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豆腐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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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豆腐压海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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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蒙清倒是将自个公子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两手往背后一放,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收藏,小花送过来~


、见面不知心

从厨房出来左拐复行十数步,经过一排整齐俨然的屋舍后会看见一面巨大的石头,据说这块石头乃是先代庄主建庄之时就一直屹立于白云峰之上的一块天然大石,前庄主几次欲将此石移开却不得法,最后只能任其横亘在此成为一面天然屏障。
相传此石极其特别,据说它长年累月只有一角杵在地上,风来则动,却从没有落下去过,是以得名风动石,乃一天下奇观也。
平日里四喜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这块奇石,因为这块奇石背面就是归鹤山庄核心人物的居处,平日里有专门的护卫弟子把守,闲杂人等皆不可靠近。
如今有这等机会好好瞻仰一番这造物神的奇迹,四喜自然是拉长了脖子去看那风动石。孰料,此时忽来一阵大风,石随风动,呼啦啦地吹下一地碎石不说,整块巨石都好像要随着那风动一般倾塌下来。
四喜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只道是这石马上就要滚落下去,吓得刺溜一下窜到了蒙清身后。
“四喜姑娘莫怕,石头是不会随风一起落下的。”蒙清看着四喜会心一笑,好像司空见惯,笃信这块石头绝不会落下来一般。然而四喜心中却暗自嘟囔,就冲方才那阵仗换上谁不得惊出一身冷汗,讲不定某天就落在哪个倒霉蛋之上了!
蒙清见四喜一脸后怕,心知要说服她这个胆小鬼可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是以他摇头无声一笑,脚步微动,带着四喜又往前去。
四喜跟着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心有余悸地回头,见那石头果真是随风而动却又稳稳地盘踞在地面不曾落下,心中大为惊奇。
穿过风动石,面前是一排长约数百米的石阶,二人拾阶而上,万籁寂静,唯剩二人在石阶上前行而发出的脚步声。
四喜心道这蒙清小哥看着是一副笑模样,谁知道却是个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想要闲聊八卦一下都不知怎么开口,委实有些无趣。
若是此时傅云楼在,怎么说还能拌嘴逗弄一番,四喜心声一出,这才惊觉自己竟无缘无故想起傅云楼来。
何时,他也是自己能够随时随地念想的人物了……
她喜怒参半不知是何滋味,然而一抹不安却缓缓萦绕在心头——
不知今日这从拙公子因何将自己叫去,是否真的只是因为旧识相托,还是有别的缘由?
总之寄人篱下,万事皆得小心,行错一步就满盘皆输。
沿着石阶一路蜿蜒而上,整座白云峰尽收眼底,从高处望平日里那些熟悉的景致好似又被赋予了一份全新的美感。
山间新雪,空气清新,四喜深吸一口气,同时眼前慢慢浮现出一溜黑瓦歇山式屋顶。想必这便是那从拙公
子等平日里起居,议事之地了。
抬眼望去,首先是两棵遒劲粗犷的青松映入眼帘。有别于他处那南方林园般雅致精细的构造,显然这座庭院的风格更为粗犷不羁。松树边上是以碎石围成的一洼池塘,塘中红光一闪,正是两条红锦鲤怡然游过。而沿着池塘边上的鹅卵石小道一直通向一座黑瓦歇山式屋顶大宅。屋檐下悬挂着一排银铃,微风乍起,吹响一片清脆。廊下有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一头青丝被一枚玉簪齐整地收入冠中,从背后望去,此人身形挺拔高大,昂藏七尺,蜂腰猿臂,一看便是绝佳的习武奇才。
想必此人便是那传闻中的从拙公子了,四喜心中想道。
“公子,我已把四喜姑娘带来了。”
蒙清上前一步对那男子躬身一拜,而那男子闻声回过头来,四喜这才得见这传闻中从拙公子的真容。
此人生得龙眉凤眼,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含威,冷不丁地被他视线一扫,四喜竟心生出一丝退怯来。她忙低下头来不敢细看,只觉得这归鹤山庄人才济济,这群鲜衣怒马的公子真是一个赛过一个。
若说这从拙公子……论俊美并不如傲霜,论清雅则及不上傅云楼。可就是这不怒自威,由内而发的沉稳内敛以及那极具威严的气度却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不敢虚以委蛇。
四喜倒没想到就在自个低头的片刻,那连云丛敛起眸子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感觉到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徐徐地在自己面上转了一圈,四喜大气不敢喘,只道身旁有人扯了自己一把,她才有所回神,抬起头见那从拙公子正颇为严厉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颤,忙学着蒙清之前的样子恭敬地对他福了一福,小心道,“四喜见过公子。”
连云丛收回在四喜身上打量的目光,面上露出一丝雍容而雅的微笑来,温和中不乏威严。
“姑娘不必多礼,你来了庄上数日,连某今日才来叨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便向四喜作揖。
不愧是被庄主内定为下一任庄主的人选,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四喜侧身回礼,一面微笑道,“从拙公子太客气了。”
连云丛早就听闻傅云楼从外头带来一个姑娘家留在归鹤山庄,原就想着见一面敲打一番,若是什么借杆子往上爬的人物,那就想法子给弄出去,归鹤山庄可不能留那种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倒还真是个本分的,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留着便留着吧。
四喜绝不会想到,就这样粗粗一面便决定了自己是去是留的命运,换言道,若她知道连云丛的心思,表现得绝不会像方才那般从容。
“我听说你与盟主公子的未婚妻子是闺中密
友?”
