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经过了漫长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几个小时内,红嫣睡了一个小时,跟郑思安侃了两个小时,郑思安第一次发现,其实红嫣特别能瞎侃,几乎什么娱乐新闻啊、国际新闻、或者是什么花边大事,都能聊上一聊,而且YY的本身特强悍。
两人入住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一走到房间,红嫣就往床上躺,看得郑思安不禁蹙眉,“有这么累吗?”红嫣磨蹭了一下枕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骨头酸痛,人老了,就骨质疏松了,你过来帮我按按。”
她还开始摆架子了,郑思安笑着挽袖子,“好好好,你等着。”他悄悄地走进红嫣不断地挠着她的痒,“啊……”受到郑思安突如其来的攻击,她忍不住尖叫,“不要这样啊……我错了,我认错……”郑思安仍旧不放手,继续他的行为,红嫣是最受不了挠痒的,她就像一只被光照到的蚯蚓一般扭来扭去。倏地,房间发出“轰”地一声,红嫣一下掉到了床下,“好痛。”
郑思安马上扶起红嫣将她搂在怀里,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担忧地问:“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红嫣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你存心的!”郑思安觉得可冤枉了,这是意外啊,“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宁可自己摔下去。”红嫣眼里写着控诉,“那你自己摔下去试试看。”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郑思安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你啊,就知道捉弄我。”
两人在酒店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出发去故宫了,一路上红嫣都特兴奋,她平时都不怎么来北京,有几次过来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她特想去看看北京的故宫。郑思安也被她感染了愉悦的气氛。
“你似乎很喜欢北京?”郑思安好奇地问,红嫣点点头。她喜欢北京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有包容感。一个人会莫名地喜欢某一个城市,然后这种感觉在心中扎根,慢慢渗入血液,成为潜意识。
其实故宫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里面蕴藏了好多好多的故事,将这些故事连起来,它就是一个历史。红嫣在初中的时候,特别想来故宫,当心中的期望已经冲破一定限度,它就成了渴望,但是最终还是没来,因为那年国庆下雨,下了十几天……一个活生生的梦啊,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红嫣将这事告诉了郑思安,郑思安看了她一眼,戏谑地说:“这事,证明一个问题,你的渴望带衰……”
“……”红嫣瞅了他一眼,这人说话太没品了,她怎么样也不会带衰啊。不过……之后的事情,却应了郑思安的话,真是一语成谶。
就在红嫣参观乾清宫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摔倒了……她在故宫里连喝口水就呛到了。本来她是不信邪的,这会儿还真有这么点味道,于是就拽着郑思安跑出了故宫,一路上,郑思安笑得特阴险。
红嫣特郁闷地瞟了他一眼,有必要笑成这样吗?红嫣跟他两人就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红嫣夹了一块红烧肉,准备吃,没想到郑思安就立即出言制止,“等等,你现在不能吃这个。”红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以眼神询问。
郑思安笑着将她的红烧肉夹走,红嫣眨巴眼睛,控诉着他恶劣的行为,“据说啊,据说啊,据说遇到什么什么灵异事件,不能吃肉,吃肉乃杀生之行为,勿行勿行。”这话说得红嫣心里毛毛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于是红嫣的晚饭一口肉都没吃,眼睁睁地看着郑思安将这些美味下腹,这人太可恶了。吃完晚饭之后,他们去散步了一下,就回到了酒店,红嫣蹲电脑面前上网,而郑思安则是看电视,看来无论到哪里,所谓二十一世纪人类的普遍行为就在此。
红嫣上网第一个步骤,就是打开MSN,这似乎已经成为某种惯例了,一上线,心心的头像就在那里摇晃,她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最近好吗?离婚手续办的差不多了,我已经搬出去了,新家在xxxxxx,有空过来玩。红嫣看着这段留言,不禁叹了一口气,脑袋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有了****各自飞。
这时候,郑思安喊红嫣去看电视,红嫣走过去一看,呃,又是相亲节目,现在相亲节目呈上升趋势,几乎各大台都有。红嫣走到郑思安的身边坐了下来,揶揄地说:“想不到你也这么八卦,对这事感兴趣啊?”
