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脸变化得太快,新月还有些没法接受,一脸的黑线。
突然有人敲门,开门进来的却是无影,拿着一封带羽毛密封好的信交给老璃王,老璃王好奇的打开,而后笑呵呵道:“玉无殇的急函,请求我取消给女儿选婿的决定,并且说了,待他与中宋的战事一了,千里红妆迎娶女儿,哈哈哈。”
老璃王二人高兴地笑着,没看一眼快翻白眼的新月,新月抚额,看来她的双亲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啊。
“桃花宴照常进行。”
“为什么?”老璃王二人错愕地看着新月,刚刚得意的笑意没了。
“人不能失信啊父王,璃都现在那么多的公子纷至沓来,若现在说不选婿了会如何?”
那么多贵族子弟都闻声而来,甚至有其他国家的王亲国戚,若取消了他们还不得造反?
中宋西北边的战事即将爆发,中宋的主力军欲全面对上天羽骑时竟发现,现在驻守西楚边界的天羽骑竟然仅有五万人马,而中宋派发西北将士近十二万。可当听闻天羽骑近十万人马已经在中宋的西边攻城略地时,中宋王紧急调西北的七万大军前去抵御,另外派遣五万兵马从南方前去支援。
当七万将士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到西边时,西北的天羽骑已经退兵了,而此时玉无殇竟在西北方大举进犯,南边的将士一走,十万璃月军便开始进攻,中宋王见此急得团团转,璃月军无兵将抵御而一路势如破竹,三日内连失了两座城池。
分不清玉无殇的进攻主力到底在哪里,白白来回跑了一圈,当再次将兵马调转西北只是,玉无殇已经攻下来五座城池。
两个月内,中宋王连发十五道紧急令牌请龙渊立即支援,因龙渊有意隐瞒了宋央澜的死讯,压下国丧不发,遂中宋王不知爱女已逝,当听到死讯时已经晚了,龙渊的兵马已经到了宋都城下。
龙渊的倒戈相向让中宋王急得直跳脚,西北以南都是外患,不料自己又引狼入室,白白葬送了东边十三座城池,龙渊从东边一路所经的城池全都易主,不费吹灰之力。
中宋王握着血淋淋的大刀狼狈爬上城楼,花白的头发和青色的蟒袍沾满了鲜血,那都是王室子孙的血,他亲手杀的,与其落入他人之手,不如自己了结掉,见自己大势已去,遥望中宋千里河山,如今全是狼烟遍地,哀鸿遍野。
百感交集,仰天嗟叹,怒斥自己蒙了慧眼引狼入室,断送了中宋大好江山,乘风挥刀自尽。
中宋王一死,誓死抵抗天羽骑和璃月军的中宋兵马纷纷倒退,接连投降,青玉、璃月更加迅猛进攻。
宋河横亘中宋国,从北蜿蜒至东南。
在短短的半年,三国蚕食了中宋,以宋河为界,宋河以东为紫龙国所占,宋河以西的大部分疆土则由青玉国和璃月国所占。
东堂本来就已经元气大伤不敢轻易动兵,中宋一灭,三国皆需要休养生息,至此,战事且休。
漫天飞雪已尽,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桃花开遍了,璃月的大军终于班师回朝了,举国欢欣。
新月挺着大肚子站在满树的桃花下,听闻王宫里外遍地的竹炮声便知,是庆祝他们凯旋回来了。
桃花开得分外耀眼,独俏弄春风。
花香满衣袖。
这半年来,肚子越来越大,她只好借口卧病不再上朝,就连这次的钦封嘉奖也没有出面,让凤嫣以长公主的身份代表她去犒赏三军,而老璃王则出面庆功宴,与将士们同饮一堂,自己便来了这幽静的桃林独赏桃花。
她怀孕一事现今不便公开,遂极少人知道,除了老璃王夫妻二人,便是凤嫣和南风,还有一只贴身伺候着她的七弦。
为避免事情外露,新月特地暂时移居在王宫优雅僻静的小筑里,只留七弦一个人在身边。
七弦远远地望这边跑来,拿了一件白色的披风为新月披上。
“小姐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看花,穿得这么少,怎敌那料峭春寒呢,不像这些花迎着寒风越开越灿烂美丽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也不会照顾好自己,唉,若着凉了怎么办,小姐还笑,要保重身体才是。”
“小七,我发觉你越来越啰嗦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成天像个小老太婆叽叽喳喳个不停,小心以后没人要你,呵呵呵。”
“那小七就不嫁了,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呵呵。”
新月捏了捏她坏笑道:“我们家小七长得还不错,以后国库没钱了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嗯,那得物色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子才好。”
七弦脸皮子薄,一听此言当即红了脸,蹬着脚嗔怒道:“小姐太坏了,卖了青衣姐姐还不够,还要打我的注意。”
“哟,小七脸红了,卖了好啊,你看你青衣姐姐现在多逍遥幸福呀,听说刚刚有喜了呢,她现在可是走路怕磕着,捧在怀里怕化了,跟琉璃水晶一样宝贝着呢,还不好啊。”
“哎,对了,父王不是说下月十三在花园选婿么,到时候你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让师兄跟他谈谈价钱,看你能值多少银子。”
七弦现在则是一头黑线:“小姐真是越来越奸诈了,尽拿小七开玩笑。”
新月扑哧一笑,将披风拢好。笑道:“不开你玩笑了,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七弦过来扶着新月,慢慢往小筑而去,虽是八个月的身子,却跟十个月一样大,特别重。
一进门,便看到许久不见的人正坐在炉火边烤火,看到她进来,温和一笑,过来扶着她坐在炉火边取暖。
“师兄可回去看过嫂子了?”
