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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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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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米娜桑!
这是2015年的第一章,楚爷奉送大肥章!
楚爷在过年之前会将《致酒辞》完结的!
请继续支持么么哒!

☆、她有孕了

颍关,盟军主帐。
脱了铠甲,晏溪坐在主位上,上半身仅着中衣,袒露着半边肩背,一旁的军医正仔细地为他处理伤口,进行包扎。
另一边坐着同穿着一身银色铠甲的姜王夏婴。
方战过一场,两军皆有伤亡,赵姜盟军一方略占优势,虽然算不上惨重,但也付出了代价。
夏婴猛灌了一口茶水,看向晏溪:“你这箭伤要紧么?”
晏溪道:“未伤及筋骨,无碍。”
夏婴点点头:“我们已经打到齐国边境,接下来继续往前,那这角色就变了。齐军变为守军,那么我们遭遇的抵抗必然更加顽强。”
军医已经包扎好,晏溪穿上衣服,道:“尹千寻一日不放阿酒,我便决不罢休,即便打到他盛都,亦要他将阿酒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盛都在齐国东面,离颖关策马约有三日路程,并不算远,也难怪尹千寻能至今待在齐宫沉得住气。”
“他是不放心阿酒。”晏溪道,“他担心,若是他离了齐宫,将阿酒留在那里,必然会给我们钻了空子,这才不得已留在盛都,每日与边关飞鹰传书指挥战局。不过,这惬意的日子不会让他过太久的,将他逼至前线,那是迟早的事。”
夏婴沉默了片刻,问道:“最近可有九儿的消息?”
晏溪摇摇头。
夏婴叹了一口气:“尹千寻在此事上防得太紧了,不过,看他对九儿似乎也不差,应该不要我们担心。”
晏溪自行倒了一壶茶,饮下半杯,道:“我未料到尹千寻竟真的对阿酒这般着魔。齐宫之中我已经插/入眼线,再过不久,便该有消息了。”
夏婴思量了片刻,问道:“除此之外,我听说赵王身体欠佳,你一直待在边关不回去,会不会……”
晏溪闭了闭眼:“父王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能拖到现在已是十分难得,我也不多求什么,只盼战事能尽快结束,带着酒如回父王身边。但若是来不及,我也得回去。”
夏婴颔首:“若真有不测,你尽管回去,战场有我在,你一切都不必担忧。”
晏溪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门口帘帐忽然被掀起,式微走了进来。
晏溪长眉微挑:“何事?”
式微将手中纸筒递给晏溪:“齐宫细作传来消息。”
晏溪眸色一利,与夏婴对视一眼,接过纸筒,展开。
夏婴见晏溪的目光在那纸条上一寸寸地挪动,脸色沉沉,难辨喜怒,帐中寂静得仅剩下人的呼吸声。
突然,原本被晏溪握于手中的茶杯瞬时迸裂,锋利的碎瓷割破了手掌的皮肤,有一缕鲜血混着茶水流下来。
夏婴神色一沉:“如何?”
晏溪看向他:“阿酒有孕了。”
夏婴双眼陡然睁大,迅速接过晏溪手中字条,随着目光的挪动,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有孕六个月,尹千寻还要娶她为正妻?!”
式微也接过那纸条,看了一遍,那冰块一般的脸上神色也极不好看:“世子,这……”
一根串着银铃的红绳滑落掌中,晏溪低头看着那小巧精致的铃铛,缓缓地握紧了拳,似是对手上的伤浑然不觉,漆黑的眼眸中酝酿起风雨,对式微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夜。今夜丑时,取赵军霄骑五千人夜袭陇关,明日三军出动,必取齐国一城。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逼得尹千寻走投无路。”
*
自从那一日再一次不欢而散之后,酒如再也没和尹千寻心平气和地说过话。虽然尹千寻仍旧日日会来看她,但酒如始终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直到有一日,尹千寻来宫中看她,也不管她怎么想,直接说:“我已拟好了官折,齐世子夫人夏九如,封号璧。酒如,只待你生下这孩子,我们便成亲。”
此时酒如腹中的孩子已有七个月,太医说再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她行动不便,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只冷冷的看着他。
“另外,”尹千寻补充道,“晏溪似乎已经知道你有孕的消息了,眼下边关战局吃紧,我七日后去前线,你,别想钻空子逃走。”
酒如抬头看他:“我说过了,晏溪和我王兄联手,你齐军,必败无疑。”
尹千寻笑了一声,似乎丝毫未被晏溪与夏婴联手所震慑,笑容中有着庞大的自信:“那可未必。” 
酒如沉默了片刻,目光缓了下来,问道:“你这般步步为营,为的可是夺天下?”
尹千寻挑眉看她:“为何如此一问?”
