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悬吊在房梁上。
德沛公主缓缓下了床,走向他,举起白皙的手指,终是犹豫了一会后改了方向,没有摸到他的身上。而是从李太监手里接过毛鞭,用鞭根在他结实的腰背上轻轻划过。
立时,张逸飞绷紧了身体,脊椎上传来令人发毛的感觉,鸡皮疙瘩跟着窜了上来。
见他被吊于半空的臀瓣夹起,双腿绷直,德沛公主‘哧’的一下笑出声,道:“你的身子很不错呢!反应也很敏感,真是个尤物,小倌楼的头牌怕也逊你三分呢!”
说完,她将鞭子递给李太监,慵懒的走回床上,叹道:“不过可惜,终是个男子!”
复又躺回床上,将萧缘书的脑袋放了枕到她的腿上,用手摸着她的脸,似情人般的低喃道:“就你这小鬼可人,虽是男子却没有讨厌的男人味!”
她边望着萧缘书感叹,边举手示意李太监行刑。
这第一项便是毛鞭。所谓的毛鞭,便是鞭子上面带着倒钩刺,鞭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不说,还会扯着筋血的疼。疼得让人只想死去,不愿多活一刻。
李海用鞭子放到盆里浸了水,举鞭嗖的一下,狠狠抽在张逸飞的身上。
“啊!”
鞭子吃进肉里,张逸飞立时浑身紧绷,不由喊了出来。被打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痛,那种痛不似断骨的痛快,也不及剑刺的深入,却绵长难忍。
如坠身于火海之中,却不能马上被烧死,只能任由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去。
张逸飞叫过一声后便咬牙强撑,忍了一会,疼得紧了,也由不得他不呻 吟出声。
他的发湿如洗,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浸透,因为是青色衣袍,无法让人分清浸湿衣袍的是汗水还是血水。
一鞭一鞭的抽打声,张逸飞的闷哼声,皮肉开裂的诡异声,声声混合在一起,竟让人觉得这屋里出奇的静。静得汗毛站立,静得毛骨悚然!
李太监是个行刑高手,他的每一鞭下去绝不会打重地方。
他先是抽打在张逸飞的背部和臀上,估摸着这些地方已经没有好肉。他却并不往腿上打,而是转身走到张逸飞的面前,往他的腰腹上招呼。
这些部位,才是一个男子敏感的所在。若是打腿,绝不会见到他夹紧臀瓣,绷紧身体硬撑着的好模样!
三十鞭下来,张逸飞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人也因为痛极而晕了过去!
李太监看了看已经陷入昏迷的张逸飞,对德沛公主道:“公主,毛鞭之刑已过。”
德沛公主颔首,示意他进行下一项。
李太监让人将张逸飞往下面放了放,用冷水泼醒将他,说道:“上夹具!”
身边的侍卫拿出一个夹板,只是板上的两孔出奇的小。
李太监命人脱下张逸飞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让他的上身赤裸在空气里。他的腰腹虽是血肉一片,胸膛却是白皙可人,因为常年习武,显得精壮有弹 性。
李太监亲手将夹具绕在他胸前,将他胸 前的两颗茱萸置于孔中,还有手使劲的捏了一下,然后命人左右拉扯夹具。
“啊!”张逸飞的嘶吼,如苍狼的哀鸣,如雄狮的暴怒,大得震破人们的耳膜。
他疼得脸上的青筋毕露,牙关和嘴 唇不断颤抖,双眼圆睁。
大喊过后,他不断地抽着气,整个人都在打颤,头发上还有身上的汗水随着他的颤栗不断往下落。
那胸前的痛楚,比身上的皮肉开绽胜过千倍!
胸 脯本就是人的敏感处,茱萸更是脆弱。被这样一夹,他的茱萸已成紫青色,眼看着就要被夹断弄下。
他那两颗茱萸悬而欲坠的模样,让许多侍卫不忍观看,只得扭过头去,或闭上眼睛。
张逸飞此时已是出气多于进气,心里萌生出求死的想法,这般难受,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他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疼痛,皮肉扯着筋的疼,绵长难忍!胸前如烙铁烙上的疼,撕心裂肺!
他趁着还有些意识,将舌根伸到了牙关处,只需用力一咬,这疼痛便离他而去!
他慢慢扭头看向床上的萧缘书,想看她最后一眼,做最后的道别。可能是极度的痛楚让他花了眼,无论怎样也看不清她的脸。他努力的将眼睛睁得更大些,痴痴的望着床上毫无所觉的人。
只需用力一咬,此刻的痛苦和羞辱便离他而去,他就解脱了!
当他的牙齿碰到他的舌根时,他忽然想到,他若是死了,萧缘书的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会因为他的死而陷入无休止的自责中,然后是长年累月的郁结于心,或许此生都无法再开怀大笑!
她若是无法成为原来的她,那他今晚到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但要她活,还要她开开心心的活,以她的本性来活!这才是他不顾一切的到此的目的!
