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他近了,她垂眼不咸不淡的看着他利落下马,又将视线挪回天际。苏子衿,他可有想念自己?
赶回落虎滩时,百目的使节竟比他们还先至。
“苏将军,我太子殿下为感谢苏夫人,特命下官献上此物。”说完,百目的使节奉上一个锦盒。
接过锦盒打开来,竟然是一封“盟书”!
苏子衿听到百目使节如是说:“盟军半月即可到达……”
距云梧被掳已经三天了,他坐在帅帐中,一脸寒霜。桌上摆着一张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夫人在此处甚好,毋忧。
提夺命人送来这封信是挑衅!
他手指抚上额心,用力的揉着,始终揉不开浓墨重彩的担忧。帐外传来校场上士兵操练的声音,良久,他抬头从袖中掏出一支黑檀木盘云梅花簪端在手中,细细摩挲。那日买了还来不及送出,佳人已远。
竹问未经通传便闯了进来,苏子衿不动声色的将发簪收入衣袖,冷冷问:“何事?”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云梧并未转身。
“怎么?在此眺望你的夫君会不会来救你?”提夺见她良久不说话,一把将她扯至怀中,手搭上她的腰与自己贴近,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际,他衣襟坦露,结实紧致的胸膛泛着小麦色光泽。她皱眉,腰际传来的坚硬炙热使她不敢乱动。这个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吗?
“别妄想了,他接到羽书,至今都无动静,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过、如、此。”他一字一顿,恶狠狠的咬牙。“你还真是出息!幸好那日一箭失了准头。否则,香消玉殒岂非可惜?”
“如此,便要多谢那日你手下留情了。”寸步不让。
哑口失笑,他将她拖至廊外一头,底下不知何时架了一面大鼓。“这一生,还么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本王。你伤我两次,若不报答,就显得本王小气了。”他示意她看下面。
只见半人高,几人宽的大鼓上携刻诡异的花纹,槽痕深刻,深浅不一的红色,并未用兽皮加工,显然不是用于敲击的。两名苍狼士兵抬着一名女子从楼下走出,女子身上的服饰竟然与她无异。待她看清那张脸,不由惊呼出口:
“萨落!”
萨落兴许是被人用药泄了力气,否则,以她那一身功夫,不可能挣脱不了,表情十分诡异,面色平静,可眼睛却惊恐的瞪着九层楼上面的两人,四肢被手腕粗的铜扣锁住,被人摆在大鼓上,“叮咚”一响,铜扣与大鼓上的机关启动,双脚并拢,两手平张扣在鼓面,腰肢也锁住,整个人动弹不得。更有几名巫师在她的四周做着奇怪的动作,口里念念叨叨。
“为什么会这样?”云梧不解的问。
提夺依旧将她扣在自己怀中,温柔的捋了捋她北风吹乱的发丝,脸上的笑容嗜血而残暴:“她对你说得太多,所以我拿她来祭鼓。”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尾椎痛到不行,已经好几周了,比以往更严重。
又加上考试渐近,所以每一章节都很赶。
看文的孩子如果发现纳兰有写崩的地方,留言告诉我哦~~~~
对了,今天六月一号,各位不知道有没有过节??
(*^__^*) 嘻嘻,节日快乐哦,虽然晚了一点。
“可她并没有透露给我有用的消息。”她立马反驳。祭鼓,大军开战前,祭鼓选的可是牲畜,他竟然用人!
