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呀,就算您真的要和洪弈私奔,那好歹也把月儿带上啊。这路上怎么说也需要人照顾不是?话说救人一命可胜造七级浮屠呢!
月儿越想越悲愤,越想越激昂,最终在心里泪流满面,郁闷挠墙。
月儿把低着的头抬起起来,力道大的差点儿甩断脖子把脑袋飞出去。“小姐,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月儿都支持你。所以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她一定不会否决的。
唉,虽然小姐万一真的逃婚了,那这府上就会意料之中的不太平。不过好歹她和小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小姐和丫鬟,但实际上就是姐姐和妹妹。小姐待她这么好,她当然要支持小姐的任何决定,只要小姐能幸福,她豁出去了!
看到月儿这么认真,姜歆的气势倒是弱了下来,她耷拉着头,绞了手绢:“月儿,我挺喜欢洪弈的。”
月儿用力点头:“嗯,小姐不用说月儿也知道,这是明摆着的。”
姜歆又绞了绞手绢:“那个……我非常非常喜欢他,他也非常非常喜欢我。”应该是这样没错。
月儿更加用力点头:“嗯,小姐这么喜欢洪弈,洪弈一定也很喜欢小姐你。再说了,小姐那么好,单纯善良、活泼可爱,他洪弈也没有理由不喜欢。更何况洪弈对待小姐你一向都那么好,虽然有些时候要顾虑一下主仆尊卑,不过在私底下他还是很听小姐的话,只把小姐当成心爱的女子,并没有什么身份的芥蒂。依着月儿看,洪弈铁定是对小姐动了不少的心思,要不然他也没必要抱着要惹怒老爷的风险和小姐暧昧不清。”
月儿发挥出她最大的本领来分析这件事,本来只是想安慰安慰自家小姐,没想到后来她越说越觉得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语气也就越来越笃定了。至于姜歆……她也很赞同月儿说的这一番话,这和她心里想的几乎没什么出入。她觉得如果洪弈真的对她没感觉,那他又怎么会是是宠着她,眼睛里只有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所以啊,即便洪弈嘴上不是说的那么勤快,但可以确定,他很喜欢她,一定很喜欢她。
确定了这个问题之后,姜歆觉得自己信心倍增。深吸一口气,姜歆看向月儿,这一次不再是羞怯的模样:“月儿,我想要和洪弈把生米煮成熟饭。”
“啥?”生米……煮成熟饭?这……她家小姐要表达的意思和她心里想的是一个意思么?还是她太不单纯了,所以才会曲解了她家小姐的意思?嗯,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的。
“就是生米煮成熟饭,把一切都落实了啊。”姜歆突然想起来月儿有可能还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耐心解释道:“唔……其实说的再确切一点就是把洪弈扑倒,把夫妻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这样的话,我们虽然名义上还是主仆,但实际上已经成了夫妻。如此一来,洪弈便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躲避我,我爹就算再怎么不满意,那也不得不让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楚逸翔这法子听上去有些胡闹,但实际上似乎可行性还是蛮高的,也许她真的可以试一试。
“小……小姐,你已经决定了吗?”其实月儿更想问的是:小姐,这么不靠谱、这么猥琐的主意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姜歆皱了皱眉:“其实也没有。”
月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姐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接下来姜歆要说的话却让月儿再一次把这口气提了起来……
“刚才没有,不过现在我就决定了。”姜歆笑着看向月儿,“我就知道找你商量是对的。多谢你方才那一番话,原本我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我是名女子,怎么能主动做出那种事来呢?我又不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不过方才你那一番话已经彻彻底底的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其实这应该也不算什么代价吧?
月儿的脸皱成包子状。
小姐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嘛,能不能不要把问题都堆在我身上?这……你怎么能就这么决定了呢?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你也应该好好考虑啊,这可是事关小姐你的名节,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随随便便的就决定了?
小姐啊小姐,你决定就决定了,以后千万别说是受了月儿的鼓励,月儿可禁不起这刺激。
不过这些不赞同、拉后腿的想法她想想就好,她跟了姜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姜歆的脾气。她既然已经决定了,就算是别人说破了嘴皮子她还是会无动于衷,自己做自己的。唉,其实那个洪弈也没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小姐喜欢。既然她方才已经说了,不管姜歆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下去,那她总不能出尔反尔啊。好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以后出了什么麻烦,她都担着了。
哎哟,可怜她这小身板,这压力真是比山都大啊。
“月儿,我需要你的帮忙。”算上去,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一切都需要进行完美周详的计划,然后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最终再顺利达成目标!