这般一想,张逸飞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舌头,看着行刑的李太监,微微笑开。
见他忽然发笑,李太监顿时觉得自己背后好像站了一个吃人的狰,让他头皮发麻却不敢回头证实。
李太监行刑多年,他掌握这门技巧时,世上怕还没有张逸飞这个人。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下的人无数,却从未让他产生过畏惧感。
可今日,这个少年的笑,让他心里害怕,真正的对血肉的畏惧!如芒在背的恐惧!
他停了手,不敢真的将张逸飞的茱萸夹掉,唤着身边的人道:“夹刑已过,下一项,刺字!”
刺字,始于夏周时期,发扬光大于秦朝,又称墨刑或黥,虽未被列入法典却得到广范运用。是指在犯人面上刺下墨字,让其一生都无法抬头做人。这是肉刑中的耻辱刑,旨在践踏尊严。
李太监拿了尖刀,就往张逸飞的面上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风乍起(十一)
眼见着李太监手里的刀即将刺入张逸飞的脸,却听德沛公主道:“慢着!”
李太监忙停下来,躬身等着德沛公主的旨意。
德沛公主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床上,一手*着萧缘书的头发,轻启朱唇道:“他是张大学士之孙,本宫需得给张学士些脸面,这个字就刺在他的小 腹上吧!”
李太监唯唯诺诺的遵了旨,就将刀落在了他的下腹上。
张逸飞身上早就痛极,这刀刺入他的肌肤,就如同被蚊虫叮咬,反而无甚在意。但身上算是被刻下了一个耻辱,这个字将连同今晚上的遭遇像噩梦一般随时惊扰他的安宁!
李太监忙碌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着急的用衣袖擦了擦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转向德沛公主说道:“启禀公主,他身上的鞭伤过甚,这字怕是无法刻上!”
“哦?”德沛公主清冷的声音响起,似讥诮的口吻问道:“你刻不上,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
李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汗水滴得越发厉害,颤巍巍的说道:“奴才不敢,奴才无能!”
他连磕了几个响头,才小心的说道:“公主,他身上的皮肤已经烂开,纵使刺上字也不美观,奴才以为不如……”
见他不敢说出下文,德沛公主不耐烦的命令道:“说!”
“是!”李太监答应着又磕了一个响头,回曰:“奴才以为不如改刺字为烙字!”
“准!”
李太监得令,命人把刺墨字的家伙收好,端了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上来。将打烙印的铁章放在里面烧。一盏茶的时间,就烧得整个铁章发出红亮的光晕,他方才用毛巾抱了手柄将铁章拿起,一步一步走向张逸飞。
随着李太监举手和下落的动作,‘吱’的一声,那铁章已经落在张逸飞的小 腹上。
“啊……”
他再次呐喊起来,被绑住的双手死死握紧,双臂绷直,眼睛恨不得凸出来,脸部已经呈现出狰狞的扭曲。脸颊上的皮肉,一时间就像是筛糠的筛子一般,剧烈的晃动,十分吓人!
立刻,周围的侍卫都闻到了皮肉烤糊的味道。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奴字便在张逸飞腹上扎了根。这个烙印从此后将和他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他今日的伤痛和耻辱。
奴,想他意气风发少年郎,却要背上一个奴字!
奴,他已动心,始为情奴,方有此劫!
奴,若是早知有此辱,他却还是甘愿为奴!
德沛公主所说的四项刑罚已过三项,还剩最后一项,也是最不可能死里逃生的一项,铁杵!
铁杵之刑多为民间私刑,是几百年前人们为了惩罚不守妇道的女人而专门设立的刑罚。原本是用单个的铁杵贯穿女子的下 体。但到了德沛公主之类以虐待为乐的贵族手中,此刑就得到了改进。
刑具类似翘板一般,一个人在一边下压,另一边就会上升。而上升的那边木板上装有粗壮并带刺的铁杵。
受刑之人被高高吊起,双腿分别绑在梁柱上,成大开之势。受刑人的阴 户或者后 庭便正对铁杵,由施刑人踩压木板,将铁杵插 入受刑人体内。
铁杵的粗壮哪里是寻常人的阴 户或后 庭所能承受,加之上面的铁刺,不消施刑者踩压木板几下,便能要了受刑人的命!
德沛公主此时幽幽开口道:“张逸飞,若是刚才本宫还看轻你,现下却是由衷的敬佩!这三样刑就是在战场上,也能让那些坚贞不屈的将士屈服!看你书生味十足,倒是能忍了过来!”
张逸飞此时已经疼得力竭,却还勉强笑笑,小声的说:“公主……谬赞!”
闻言,德沛公主只觉此人十分有趣,好言哄道:“本宫倒是真有些喜欢你!现下有心饶你一命,不如让萧缘书来受这最后一项刑,你看如何?”
