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哥不解,心情不顺畅送花瓶瓷器作甚?萧缘书平日里不爱这些玩意呀?还精致的?那得多少钱?
若是送给识货之人就算了,那萧缘书平时里就是个吃货,只关心食物,其他的东西她不上心也不懂!
忍不住,翘哥开口问道:“爷,小的愚昧,送这些个东西进去,萧县主心里就舒畅了?”
楼韧瞥他一眼,用你是白痴的目光,道:“等她砸完这些,心情自然就顺畅了!”
闻言,翘哥想摔倒,感情他家爷把萧缘书当成自己了,只要不顺心就砸东西!
想到这么多钱要被砸掉,翘哥心疼肉疼加肾疼!真的好疼!就连他的蛋,也在疼!真真正正的蛋疼!
这钱虽是肃王府的,是肃王爷的,可是白花花的银两却是从他翘哥手里过,怎一个疼字了得?
然而,不送花瓶,不花银两,他的爷估计会把他随便赏给个杀猪的。比起蛋疼来,菊花疼更让他不能忍受,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花瓶、瓷器送到卧室。
下人们端着花瓶、瓷器鱼贯而进。见卧室里进来人,萧缘书急忙用衣袖抹了把脸,试图掩去她伤心地痕迹。
翘哥只当不知她的羞愧和涩然,自然的说道:“萧县主,这些花瓶、瓷器是爷令我送来给你的。你可要小心使用呀!”
末了,翘哥终究舍不得如此贵重的花瓶、瓷器全被砸坏,不死心的说道:“这些瓷器、花瓶可是七千两银子呀!”
他本以为萧缘书还在兀自伤心,必然不搭理他,却不想听到她带着哭音的问道:“那,如果,再用花瓶和瓷器去换银子,还能值七千两吗?”
翘哥并未多想,只顾着欢喜,若是萧缘书手下留情,岂不是还会剩下些?他忙道:“当然,当然,若换银子,必定值七千两!”
说完,他见萧缘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想和他再说话,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晚饭时分,楼韧估摸着萧缘书也该发泄够了,便带着翘哥踱步走回后院,进到卧室里。
萧缘书已经不再哭泣,脸上也看不出伤心的神态,楼韧微微松口气。转而看向床上摆放的花瓶、瓷器,不解的问:“缘书没有砸它们?”
萧缘书点头。
“为何?不想发泄吗?”
“可是,翘哥说这些能换七千两银子。”萧缘书说完,便看向翘哥道:“翘哥,我把这些花瓶瓷器给你。。。。。。”
翘哥听了大喜,正要俯身谢她,去又听见她补充道:“你拿七千两银子给我!”
什么?翘哥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缘书。
“怎么?不是你说这些东西值七千两,只要有它们就能换到银子吗?”
翘哥想哭,当时他这样说只是想告诉萧缘书这些玩意值钱,可不要全砸了!哪知,她竟然反过来拿了花瓶、瓷器换他的钱。
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
她先是害得肃王府白白花了七千两银子,现在又用这些本是属于肃王府的东西来讹诈他这个肃王府的管事!
翘哥不傻,但凡这些东西,买的时候贵,可想脱手转卖给那些商贩大多要打折。
也就是说,他如果花七千两银子将这些花瓶瓷器买进来,卖出去顶多能得六千两,还说商贩给足他面子,否则对半都不一定!
翘哥很想摇头,表示拒绝,可见到自家爷那双冷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摇头!
于是,他本是摇头的动作,僵硬的,换成了点头。
他的媳妇本,可全压上了!万恶的肃王爷,万恶的断袖恋,万恶的男 宠萧缘书!
当萧缘书拿到七千两银子,想到无端端坑了楼韧七千两,又害得翘哥损失一千两,心里就感到无比轻松!
她不傻,当然知道楼韧若是要和谢长卿密探,绝不会挑卧室这样的地方。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故意让她知道。
所以,她伤心之余又气愤,所有的怨气都转嫁到楼韧身上。
她就是要骗他的银子,坑他的随从,占尽他们肃王府的所有便宜。
她大摇大摆的拿着银票走出卧室,楼韧见状笑道:“财迷!不伤心了?”
“哼!”萧缘书脸一扭,拿着鼻孔的侧面对楼韧,道:“我要请大家吃饭去!夫子再会!”
楼韧也不阻拦她,心情很好的说道:“再会!”
走出楼韧的院门,萧缘书又觉得她有些过分!
不傻的她同样知道,楼韧是个多么机灵的人,全天下真是没人可以算计他。今天这一出,明明就是他处心积虑哄她开心的。
睿智之人装成傻瓜,眼巴巴的送上银两!为了宠她,还强压着随从的怨气,让她痛快的坑骗!
