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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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流觞-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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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断更深。
“楮师兄,如何?”
“师妹妙手回春,怕是连师尊瞧了也会赞不绝口……”
“师兄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你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没救了?”
“……对不起师妹,怪我学艺不精……师尊有一味药引取自灵山,最麻烦的一味药引取自师尊和另五位长老的心头血。”
“……”她知道非是楮师兄学艺不精,实在是师尊知晓他们与姐姐的关系,必是极尽所能防着他俩。楮师兄救不了姐姐自己更加无可奈何……便是说,姐姐从此后唯有缠绵病榻,连个寻常人也做不得了!
“姐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长老们如此不留余地!他们怎么忍心……。”
“别哭了师妹,你这几年因楚师姐的事情,眼睛都哭模糊了,我的药只能缓解,要根除你就不能再流泪……”
“叮!”殿内结界破碎,苍铭轩和风临梦、匡逸辰师徒三人出现在榻前。
苍铭轩桃花眼里满是不忍,望着两人道:“师弟师妹,掌门有令,我要带小师妹去昆仑殿。”
卿绝尘原本伤心的脸色迅速染上阴霾,眼波划过一道愠怒的光芒,接着张开双臂闪身挡在冰魄寒玉床前,温柔却坚定地道:“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姐姐的,谁都不可以!”
苍铭轩不理会她,眼风瞟了眼风临梦。风临梦巧妙地旋身绕过卿绝尘来到榻前,取血、拔发丝。
“风临梦,你要做甚么!”楮师炫领受了苍铭轩一个眼神,拉住了卿绝尘。
苍铭轩目光越过卿绝尘的肩头落在榻上,神色复杂:“逸辰,你能给我保证吗?”
匡逸辰抱拳字字铿锵:“师尊放心。”默默接过苍铭轩手中出昆仑丘结界的灵符,抱起榻上女子转身消失。
“五师兄,你……他,姐姐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她?!”卿绝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击倒,声嘶力竭,“枉姐姐对你敬爱如兄,你们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将她扔到一群是非不分的疯子面前!”拳头“噗噗噗!”砸上苍铭轩宽阔的胸膛。
风临梦身形一幻,盈盈立在卿绝尘身后。
楮师炫来不及阻止,便瞧见五师兄桃花眼里射出犀利的精光,一把捉住卿绝尘的手:“你们之前一直都与云悠然、陌纤尘等在昆仑殿外迎天下各门仙道。此番随我上山提楚天歌候审,因她药力发作不良于行,于是你二人抬她回昆仑殿见长老。多一句都不能说!”说罢放开她转身飘出大殿。
卿绝尘后退几步碰到风临梦,转身便目瞪口呆地望着另一个“楚天歌”,旋即明白,掉转目光望着那个峻伟挺拔的背影,喃喃道:“对不起。”
昆仑殿。
“玄明上仙,我们等您的答复。”均知梦无痕不在时,昆仑丘一应事务便由玄明决断。茅山、方丈、长留、听雪楼、天一阁等各门掌门、掌教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慈眉善眼的昆仑丘大长老。
“咳咳,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又畅所欲言高谈阔论天花乱坠这么长时间,定然累了。先用些茶水,叙叙旧叙叙旧,这么大火气与我等修为有碍啊……”玄明笑眯眯地点点头。
“堂堂昆仑丘莫不是想包庇一只魔狐罢?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等非是来喝茶叙旧,方才掌门已然说了,交出魔狐,交出诛仙扇!”
“为我等冤死逍遥派的弟子报仇!”
