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这个样子了,真的不用传太医吗?”如意很是担忧。
“不用,真的……不用了,先扶我,进去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还有,到了晚上,一定要记得叫醒我。”她不能倒下,更不能传太医。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那一群庸医,他们应该是早就被人买通了,对手隐藏得太好了。而且敢肯定那个人对她的存在开始感到不安了。她不懂迟迟未对她下手的她究竟是为何要现在动手。现在她更加谈不上与她争宠了。她一开始的接近讨好只为替她化解与太后的矛盾。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宠爱于她,获取她的信任解决与太后的矛盾。那现在又算是什么,如果是争宠她完全找不出理由,不曾影响她在宇文瑜晨心中的位置。
如果没有猜错,她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了。自从太医诊断出有孕的时间起,所以说现在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太医了。至于身边的人又是真是假,是出自于不同目的的讨好么?
不然寒烈琰为何能那么快的得知她的境况。
心系孩子的宓瑾如何也要随时提醒自己,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首先就是不能让兄妹两继续留在皇宫,多呆一刻都会有危险。因为她忌惮的是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宇文瑜晨的。虽然让孩子离开自己会背负更多,但宓瑾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安全就万事大吉了。齐梓菱对付的不单单是她,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两个孩子了,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翎国的冬天冰冷刺骨,寒风不留痕迹的刮过脸颊,刺得硬生生的疼。
打开窗户,放出爷爷给她的信号。
一阵寒风从窗户传进来,宓瑾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冷!双手相互搓揉着也不能缓解冰冷带来的刺骨难耐。
“小姐,你没事吧,天这么冷,把窗户关上吧!”韵儿吸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
“韵儿,我想孩子了,你去把他们给我抱过来吧。”宓瑾重新坐回床上,淡淡地望了眼窗外。
“好,小姐,你等着,他们刚睡着呢!”韵儿说完便跑了出去。
虽然是住在了冷宫,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能留下两个孩子来陪着她,太后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持赞成的态度。
不一会儿,她和彩月一人抱了一个婴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生怕吵醒了怀里熟睡的小孩儿。
“小姐,让我留下来照顾他们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韵儿担忧的看着宓瑾,好心建议道。
“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能照顾他们。”自从他们出世以来,她还没有这么来照顾他们,也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们,前段昏迷的日子里就是一直由太后在照顾,过来了也是韵儿他们在照顾,她还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韵儿见宓瑾坚持,也不多说,带着彩月出去了。韵儿他们一出门,一双粉嫩的脸蛋儿上的睡眸就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宓瑾,他们原来这么小一团啊,太小了,就像是两个粉粉的小球,软绵绵的,冬日里虽然冷,两个孩子的脸蛋却被保护得很好,在柔软的小被窝里被暖气熏红了粉粉的脸蛋,还是说是因为熟睡的关系。
“小不点,原来你还没有睡呀?”俯视下面的两个小粉球,宓瑾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温柔的捏着儿子的小脸,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她都怕越看会越舍不得。
小男婴不满意地扭着小脑袋,顽皮的笑了,就算现在是个婴儿笑起来也是属于迷死人的类型,两个小酒窝也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露出来,深邃如幽潭的眼眸和他的父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等会儿你一定要乖乖的哦,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知道吗?娘亲不能拿你和妹妹去冒险,你们一定要乖,明白了,出宫以后不能淘气,知道吗?”要送他们离开自己就像是分裂骨与肉一样的痛。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有点白痴的嫌疑,未满月的孩子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她还是一股劲儿的唠叨叮嘱他们。
身边的妤萱睡得正香,时不时地蠕动小嘴。
“滴答——”一滴滴泪水滴到了儿子的脸上,宓瑾的儿子不满意地皱起眉头,小手胡乱的开始擦,冬天本来就穿得多,他的手又小又短,根本就够不着。宓瑾破涕为笑:“娘亲帮你擦吧,抱歉,不是故意的啦,呵呵,小东西。”
身旁的女儿不知道何时也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依依呀呀的叫着。望着两个可爱的宝贝也会让她出神好半天的。心里一阵闷气上升,忍不住再次咳嗽出声,嘴角渗出几滴血。
两个小孩儿似乎呆愣住了,一动也不动。目光一直停留在宓瑾嘴上的血上。妤萱眨巴着眼睛,突然就洪水泛滥了,然后接着就使劲儿的哭了。而一旁的儿子皱起小小的眉头,眼眶中也是水盈盈的。
“宝贝别哭了,再哭就不可爱了,娘亲可不希望看着宝贝哭花了脸,小宝贝,别哭了。娘亲暂时和你们分开一段日子,不要忘记了娘亲。”眼看着女儿啼哭,宓瑾的心也跟着疼起来,哽咽道:“娘亲也不想和你们分开的,娘亲一定会来找你们的,乖,不哭了,别吵到别人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如意道:“娘娘,要如意帮忙吗?”
