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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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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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连忙跪向德沛公主,俯首朗声道:“策儿谢过皇姑姑!”

德沛公主面带慈笑,温言:“好了,跪也跪了,谢也谢了,还不快起来!都已经长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趴伏在地,像什么样子!”

萧策忙挺身站起,退至一旁,不敢多言。

德昌帝也顺势说道:“诸位卿家也起身吧!”

诸臣再有腹诽,见德昌帝和德沛公主二人的态度,也不敢坚持要求责罚萧策,忙齐齐起身站好。

几个支持他的大臣见德昌帝如此轻易放过他,一边感到欣慰,看来是没有站错阵营,圣上的心思确实是向着七殿下的。一边又有些焦虑,若是放任下去,怕是会让男宠*后宫!

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由吴起的父亲,礼部侍郎出声说道:“启奏圣上,臣以为,七殿下如此莽撞,皆是因为年轻且无人管束所致!如长公主殿下所说,责罚未免小题大做,但也不可不防微杜渐!”

德昌帝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萧策,又转而问道:“那依卿所见,该当如何?”

“臣以为,殿下即将十八,应尽早为殿下纳妃。有了贤良淑德的妃子,殿下自然会收心许多!”

萧策大急,忙说道:“父皇,儿臣不要……”

“闭嘴!”德昌帝怒喝,礼部侍郎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可以纵容萧策,成全他的心思!可却绝不能放任他一味的喜欢一个男子,将江山社稷置于不顾!

萧策见他真的发怒,不敢再说,只得泪汪汪的看向德沛公主。

德沛公主挑眉,开了口,却不是萧策所想的话。

“皇兄,皇妹也以为纳妃之事,事不宜迟,该早做定夺!”

德昌帝颔首,问:“只是不知哪家的女子适合?”

德沛公主扫了扫大殿下众臣,道:“本宫以为,萧山郡王的女儿清源郡主可当得!”

德昌帝皱眉,道:“这个清源郡主朕听说并非是郡王亲女,血统怕是不正……”

闻言,萧山郡王出列,俯首道:“圣上容禀,清源确实不是臣的亲女,但臣却视她为亲女!不是臣自夸,她的*守德行皆是一流。若是有幸给七殿下做妃,定能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他这话说得含蓄,德昌帝却是听懂了,所谓的无后顾之忧,不仅是清源郡主能将萧策后院打理得井然有序,还暗指宇文家会做萧策朝堂上的后盾!

德昌帝看了看满脸不愿意的萧策,又看了看宇文路,最后问德沛公主,道:“皇妹以为该以何礼下聘?”

德沛公主扶了扶头上凤冠,道:“这个清源郡主确实不错,但到底血统不正,做策儿的女人并不辱没策儿!但若是正妃之位,她的福气怕是消受不起。以臣妹看来,就以侧妃之礼聘之吧!”

见大事将定,萧策又是跪于殿前,铿锵有力的说道:“父皇,儿臣不愿!”

德昌帝正要怒斥,却被德沛公主接过话去,安抚曰:“策儿,不必担心!你现下不喜欢清源郡主,等以后相处久了,便会喜欢上的!”

“我不会喜欢她的,相处多久我都不会喜欢!我有喜欢的人……”

“住口!”德昌帝怒骂,又补充道:“殿前武士何在?速速将七殿下请回内殿!”

殿前武士领命,一左一右架住萧策,就要将他带走。

德沛公主一双眼眸黑亮璀璨,其中溢彩流光几番闪耀,最后沉声说道:“慢着!”

殿前武士纷纷站住,看向她,等候她的懿旨。

她缓缓走下台阶,走到萧山郡王宇文路的身前,道:“自古以来,强扭的瓜不甜,此等肤浅道理白丁也知!如今本宫皇侄不甚愿意,本宫甚是担忧,不如由本宫向郡王讨个人情?”

萧山郡王宇文路忙俯首恭敬回答:“臣不敢!臣惶恐!但凭长公主殿下吩咐!”

“不如这样,现下先将卿的清源郡主聘给七殿下,反正二人皆年幼,大婚暂且推后,就让清源郡主也到洪武书院求学,让两人能了解对方。待到七殿下及冠,若是他还不愿意,就请郡王卖个人情给本宫退了此婚约!若是七殿下愿意,本宫就做这主婚之人!卿看,可好?”

宇文路忙俯身应下。

见事有转机,萧策也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反对,只当来年退婚便是,当即答应下来!

楼韧站于殿前,眼神复杂的看向德沛公主,这平静的朝堂经此一遭,平衡打破,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三)



按礼制,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行笄礼。但,男子提前加冠者众多,尤以皇室男子为例。西汉时期,汉昭帝十二而加冠。当朝之中,肃王楼韧十六奉旨抗击突厥和西夷大军,便草草加冠。

朝议结束后,百官唯恐七殿下之婚事迟则生变,纷纷上书,皆以历朝历代典故为例,奏请为七皇子提前加冠。令其和清源郡主早日大婚,再赴洪武书院!德昌帝看到奏折心内举棋不定,担忧萧策不愿。

然则,他先是为天下之主,方才为人之父,终是害怕江山社稷毁于自己的纵容之下,在礼部奏折上提笔写下准字!