酒如道:“掀起战争,总是要有目的的,但这一年多来,你虽对两国用兵,却并未展现出夺取天下该有的野心。之何,你究竟是为的什么?”
“谁说挑起战争便必是为了夺天下?”尹千寻看着她,眼角弯起一笑,“酒如,你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以来,朝代更替皆要经过乱世这一环,所有的王侯征战,为的不过是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臣民。如果没有争霸,就不会有天下一统。我尹千寻虽有野心,却也识得天下时局,三国鼎立,即便其中一国略略占得上风,最终也必然是三败俱伤。不过,纵然我此生与帝位无缘,也要在这乱世中掀起一番风浪来。酒如,你还是不了解男人,若是你回去问问晏溪与你的王兄,问问他们心中是否亦作如此想,你必然会得到一样的回答。”
酒如微微皱眉,似乎有点懂了。
“酒如,乱世王侯之间,有时并非为了天下而争斗,乃是为了名垂青史,为了一国称霸而战。”
“可是,据我所知,晏溪并不曾有过争霸的念头。”
尹千寻在她的对面坐下,道:“晏溪纵然没有,你王兄必然有。晏溪此人惊才绝艳,甚至连我都不得不服,他生性清和,若非生在这帝王家,兴许便是难得的雅士,不过,这样便显得有些屈才了。我与晏溪相斗十余年,怎会不知他想要独善其身,不过,他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便必然要扛起一国重担。赵国如今已是一方强国,待晏溪继位,不论他是否征战,必是一方霸主。”
“既然你于天下有这般野心,为何还要将我留在身边?”
尹千寻笑着摇摇头,似是对她的问题很是无奈,道:“酒如,我和你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去夺来的。我知道你从小便喜欢晏溪,但你不知我从小便看上了你。从第一次我奉父王之命出行在赵国见到你,我就想将你带回宫了。酒如,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十多年。”
酒如微微一怔。
她不是不知道尹千寻的心思,但并不理解为何他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以至于不顾世人之言强娶她为妻。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赵国。那时候赵齐两国交好,尹千寻随着齐国宰辅出使赵国,那时他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而她那时候也不过五六岁,正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在五哥和漂亮哥哥身后的年纪。她虽然也记得尹千寻,但那个时候,也只是认识这个人而已,只是认识而已。她不知道他喜欢她,她一点都不知道,那个年纪她还不懂情爱,晏溪那时候也只是情窦初开,她只知道晏溪是自己很重要的人,因此直到最后失忆之前,她还一心一意都是晏溪。对于尹千寻,她则将他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
尹千寻望着她的眼睛,继续道:“如夫人有多少个我都无所谓,只是,我心中对正妻早已有了属意。酒如,论为人,我或许确实不如晏溪那般正人君子,不过,论本事,我自认丝毫不输于他。酒如,我不会放你走的。”
酒如叹了口气,道:“你明知道我对你根本没有感觉,为何还要强求根本得不到的东西?即便你将我困在齐宫,我也是晏溪的人。这世间女子不知有多少,倾心于你的亦是极多,为何不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人?之何,你这样做真的有意义么?”
“呵,这世间男子何其多,爱慕于你的又何其多,你还不只是选中了晏溪一个?”尹千寻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你和晏溪一开始也说我绝对无法抢走你,但我现在已经得到你了。这只是第一步,我已经完成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相信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能力将晏溪赶出你的心。”
酒如望着她,神色复杂,却并没有抽开手。
尹千寻的偏执她已经完完全全地了解了,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而事到如今,她却也不忍心再去伤害这个人。
她看了他片刻,垂下眼,轻声道:“之何,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错的。”
尹千寻看着她,恍惚一笑,站起身来:“我七日后启程,不能把你带在身边,你便好好地待在这宫中,我很快便会回来。”
他转身踏出房门。
酒如慢慢地凝了眼。
既然尹千寻为了防备晏溪而不将她带去边关,那么她便要自己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脱身

尹千寻离开之后的齐王宫并无任何不同,酒如依旧每日在宫中无所事事,偶尔调戏一番尹世子在宫中的那几位美人,倒是有趣得很。尹千寻说的果然不错,即便他走了,也不会有任何空子给酒如钻。
入夜。
酒如在身边婢女的服侍下已经就寝。已经将近八个月的肚子让她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怀孕这事着实累人,虽然还未生,但她已经决定不再生孩子了。
房中漆黑一片,她躺在被子里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起身点了灯,把玩起了矮几上的棋盘。
夜深人静,窗外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叩叩声。