张逸飞想都没想,便气喘吁吁的道:“谢…。。公主……美意!草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哦?不半途而废?”德沛公主看了看身旁的萧缘书,接着说:“刚才本宫只道你不识这刑罚的滋味,才强自称大。可现在识得了,却不改初衷?本宫倒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不怕死!”
说到这里,德沛公主将双脚自床上放下,起身走到张逸飞面前,问曰:“既然卿乃多情种,宁死也舍不得心上人遭受这铁杵插 身的痛楚,那本宫岂能如此不解风月!不如这铁杵的刑罚就免了,萧缘书本宫也饶恕。至于你嘛,就留下来陪伴本宫,本宫以后断不会让你再尝皮肉之苦。你看如何?”
张逸飞先是一愣,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一个能活下来,也能救出萧缘书的好机会!
只是,他若答应了,这一辈子,便再也得不到他要的心,他要的萧缘书!
他本就是不愿萧缘书离他而去,才舍命相救。既然,开始时不愿意与她分离。此刻,他也还是不愿意的!
虽然疼,虽然痛,但只要能忍过去,他总还是有机会的!经此一遭,缘书会感动的!
所以,纵使怕死、怕疼,他也不能答应!
因为,答应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从此后,他与他心心念念的萧缘书便只能做陌路人!这,绝不是他要的!
他宁愿赌这一遭,纵是死了,赌输了,他也甘愿!
思及此,他张嘴说道:“多谢……公主……美意,草民……福……薄……恐难承恩!还请……公主……下命施刑!”
他的声音可以说更像是呻 吟,断断续续而毫无力气,如已步入天命之年的老人,哑而黯。
见他已不堪重刑,却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提议,德沛公主也不气恼,叹道:“你既是愿意做个情种,本宫便成全于你!”
话毕,德沛公主转身走回床上,并示意李太监动手。
李太监忙招呼着身边的属下,将张逸飞绑好,将其双腿分开,又把铁杵搬到他的下方,扒开他的裤子,确定那铁杵的位置正对他的后 庭,便示意踩着压板的侍卫开始行刑。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风乍起(十二)
踩压板的侍卫得令,脚下刚刚用力,眼见着那铁杵就要刺入张逸飞的后 庭之中,却听外面的太监大声唱道:“肃王驾到!”
有些见识的侍卫和太监顿时有些慌乱,齐齐看向德沛公主,却见德沛公主不以为意,依然散漫的半靠在床上,冷笑出声道:“尔等,为何恐慌?”
侍卫和太监们纷纷跪下,无人敢说话。就连平日里最张扬的李太监此时也是面带些许的惧意,他们这才刚抓住楼韧的学生,楼韧便找上门来,只怕是兴师问罪而来!
转眼之间,楼韧已然疾步走进厢房,身后跟着想拦他而拦不住的下人。
德沛公主见状挥挥手,将那下人遣了出去。却并不下床,半仰着头,手撑在床沿上眯眼望着楼韧。
此等姿势,莫说皇家的公主,就是一般女子也断不会在人前作出。可德沛公主浑然不在意,还有些轻佻的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自己胸前的琉璃坠饰,复又用两个指头夹住那坠饰来回*,好似此间没有楼韧一般。
楼韧斜睨床上的萧缘书一眼,见她身上完好,微微放心。再看向被绑着的张逸飞,衣衫尽褪、浑身是伤,简直是惨不忍睹!他不由的眉毛紧蹙,看向德沛公主,也不主动开口,静待德沛公主的反应。
半响,德沛公主幽幽开口道:“肃王怎的来此?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听她用如此淡而化之的语气问话,楼韧忽觉心口火焰直窜,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在将他学生折磨至此之后若无其事。思及此,他有意给德沛难堪,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索性朗声宣道:“请圣祖铁卷!”
此话一出,站着的众人纷纷跪倒,跪着的人也齐齐俯下脑袋。就连漫不经心的德沛公主也下了床,曲膝俯身行礼。
紧跟在楼韧身后的翘哥从一个匣子中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圆筒,筒上刻字,末尾有洪武十五年的字样,并加盖高宗私印。
楼韧自翘哥手中双手捧过铁卷,走到德沛公主身前站定,铿锵有力的说道:“高宗帝为表文昌伍德之貌,培养社稷之栋梁,于洪武十年建洪武书院,于十五年赐圣祖铁卷,德沛可知?”
德沛公主心里恨得咬牙,却不能发作,只能低头望着楼韧的皂靴,答道:“知!”
“铁卷第三条,洪武书院方圆十五里内非叛乱不得行杀伐、不得动大刑,德沛可知?”
闻言,德沛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却无法反驳,只得照实答曰:“知!”
“德沛即知,缘何有学子在此受伤?”说着,楼韧便看向奄奄一息的张逸飞。
德沛公主先是微愣,复而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李太监,厉声吼道:“李海,本宫房中怎会莫名多出这许多东西?本宫不过小憩片刻,怎的多出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