赤明面无表情:“楚天歌乃是我昆仑丘弟子,人也好,魔也罢,自有我昆仑丘门规处置,还轮不到各位咸吃萝卜淡操心。”
“二师兄此言差矣,仙道此番前来必是担心神器‘诛仙扇’由我昆仑丘保管,怕是不安全,当由些个不打眼的小门小派收着,更为妥当。”
“这个……观明上仙言重了。我等绝非此意……”
六长老观明腆着卓尔不凡的肚子截口笑道:“长留上仙便是说‘诛仙扇’留在昆仑丘更好?唉,时势多艰沧海横流,好罢,好罢!上仙委以重任,我等哪里敢辞,那我们便接下这烫手山芋。”
“非也,我的意思是……”
观明一副我明白,我知道,我通通了解的忍辱负重样,按住他的手:“长留上仙别说了,我昆仑丘定不负众同道所托!”(凑近长留上仙小声):“你手背是不是有点麻痒?别怀疑,上仙中了在下的九虫九花子午夺魂灭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膏,天上地下唯我能解……”
长流上仙一愣,泫然欲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没有比‘诛仙扇’放在昆仑丘更得天时地利人和了!”(小声):“解药可以给我了罢?”
观明敬仰地拍拍他的手:“上仙审时度势,一语中的,仙品不凡!”(小声)“药在蜗居,待上仙离山时,双手奉上。”
“……”
“‘诛仙扇’的事且放一边,敢问各位仙长,听闻你昆仑丘弟子楚天歌乃是魔狐,更是妖王血饮安插在贵派的习作?”
“阿弥陀佛,此事尚未水落石出,还请施主口下留德。”
“清明上仙,魔狐楚天歌乃是潜入贵派的细作一事,天下皆知,却不容上仙诡辩。”
“我正道各门弟子血洒招摇山便是她与独孤夜里通外敌,同妖魔鬼三族沆瀣一气的结果!我仙道同气连枝,相信贵派不会为了一魔狐,与同道割席决裂罢。”
“请贵派交出此人,以免堕了昆仑丘名声。”
“或如赤明上仙所言,此乃贵派门内之事,我等既然来了,便做个见证罢。”
“然也,不能让那畜生坏了贵派的规矩,我等回去后定当竭力为贵派澄清。”
殿外此刻传来愤怒的吼声:
“诛妖邪,杀魔狐!”
“诛妖邪,杀魔狐!”
……
“弟子苍铭轩,提妖孽楚天歌殿外候审!”有个的声音插进来,轻松压过广场上的嘈杂,清晰传道殿内众人耳朵里。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谁下的令?你下的?不是我,难道是他?也不是我。
“诛妖邪,杀魔狐!”
“诛妖邪,杀魔狐!”
“玄明仙长,天下都看着贵派呢!”
骑虎难下,玄明抖抖长眉,细长的双眼缓缓睁开:“宣楚天歌进殿。”
作者有话要说:

、功亏一篑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更新哈。
风临梦感觉到殿内数十道目光犹如实质落在身上,心中不由发颤。耳际突然收到隔音传密:
“临梦,长老们会救你的,师尊我少陪了,你挺尸吧。”
“风师侄,我们,对不起你……”
“大胆风临梦,你们实在胡闹!”
呃,四长老发现了……风临梦的心在流血:我为何要学这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啊?学就学了,为何还要让师尊知道啊?知道也就罢了,我是脑袋给应龙抽了,干嘛要答应师尊偷梁换柱啊?
啊啊啊啊啊!师尊,若弟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呜……
殿内之人见过楚天歌真正面目的唯有昆仑丘五大长老,余者便是头一回瞧见传说中祸乱仙道的魔狐。
“她……便是魔狐?”果然如传言中一般无二,生就一副惑天媚地的模样。
“这畜生经脉气竭,难道说贵派已经……”
五人常年练就的默契,一个眼神便定了下来:兵行险招。
苍铭轩,你个臭小子,这厢事了,定要让你乘着这中元佳节的良辰美景去鬼门关溜达溜达!
“不错。”玄明四平八稳道,“师门不幸,出此孽徒,我等早于众上仙进山前,便废了她一身修为。”
“如此说来,贵派是查明了她在招摇山的种种劣迹了?”