萧策听闻消息,连夜长跪于万寿殿外,请德昌帝收回成命。

德昌帝静坐于殿内,狠心置之不理,并令太监宫人不可帮助于他。第二日早朝时分,德昌帝出殿门,惊见萧策依然跪于殿外,双眉之间竟已结霜,唇色乌紫,双眼迷离!

帝怒喝宫人不禀报之罪,宫人皆不敢言是帝昨夜之旨意。

德昌帝心疼不已,欲上前搀扶萧策,却被他双手推拒。

萧策身体哆嗦不止,却满脸含笑,低声说道:“昨夜儿臣跪于此,恍然间竟是见到母妃!父皇可能猜出母妃对儿臣说了什么?”

德昌帝闻言身体僵住,久久方道:“阿莲……你母妃她说了什么?”

“母妃问孩儿,子键对儿可好?是否如母妃所愿般不强迫于儿?”

德昌帝眼神复杂,脸上悲恸之色难掩。子键乃是他的小字,天下间除去仙逝的太皇太后,只有莲妃一人如此唤他。

身为英明帝王,自然是不信这鬼神之说的!可此话由萧策口中说出,他竟难以自持!往事幕幕现于眼前,令他怅然若失,而悔不当初!

上朝时辰已到,德昌帝帝恍然走进大殿,整个朝议皆神游天外!

下朝后,德昌帝召见礼部官员,言曰:“朕昨夜梦见皇祖母,言道策儿自幼身体单薄,早行加冠之礼会损其福分!梦中之景竟如真实,朕听后诚惶诚恐!然奏折已准,故问卿等该当如何?”

礼部众人闻言,皆声称:“圣上不必担心!如此说来,乃是天意不让七皇子过早成家,想来钦天监会查明天意,来年再择吉时!”

德昌帝颔首,深以为意。

据史书记载,文永十六年,正月二十七,德昌帝为其七皇子萧策向萧山郡王之养女清源郡主下聘五万,定清源郡主为七皇子侧妃。并下旨命十八岁的清源郡主陪伴七皇子共赴洪武书院,待七皇子二十加冠,方才大婚。

同一时,百官上奏,七皇子策剿匪之功令世人歌颂,请旨加封官爵。德昌帝准奏,封七皇子萧策为泰安郡王,加冠之后方才出宫开府。除去仙逝的大皇子,七皇子成为十位皇子中唯一封王之人。

下聘之事天下皆知,萧策心内担忧萧缘书误会,欲寻她解释,奈何她居于肃王府内,根本无法见到。

正月二十八,众人领圣上旨意,出发前往洪武书院。

萧缘书近来倦怠,大抵是因为不用早课,不用晚间练武,养成了懒散性子。在肃王府上住了几日,只觉得什么抱负前程都不重要,只要能窝在被褥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便好。

出发时,她是被楼韧拖抱着上的马车,期间还是迷迷糊糊、哈欠连天。进到车里,看清楚众人,打了一半的哈欠立时僵住。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最后憨憨一笑,算作解嘲。

车上萧策早已等候多时,见萧缘书出现,先是一喜。待看清她被楼韧抱于怀中,又难掩沮丧之态。

他的旁边坐着一名衣着华贵、样貌普通的女子,正是清源郡主。当然,这个普通只是在萧缘书看来如此。就连德沛公主那样年轻时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人,在她看来也是稍可而已。何况此女长得中规中矩,无甚突出!

清源郡主见到她,傲慢的将视线移开,只管和楼韧见礼。楼韧淡淡的应了,半抱着她坐下,并不避讳。

清源郡主旁边坐着的人,真是大大出乎萧缘书的意料,竟是断了骨头的宇文彻。此时,他的腿上尚且还有夹板,见到萧缘书他眼睛一冷,冻得萧缘书浑身一激灵!可能是顾忌萧策和楼韧,他虽神色不善,倒也没有开口发难。

她轻轻扯了扯楼韧的袖脚,楼韧会意俯首在她耳边解释:“他自行请命到书院做武师。”

闻言,萧缘书不再说话。

她被楼韧用个白色的狐裘紧紧裹在怀里,露出大半个脸,眼睛大而亮,颇有几分狐仙的姿仪。她坐了一会,便开始犯困。不觉间,枕着楼韧便睡过去,全然没有看见死死盯住她的萧策。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远,她醒来时,正听见楼韧压低声音和萧策等人说话。一听就是关于政见之事,对此她素来不喜欢!她虽会用计,却不喜欢下了战场还要终日算计。

靠在楼韧身上,她甚是无聊的左右张望。由于她的头枕着楼韧,眼睛看的东西自然就低,刚好就看到了萧策旁边那个女子的*!