四喜这厢刚把气喘上来,那头连云丛却又发话了。
“什么?盟主公子的未婚妻?!和我是闺中密友?!”
四喜一张嘴张得简直能够塞上一只鸡蛋,她连忙摇头否认道,“公子你一定是听错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怎么会与这样的贵人交好呢!一定是搞错了!”
连云丛被她这一搞倒也有些诧异,他刚想开口却见一抹红色身影从余光中慢慢出现,是以他挑起浓黑好看的眉毛对四喜笑了笑,“到底是不是,你见了人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自远方传来一阵清脆爽朗的嗓音,“四喜——”
这声音似曾相识,四喜只觉得很是耳熟。但心头却油然而生一股很不详的预感,从小到大她绝不会毫无理由地去讨厌一个人。若此人真的被她讨厌,那也有一定的缘故,虽然现在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待她齐整了表情回头严阵以待之时,见那莫双双身披一件火狐毛大氅,俏生生地立在那雪地里头,巧笑倩兮,面若桃花。
待她走进一些,四喜才细细打量起她,仅仅凭借着半年前的几面之缘,她也发现这莫双双如今已是脱胎换骨大不如前,仔细看,芙蓉面香肌胜雪,杨柳腰细若无骨,一袭樱桃红暗花蝶纹云锦对襟,下着一条茶色云纹百褶裙。头竖垂练髻,鬓上斜斜插上一支洒金珠蕊海棠绢花,妆容细致,更衬得容颜如玉,国色天香。
别说是男子看得心尖发颤,便连四喜这种向来对美色无感的女子都觉得这莫双双美得太过,真真如同那海棠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就是这番思量,趁四喜愣神之际,那莫双双早就执起四喜双手,美目含泪,悲悲戚戚哽咽道,“那夜惊魂,你可有受伤?!”
四喜虽是受不了她那副自来熟的关怀,但也听出一件事儿来。
“难道那日莫姑娘也受到了波及?!”
四喜抬头,见那莫双双眼中划过一丝惊惧,不用言语便告诉了她事实。没想到那些黑袍人竟然如此赶尽杀绝连无辜之人也不愿意放过。
“莫姑娘你受苦了,身子可无大碍?”
一想到此女乃是因自己而受牵连,四喜倒也不觉得她无缘无故拉自己的手有些亲热过度了。
“我自然是无事,多亏了那日关郎路过拔刀相助,才将我从那伙子贼人手中救出。”莫双双双眸含春,面色绯红地向后瞥了一眼。四喜这才看到后头缓步而来一位魁梧男子,此人生得一表人才,英姿勃勃。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眶微微下凹,那嵌在里头的竟是一双浅琉璃色的眸子,看久了像是一块琥珀般瑰丽迷人。
四喜见此人生得高眉深目,不像寻常陇西男子那般,
心中好奇不由得多看几眼。谁知这男子却在此时看向自己,一抹冷光自那琉璃暖色的眸子中划过,竟骇得四喜往后退了半步。
“关郎你也真是的,四喜不知你有西域血统才多看了一眼,你作何又摆出这幅吃人的模样吓唬人家?!”
莫双双扶住四喜两肩,杏眸含情,有些嗔怒地看向关隽之。而那关隽之前头还是一副死人脸,被她这么一瞧,嘴角却撩起一丝笑意来。
“你不是急着与她叙旧连午饭也没用?如今得了机会,怎么竟在这里耍些嘴皮子?”他语带调侃,声音低沉好听。
四喜见二人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不由觉得有些脸红,正不知将头望向哪处好。却见那连云丛面色镇定地朝那关公子作揖道,“你们慢聊,连某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目不斜视地撇下四喜独自离去。
望着连云丛那大步流星的身影,四喜气得只想跺脚。想不到这大名鼎鼎的从拙公子竟是这么一个没义气的人,竟活生生地将自己留在这虎口仍人宰割!
一双柔弱无骨的臂膀将四喜的左臂抱起,莫双双附在四喜耳畔呵气如兰,直痒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四喜,我这大半年都找不着一个能说心里话的贴心人,如今碰上你才放心了呢~”
四喜闻言苦笑,心道你生得貌美如花又有如意郎君相伴何来凄苦之说啊?真想好生讽刺她一句,奈何自己一个没后台,没靠山的怎么有胆子有底气去嘲笑人家呢?