“不用了,我能应付的你去休息吧。”
宓瑾忍不住流泪。深深地呼吸……
“瑾儿,爷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为何如此苍白。快来,爷爷帮你把脉看看。”慕容爷爷破窗而入就发现宓瑾一张惨白的脸,心里一阵不安。
慕容爷爷拉着宓瑾的手仔细把脉陷入了沉思,眉头之间的沟壑更深了。
“爷爷,我中毒了,对不对?”沉默了半天,宓瑾打破了沉寂。
“你都知道了?”
宓瑾轻轻地点头,“嗯,难道在爷爷的眼中瑾儿是个不中用的徒弟吗?跟着爷爷学医,这个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过我奇怪的是,我没有听爷爷说过这种毒。”
慕容爷爷唯有叹气,许久,才说道:“爷爷行走江湖数年也不曾见过如此奇毒,也只是听说过。叫做千樱瑶。凭脉象看来此毒在你的身体里潜伏已久。千樱瑶能杀人于无形。在没有发作之前没有人能诊断出它的存在。它的症状是让人感到锥心般的疼痛,只要受到自己承受不了的刺激时便会发作,一般都是由于感情所引起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在几次以后会因疼痛陷入昏迷长睡不起,也或许就此丧命,到底是谁会对你下此毒手?”爷爷气氛的握紧拳头。
千樱瑶,好美的名字,美得让人锥心。
“爷爷知道中毒的人到底几次后会走向最终的阶段?”亏自己还能平静以待。
慕容爷爷沉重道:“三次,瑾儿,你已经发作了一次,是不是?”
宓瑾点头。
慕容爷爷的神情更加凝重:“这样的痛悔一次比一次剧烈全靠中毒者的意志而定。不过没有人能承受住三次的。这个也是医书上这么说的。千樱瑶在这儿就像是传说一样的存在,没想到还真的有。千樱瑶的毒性也是因人而异的。一切都看你自己了。”爷爷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还有,上次你中箭的刺客你可知道他的背景?”
刺客?宓瑾不明所以然地看着慕容爷爷,不明白他为什么转移了话题,还是说和这个有关。慕容爷爷偏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婴儿,叹气道:“如果知道或许找到解药会容易一点。看你的表情,敢情是那小子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了,也更不知道你中毒了。千樱瑶必须要凭借着伤口才能达到功效。你中毒的来源也就是那支箭的嫌疑最大了。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可能会很难,不过你也得记住爷爷的话,如果可以不爱皇帝那小子你尽量少爱的好。切莫对情感到绝望。那样只会加速毒性的发作,更准确的说是形成锥心的痛!情系心,心系痛,痛而生疾,复发绝不会有首次那么轻松了,我看你爱得苦。记住爷爷的话,不要用情过深。爷爷必须去寻制解药,配药无数,你却给爷爷出尽了难题!”爷爷眼中有了晶莹的泪花。
宓瑾只是淡笑来分解慕容爷爷的担忧,她也知道是徒劳的:“爷爷,瑾儿找你来是想让你替我将这两个孩子送出宫。我怕形势会对他们不利。所以麻烦爷爷帮我照顾他们了,他们很乖的。”
“好,你就真的不打算和爷爷一起走吗?如今你落到破落的下场,你爹也不再为官,少了你的顾忌。为何你还打算留在宫中受苦。”爷爷心疼,义愤填膺。
“爷爷,过不了多久他可以让我自由。我不想用逃得。那样仍然有给你们带去危险的可能。而且我身边的人也会脱不了干系。”
“只要他们愿意爷爷可以带他们一起走!”慕容爷爷的意图很明显,试图反驳宓瑾。怎么这丫头就是这么想不通呢,皇宫里面还有什么好,不连累他人这种借口他也不想去拆穿她。
“爷爷,我有我的坚持,我答应过他一件事,等办完了我就走人。”算是在为自己找多停留的理由吗?还是放不下啊。
第75章(恐急怯)
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即使碎了,也熠熠生辉,绚丽的色彩灼伤了双目。碎片在心底划开一道温柔的伤口,如同红莲之火,蔓延出来的是深深的伤痛。
无论何时,宇文瑜晨都会想起一抹纤瘦的背影,一双幽怨的眼眸反复出现在眼前,他动摇了。计划,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宇文瑜晨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屋内有一丝小小的异样,身手灵敏,功力深厚的他又怎么会觉察不到。现在他是厌恶极了门外的侍卫,居然让人闯入了他的御书房。
“最好让朕知道你来的理由!”他依旧埋头批阅奏折,心情糟透了。想到冷宫中的人更是扰心。他压制住去冷宫看她的欲望却越是想起她。
“皇上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一袭黑衣蒙面人丛屋顶的房梁上飞下来,很明显的是名女子。
宇文瑜晨不悦地皱眉,放下手中的笔:“你是为何事,敢如此冒险只身来见朕,就不怕你会命丧于此?”