萧缘书眼看就要走到北甲院,念及楼韧的种种,似乎对他没有了怨气,只剩下心疼和满满的感激。
她在原地踌躇片刻,又折回楼韧的后院对他咧嘴笑道:“夫子,学生请大家吃饭。想到夫子也未进食,特来问一下,夫子愿意和学生等人一起下山吃饭吗?”
见她沐浴在西下的余晖中,脸上笑容如同红霞般灿烂夺目,楼韧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全是溢彩流光,也咧嘴笑说:“好啊!为师正觉一人吃饭太过无味!”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九)
萧缘书和楼韧一起回到北甲院,她进去时,萧策正在和吴起还有徐文山两人在院里练脚力。说是练脚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文山和吴起两人都只是萧策发泄用的沙包。
他们大概是太过投入,没有一人发现萧缘书和楼韧的到来。
徐文山默默的和萧策过招,吴起却大呼小叫的说:“殿下保重呀,您身上还有伤呀!”
萧策许是嫌他太过聒噪,回身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哎呦哎呦的叫。
而査君然和张逸飞也在院子里,相对于萧策那边的热闹,他们两人可谓静得可怕。居然让査君然想到了那句诗词:‘相看无语,唯有泪千行!’
她亲了亲嗓子,将手里的银票扬了起来,朗声说道:“我今天请大家下山吃饭!”
听到她的声音,院子里的人一下静止了,然后便是缓慢的、僵硬的将头扭向她,同时诡异的不说话,皆是深沉的打量她。
萧缘书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顿感身上不自在,假意咳了咳,说:“萧策,你不是一向说我抠门吗?今天我请客,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大方!”
萧策好似刚刚觉醒一般,疾步走向她,那个架势好像要将她吃了。
在她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躲在楼韧身后时,萧策已经到了她面前,双手齐使力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的怀抱,不难受!虽然霸道,但是让她窝心!
萧缘书甚至能从这个拥抱中感到他的不安,也能感到他的温暖。
萧缘书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最后,虽然犹豫还是将它们环在了萧策的腰上,回抱住他。
她的声音很小,不确定的问:“萧策,你在害怕吗?”
萧策一向好强霸道,问出这话后,萧缘书就后悔了。估计萧策肯定会冷嘲热讽她一顿,连打带削定不会让她好过。
出乎预料,萧策默默地抱了她很久,才微微松开她,直视她的双眼,道:“对!我是害怕!我怕你从此就跟着肃王,回了肃王府。我怕你忘了萧策,忘了萧策的傻劲!”
萧缘书听了他的话,有些理解他的恐慌。以前,她也是这样的,只要谁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害怕那个人离开,害怕那个人忘了她。
这样一想,萧缘书便对萧策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心相惜之情,拍了拍他的脸说:“我不会忘了你的!我还记得你每天假装抢不过我,然后把好吃的都让给我!我也记得你明明就讨厌鱼干,却每日在课堂休息时拿出来,大呼自己带多了吃不掉,结果便宜了我!我更记得我们在山谷时,你明明就知道萧允会杀你,就因为我说,你就选了与我们共同进退。”
萧策听到此言,真想大哭一场,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能借着假装的凶悍来遮掩内心的感动。
他伸手捏住萧缘书的脸颊,狠狠扯了扯,说:“胡说,没有!”
萧缘书也不和他争,微笑着看了看他。
萧策被她这种了然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忙将头扭到一边,就见到黑着一张脸站在萧缘书身后的楼韧。
眼见楼韧虽然气愤却并未如他一般毛躁的发作,萧策忽然就有了些觉悟,一反刚才的青涩,沉声说:“肃王,天下至宝何其多!偏偏缘书只有一个,竟然你我都欲求,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看最后花落谁家!”
楼韧听他称自己为肃王而不是夫子,明白他这是不愿矮自己一节,遂笑道:“好啊!我们就各凭本事!”
萧缘书的声音在此时又翠翠的响起。“你们争我做什么?做你们的侍卫吗?还是让我保护你们?”
楼韧不语,倒是萧策沉不住气,问:“若是我要缘书保护,缘书可愿意?”
萧缘书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不行的!我要保护萧允,我现在还不够强,不能在保护你了!”
江湖唐门失传已久的暗器暴雨梨花针是什么样子大家不知道,可是几个男子却觉得,萧缘书的话比暴雨梨花针还要让他们疼痛。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无形的银针,刺穿他们的胸膛,插 进他们的心口,让他们慢慢的,一点点的感觉碾疼。可是,他们明知道这针会让他们痛不欲生,却还是躲不开,躲不开!
既然躲不开,就只能生生的受着!
心甘情愿的受着,那银针,他们拔不出来,也不愿去拔!她给的,即便是穿肠毒药,他们也得受着!
