盯着我脸蛋，贲爸上去狠狠戳了他好几下才顾上回答：“没咋地。”

“没咋地能闹成这样？嘭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是不是你又作了，肯定是你作了，要不能这样么？你一天到晚你瞎作什么啊你？”贲爸没好声的呼喊着。

贲来思倏地站起来，冲着贲爸吹胡子瞪眼睛的：“我怎么地了你就说我？是她说的要离婚，能怪我么？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我，你知道咋回事啊就说我？”

说完，愤然离开，不久就听到防盗门嘭的发出巨响。

看来他是出去了，而且看样子他晚上是绝对不会回来睡觉的。

贲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轻轻摇着头小心的问我：“他说的是真的么？是不是他骗我呢？你和我说实话，我给你做主。”

看着贲爸充满期待的眼神，我一时开不了口，只能点点头：“今天的事儿是我先提起来的，是我提出的等孩子生了以后就离婚。”

“你怎么能说那话呢？家里对你不好么？”贲爸伤心的站直了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贲爸，摇了摇头：“不是，家里挺好的。”

“那是小思的事儿是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实惠的孩子，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就要说离婚的是不是？”贲爸急切的问着，不等我回答又说：“你和我说实话没有事儿，要是他的问题我肯定教育他，我是绝对和你站在一边的。”

听着贲爸的话，我忽然觉得很可笑。刚刚还告诉贲来思要吵架等我生完孩子再吵的人，转眼之间就说一定和我站在一边。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发生，我真的会当真的，尤其是他那真诚的眼神，让我看着真的会认为他会和我站在一边。但经过了刚才的事，我想我不会那么简单轻易的相信了。虽说那只是贲爸的权宜之计，希望贲来思能够当时闭嘴，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通常一个人的不经意表现才能够彻底的表达他内心的想法。

不过他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早晚有一天贲来思的事情都要让贲爸知道。毕竟贲来思是他的儿子，他有权知道，至于他知道以后接受不接受得了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小思他，得了癌症。”我艰难的开口。

“什么？你说什么？”贲爸的身子一晃，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得了癌症，想一个人走到最后，不要我陪着。之前他已经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了，被我撕了。我想陪着他一直到最后的，但是从回来到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处处针对我，就是想要我离开。我不想他为难，不想让他堵心加快发病期，所以我刚才和他说，就算离婚，我也想等生完孩子，让孩子见一眼自己的爸再离婚……”我哽咽着，一边说一边哭。从回来到现在压抑在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被掀开，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崩溃了。有了宣泄口，我也终于尽情的哭了出来。

“怎么可能？”贲爸惊呼了一声，忽然蹙起了眉毛。我以为他接受不了，赶紧安慰他：“别太上火了，我已经把那药方送去检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

贲爸抬起手臂阻止我说的话，低着脑袋说：“不对，你等会儿，这事儿不对。”

怎么不对了？我看着贲爸不言语。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满是不解：“你的意思是，你回来的那会儿，他就有这个病了是不？”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他得了这个，我何必要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跑回来呢？难道我五行缺虐、八卦少*、命中欠揍么？

“那不对啊！上个月单位集体办健康证的时候他去检查身体也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啊，整个公司就有一个不合格的，我当时在场啊！”贲爸疑惑的看着我说着。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不管用了，直盯盯的看着贲爸，思绪飞出去老远。

难道真的是我猜测中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发生了么？贲来思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演戏，他在外面有女人，想要和我离婚，却又怕落下埋怨，所以编出这么一段故事来让我的父母同情，让我的朋友同情，让我同情和内疚。他以为这样可以顺利的脱身，但是没想到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我竟然能够放弃工作放弃朋友从大老远的地方返回来陪在他身边，坚决要和他走到最后。因此他傻眼了，他不知道该怎样了，所以开始对我破罐子破摔，可我却把他的劣态当成了病态，认为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患有绝症所以破罐子破摔，想用顽劣的态度挤走我。

他利用了我的同情心，以为多给我留些钱，所以我就会更加感动，就算日后了解了真相，也对他怨恨不起来。但他却不了解我，虽然我在平时胆子不算太大，但关键的时刻绝对不会胆小。所以他不知所措了，我想，他现在随便往我身上按罪名也是想要我自己受不了离开吧，或者这是他外面那个女人给出的主意也说不定……

贲爸说完话，等了老半天也没开口。我就坐在那自己一个人想着，想着这些所有的可能性。但我也知道我只是猜测和推断，推断不等于证据。在所有证据确凿的摆在我面前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想。

打开电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