“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来告诫皇上一些事,就算是今晚丧命于此我也毫无怨言!”女子下定决心,铿锵道。她敢对一国之主的皇帝说出“告诫”二字就说明她确实不怕死了,决心是前所未见的坚定。
宇文瑜晨虽然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但是却对她的这两个字突然来了兴致,也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满,冷声道:“告诫么?就凭你?不过,在你临死前,朕倒是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皇上愿意听就好,我只是想告诉皇上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蒙蔽,说实在的,说实话,皇上不配拥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子。像皇后娘娘那样温柔懂得体恤人的女子需要一个懂得珍惜她,爱护她的人来守护,而不是这样,多次让她受伤。我替皇后娘娘感到不值。”黑衣女子越说越愤懑,怒视眼前可以决定她生死的君王,不过她没有丝毫的胆怯。
宇文瑜晨也出奇的没有怪罪她愤怒的眼神,而是仔细回想,他确实如眼前的人所言,一直不断的让她受伤,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上的。他是否真的如她所言,他,不配拥有她?他哪里是肯让别人随意指责的人,这次听人一说,心里蔓延的苦涩扩张得越来越大了,膨胀在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入侵五脏六腑。到底是怎么样的错觉会让自己感受到剧烈的苦味。
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还是说只是自己在找借口?
“你又是谁?慕容纤羽的人?”他抑制怒火和内心里的不甘问道。
“皇上不会真的相信那些无聊的人散播出来的谣言?你认为皇后诞下的孩子不是你的?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你至今对小皇子和小公主不闻不问的原因吧。我可以告诉你皇后娘娘确实是足月产下孩子的。我的话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还有,有关莲玉的事,我也给你带了个人过来。”黑衣女子径直走过去拉开一旁的帷幕,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正是小兰么!
宇文瑜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房里还有一个人,一惊,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疑惑的看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惋惜地说道:“如果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知道自己一出生就受到了父亲的冷落甚至遭受到更多的闲言闲语,他们该怎么来想他们的父亲。皇上,别怪我多嘴,既然不爱皇后就请早还她自由。我不明白地是为何她的脉象越来愈弱,手上还有一道不见好转的伤口,而且还有一种不明的毒素,一种随时都会让她消失的毒。”黑衣女子每说一句,宇文瑜晨的脸色就越阴沉,阴影布满他的俊俏无双的脸。
宇文瑜晨完全沉浸黑衣女子话中的震惊,心疼的触感正如惊涛骇浪般侵蚀席卷他心窝,大海上的波浪搅得也跟着天翻地覆了。
平时想自己的警觉性变弱都不行的他如今连黑衣女子何时离去也没有察觉,想要拿起放在御案上的笔继续批阅奏折,手,不听使唤地颤抖不止。朱砂笔犹如千斤重,他很努力的试着去拿起来也无用。
十指紧握成拳,发出颤抖的声响。
她,真的会消失?不,不可能,她怎么可以消失,没有他的允许她就不准!
羽儿,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皇上……”是陈前的声音,透露出急迫与颤音。
“进来!”
陈前一进门就看见地上躺着的小兰,“皇上,这……”
“把她先关起来,朕会亲自审问她,你有何时如此慌张?”
“皇上,那两个孩子被人劫走了,皇后娘娘也昏迷不醒,而且,脸色很,很是不好,要不要宣太医?”看着皇帝越来越阴郁的脸,陈前吞吞吐吐的总算把话说完了,弄得冷汗直冒。
“废物!难道还没有宣太医前去?”宇文瑜晨一掌拍向了御案,物体碎裂的声音吓得陈前止不住颤抖地更厉害。坚固的御案就可怜的成了牺牲品,乱了一地。原本还在御案上的奏折横飞,笔砚里的朱砂泼红了地面。
“皇上说过,不,不能宣太医到冷宫。所以……”陈前鞠着身,头也不敢抬,闭目聆听皇帝的盛怒,心里是一阵一阵的颤抖,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心就没有宁静过片刻。这会儿要是不是自己强逼着站在这儿,没准儿会因为龙威直接晕倒过去。
“住口!不用宣太医了,去把宁王叫来,现在立刻前去冷宫,还有派人去寻找皇子和公主的下落,找不到就提头来见朕!”宇文瑜晨急了,错了,都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该死的太医,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听到陌生女子说她的孩子是足月产下时,他有多激动,多高兴。也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