酒如转过头去看,窗户闭得很紧,没有什么异状。也许是外头蛇鼠之类的动物罢。
她手里拿着一颗棋子,继续盯着棋盘。
叩叩叩。
窗外又响起一串声音,这次比方才要大一些。
酒如皱了皱眉,心下紧了一紧,端起了烛台,小心地挪向窗边。
窗户再响了三声。
酒如取下木栓,犹豫了片刻,打开了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除了暗夜之中的花草,什么都没有。
酒如眼皮跳了跳,不会真有鬼吧……
忽然听见上方咝咝声响起,她将脑袋探出窗外,往上看去,顿时吓得手一抖,差点将烛台摔出了窗外。
她的脑袋正上方,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甚雅观地倒吊在房檐下,其脖颈处缠着一条长得颇为凶恶然而神情温和的蝮蛇。
酒如:“……小白。”
黑夜中,小白黄荧荧的眼睛闪了闪,展现出一种喜悦的神情,从那黑衣人的脖颈上顺着窗沿爬进了屋,黑衣人也顺势从房檐上跳了进来,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清秀的娃娃脸。
正是肖沛。
酒如眼中泛起喜悦,任由小白在自己的脖颈间乱蹭,连忙关上窗,拉住了肖沛。
肖沛赶紧低声提醒她:“把灯灭了。”
酒如吹灭了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拉着肖沛坐在了床上,拉上了帘帐,黑暗中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简直和小白如出一辙,低声问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肖沛将手探到床头拿了一杯茶猛灌了下去:“不仅我一个人来了,今夜至少有十个人进了齐王宫。你家相公说,今夜要是不把你带回去,就把我们的皮全扒了给他手下的暗卫做人皮箭靶。”说着抖了抖,似是心有余悸,“你家相公太狠了,还是有你在的时候好一些,至少咱没有生命危险么。”然后望了望酒如那隆起的腹部,眼中一抹略显复杂的神色掠过,笑了笑,“陡然见你这肚子大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时隔多月,酒如终于又听见晏溪的消息,不由得弯起了嘴唇,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你被抓走之后,他独自一人回来,沉默寡言了许多,尤其是在知道你有身孕之后,和你五哥一起整饬全军,连取齐国三座城池,尹千寻无奈之下被逼得去了前线。这应该能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吧,但是,还有另一个消息恐怕是你不希望听到的……”肖沛顿了顿,看向酒如,“七日前,赵王驾崩了。”
酒如怔住,拉住肖沛的指尖一瞬间扎进他的皮肤里,心中一股恐慌霎时喷涌而出:“你说什么?”
肖沛神色沉重地看着她。
“父王驾崩了,父王驾崩了……”酒如喃喃地念叨着,猛地抬头盯住肖沛,“那晏溪呢?晏溪怎么样了?”
肖沛用力掰开她尖锐的指甲,道:“晏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封州料理完国丧,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流瑛夫人和朝中大臣,然后火速奔回战场,就在昨日,我已经得到消息,晏溪重回战场,尹千寻坐镇三军,三国之间已经在阳门爆发出交战以来最为激烈的交战。他此时已是赵国的王。”
酒如心中痛如刀绞,她几乎无法想象晏溪在她被掳走的情况下又失去了父王,此时两军仍在交战,他要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战场上与尹千寻交锋。
小白在她颈间安慰地蹭了蹭。
她抬起眼,定定地望着肖沛:“带我走。”
“今夜就是来带你走的。”肖沛说着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一套夜行衣,“快换上,此番随我一同前来的有十名身手极佳的暗卫,五男五女,女的都扮成了你的模样和身形,男的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此时都在外面伺机等候,只要你踏出房门,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你家世子说,在尹千寻离开的情况下,十名顶尖暗卫,足以让你成功脱身。”
酒如二话不说接过夜行衣:“好。”
*
城下两军暂时歇战,前方沙场刀戟横断,尸体遍地,一片狼藉。
尹千寻立在阳门城楼上,垂首视下,目光冷冷的,不知其心中作何感想。
“世子。”身后有人上前在其身侧恭敬地开口,语声中似乎有一丝紧张。
尹千寻并未回头:“何事?”
那人将头更加低下,回答道:“姜九公主……逃了。”
尹千寻身体一僵,一双眼角自然上翘的桃花眼霎时间逸出澎湃的戾气,反手一掌狠狠拍向身后之人:“废物!”
那人被尹千寻一掌打飞摔在其身后,艰难地爬起来,嘴角挂着血迹,道:“属下无能,请……世子降罪。”
尹千寻的神色阴沉无比,转身问道:“她何时走的?”
“前夜丑时。属下收到消息后立即来报,一路上都派人拦截,但他们行踪极为隐秘,九公主身侧皆为一等一的高手,我们的人很难得手。”
“必须在她到达阳门之前将人截下,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是。”
尹千寻转过身,审视着城楼下被血腥洗劫过的战场,眸中戾气满溢,清俊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阴沉之色:“晏溪,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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