“此话怎讲?殿尾所躺之人楚天歌受罚,乃是因与门下弟子回山路经升洲城凤岭时,纵火烧山使得千年森林毁于一旦,又任性实验霹雳弹将凤岭炸出诺大坑洞。与上仙们所言风马牛不相及啊。”
“啊?”众人莫不惊愕。
“各位上仙慧眼独具,可探一探她是否是魔狐,是妖孽?”
风临梦泛起个念头:爹爹,娘亲,你儿子此番亏大发了……呜呜呜,孩儿被师尊逼着扮女子,还被一群老东西猥亵的目光肆意轻薄……呜呜呜,我没脸活下去了!我未来的仙妻啊,你夫君对不起你……
传闻不攻自破,数十位泰山北斗面色尴尬起来,就在这一刻众人突然对殿顶的玉石横梁、雕栏屏风,甚至是三清尊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均不错眼地研究起来。
“这个……啊……贵派建筑委实宏伟大气,与各位上仙的气质相得益彰啊!咳咳……”
五位长老面色阴晴不一,闻言捻须、掸袖:“客气客气。”
“那个……哈……我原本便有些怀疑此事真伪,如今真像大白,我等失礼了,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
殿外还在如火如荼地“杀魔狐,诛妖邪”,玄明下巴点点外间,蔼然道:“众位看,是不是?”
“呃?啊,我这就去训斥这些不懂事的孩子!”
“我也去,等等我啊,你走这么急做甚么?”
……泰山北斗修为不凡,转眼消失在昆仑殿。
“师兄师弟你们先出去以防有变,”一拂云帚,风临梦身下的担架便“呼呼”燃烧起来。
风临梦鹞子翻身利落地落地,不幸踩到裙角,“噗——啪!”五体投地拜倒在四长老脚下。
“风临梦,你可知罪!”
“呜呜呜……四长老明鉴,徒孙是被逼的!”
“楚天歌人呢?”
“徒孙不晓得,啊……长老您手别抖,徒孙脖子划破啦!”
“还有谁是同伙?”
“同伙?我师尊和师兄匡逸辰!他们经常拿些女子衣衫要我换了跳舞……唉喔,四长老您要淡定,我的脸吹弹即破,别拿剑试了!”
“兔崽子,看来不修理你,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打!”
“四长老您一定要替徒孙做主啊,结结实实修理他们一番!扬我昆仑丘正气,杀杀这股断袖的歪风邪气……嘶——您搞错了,是他俩联合起来诓我!您别打我脸啊……哎哟,屁 股也踢不得……”
“蠢材!此刻天上地下哪里有昆仑丘安全?再迟事情便愈发不可收拾了!”四长老虚明一脚踩在风临梦脸上,怒其不争碾了碾,“说!”