月儿一咬牙一跺脚:“好,小姐尽管吩咐,月儿一切都会听从小姐你的安排。”
“月儿,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姜歆激动地一把把月儿抱住,“你放心,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担下来的。就算到最后我爹还是不答应我和洪弈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私奔也会带上你一起的。”
“谢谢小姐。”
月儿心里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热血翻腾。小姐啊小姐,你可知月儿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啊。凭着小姐和洪弈的脑袋,这危险性一定会比留在府里小很多。老爷和二夫人那么可怕,留在府里也是提心吊胆的,还是出去比较有前途。只是……能不能不要抱那么紧啊?要不然她就算没有被吓死也没有被满门抄斩连累,现在也会被这拥抱勒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房揭瓦
“小姐,月儿不明白,为何你这么着急要和洪弈生米熟成熟饭啊?”月儿不解地歪着头,“真的有那么着急?”
姜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真的有那么着急。你不知道,我怀疑我爹现在开始要对洪弈下手了。”
“老爷要对洪弈下手?”月儿的声音微微上扬,不过音量却有所减小,“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老爷他怎么会……”
“你最好相信这是真的,更何况我也没必要说假话,更没有必要诬陷我那位伟大的父亲。”姜歆郁卒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和洪弈在外面遇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指名道姓要杀洪弈,你说这不是我爹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洪弈只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家丁,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暗杀他?而且那可是受雇于人的杀手啊,买凶杀人要花不少钱,若只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又会吃饱了撑的浪费钱?所以啊,综上所述,指派那黑衣人来杀洪弈的必定是我爹无疑。”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太没脑子了。当时她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把洪弈给招出来了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爹那杀人不眨眼的性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把洪弈送上刀口了?现在倒好,麻烦接踵而至,他们怕是要应顾不暇了。所以为了弥补因为之前她没有脑子而犯下的错,她必须要舍身取义,成就一桩生米煮成熟饭的光荣事迹。
月儿一脸诧异地看着姜歆:“老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杀人可是犯罪的,老爷他身为当朝宰相,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月儿,你太单纯了。你以为我爹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宰相,真的就干干净净吗?说句实在的,他的手底下怕是早就不知有多少冤魂了,联合着宫里的姑姑,倘若真的杀人就要偿命,那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在他们而言,杀人就等同于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人挡了他们的路,只要有人做了让他们不满意的事,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杀之而后快。我都怀疑那黑衣人不是我爹雇来的,而是他手底下养着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有这样的亲爹,那还真是造孽。
月儿的嘴张的大大的,估计塞下一个鸡蛋绝对不成问题。月儿现在觉得,在这府里呆着当真是危险重重,倘若她有一天也犯了什么错,那老爷是不是直接一刀就把她给捅死了?要是出逃的话,虽然还要冒着被人追杀的风险,至少也还有条活路啊,唉。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直接和而我爹摊开了谈,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生米煮成熟饭。如此一来,他定不会逼着我再嫁给太子。毕竟到那时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他没必要让冒天大的风险让我去触怒皇上和太子。如果我真的嫁给太子,到时再被太子直接戳破这个秘密,那这整个宰相府的脸也就丢尽了,满门抄斩不是什么难事。”
姜歆这话说的很轻松,反正楚逸翔也不会娶她,只不过她还是要为自己找个借口,这样才算是上了双保险,而且也不会耽误了楚逸翔那边的戏码,一举两得,刚刚好。
“可是小姐,倘若你真的和洪弈……生米煮成熟饭,恐怕你的名节也就不保了。”虽说名节比命重要的多,不过适当的还是要注意注意。
“没关系,我的名节就是为了洪弈准备的。反正迟早都要坏在他的手上,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月儿偷偷地抹了一把汗。
小姐啊小姐,你还真是想得开。
“失手了?”
“属下失职,还请主人惩罚。”
姜启冷哼一声,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一个毫不懂武的人都杀不掉,你还能做什么?真是怪了,以前让你去做过那么多事,从未见你失手,如今你却败在他的手里,总要给我个解释吧?”