郑思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看的吗?”经郑思安这么一说,红嫣倒是想起来了,她以前就热衷看这个,作为下班后的调剂品,不过,自打和郑思安在一起之后,就没怎么看了。
“说不准如果我没跟你相亲的话,也会想报名那个。”红嫣盯着屏幕上的人,笑眯眯地说着。郑思安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报名那个……你看上面的年龄,清一色都是年轻人,虽然他们没有做年龄限制,不过你就少去凑热闹了吧,免得你妈看见你,以为你上去干什么呢,直接把你扯回家。”
红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这么……老实……她妈估计会把她拉回家骂一顿,然后继续碎碎念,直到她的耳朵生茧为止。不是说这种相亲节目不好,只是现今这个社会的娱乐性过于大。
红嫣轻轻地将头靠在郑思安的肩膀上,轻喃着:“心心似乎已经离婚了,她现在一个人住了。”郑思安不作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有空你去看看吧。”红嫣笑了,果然还是他了解她。
曾几何时,身边陪着一个人,竟也成了一件很美好的事。人生最怕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是从两个人变回一个人。那个缓冲期将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两人在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跑去吃小吃,后来经过事实证明,这事只能冲动这么一下子,绝不可再犯,因为红嫣冒出好多痘痘,郑思安稍微好点,他属于内火,牙龈问题。红嫣在厕所里对着镜子看了不下十几遍,每看一遍就来一声叹气,她宁可内火,也不愿意外火,这整个就是一毁容啊。
自打脸上长痘之后,红嫣就对出去这事兴趣缺缺,女子以悦己为容,自己都看着恶心了,出去太影响市容了。郑思安也陪着她蹲酒店里发霉,两人合计了一下,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天天蹲酒店里,这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于是郑思安建议还是回老家吧,红嫣想想也没多大意见,让老妈煮点祛火的凉茶,说不准疗效更快。
两人就开车回老家,路上红嫣就跟郑思安商量着,“我们应该各回各家,各找各的亲戚吧?”郑思安望了她一眼,不作声,红嫣推了他一下,忍不住又嘀咕着:“你到底听到了没?”郑思安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红嫣,“你妈又不是不认识我,何必这么遮遮掩掩呢,正大光明不是挺好的。”
“可是……唉……我不习惯……现在还没心理准备,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好吗?”
郑思安拗不过红嫣,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分道扬镳。红嫣提着行李箱按着自个儿家的门铃,须臾,李母就过来开门,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怪了,这时候谁会来啊?”她一开门,就瞅见满脸痘痘的红嫣提着行李箱,一下子愣了。
“妈,你不让我进去吗?”红嫣蹙眉地看着母亲,她有这么奇怪吗?李母叹了一口气,让出一个位置让她进去。母女两人坐在沙发上,李母就憋不住发问了,“你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吵架了?怎么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
红嫣窘窘地看着母亲,她这个样子像是打了败仗回来的吗?“不是啦,我回来玩的,不是放假嘛!所以就回来了。”李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是吗?”脸上的表情表示她不信红嫣的说辞。红嫣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拼命地点头,“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
“他呢?”李母削了一个梨子给红嫣吃,红嫣接过梨子,咬了一口,“他也回家了。”
李母惊讶地问:“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一起呢,一个东一个西。”红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咳嗽了一下,“他也有必要回家的嘛,你别管这么多了,你看你看,我长了这么多的痘痘,怎么办?有什么中药或者是特效药。”
红嫣四两拨千斤地就把问题给掩盖过去了。回家的感觉就是好,红嫣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呈大字型,顺手拿起床头的电话拨给郑思安,跟他说说今天的事情,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郑思安就抛出一句,“我父母可能快回来了。”
“呃……”红嫣愣了一会儿,随即又反应过来了,“回来玩吗?”郑思安轻轻地“恩”了一声,“那……”红嫣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觉得这么说太唐突了,郑思安接过她的话,“等他们回来,找个时间大家见面一下吧。”红嫣的脑袋刷地一下就呆滞了,“……”
郑思安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红嫣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应该不会特别难相处,再说他们平时都在国外,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即使有什么问题,也是小问题。”红嫣特郁闷地听着他的话,他这不就跟没说是一样的,不过想想他说的也对,距离产生的摩擦是小一点,只要第一面的印象好,之后的相处就简单了。
“放心,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吧。”郑思安挂下了电话,去客厅拿了一根烟到卧室,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抽烟了,看着烟圈荡漾在空气中,将他的回忆拉长拉长,父母吗?这个涵义是什么?是名词,还是动词?这个问题曾经伴着他走过童年、青春期、直至现在,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总是特别抑郁。他曾经告诉红嫣,他们是同一类人,并非是安慰她,而是事实,同类人会更加清楚彼此的感受。
第九章:没有不吵架的两人关系
在红嫣蹲家里懒了两天,李母就借以让她运动为由,让她去买点东西,她无奈地跑到市中心的一个大超市去,她快速地挑好东西,准备到柜台付钱,倏地,眼帘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郑思安吗?她正欲上前去找他,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全身发寒,一个女人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俩有说有笑,而这个女人居然是她婶婶的侄女。
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正从脚底蔓延到四肢,手上的购物篮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其他人纷纷怪异地看着她,郑思安他们似乎也要转头过来,她慌慌张张地逃离了超市。他们认识?这是个误会吗?她慌乱地走在大街上,脑袋里一直在回想这两个问题,直到一声“嘟……”地鸣笛声将她惊醒,一辆大车就在她面前,还差一点点就要撞上她了,司机开始骂道:“你怎么走路不长眼的?”