《五藏山经》曾载:昆仑之丘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
“九门”乃是昆仑丘的几个门户,有开明兽陆吾把持。“九井”乃是昆仑丘的仙牢,只存于长老们的威胁里。如今的昆仑丘弟子,只当那是四长老威吓徒子徒孙们的戏说。然则有五人——现如今碧笙已亡便是四人知道,“九井”确乎存于昆仑丘某处,类似于十八层阿修罗地狱的存在。
匡逸辰他抱着阿九心念一动招出奇兽火麒麟,火麒麟硕大的头颅憨憨地蹭蹭他的手掌,衔过出山灵符踏着瑞霞出了昆仑丘结界,一路往北。为了留下足够多的蛛丝和马迹,祥云翻腾瑞光四射直达霄汉,极尽四灵之首骚包之能事。
匡逸辰忍耐地眨了眨被晃得一花的双眼,辨明方向往“九井”方向飞去。稍前,他守在孤山“桃源”大殿外,师尊匆匆赶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最后拍拍他的肩头凝重道:“逸辰,师尊也晓得此番乃是铤而走险,然则你小师姑她纯良真善,连魂魄都清如明镜,她值得我们为她冒险!只是难为你了……”
“师尊,我愿意!”当时匡逸辰二话不说便收下玉简牍,沉入神识扫视一遍记在脑中,指间聚力,简牍化作玉屑簌簌落下。“师尊放心,弟子省得!”说罢,指间轻弹破了小卿的结界推开殿门……
师尊说“最危险的地方便也是最安全之处”,昆仑丘最危险的莫过于传说中的仙牢!仙牢的每一块石头刻满了阵法、符咒、阳刻阴凿的铭文,能屏蔽“九井”内外神识扫探,实在是避难的不二之选。
然则,这仙牢可不是六长老的酒窖,能来去自如的。师尊也心疼地地拍拍他的肩膀:“……总之,等小师姑躲过这一劫,师尊会想法子的,你别害怕。”
害怕么?记忆中曾有一回。他捂住妹妹的眼睛,自己却瞪大了恐惧的眸子,看着他们将织造紧细绵密的明黄锦帛浸湿,盖住双亲的口鼻……他害怕得浑身战栗抽搐,却连呼吸也不敢溢出一丝……
望着这个踏足了千百回的地方,匡逸辰哭笑不得,谁会想到堪比地狱的“九井”竟在这里?!列迦布下仙障,将她放在花草植被上,阖目起印,并随着艰涩冗长的咒文变幻着玄秘的列迦,高大的身躯因为施展仙诀渐渐离地上浮,头顶满树花叶骤然迸射出刺眼的光华万道,巨大的树干裂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
一股阴寒的气息顷刻窜来出来,欲往上走却被树叶藤蔓一阻,厉啸一声转而如鞭缠住他,饶是匡逸辰一身修为不凡,也感到元神受创灵力凝滞呼吸不畅,不得不全力运转仙诀抵御。转身欲抱阿九,背后一股强横的力道涌来,便不受控制地翻转落入井中,“嗡~~~~”树身在他头顶合拢!
“小师姑……”肝胆欲裂的嘶吼在“九井”中回荡。
阿九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大觉,胸口不知为何猛地一疼,拜这钻心的疼痛所赐,竟悠悠醒转。“啪!”身子触地,头磕到硬物,又清醒几分。只是四肢仍旧虚软无力动弹不得,费力睁开眼便瞧见云霭中若隐若现的殿宇耸入云霄,远远传来谈笑声。
“我这是……在哪儿?”
脸上洒落点点雨丝,她用尽全身的力道偏过头,便瞧见了一组巍峨的群雕:“这里是,是昆仑殿下的……广场?”
此时有人惊异地“咦”了一声,因这广场上每一块玉石都采自山上,只要一落脚便会泛出光芒。此时阿九便被淡淡流转的光华包裹着。
“你们看,那是谁?”
“哪里?”
“我看见了,那边躺着一人,不——你看她的身下,魔狐?!”
“方才掌门不是宣布‘魔狐’一事,实乃谣传么?”
“昆仑丘竟敢骗我们!去告诉掌门!”
……
“我们擒住妖孽,去找昆仑丘的讨说法!”
阿九只觉手臂一疼,便被拖行了走,时不时便有刀兵仙诀落在身上,让她不至于又睡过去。
“对!要让他们在广场上当着全天下仙道的面,惩戒魔狐!为招摇山上冤死的同门雪恨!”
“不好了师尊,小师姑被捉住了!”苍铭轩一呆,赶紧与长老、师尊报讯。
昆仑殿里的四长老虚明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面色苍白:“冤孽!”
风临梦一骨碌翻起来抱住猪头,指天发誓道:“徒孙真不知道小师姑跑哪儿去了……”
虚明见他还要隐瞒,抬脚踢了风临梦屁股一记,咆哮道:“都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惹下的祸事!还不快变回原形,滚到后殿面壁,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阿九的头昏昏沉沉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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