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剑道:“兵器依赖症,顾名思义就是有了兵器在手中才会有作战的信心,哪怕手中只是一根木棍,一个柳条,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叶紫涵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程剑哭丧着脸道:“真是比我还要不幸的孩子啊!”
吕布正色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你还不幸?你的武艺说第二,天下间有人敢说第一吗?”
程剑叹气道:“赤手空拳是没有任何人能打过我,但我的苦恼正是这个,因为我得的病就是赤手空拳依赖症!”
“赤手空拳依赖症!”程剑的这个词再次让所有人都错愕了。
当然,除了凌风,他喃喃犹疑着问程剑:“顾名思义,拿了兵器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的那种病?”
程剑仰天悲恸道:“你们看见我什么时候用过兵器吗?就是因为这个病啊!”
“好吧,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叶紫涵很想安慰程剑几句话,但到嘴的安慰却变成了——
“不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好假啊!”
“好吧,败给你了,我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没过门公主娘子!”程剑做吐血状,当然,要是他能吐血的话。
汝南的大小劫匪们,有名的无名的都不会忘记建安二年春末夏初的这段日子,这是他们做土匪以来的噩梦,因为他们被一个少女带领的五个随从给打劫了!确切地说是五个随从里的一个最年轻的少年,怪不得人们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孔老夫子也说后生可畏,总之经此事件,汝南的治安倒是变得日渐好了,虽然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后来上任的太守们一年都难得接到过往商旅被山贼土匪打劫的案子,直到后来的又一次诸侯大战,在各方势力的细作活动下,汝南的治安才基本恶化到建安前的水平。
不过,叶紫涵一行人终于到了南阳郡界了,不过,从徐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南阳治所宛城内正冒起的冲天火光告诉叶紫涵,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第二十章 宛城之战(九)
第二十章宛城之战(九)
看着山下部队的反应,山上这位鬼火的制造者似乎很满意,他淡笑了一声,将那磷火弄得更大了些,火光幽映着他那惨绿的面庞,只见他一身道袍打扮,形容却活似厉鬼,令人心生寒栗。
“急急如律令!”
他不时口中喃喃,最后停下手中动作,对身边静立多时的黑衣人道:“曹操果然不简单啊,宛城还没有吞下,居然已经派兵想插手荆州了!”
黑衣人笑道:“曹操的胃口一向大得很,他恨不得顷刻便将天下收入自己囊中呢!”
道士哼道:“他以为对手都是傻子吗?”
黑衣人幽幽道:“所以才要请先生相助,刹一刹曹贼的威风!”
道士道:“不知尊主公兵到何处了?”
黑衣人道:“曹操严密封锁攻打宛城的消息,致使主公半月才得知此事,在下来时主公已经调齐兵马粮草,算来此刻应该要到了!”
道士不屑道:“太慢了,跟曹操打仗,不快则死!”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但好在有贾诩从中斡旋,先生过虑了!”
道士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早就听说贾诩之能,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黑衣人直指火光中的夏侯部队道:“那是自然,但不知先生会如何对付这些瓮中之鳖?”
道士意味深长地看着黑衣人:“你都说了是瓮中之鳖,剩下的还要我多说吗?”
“那个青年叫秦琪是吧,看他的样子可能会坏我们的好事,看来要先结果他了!”黑衣人说话间已经飞身下山而去,“秦琪一死,再灭了夏侯惇,让曹操折损一臂!”
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道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可不要有去无回啊!”
“什么人?”秦琪的士兵们只见一条黑影自天而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受了致命伤而死。
“有刺客!”士兵纷纷围攻这个黑衣人,只见那个黑衣人凛然不惧地避开众人进攻,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又结果了数人性命。
早已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秦琪,听闻此事,秦琪大怒,持枪来到黑衣人面前,喝令众人退去,询问黑衣人:“阁下何人,竟然擅杀我部众?”
黑衣人这下看清了秦琪样貌,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武艺是不是同样也俊俏?”
“武艺俊不俊,试过不就知道了?”秦琪打量了一番这个黑衣人,只见对方只露两只眼睛,声音十分尖细,而且颇为刺耳,不由心头起了几分厌恶,当即持枪在手,大喝道:“出招吧!”
黑衣人也不犹豫,回手向腰间一摸,竟抽出来一条软剑,握在手中,那剑如蛇吐信一般,令人心生凛凛。
“现在的家伙们似乎都喜欢黑衣打扮,好像这样就能变得武艺高强了一般!”秦琪冷笑一声,挥枪直逼黑衣人心口,“今天让你这家伙好好尝尝苦头!”