她黯然地转头看了一眼司机,便迅速跑走了。街上行人在小声地议论,她没看见,她都没看见,她要回家。
到了家里之后,她一个人在躺在卧室里回忆着今天的事情,他们认识吗?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是不同班的师生关系吗?为什么?
李母回到家之后,就看见红嫣地躺在床上,不禁说道:“东西买了吗?你怎么还睡啊?不怕长胖?快快快,起来吧。”见红嫣似乎一句话都没听见,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估计是红嫣睡着了,东西还是她自己去买吧。
晚上,郑思安打了一个电话给红嫣,他俩就是这样,要不就是红嫣打给他,不然就是他打给红嫣,反正一天一通电话。郑思安感觉地出来,红嫣心情不大好,无论他说什么,红嫣都很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红嫣,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红嫣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询问,其实她很想问,但是她没有勇气,就怕他说的答案让她不敢面对。她觉得她在这个时候特别懦弱,只要胆子大一点点,就可以脱口而出,可是她没有,仅仅只是因为害怕,就随口说了一句,“没,我刚刚睡醒,不大想说话。”
郑思安听着她的说辞,明知道她是乱说的,却仍旧“恩”了一声,这样类似捉迷藏的日子,似乎天天都在彼此之间晃悠,他们之间存在太多秘密了,这些秘密没有经过时间的洗礼而一一呈现出来,该隐的还是隐的,这种隔膜在他们之间横着,挺让人烦心的,她不可以豁达点全部说出来吗?每次都是他猜,唉……
红嫣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烦躁之余,她爬起来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就熬夜上网,在网上四处摸走,上去买衣服。记得她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上网买这买那,现在似乎除了收收邮件、上上MSN,几乎就没干别的事情了,变化真大……
放假结束了,郑思安就接红嫣一起回到了A市。在临走之前,李母还嘱咐红嫣,要好好把握郑思安,谈到这事,红嫣就想到那日在超市的那一幕,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心结一般,埋藏在她的心里,不定期地骚扰着她。
一路上郑思安都在跟她聊家里的事情,让红嫣好好熟悉熟悉他的家里人。郑思安的父母常年居住在国外,他跟父母关系也较冷淡,基本上属于相敬如宾的类型,没事就不打电话,不说话,除非真的有了很重大的事情。所以说,他对父母的意见也不是特别在意,就是大家吃个饭,没什么的,可在红嫣的心中却特紧张。
红嫣还是特在意长辈的意见,她认为得不到家里人的祝福,会为将来的婚姻生活埋下一个重大的隐患,所以,必须要小心。
埋藏在红嫣的内心有一种情愫,它叫惶恐,她常常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的,是谁的呢?她不知道,就把一松手什么都没了。是否是因为幸福来的太急太快?以至于让她置身梦境中,深怕一切都会破碎。她很乌龟地不想去想任何事情,甚至不敢去问。
红嫣回到A市没几天,郑思安就跟她说,过几天他父母就要过来了,让她有个心里准备。红嫣挺郁闷的,她本就不大会跟长辈相处,一下子还真有一点心里压力。压力这东西就跟包袱似的,思想的囹圄会将它囚住,让它变得越来越重,倘若豁然开朗,则眼前一片清明。红嫣不是不懂这道理,只是她觉得一切都在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行驶着。
最终这天还是到来了,郑思安的父母终于回来了,并且于这日下午要见他们俩,郑思安开着车带红嫣过去,车上红嫣瞅了瞅自己的衣着,又看了一眼郑思安,“这样穿应该没问题吧?”
郑思安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你就跟平时穿一样不就得了,不必在意。”他知道红嫣在意,不过这事他觉得真没多少问题,喜欢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