黑衣人沉默半晌:“属下被突然出现的人算计,中了毒,所以才失手的。”
“突然出现的人?若是你速战速决,那还能有谁会出现?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对吧?”姜启并不傻,想要糊弄他可没那么容易。
“是小姐。”
姜启皱眉:“小姐?”
“今天是小姐随着洪弈一同出府的,原本属下想要挟持小姐,牵制洪弈,但小姐实在聪慧过人,所以……”岂止是聪慧过人,简直就是聪慧过神,就她说的那一番话到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根本就挥之不去。想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如今竟然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这何其丢人,实在令他相当苦闷啊。
姜启的眉头越皱紧:“你说小姐和洪弈在一起?她出府了?”
黑衣人犹豫片刻:“是,似乎小姐是被洪弈带出来的。只听小姐还在念叨:不能再外面多呆、她不能出来之类的话。”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时姜歆分明就高兴的不得了,根本就是她故意逃出来玩的。但主人若是知道这些,小姐定会挨骂。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姜歆看上去疯疯癫癫,令他很头痛,不过他就是不忍心见她受到伤害。心里一丝异样的情愫由心而生,那是他前所未有的感受。所以他下意识帮着姜歆做掩护,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洪弈身上,毕竟那洪弈不论如何都活不了多久。
“这个该死的洪弈!”姜启气的拍了下桌子,“季腾峰,我相信你的能力杀洪弈绝对不成问题。这一次失手我不怪你,等你这毒性过去,找机会再去下手,我一定要见到你把洪弈的人头摆在我面前,听到没有?”
“属下遵命,属下断然不会令主人失望。”要他对付那个只能躲在女人后面的洪弈,呵,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当然,前提就是姜歆不能和洪弈在一起,绝对不能。
姜启让季腾峰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的密室里双手紧握,眼睛里露出阴狠的光芒。
“果然是冤孽,看来这一次断然不能留你了,楚逸飞!”
夜半无人时,灯火未燃处,正常人都睡觉了。再瞧瞧相府别院里某间屋子的屋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蠕动啊蠕动……
洪弈此时此刻正在看书,他坐在书房就感觉屋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微微挑眉,继续看书,对此噪音表示暂时不予理会。
姜歆在月儿和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顺利的翻过了墙头,顺便还爬上了洪弈的屋顶。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本来爬墙都困难的她,现在竟然在精神的刺激下顺利的爬上了房顶,虽说折腾得她是大汗淋漓啊。
她对着墙外的月儿悲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自己又继续往前爬去。她的目的地是洪弈卧室的位置,确切一点,应该是他的床榻正对的位置。这样的话,她只要直接掀了屋瓦,跳上他的床,然后再按照《秘戏图》上面的图画一步一步照做就大功告成了。
其实她的方位感并没有那么好,这不,找了半天最终选定的位置实际上竟然是洪弈的书房。就在她揭开第一片屋瓦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一幕差点就把她吓得直接掉下去。
洪弈一边看着书,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屋顶的动静。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头顶上的位置停了下来之后,他把书悠悠放下,身子向后倚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盯着屋顶看。果然,没过一会儿,一片屋瓦就被掀开了,而后姜歆那鬼灵精的小脸一瞬间就换成了一脸的错愕,这一系列的变化直接就映入了他的眼眸中,丝毫都没有错过。
洪弈嘴角含笑,戏谑地开口:“歆歆,在屋顶上玩得可好?”
姜歆的嘴角抽了抽、眼角抽了抽、浑身都跟着一起抽了抽:“还好,还好。”完了,竟然被他发现了,计划有变啊。
“来都来了,难不成你要一直在上面趴着?”
姜歆心虚地笑了笑:“那个……我是想下去的。”这不是下不去么。
本来她以为上去的时候麻烦点,下来的时候腿一蹬不就跳下来了么?可是现在到了蹬腿的时候,她这腿却怎么都蹬不开了。
“笨丫头,现在不敢下来了,当初上去的时候你怎么胆子就这么大?”洪弈无奈摇头,站起身来,“你从上面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姜歆眨了眨眼睛,接着她啊……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那个……我可能有点沉。”最近吃的多了点。
“放心吧,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不会被你压到骨折的。”
骨折?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只是随便谦虚谦虚而已。
“那我可就跳了。”姜歆又掀开两块屋瓦,看了看那个洞,再看了看自己的腰围,小声嘟囔道:“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反正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