郁闷,委实郁闷……
“不知四喜你现在住在哪里?可否带双双前去一看,咱们也好说些体己话?”这厢莫双双表现得仿佛与四喜乃是十世密友一般,一副娇憨模样,看得她那未婚夫婿微微眯起了眸子。而四喜却觉得此人甚为可怕,如今能够脱离他视线即便是与莫双双一起那也能够接受了。
是以,她忙不迭地点点头道,“我居室简陋,双双你可不要笑话我啊~”
论客套,她四喜在市井中自小便学了不少,对着什么人用什么脸她自小也是懂的。原先只觉得做人没必要像戴着面具那般辛苦,可眼下不知对方到底是何居心,所以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瞧你说的话,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巴不得你天天让我过去叨扰呢~”莫双双笑眯眯地看了四喜一眼后对着关隽之柔声道,“关郎,我随四喜去她那儿坐回,你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四喜只觉得关隽之那双寒嗖嗖的眸子凉凉地在自己面上刺了一下,这才听到他低声对莫双双道,“早些回来,我让逐雪跟着你。”
若不是他先前还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四喜真的会觉得此人又体贴又
温柔实乃良人一枚。
“我不依,我不要逐雪天天跟看犯人一样看我~”那莫双双耍起了小性,四喜在一旁看得饶是心惊,心道这一张脸板成这样你还敢跟他撒娇?!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大家喜欢就收藏吧,虽然是学生党但是固定更新少不了,更不会坑~有兴趣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旧文~


、有所求

“这怎么成?逐雪不在我怎么放心你随便出去?”关隽之旁若无人地将莫双双搂至怀中,修长的大手在她的头顶细细摩挲。
“我已是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双双。”
他双眸含情,伸手将莫双双那张羞红的粉面缓缓抬起,眼看两张嘴唇就要碰触在一起。那莫双双忽然如触电一般地推开关隽之。
“四喜,还在这儿呢~关郎你莫要让我丢脸~”她微垂着头,用上扬的眼角去瞅那关隽之,关隽之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倒忍不住心头愉悦低声笑了出来,他伸手逗弄了一番莫双双白皙小巧的鼻头,“行,先放过你~早些回来,莫要贪玩。”
“知道啦~我又不是八岁小孩,整日管着我也不嫌累~”莫双双得到赦令,娇嗔地瞪了关隽之一眼后拉着四喜一溜烟地跑开。
越过一片茂密翠竹,那里有一座小小的石亭。此时石亭中端坐着一人,此人玄袍裹身,一双极具气势的丹凤眼此时微微眯着。
此人似是假寐,气息却稳定绵长,只见他双眉中间凝成川字型,想必一定是被什么忧愁之事烦恼了才是。
傅云楼从那竹林中出来恰恰就是看见这一幕情景,他见那平时向来号称铁人的连云丛竟疲惫地在石亭中闭目养神,嘴角不由得一扬,人未过去,嘴里倒先打趣道,“今日怎么累成这样?难不成只接见了武林盟主的二公子和他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之后就心力交瘁了?”
连云丛睁开双眸,似早就在此处等候傅云楼一般拧眉道,“怎么才来?”
傅云楼今日着了一袭竹青暗花东袍,腰系玄色腰带,一头墨发用玉簪固定在脑后,乍一看,整个人当真是清隽无比。见连云丛责难,他也不急只微微一笑,撩开袍子另寻了一处石凳坐下。
“当日随便让人进山门之时怎么不想着找我?”
他看也不看连云丛一眼,自取了桌上的琉璃茶壶倒了一杯茶自饮。
而连云丛见他如此随意倒也像是司空见惯一般,拧了拧眉心道,“人都来了,还能赶出去不成?”
“那你如今想要怎么做?难道还真要不遗余力地去帮那关隽之?”傅云楼讥笑一声,将茶一口饮干。
“你可知现在那关家上下是个什么情况?证据确凿之事还怎么能洗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连云丛一眼,手时不时抚弄着腰间的令牌。
连云丛凝了他一眼后,眉峰隐隐跳动,“此事没有如此简单。”
“既然你知道此事麻烦干嘛还自作主张替归鹤山庄应下这桩事儿?”
傅云楼悠悠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往桌上抓了好一把花生放进嘴里,目不斜视道,“我可不是你,没有那么大的责任~”
说着他撩开袍子,玩世不恭地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看向连云丛。
这摆明了是要撂挑子不干的无赖态度,连云丛看在眼里倒也不急,他只是略略挑了一记眉毛,一双凤眸径直逼视着傅云楼。
“我看着四喜姑娘一个人在厨房很是辛苦,不如指派个清闲点的活计给她?”
连云丛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傅云楼,没有放过他面上的一丝表情,见他眉头微扬,嘴角不禁带出一丝笑来。
“我归鹤山庄之人做事何时要沦落到牵连妇孺才能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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