正文 第五十章 躲进小楼成一统(十)
转眼间,已是腊月二十八,书院正式考核的日子,也是当今圣上德昌帝驾临的日子。
当今圣上德昌帝年幼之时也曾到洪武书院读书,因而与书院中的许多夫子都曾有师徒之义。加之,他行事一向简单,早早吩咐了书院不需要大兴礼仪。
他的到来无声无息,当所有学子聚到武场上见到高位上端坐一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尊者时,才知道德昌帝已经到来,齐齐跪下问安。
德昌帝淡淡的免了礼,众学子这才小心的站好,不动神色的看向上位之人。
此时,德昌帝右下位上正坐楼韧,按封号他是亲王,理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德昌帝左下座之人乃是身穿红色凤袍的女子,眉目间多是凌厉,少了一般女人的柔情。
萧缘书暗想,红色乃是一宫之主才能穿,此人未与皇上同坐,应当不是妃子。她在脑中将楼韧所说的人想了一遍,终于确定这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徳沛公主。
当朝十个皇子,除了早逝的大皇子封了王,其余成年者皆未封王。就连萧允的三哥萧宸也才只是个侯爷。像萧允和萧策这样未及束冠之年的皇子,当然更不可能封王。
因而,他们是不能坐在圣上左右的,萧宸的位置便是置于楼韧的下手。
德昌帝环顾下站的众学子,开口唤道:“策儿,朕许久未见你,上来与朕同坐吧!”
众人心里暗想,人说德昌帝偏爱七殿下,今日看来确实不假,他明明是要参加考核的学子,圣上还如此宠爱的让他上座,实在不合规矩!
纵使不是书院考核,能与圣上同桌,怕也是天大的恩宠。
萧策闻言一笑,也不拒绝,拔腿就向着德昌帝走去,想来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
萧缘书下意识的看向萧允,见他脸色泛白,双拳紧握,心里有些担心,悄悄靠近他说:“你不要难过!你不比萧策差!”
你不比萧策差!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几个月前,她就已经对他说过,不但说了,还用她的勇气和鲜血向世人证实了!
思及此,萧策心里一暖,朝着她微微一笑。
他们之间的互动,刚好就被坐定的萧策看见。
萧策见萧缘书靠近萧允窃窃私语不说,还眉目传情、笑意连连,顿时咬牙切齿的盯住二人,手里紧紧握住刚刚德昌帝递给他的葡萄,将它捏得稀烂还不自知。
德昌帝见萧策神情有异,忙顺着望去,刚好看到萧允和另一个美少年说话,顿时他的眉头轻蹙,对萧策说道:“策儿,因何不悦?”
萧策对德昌帝更多的是父子间的亲密,不似其他皇子般只有君臣之义,听德昌帝如此问,他便毫不遮掩的说:“父皇,你看萧允身边的那个少年,就是矮他一头,唇红皓齿的那个。”
“嗯,朕看到了。”
“他就是萧缘书!曾经舍命救过孩儿的人。”
德昌帝闻言若有所思,道:“策儿喜欢他?”
萧策耳根发红,脸上有些难为情,却没有否定,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德昌帝叹道:“你这孩子!罢了!朕也不愿约束你。只是你要记住,朕对你寄以厚望,凡事不要太过!”
萧策小声应了,看向萧缘书,见她还在与萧允说话,心里不忿,道:“父皇,可不可以让萧缘书上来陪我?”
德昌帝将脸板了起来,斥道:“刚刚还让你凡事不可太过,怎的就忘了?”
萧策被骂,有些委屈,却并不死心,巴巴的扯了扯德昌帝的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撒娇的唤道:“父皇,策儿求你了!”
德昌帝出神的看着他的眉间,他长得真像*,*曾经也是这样,什么东西得不到就拉着自己的衣袖哀求、撒娇。
思及此,德昌帝内里一软,便朗声问道:“何人是萧缘书?”
萧缘书应声上前,却忘了不能直视君王,望着德昌帝道:“我是!”
楼韧头疼,若是有人找茬,就凭这一个动作,一句话萧缘书就得被砍几次头。面君不懂卑谦,不知弯腰低头。回话不会称谓,君前自称为我。
还好德昌帝并未在意,说道:“是你在树林里救了我儿?”
“是的!”萧缘书据实回答,都不知道谦虚两句。
德昌帝被她如此坦率的态度弄得一愣,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说托圣上洪福,七殿下乃是天之骄子自有神佑吗?
这个萧缘书,怎的如此,如此直白?
德昌帝有些理解萧策为何对她另眼相看了,笑道:“你救策儿有功,赐座,上来陪朕说话吧!”
萧缘书一愣,摇了摇头,复又摆摆手,落落大方的回道:“不必客气,我站着就好!”
闻言,众人屏息凝神,都为她捏了把冷汗。君王赐座不知谢恩,她萧缘书以为这是在窜门让座呢!
德昌帝再次怔愣,而后大笑出声。听到他笑,大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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