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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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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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

萧策见乌院首的反应便知道管事尚宫的猜测落了实,思及此,他一阵雀跃,强压兴奋道:“乌院首,本王的王妃如何?”

“臣……臣……”

“说!”

“王妃她……她怀了身孕!”

乌院首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将满座惊得噤若寒蝉,众人齐齐看向萧策,只待他反应。

萧策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看向德昌帝。

德昌帝震怒,怒宇文清源欺人太甚,怒萧策不顾大局,怒宇文家手握重兵,怒他身为帝王受制于人!

他心思百转,再怒,他还是想要联合宇文家,还是企图挽回这将崩之势!

可现下,凭萧策的表现,明眼人一看便知宇文清源肚中的绝非皇子龙孙,这个局面如何才能圆?

德昌帝沉吟片刻道:“乌院首,你确定?”

事已至此,乌院首哪里还能改口,只得豁出去答道:“臣确定,王妃她已怀孕月余!”

德昌帝头疼,不知该如何决断。

谁知,本是冷眼旁观的萧策倏忽站起,颤声问:“你说……她怀孕多久了?”

“王妃脉相薄弱,沉而不显,当是月余之像!”

萧策脑袋轰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土而出,本以为是陷入绝境,没曾想是绝地逢生。

曾经,有一个少年,笑靥如花的告诉他:“萧策,我最喜欢孩子!”

曾经,那个少年为了拒绝他,大声嚷道:“萧策,我喜欢小娃娃!”

曾经,他绝望无比,他以为,孩子,是他们永远无法得到的!

可,上天到底是疼他的,到底是怜他的!

他的一片痴心,未曾空付,他们之间又有了希望!

宇文清源怀孕月余,怀孕月余!月前,便是他被逼婚之时,便是萧缘书喝醉酒与宇文清源酒后乱性之时!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缘书的!

缘书的孩子!缘书的孩子便是他萧策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想着,萧策哈哈大笑,道:“父皇,儿臣有孩子了,儿臣要做父亲了!”

德昌帝饶是经历了许多大场面,还是被他这倏忽转变的态度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无法言语。

倒是德沛公主听了他的话暗自一喜,原来他和宇文清源已经圆了房,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呵呵,他离死,便也不远了!

德沛公主满眼慈爱的看向萧策,责备道:“你这性子实在妄为,还未成亲便敢如此!”

萧策对她的话浑不在意,依旧满脸兴奋,看向乌院首,问:“乌院首,胎儿可好?”

乌院首也是有些呆滞,先前看萧策的脸色本以为是一场皇家丑闻,还哀叹自己牵涉其中,没想到,真是情势抖转。

半响,他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 :“王妃和孩子都很好,只是现下有了害喜症状!”

萧策颔首,郑重其事的说:“那以后请乌院首多费心力,这个孩子是本王的至宝,本王拜托院首了!”

“臣,定然竭尽全力!”

萧策满意,弯身举杯,道:“父皇,皇姑姑,诸位,今日是策大喜之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正文 第七章 将军夜引弓(七)



虽经协文嘴上说关都尉之职非萧缘书莫属,可在萧缘书看来,却并非如此。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从未立过战功,只怕没有服众之处,难以上位。

她并非热衷名利之人,这些话听听就过,比起不确定的未来,她更喜欢将自己手里的事做好。

她这个参将从六品,在军营里不大不小,面上说是负责两关军务和监察。事实上,真正能用到她的地方很少。

说起来,她还没有査君然这个百夫长忙碌。査君然整日里带着他手下百来号人练武布阵,自是乐在其中。

反观她,除了和刘大一群人摔跤、搏击还真就无所事事。其余时辰,不过就是按部就班的查看军营。

一段时间下来,她早已熟悉营中军务,便开始筹划自己的想法。

现下的军营,沿袭了东汉末年的旧制,除去火头军、铸造军和打探消息的斥候而外,便是步兵和骑兵。步兵再按所用武器细细划分,有长矛、弓箭等等之分。

如此分类,有利亦有弊。虽然利大于弊,可萧缘书却在琢磨,若是作为一支偷袭或是搏杀的先锋队,现下的分类可行否?

其实,真正大敌当前,自然是样样擅长最好。退可守,进可攻,行令禁止,当是天下无双的兵士。可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鲜少见。皇城的禁卫军有这般模样,却也不是凶悍无比,加之生活安逸,也不是想象中的所向披靡,不过是看上去威武而已。

她细细观察几日,在各营之中都物色了几个人选,当即便去找协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独立于各个营帐?缘书,你这个说法好生奇怪,简直是闻所未闻!”

