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在凤都横行无忌,他竟然为了她以身涉险?看他心急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假,况且平时他就尤为关心她,虽然带着欺骗和隐瞒,但是却从未害过她。
“你说什么,那真是天香莲寇?”凤嫣弱弱的问了一句,看着流痕紧张的神情,对他欺骗她的事突然生不起气来了,原本还有的一丝怨恨也没有了,尽管他占了她不少的便宜。
“那还有假”,流痕气呼呼地走上来,“现在可好,解药没了,万一药性发作该如何是好”?
她盯着他走路的姿势,皱眉。
“你是吹箫的白衣人。”凤嫣突然发现流痕的身影很像为她吹箫的白衣人,他们身上的清香是一样的,这就可以解释从璃月国一直到凤华国,救她的白衣人为什么一直跟着她了。
流痕神情停滞了一下,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刚想说什么,突然全身抽搐起来,一股强烈霸道的热气猛窜上来,全身如同蚂蚁般啃咬的感觉又来了,一阵头晕目眩,凤嫣丢掉手中的剑瘫软在地上。
“嫣儿……”流痕跑过去扶住凤嫣的肩膀,“是不是药性又发作了,来,赶紧进池里泡着,我去找解药”。
流痕作势将人抱进浴池里,却被凤嫣拉住,“没有用的,这药性太强了,我很难受,我怕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望进流痕紧张的墨色瞳孔里,凤嫣一脸认真问道,“你喜欢我,对吗”?如果不喜欢,怎会待她如此之好,如果不喜欢,怎会她生病时他比她还痛苦,如果不喜欢,怎会在她恶梦缠绕的时候给吹箫安眠呢,如果不喜欢,怎会以身犯险只为求一颗药丸呢,如果不喜欢……
“别说话,乖乖进去,我立刻给你找来解药。”
凤嫣不理会他的紧张,抓住流痕的手再次问道,“喜不喜欢我”?
面对她一脸的执拗和固执,他只能点点头,他怎会不喜欢呢,他爱她已经胜过爱他自己了,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简直心如刀绞。
凤嫣笑了笑,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亲吻上了他的唇,手上攀上他的脖子,流痕吓得连忙拉开她,一脸认真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在做什么,与其别人,还不如是你,我不会后悔的。”
“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我不在乎。”
“我明天就要走了,回青玉国。”
“那又怎样!”
“嫣儿……”
“闭嘴,再废话就直接把你敲晕了。”
凤嫣不理会流痕要说什么,直接伸手去扯开他的衣服,扯了半天解不开,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宽衣,恨不得直接撕了流痕的衣服。
流痕一脸的窘态,他可没想到凤嫣会如此强悍,看她怎么撕也撕不烂衣服时一脸的憋屈,流痕无奈,只得自己动手解开衣服。
青玉国。
白花如雪,开落了满城,恰如白色的惆怅在寒风中开出了忧郁的花儿,凄美。
白色的缎带在西风中幽幽飘荡,似乎在像过路的人诉说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凄美故事。平日一贯热闹的青都,此时愁云密布惨淡万里,来来往往的路人皆是沉重哀痛的心情。
城门口,站着两列文武百官,恭谨地等候着,他们应该吹锣打鼓欢欣雀跃的,但是他们没有,他们有的只是一阵阵的悲凉,青玉王的死讯今天早上已经公布了,世子已经剿匪荣归了,今天就回到青都了。
玉无殇一身威武铠甲,骑着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一回到青都城门口遍地看到的不是黑就是白,整座城笼罩着死气沉沉的悲凉,玉无殇见此,一颗心便提了起来,看这阵势应该是有人去世了,那个人肯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他或许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门口迎接他的文武百官纷纷行礼恭贺,玉无殇放眼望去,却没有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的身影,心底开始泛起阵阵凉意。
转头看向身边的踏云,目光微微泛红,带着一贯冰冷的威严,“说,怎么回事,别说你们不知道”!而后目光一连扫向临风‘冥雪。
在他不在的时候青都肯定出了很多大事情,不单单只是宫变那么简单,而且他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有意要瞒着他。
踏云也是一副沉痛的表情,眼中的悲凉显而易见,到了此时也不用再瞒着了,“昭华郡主勾结乱党程峰,大王……”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果真如玉无殇心里所想的那样,自己父王肯定出事了。
“还有呢?”