随着马车的抖动,那*可谓是波涛汹涌,一抖动激起大波浪!

萧缘书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她从不知道这个地方竟能如此的宏伟,在颠簸的马车里还能看见两个浑圆如同充满水的囊,剧烈的上下摆动。

她看着,纯属好奇而已,不觉间便看得入了迷,全然没注意别人的眼光。

因为她被楼韧抱住,楼韧自然看不见她的视线放在哪里。一直到马车里的人全部用奇怪的眼光盯住她,尤其是清源郡主脸上出现似羞似怒的神情,楼韧方才低头看她。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清源郡主的*看,朱唇大大张开,楼韧差点就笑了出来。

楼韧故作深沉状,一把将她的脸扭转过来,凑近她耳边道:“缘书,可是羡慕清源郡主?”

闻言,萧缘书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大胸女子的身份,愣愣的看着楼韧,她不过是好奇,怎么成了羡慕?半响,她有些懊恼,认真的问道:“夫子,你是不是喜欢长成那样的?”

楼韧忍笑忍得难受,眼中神采飞扬,道:“喜欢如何,不喜欢缘书又待如何?”

萧缘书蹙眉,困惑的说:“那要怎么才能长成那样?”

楼韧眼底全是笑意,道:“我没有喜欢那样,缘书这样就刚刚好!”

萧缘书闻言,认真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我为何要羡慕她?”

楼韧看她的眼光越发温柔,若不是车里还有其他人,真想低头亲吻她。

萧缘书的举动本是无邪,落在众人眼里,却是想法各异。

宇文彻面上掩不住的鄙视,干脆将脸转至窗外,心道不过是个纵情声色的面首,也值得众人赞赏?且他的父亲萧山郡王和德沛公主皆说萧缘书不可小觑,现在看来,她不仅无用,还好色,盯着清源的*看得竟不知回神!

呸,无耻之徒!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四)



书院众人已然知道夫子肃王今日回来,洪武书院从来不重排场,没有什么大肆迎接的场面,唯有楼韧门下几个学子在书院的山脚下等候。

几人中,査君然和张逸飞最是焦急。早早便站在山下,伸长脖子眺望。所望之人当然不会是他们的夫子,自然是他们心心念念的萧缘书。

査君然自年前到家,便格外后悔没有强押着萧缘书与他一起。后来又听说萧宸被禁于平和侯府,方知萧缘书被人设计,心中万般焦急。即便知道她被楼韧所救,仍是放心不下,日夜盼望着能见她一面。

张逸飞的心思比査君然更重,他的思念,不只在心里,还在身体上。少年贪欢,又是食髓知味,他方知道床笫间的妙处,便和萧缘书分离。自她走后,他的体内就似有盆火,时刻燃烧着撩拨他的观感和心弦。每每午夜之时,皆是大汗淋漓的醒过来,*处更是濡湿一片。

他想她,他的身体也想她的身体。那般的想,想得他都不敢去想!只要想她,他不仅心口疼,连下面也是胀疼难耐!

相思难耐,没有了萧缘书的洪武书院,他只觉得又大又空,沉闷得让他窒息!好似每日都在品尝孤独的鸩酒,痛断肝肠!

从知道她要回来时起,他就兴奋得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扳着手指头算她的归期。正所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京城离书院虽不算远,但马车行得缓慢,到达书院山脚时已经是红霞漫天的日落时分。萧缘书刚刚下车,便听见査君然低唤:“缘书!”

萧缘书循声看向他,咧嘴笑开。一月未见,她也是十分思念他的。虽然这种思念是亲人之间,是兄弟之间,不似和楼韧之间来得强烈来得长久,却也是不能忽略的。

“哥哥!”她欢快的叫他,离了楼韧的搀扶,疾步向他走去。

査君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举止,大步迎上去,将她紧紧抱住,道:“缘书,你总算是回来了!”

“嗯,回来了!”萧缘书回搂住他,轻声说道。

明明两人分开不过一月,却像是曾经沧海一般,她不由得鼻头酸涩,到底是不一样了。较之月前,她知道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以前,她对她的哥哥无所不谈!可如今,她所知道的,所经历的,再也不能向他言明,不能找他倾诉!

査君然死死抱住萧缘书,唯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方才还在想,见到她要说些什么,要怎么说。想了这些天,想说的话一箩筐,可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有用力将她搂在怀里。

一时间,许久未见的两人之间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无端端生出令人潸然的惆怅!

张逸飞被忽略一旁,心有不满。从他得了萧缘书的身子,便总觉得他和她之间与旁人是不同的,就连萧缘书一心喜欢的哥哥也是不能和他比的。可此番,萧缘书竟是先看到了査君然!

他自觉走至二人身旁,笑道:“缘书,回来了别只顾着大哥呀,还有我这个二哥呢!”

闻言,萧缘书身体僵硬,硬得抱住她的査君然立刻发现了异样,问道:“缘书,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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