“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将能力相当的人挑选出来,强加训练,不再限于一种技能。应当是骑射也好,刀剑也罢应该都会一些。做到进交、远攻皆可!这样的人不说以一当百,起码要能够以一敌十。若是战事起,便可以做先驱,或攻城,或劫粮,或阻击,或暗杀,既可以加快行军速度,又能减少军队损失。”

“那你……打算训练多少个人?”

“我打算在各营之中一共挑选两百人,训练三个月后再行选拔。起码,要有百人。”

协文沉吟一会,道:“缘书,你的说法让我想到了楼氏的暗人。听说即便是三丈的城墙,他们也能来去自如!若是,你真训练出这样一批人,当是百姓之福!”

萧缘书笑笑不答,这样的队伍,有个最大的特点,她未曾讲出。就如同楼氏的暗人一般,当是只认一人的命令而非皇令。她没有协文想的那般伟大,这样的队伍一旦练成,大处却可以保家卫国,小处便是为她若用!

协文看了看她,很是认真的说:“缘书,你竟然打定了主意,我便全力支持你!你所要挑的人选是否已经想好?”

萧缘书颔首,回答:“这些日子我巡视各营时,便仔细看察过,人选名单我大致有数!”

“那你将名单列好给我,我将人拨到你的帐下!”

萧缘书也不客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协文,说:“名单我早已经列好,这些人在各个营帐里并非最出色的,想来你把他们拨来给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协文展开纸张一看,上面的人个个中庸,中庸得他几乎就不认识几个。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问:“缘书,你不是说要训练一批天下无双的队伍,怎么不选各营拔尖之人?你选的这些,素我直言,都是平庸之辈,怕是……”

萧缘书摇头,道:“我认真看过,各营拔尖之人,要么是将才,实在不能当兵士用。要么,便目空一切,很难融入队伍之中。一支好的队伍,身手暂且不提,最重要的便是凝聚力,若是没有凝聚力,恐怕做摔跤好手可以,做我想要的先驱不行!”

闻言,协文不再问,当即传令各个营帐,命其明日将名单上的人送到。

萧缘书和他谈妥,走回自己的帐篷。才到门口,便见一个士兵上前行礼,而后递给她两封信。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很是欢喜,其中一封是楼韧写的。

她万分激动,顾不得旁人,当即迈步走进帐篷,坐到床上连忙将信撕开,这是她到这里后收到的第一封信。来自夫子的信!

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的笑容如春花灿烂!

只是,当信展开后,她看着寥寥无几的黑字,笑容立马凝结了下来。这个夫子,真是敷衍了事,写封信也不能多说一些内容。

上面不过短短十个字。

缘书,安好!盼归!夫君,韧字。

萧缘书差点没被他气得呕血,盼来盼去的信,结果什么都没有写,就这令人郁结的几个字!

哼!过分!

想想,她走到桌案前,研磨提笔写道:翘哥,告诉夫子我安好,另外,不归!缘书字。

她左思右想,这样的回信便是最好。一来,她比夫子大度,写了不止十个字。二来,协文告诉她的事她不能在心中提及,这信一旦送出也不知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才能转到楼韧那里,边疆之事绝不可说。

她看了看自己写得歪七扭八的字,甚是满意,找了信封封好。这才坐下来看另外一封信,她摊开信纸先是看了看落款,竟是萧策。

没想到萧策会给她写信,她初时还以为是萧允。转念一想,萧允怎么会给她写信呢?她和萧允之间好像永远都不能亲近,即便很了解对方,却也只能隔河观望。

她粗粗的扫了一眼,萧策的心光是信纸就用了两张,这字数不知是夫子的多少倍。她越加不快!相比之下,夫子真是懒惰,多写几个字都不愿意!或许是小气,惜字如金!

萧缘书将楼韧的信丢掷一旁,细细将萧策的信读了一遍。隐隐感觉,萧策心中好似有些暗含之意,可她也看不出什么深意来。他通篇都是说他和清源郡主已经完婚,且清源郡主被诊出怀有身孕。

萧缘书平日里有些大大咧咧,却在关键事情上心细如尘,她敏感的察觉到萧策是想隐晦的告诉她某件事情。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她又将信读了一遍,他除了说清源郡主怀有身孕还是清源郡主怀有身孕,最爱强调的便是他如何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有孩子现在有多大,什么时候能够出生!

萧缘书最后把信又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出别的意思。

哎,大概,可能,是她想多了!

萧策,兴许只是初为人父,满心喜悦,所以想找她这个昔日同窗倾诉一下!