“既然敢来,还怕你不成?”黑衣人,侧身避开秦琪的攻击,反手一剑刺向秦琪肋下,“谁吃苦头还不一定呢!”
面对黑衣人的出其不意进攻,秦琪似乎并不吃惊,甚至连闪避的意思也没有,而是一枪变势,直扫黑衣人喉头,他的话与枪头几乎同时到达:“枪比剑长,你懂得!”
这一招够狠,黑衣人也不由转攻为守,隔开秦琪长枪,一跃而起,几乎欺身到秦琪身边,秦琪又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自然贴地疾退,避开对方,但与此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异香。
“不好,有毒!”秦琪刚意识到这一点,却眼睛一沉,昏了过去。
一众士兵见秦琪倒地,以为为黑衣人所害,纷纷持兵刃来攻,怎奈这黑衣人所施药性极烈,众人未及片刻,纷纷晕厥。
黑衣人长笑一声,揭下蒙面黑布,竟露出一张清丽的女子面容,她见众人倒地,向天空放了支烟花,不一时一队身着荆州兵服饰的人马来到,跪拜于女子面前:“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女子对领头的军官道,“把这些敌军都绑了,等父亲来了发落!”
“诺!”
不多时,包括秦琪在内,众军都被捆绑得严严实实,被带到女子面前。
秦琪和部下们被泼了冷水,打了个激灵,战抖着幽幽醒来,见刚才与自己比试的竟是一位女子,心中羞愧难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冷笑:“犯我荆州领土,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野外喂狼!”
秦琪大怒:“你敢!”
女子继续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堂堂荆州牧的千金,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荆州牧?千金?”秦琪思索了一下,随机醒悟过来,“不好,夏侯将军有危险,夏侯将军,快走,快——”
另一个字还没喊出来,秦琪就被打晕了,无力倒地。
女子爱怜地看着秦琪道:“小子,别怪本姑娘,各为其主,你懂得!”
身边的军官对女子道:“启禀郡主,主公已率三万人马到达城外,因为大火阻路,因此派小人前来报讯!”
女子点点头:“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放到大火,否则现在就可以与父亲会合了,你们带兵阻住出口,曹操的大将夏侯惇就在林子里,他只带了不多的人马,如果能捉了他去见父亲,那父亲以后肯定同意我上战场了!”
“这……”军官露出为难之色,“郡主,素闻那夏侯惇号称曹营第一猛将,我们如何是他的对手?此次郡主擅自出城,主公已经是震怒,如果再有闪失,属下也不必回见主公了!”
“号称,号称!”女子气愤道,“我还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呢,见都没见你们就怕了?好,我自己去捉夏侯惇!”
说罢女子赌气便走向林中,却不小心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交跌到地上。
额,不是跌倒地上,是跌倒了秦琪的嘴上。
女子慌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秦琪的手紧紧搂住,根本离不开。
“绝不让你去害将军!”秦琪吃力道。
“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拉开他!”女子口齿不清地吼道。
“诺!”众人也回过神来,一齐掰开秦琪的手,把女子解放出来。
女子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秦琪,有点语无伦次:“你找死!”
无法动弹的秦琪笑着看女子:“将军会替我报仇的!”
“还愣着做什么?”女子大怒着看向军官,“快把他碎尸万段!”
“诺!”官兵们带着复杂的心情,举起手中兵刃,刺向目光里毫无惧怕之色的秦琪。
“当”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巨响,所有兵刃都被击飞,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一柄青龙偃月刀横在所有人面前,昭示着他的主人身份,还会有谁会用这样的兵器?
“关云长在此!”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那名女子在内,她对左右道:“怕什么?又不是吕布亲来!给我拿下!”
关羽轻哼一声,微微注视了一下女子,皱眉道:“你是刘表大人的千金?”
“不错是我,怎么样?”女子不服气地哼道,“敢不敢与我大战一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关羽青龙刀一横,话语掷地有声,“而是你能不能?”
“放肆!”女子娇喝一声,举剑便攻向关羽,关羽并不留情,持刀再手,蓄力一击,当即将女子震了开去。
女子诧异莫名,因为她根本没有看清关羽是如何出手的,更让她诧异的是,她浑身的皮肉似乎都不听使唤了一般,不住地跳,她试着想站起来,却无力地栽倒在地。
“关羽,果然名不虚传!”
那军官扶住女子,喝问关羽道:“关羽,你家主公刘备与我家主公同为汉室宗亲,你今天如此作为是何道理?”
关羽缓缓下马,将地上秦琪扶上马背,视对方如无物,良久才说道:“不管是夏侯惇还是秦琪,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这里不就是沙场吗?男人不就应该马革裹尸吗?”