玉无殇盯着踏云,盯得踏云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开口,玉无殇猜得出来,瞒着他的肯定是踏云的主意,见踏云迟迟不说,眼光横扫过其他两个人,目光所经之处,临风、冥雪皆低着头,玉无殇此时正盛怒着呢,谁敢触碰他的麟角。
“为了救王后和公主,世子妃与昭华郡主同归于尽葬身大火了。”
踏云沉重地说完,果真看到玉无殇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三人同时慌忙喊道,“爷……”
玉无殇举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然后一言不发地抽一下马臀快速地飞奔进城去,不理会在场的官员和军队,经行处,远远看到银白色的铠甲及白色的骏马,还有那挺拔俊逸的身影,百姓纷纷让道,因为银色的铠甲和白色的千里驹是玉无殇的象征。
一路飞奔至王宫,弃马步入历代君王的灵堂,跪了一地的披麻戴孝的百官,个个沉郁悲痛地哀悼着。
王后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走进来的玉无殇,平静的面容,不喜不悲,她身旁的无心一见玉无殇狼狈飞奔回来时,眼泪一下子便流出来了。
“哥哥……”无心轻轻呼唤,声音哽咽了起来,一句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爷……”落霜走过来跪在玉无殇面前,是她的错,没有保护好大王和世子妃,她宁愿玉无殇打她一顿刺她一剑也不要玉无殇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直接越过她们,这样平静的主子让人很心痛。
第058章:江山梦,儿女情(四)
玉无殇没有任何表情,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谁也不理会,眼睛就只盯着堂中的两具棺材,明明很心痛却全都掩藏起来,用一层层的冰冷包裹着流血的心。
玉无殇一步一沉重地迈入灵堂,看着中间摆放着两个棺材,一大一小,最大最豪华的那个是青玉王,略小一些的是新月的,新月的棺材也被放在历代君王的灵堂里,可见她的威望之高了。
一个小小的女子,在平定宫变叛乱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她的事迹已经世人皆知人人称颂了。
玉无殇走过去,在青玉王棺材前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响头,“父王,儿臣回来了……儿臣已经平定了北亭山回来了,父王……”
再也听不到他那总是乐呵呵的笑声了,温和慈祥的目光总是那么温暖,他从来不去反对他做什么,十三岁那年他毅然决然地要去从军打仗,母后死活不允许还将他关在宫殿里,他偷偷背着母后把他放出来,玉无殇越想心情越沉重。
过了好久,玉无殇站起来走到新月的棺材边,轻轻摩擦着棺材盖子,作势要一掌将盖子击开,王后出声道,“人都已经成灰了,什么都没有了,看或不看都一样,多一眼留恋多一分痛心”。
“她不会死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可以死!”
玉无殇突然暴怒,说着便是一掌将盖子击成两段,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套衣服,玉无殇的举动让王后有些恼火,“你这是做什么,母后知道你在乎她,但是现在人已经没有了,为什么就不能正视现实呢,你公然毁她的玉棺如何让她瞑目,哀家一直认为你够无情的,没想到却是最放不下的,一个女子便让你发狂成这般,如此儿女情长谈何霸业”。
“没有她,万里的江山就是一片华丽的牢笼,有的只是孤寂和落寞”,没有人共赏的江山如何锦绣如画!
“落霜”,玉无殇沉声喊道,落霜一听立即闪身到玉无殇面前跪下,恭敬,畏惧。
“爷。”落霜心中惭愧,自知无颜面对玉无殇。
“哪里起火,怎么会起火?”
“回爷,是琼华殿起火的,昭华郡主谋害大王,公主知道后与之争执,不小心打翻火炉便引发大火了,世子妃为了救王后和公主不顾一切地冲进火里,出来时被昭华郡主拉住,后二人皆葬身大火里,世子妃的遗体找不到,估计早已化成灰了。”
“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落霜,你现在就带人掘地三尺,我一定要见到她的尸首才会相信她已经羽化而去了。”
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呢,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没有了,绝不。
“是。”
月色浓重,美酒缱绻,残月倾泻了一地冰冷的清辉,夜风缠绵了丝丝醇香划过荒败的断壁颓垣,那里,曾经繁华万千,金碧辉煌,一场大火瞬间化为废墟。
繁华虽好,抵不过一夕焚烧,红颜再美,抵不过刹那间风华尽消。
玉无殇依坐在琼华殿的废墟上,一罐子酒仰天猛灌,一口饮尽后一把摔破在地,碎片绽开凌乱的醉花。
玉无殇站起来,步伐紊乱,抓起一罐子酒仰头便灌,喝得乱醉不堪,五天了,落霜已经掘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她,难道真是烧成灰了不成,他派了临风和冥雪在青都附近的城池里打探,也丝毫没有她的踪迹,难道真是烧成灰了不成。
“啊啊啊……”饮尽一罐酒,玉无殇仰天长啸,用力一甩,只听见砰的一声酒花四溅,“该死的女人”,他快疯了,她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带走了他全部的生命力,让他如行尸走肉一般难受。
月光撒在他的面容上,露出密密麻麻的胡渣,凌乱的长发沾染了尘埃,所有美好的一夕间全都变了,连父王和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明知会有危险却还让一个女子去送命,他觉得他很失败,还号称青玉国的神话呢,实在可笑。
玉无殇大喊一声一拳打在断壁上,顿时鲜血四流。
玉无心远远地看着颓废自残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便跑过去阻止他,“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已经在这里喝了三天的酒了,如果嫂嫂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她在天有灵的话也会难受的”。
玉无殇已经在琼华殿的废墟上呆了三天了,喝得烂醉,谁也无法劝阻,情之一字最伤人,纵然英雄好汉也难过美人一关。
玉无殇甩掉玉无殇抓着他衣袖的手,大声朝她吼道,“走开,回去,不要管我”。
玉无心心痛得看着玉无殇,“哥哥,父王和嫂嫂都走了,你不能这么消沉,青玉国还要靠你呢,明天就是你登基的日子了,这么晚了就不要再喝了好吗”?