她自嘲的笑一笑,自从知道谢宏任命她做参将是别有用心后,她便总是喜欢揣度别人言行举止的深层含义。

好像,有点草木皆兵!就连昔日同窗的一封平常信,她也当成了暗语研究!

真是,可笑!

萧缘书不再纠结于萧策的信,只当他是找她报喜、闲聊。

她摊开一张纸,就着刚才研好的墨汁,提笔给萧策写回信。想了想,他这封信从头至尾便只有一个内容,就是告诉她他成了婚,快做爹了。

她微微停顿,在信上写下七个字。

萧策,恭喜!缘书字!

写好了,她轻轻吹了吹,待确定字迹干涸便找了信封封好。这样的信,最恰当,初为人父,初为人夫,萧策最需要的便是祝福。



正文 第八章 将军夜引弓(八)



协文得了名单,早早的便将萧缘书所列的二百人齐聚于营地空场。命人将她请来,等到她发号施令。

她身穿一身金丝软甲,腰杆笔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春日黄沙泛起,将她层层围住,令她宛如画中之人。加之阳光照射,她一身软甲金光闪闪,更是耀眼非常,只觉不是将军到来,而是仙子下凡!

锁子甲乃是网状环扣,素来被称为‘铠如环锁,射不可入。’此等铠甲本是钢铁铸成,虽防护有佳,却累赘不堪。

萧缘书的这一身金丝甲做法与锁子甲相当,材料却大不相同,是楼韧命人用上好的金丝所做。比起普通的锁子甲来,她这一身金丝软甲具有透气良好,轻盈便利的优点。穿在她身上,众人看去,未觉得有笨重之感,反显得她腰肢纤细、身才挺直,臀瓣翘立,别有一番风味。

她这副模样落在二百来个兵士眼里,除了张胡子几人对她有些认知不敢造次,其他众人皆觉得这个参将不是用来带兵打仗的,而是用来赏心悦目的。

一些大胆的士兵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猥琐之意,视线不由从她的脸上转到她的腰上。摄于协文在场,他们倒也没有过分之处,可眼中的玩味和脸上的表情皆将他们所心中所想全然显现出来。

萧缘书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也不出声喝斥,冷冷一笑,朗声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归属本将麾下。你们须听着,本将不论你们的身份、战功、还有资历,到了本将的麾下,便须听本将的号令,违者军罚从事!你们可明白?”

“明白!”这一声,众人答得勉勉强强,犹如被饿了许久,连点底气都提不起来。

萧缘书瞳孔一缩,冷哼一声,指着最前排的一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她,答道:“小的刘末!”

萧缘书点头,人是她选的,什么名字什么背景她都清楚,询问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个刘末是东营的士兵,她隶属西营,两营长久不对盘。再加*本身白*嫩、不具威慑力的模样,不难想象刘末对她是何等的不满和不服。

她直视他的双眼,高声问道:“本将刚才说的话,你可明白?”

刘末站着,可眼睛不看向她,表情怠慢,懒懒散散的说:“明白!”

“好!既是明白,那你现下便大喊自己已不是东营之人,誓死听从本将将令!”

刘末微愣,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协文,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几番衡量,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小白脸萧参将要做什么,但他还想要回东营,这样的话他绝对不能喊,否则以后如何回去。

萧缘书也不催他,静静站在原地,嘴角似笑非笑。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方才大喝道:“来人呀,将刘末拖下去斩了!”

话落,她身旁的两个随从上前,一左一右拖着刘末出了队伍。

刘末大慌,提声喊道:“协将军,为小的做主呀,小的未曾犯错,为小的做主呀!萧参将这是草菅人命,将军要为小的做主呀!”

萧缘书冷冷扫过看好戏的众人,也不管协文的态度,铿锵有力的说:“早年高宗圣祖开国之时立下军律,其十三便是: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刚才本将号令,你埋头不应,置若罔闻,早已犯了狠军之条,难道本将还杀你不得?”

说着,她看向押解刘末的两名随从,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拖下去!”

“是!”随从慌忙应了,任凭刘末扯破嗓子,死死将他拖了下去。

随着刀起,刘末的人头落地,场上众人脸色皆变。无人再敢有玩味之态,无人再有怠慢之意。

协文见了,颇具深意的看向萧缘书,先前虽知她有些本事,却到底年幼,以为她要驯服这二百来人怕是需要些时间。现下看来,是他错了,萧缘书不仅有大将之风,更有大将之心,杀罚果决,绝不姑息!这杀鸡儆猴之事,做得实在没有半点犹豫之处!

他一笑,不再观望,静默离去,将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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