“我一回来就快马赶过去看她们母子了,云歌已经开始学走路了,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新月一坐好南风便拉着她的手把脉,过一会笑道:“很平稳,看来他们很健康。”
“他们?”七弦看着浑圆的肚子惊讶地看着南风。
新月笑道:“是双胞胎。”
“呵呵,可便宜了玉无殇了。”
第102章:千里红妆,倾城一梦痴未了(四)
桃花宴的日期越来越近,各地方慕名而来的公子很多,一时间璃都里随处可见的是很多贵族公子,这些参加选婿的公子已经被安顿在王宫外的一处别苑里,包括刚刚从青玉赶过来的玉无殇几人。
璃王选婿就跟国君选妃一般,经过层层选拔,一百多的人里选出了出类拔萃的三十人方可参加桃花宴,在宴会上由璃王亲自挑选出一人,即为王夫,而玉无殇则在这三十人之中,除了玉无殇,还有龙渊!
“木头,看来你的竞争对手很强大啊,万一美人被人抢了可就不好了。”
流痕倚靠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风凉话,如今这别苑里只剩下三十人了,偌大的别苑里优雅安静,他一边散步一边观景,却不料碰上了龙渊,才知道那人也想娶璃王。
若娶到了璃王,意味着璃月国的江山尽在囊中了,他龙渊又岂会不动心?再者,听说璃王非但不傻还很聪明漂亮,这一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千里难觅,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玉无殇似笑非笑地盯着流痕:“妖孽,现在你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吧。”
“木头,你的笑意很邪恶,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优雅地倒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说:“你好好想想你曾经干过什么卑劣的行径吧,大概四年前的,估计、看来是四年前。”
估计?看来?流痕一头雾水,不明白地看着玉无殇。
玉无殇卖关子就是不肯透露一句,他这几天夜里夜探王宫,没找到心爱的人,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流痕还是不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恶劣的事情,偷鸡摸狗他不屑,杀人放火倒是有,却是光明正大的为玉无殇办事的,矛头也不会直接指向他的呀。四年前?他确实想不出四年前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给你提个醒吧,比如欺男霸女jiān yin掳掠之类的。”
流痕一听立刻气愤地扑过来,扯着玉无殇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欺男霸女?jiān yin掳掠?老子四年前只有被一个混蛋给玷污了名节,死木头,你还我节操!”
一脚将流痕踹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像惹了一身骚般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流痕见了怒骂道:“死木头破木头,我恨你!”
此时,临风跟踏云像见鬼一样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有些苍白,临风一直惊吓地盯着流痕看,害得流痕觉得额头发凉,一阵寒意从脚冒上来。
“风,别这么看着我,我脊背发凉了。”流痕弱弱开口。
临风还是保持着刚刚进门的姿势,继续盯着他,踏云稍微好点,径自走向玉无殇道:“爷,王宫来人了,在外厅候着您呢。”
玉无殇不在理会临风和流痕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古怪模样,跟着踏云出了房间,他知道临风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七弦见过青玉王!我家小姐在酒楼设宴等着您呢,想与大王叙旧一番,不知大王可否赏脸?”
七弦笑语盈盈的弓着身子作揖,笑容可掬,她知道眼前霸气之人相当危险,怠慢不得,虽然心里有些许紧张,但尽量掩饰住。
玉无殇一见到七弦就知道找他的人是谁了,这女人总算想到他了。
当即高兴道:“你家小姐既然有心见我,那就赶紧引路吧。”
“是,轿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请王随我来。”
临风被流痕盯得毛骨悚然,不耐烦之余将临风赶了出去,不消一会儿,临风索性牵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娃娃进来。
流痕见到那孩子也不禁吓了一跳,他的小模样,简直吓到他脆弱的心灵了!