“我连父王和她都没有能力保护,还谈什么保护青玉国。”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嫂嫂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嫂嫂明明已经让我离开王宫了,是我不懂事还要跑回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嫂嫂就还好好的了,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害死了嫂嫂。”
玉无殇的话深深触痛了玉无心的心,让它懊悔不已,都是她的错,玉无心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哭自己不争气。
玉无心哭着就突然跑走了,只有玉无殇愣愣地站在月光下独自惆怅,他不知道玉无心这一跑便跑出了王宫跑出了青玉国,如果他知道她心里的懊悔及时劝说的话,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了。
当流痕风尘仆仆回到青玉国赶到琼华殿废墟时,只见玉无殇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脏兮兮的,便知道青玉王跟新月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了。
流痕一回来便听说了玉无殇的情况,遂他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玉无殇的衣襟将人拉起来,生气地骂道,“这就是统领二十万天羽骑的主帅么,你的威风你的霸气哪里去了,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你登基的时候了,现在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青玉国你知不知道,竟然还有时间颓废”,说着便一拳朝玉无殇打过去。
玉无殇被流痕打到在地上,一跳起来便也朝流痕挥拳而去,两人打了几十个来回后都累趴在地了,玉无殇笑呵呵地瞪着流痕,“妖孽,你总算回来了,本世子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三天的消沉颓废,还有刚刚打了一架,总算将心底的所以痛苦发泄完了,又恢复了往昔的霸气,还是流痕了解他,特意跑来陪他打一架。
流痕亦是笑呵呵的,看着玉无殇青紫的嘴角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来心情甚好,“本公子也以为你这个木头会永远一蹶不振呢,没想到又复活了”。
“我会让他们后悔的,打我青玉主意的都该死”,玉无殇眸眼带着犀利的精光,杀气腾腾,冰冷得让人寒颤,然后艰难站起,挺身昂扬,一字一坚定地说,“这江山,这天下,我要了,这是她所希望的,我说过会许她江山如画的,我会捧着这锦绣河山送到她面前的”。
流痕见玉无殇转身准备走了,不禁问道,“去哪”?
“登基。”
玉无殇头也不回地吐出两个字后坚定走开,流痕也爬起来,拍拍衣袖也朝他的背影而去。
青玉国两百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青玉王薨,次日青玉世子妃谢世,六日后世子玉无殇登基继位,国号惜月。
继位当天,玉无殇一袭黑色的金装华衣,威严霸气,登上高台接受百官朝拜,礼毕,玉无殇回到千华殿,与流痕商议国事。
“中宋已经整军待发了,看样子不日便会发兵西楚了,木头,你一点也不心急,似乎你已经有打算了。”流痕抿了一口热茶,斜坐在暖垫上。
“龙渊让中宋出兵打西楚为的就是孤立我青玉,难道我们就不能乘火打劫么。”玉无殇冷笑,嘴角黠光闪现,胸有成竹。
流痕笑了笑,似乎很有兴趣,“你想吞了西楚”?而后皱眉,“如果要吞下西楚,那东堂可是也会吞下璃月国的,你就不怕到时候北边紫龙和中宋一齐出马,联合东边的东堂一齐夹击青玉和你在西楚的势力么,到那时我们的兵力分散在青玉和西楚两边,到时青玉西楚岂不是被他们吞并了么”?
“她说过,璃月国不会被攻陷的,所以你的担心不会出现的,我们必须拿下西楚,这是我们反击的第一步。”
玉无殇说得自信,流痕可不同意了,“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璃月国不会被攻陷,她已经不在了,如何能确信”?
“她从不会打没用把握的仗,就是算准了才会说出来的,她就算死了也会趴下别人一层皮的,更何况,谁能确定她已经死了呢。”
玉无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