“不一样!”关羽扶好秦琪,自己在马前开路,所有的士兵虽然都刀兵相向,却都不敢出手。
“有什么不一样?”
关羽头也不回:“人和人,不一样!”
手下士兵不忿,纷纷张弓搭箭,瞄准关羽和秦琪,准备射出:“郡主,将军,这人如此嚣张,日后定是我们的敌人!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他!”
“不!”女子没有下令射出冷箭,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人和人,是不一样,刘备虽然势力不大,手下将领倒还挺有能耐的,不过话说回来,刘备和父亲同为宗亲,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父亲的依靠,如果今天让关羽死了,那么父亲就永远不要想得到刘备了!”
“属下愚钝,郡主高明!”
“可是郡主,关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刘备也来攻打张绣大人了?”
女子摇摇头道:“不可能,刘备刚刚在小沛安顿下来,时刻要防范吕布和袁术二人,怎么可能分身来助曹操?让关羽前来定然是有别的图谋!你们派些人手跟紧他们,务必探出刘备用意!”
“诺!”几个小兵听命尾随关羽而去。
剩下的人问女子:“郡主,我们怎么对付夏侯惇?”
“不急!”女子缓缓道,“夏侯惇来时必然带了不少人马,你们再分些去哨探一番,如有消息,便混淆他们的视听,素闻夏侯惇的部下多以青州兵为主,战斗力强悍,但军纪和临机应变能力就逊色多了,天下没有哪支部队可以各个方面都是一流,将夏侯惇困在这里,他的士兵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自败!”
士兵们疑惑道:“虽然如此,但夏侯惇不是傻子,万一给他闯出来林子怎么办?”
女子咳嗽两声,看来关羽刚才那一击对她影响不小,她勉强道:“不用我们动手,就让夏侯惇葬身在这骗火海中好了!”
“诺!谨遵郡主吩咐!”
关羽将秦琪带回夏侯惇军队驻地,早有士兵见了关羽那不俗的身影,以为关羽俘虏了秦琪前来赚营,纷纷刀兵相向:“来人止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关羽当然知道对方的敌意,不久前他们还是刀兵相见的敌人,现在此番模样,难保对方不会起疑心,他清了清嗓子道:“住手,看清这是什么人!”
众军依然不解关羽用意,张弓搭箭厉喝道:“你关羽也是员大将,竟然对秦琪将军下黑手,不仅如此,还要赚我军营吗?”
“赚营?”关羽冷笑一声,“关某再如何神勇,也不过两手两脚,便是真有三头六臂,尔等且说我如何赚你大营!”
“这……”众军之中留守者都是夏侯惇军中的副将,见关羽如今如此诘问,不有语塞。
“秦琪将军适才与敌人交战,不幸身中剧毒,性命此刻危在旦夕,关某无暇自辩,除非你们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关羽转而厉声道,“夏侯惇率少数人马哨探军情,被荆州兵马困于密林中,你等若再迟疑,他就身首异处了!”
“小人愚钝,关将军教训得极是!”营中将士听得如此,恍然大悟,立即收了兵器,下马来到关羽面前,扶秦琪进帐,命军医来治,至于关羽,也是好酒好肉招待。
关羽并不受酒肉,只命小卒牵自己战马前去歇息,自在帐外与诸位副将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将军也太不小心啊,此处已是荆州地界,他居然自己轻身而出,脱离大部队,万一刘表有埋伏,趁机袭营怎么办?”关羽皱眉说道。
几名副将齐声道:“夏侯将军早已料到这点,故此已经让我们在营外挖了数百个陷马坑,敌人若要袭击,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关羽点点头:“虽然如此,还是不够完全,陷马坑毕竟只是防守设施,刘表军中不乏好谋多智之辈,如蒯越蒯良等辈,倘若将计就计,现在军中又无可主事者,岂不是要全军折损?”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沉默,是啊,当初夏侯惇决定率军前来安众,曹操并不知晓,但南阳又是个大郡,曹操所带兵马大部分都在宛城东西北三处,这三地都当要冲,无论东面的李典乐进于禁,北面的曹操中军,还是西面的夏侯渊曹昂曹安民,三支兵马都不可轻动,而夏侯惇只带五千人马前来驻扎安众,能挡得住刘表的援军?
除非这个时候能冒出一支人马来,和他们协同作战。
忽然一声梆子响,漫山遍野响起阵阵喊杀声,众人大惊,几个小兵匆忙来报:“启禀各位将军,有敌人前来袭击!”
“来得好!我们的陷马坑可不是吃素的!”一个骁将起身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笑道:“关将军,看来您刚才是多虑了!”
“整军备战!”关羽大喝一声,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