那孩子,竟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般,长得跟他特别像,难怪玉无殇会问他那样的问题,难怪临风会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流祁也惊讶地盯着流痕,稚嫩的小脸同样是诧异,眸眼放光,像流星般流光溢彩,恰如看到宝一般,但一丝不易觉察的阴谋划过眼底,谁也没看到。
二人呆愣了半天,大眼瞪小眼地盯了好久,流痕终于忍不住上前。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流祁!你又叫什么名字?”
稚嫩清亮的同音,当听到流祁二字时,流痕和临风明显吓了一跳。
“我叫流痕。”
“军师,这孩子会不会是……”
临风虽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流痕明白,或许,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看到这小家伙的时候他也闪过这个念头,若真是他儿子的话,他想到一个人,凤嫣,若按时间来算,如果她那次真的怀孕的话,儿子刚好这般大。
四年前离开凤华国后一直专注于青玉国的事情,没有时间再去找她,他以为她会成家了,后来听说她扳倒萧家,将凤华国奉给璃王做礼,然后就从未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更不曾想过她会帮他生下一个儿子。
转眼四年匆匆过,其中战事连连,他虽心里惦记着她,却知无力给她想要的,只希望她会找到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遂不曾想过要去找她。
“风,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今早听下人说有一个孩子一直坐在别苑门口,看其身上锦衣华服,知晓不是一般的孩子,便将他领进来,才知道他要找一个流痕的人,经一上午的打听才知道军师你住在这里,所以下人们便将人带来了。”
流痕好奇,这小子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到璃月不过三天时间,这三天他都没有出去过呢,不会有人看到他才对,再者,璃月国里除了璃王谁还认识他?
“过来。”流祁冲流痕勾勾小指头,笑得好邪恶,流痕看得出来,这小子不怀好意,但还是走到他前面蹲下来。
看上去这小家伙很机敏,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太嫩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者,一个三岁的娃子能对他做什么?
“怎么了?”
流痕笑得和蔼可亲,打心里已经承认这小家伙是他儿子的事实。
流祁伸手就在流痕温和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流痕明明可以闪的,但是他没有,一个小孩子的巴掌,力道不足,一点都不疼。
“这巴掌是替娘亲打你的。”然后再一巴掌下去,生气道:“这一巴掌是替我这三年没有父亲打你的。”
流痕和临风都愣了愣,流痕进而笑道:“打得好!”
这会儿他肯定了一件事,这孩子,确实是他的儿子,他跟凤嫣的儿子。
临风见流痕都笑傻了,问流祁道:“你娘亲是谁?”
“我娘亲是原凤华国世女,凤嫣!”
坐着软轿走了将近两刻钟在一家大酒楼前面停下来,玉无殇被七弦带上二楼一个雅间门口,示意玉无殇一个人进去。玉无殇站在门口,突然觉得一丝悸动,半年未见,不知她现在是何模样了,是不是更凶悍了,肚子是不是很大了?
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一道高雅圣洁的清影,独立微窗,翘望远处风景。
那道清影他再熟悉不过了,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宽大的腰,埋首在她清香的脖子间,嘴角磨蹭着她的脸颊。
“月,我回来了。”
新月觉得脸颊很痒,不禁缩了缩脖子,回头灿然一悦,双手扶着他的脸颊细细端详着,很久不见,他瘦了,看那双温柔的眼睛越发的明亮迷人了。
依旧美丽的花容,这半年来一直萦绕在他眼前,玉无殇低头含住那一点朱唇,温柔,轻盈。
很久,待感觉怀中的人呼吸不顺时才放开,一脸爱惜地抚摸着浑圆的大肚子,笑道:“孤王的儿子可还健康?他听不听话?”
新月还未回答,只觉腹中的孩子动了动,似乎回应着玉无殇的话,玉无殇感觉到手上的微动,惊讶欣喜的瞪大了眼,不可置疑地看向新月道:“他,他动了,我感觉到了哈哈哈。”
将怀中人扶到酒桌前坐下,自己坐在身侧抱着她,笑呵呵地不停抚摸着大肚子,竟也像小孩子般与未出世的孩子说起话来,新月在边上笑看着,她平日想他时也会跟孩子说个半天,跟孩子介绍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时值正午,新月知晓玉无殇匆匆赶来定是午餐未进,遂早已叫好了酒菜,笑着拿起桌上碗筷给他布菜。
玉无殇见此也给她盛了一碗鱼粥,喂她几口道:“我三天前就到了,三次夜探王宫你都不在琉璃殿,找遍了好多你可能在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你,可把我想的,月,你真是没良心,我都送了密函让老璃王取消选婿了,我倒以为可以安稳来娶亲了,没想到与中宋一战班师回朝后立刻听闻璃王选婿的事情,顾不上朝廷上的大小事务,带了流痕、踏云和临风就快马加鞭飞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