“没有透露也是说。”他钳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地面,语调阴冷。“这只是预演而已,她之后,才是你。”
话音一落,又有八名士兵各牵一条狼来到大鼓四周,与鼓身差不多高,八条狼围成一圈,泛着绿光的双眼紧盯着鼓上的萨落,蠢蠢欲动,若不是被套住,只怕早已扑上去撕咬一番了。
细小锋利的匕首将萨落四肢的动脉挑断,霎时殷红的血从白纱下细细渗出,接下来便汩汩不断流进她身下的槽痕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将鼓面填满,图案隐现,是一只狼头!巫师跳动的速度更加快,口里发出怪异的呐喊。
萨落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耳听到周身狼群的骚动,眼睛布满惊惧与绝望,死亡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疯子!”云梧低低咒骂,人命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哈哈!疯吗?还有更疯的在后面。”他指了指下面的狼群,笑容危险,“它们,可饿着好几天了。”
不可置信的回头,只见狼看到鲜血,躁动不已,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可怕的低吼,不住在原地打转,被套着的绳子扯得笔直。她摇头,看见士兵缓缓将手中的绳子放开,八匹狼一离开束缚,兴奋的叫了一声,直接朝鼓上扑了过去,口里发出警告同伴的低吼。“不。”
提夺将她别到一旁的脸掰过来,强迫她看着底下凶惨的一幕。
萨落呼叫都发布出来,表情狰狞,瞳孔放得老大,一只灰色的狼扑在她头附近,一头照着她的脖子咬下,锋利的爪子挠过她姣好的面庞,面目全非。
云梧的身子抖得厉害,底下的萨落手脚与躯干支离破碎,混合着刺鼻的血腥、狼群彼此争夺的厮杀和苍狼士兵刺耳的笑声,几欲作呕。“魔鬼,你这个魔鬼!”
粗鲁地拖着她回到房内,他将她甩在地上,蹲下来看她瑟瑟发抖,“魔鬼?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我们苍狼的男儿是狼!”
“报!”急促的男声从外想起,“王,东陵不宣而战,大军被他们攻得措手不及,落虎滩失!”
提夺脸色一变,他才刚离开,苏子衿动作就那么快!落虎滩两军各占一半,如今却悉数被他们收回!
“鲁南军是干什么的!”他阴冷质问。
“盟军主将遇刺身亡,鲁南军大乱,溃败不已!属下已派人前去支援。”
提夺忽的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子一笑,“我让你亲眼看看,苏子衿如何失掉落虎滩。”说罢,拂袖离去。
她的周身换了新的侍女,如今,更是连廊上都不能涉足了,提夺提防她至此。
“卓,你这是做什么?”卓是一个美艳的女子,甚至,比云梧更打眼。此刻,正在她面前宽衣解带。云梧眼角直跳,即使同为女人,她仍旧不得不慨叹,卓的身躯凹凸有致,连她看着都一阵面红耳赤。
卓笑了笑,将外套悉数褪下,只余亵衣,将衣裳翻开来,云梧不想里面竟然还有夹层,所以当卓将地图拿出来时,她一阵晃神。
“属下参见暗主。”卓单膝跪地,噪音略显低沉,不似平时说话的娇媚。
云梧不敢全信,卓于是解释道:“此前花少主来烟城便将属下派至提夺身边,伺机打探情报。这是军营布局图,是属下每次趁他召寝记下来的。”
“你这般做不怕暴露身份?”毕竟她自己也身陷囹圄。
卓摇头,“暗主不能留在这里,属下会想办法让您带了地图出去。”
感激的笑了笑,云梧道:“图我收下了,出去也由我自己想办法,你比我更危险,还是小心为妙。”
……
苏子衿看着一步步坚定朝自己走来的女子,眼睛不眨半瞬,害怕他一眨眼,那张如莲淡雅的容颜会消失不见。用一千多名俘兵交换,只要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已是万幸。
“子衿!”离他还有几步远,她便飞奔过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细细啜泣。
“没事了。”他拍着她的背,柔声轻哄,多少提心吊胆均落了地。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带她转身,便刀光一闪,匕首入腰。云梧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借着他推自己的力道向后飘出几丈远。惊呼四起。
“将军!”
“苏大哥!”
比对抽出刀,怒目指着云梧,“夫人,你这是……”
“她不是!”苏子衿半晌直不起腰,小巧锋利的匕首全部没入他的腰际,动则生痛。这才发现那双眼睛太过阴冷,不似云梧的一泓深潭。提夺骗了他!抑制不住的怒火几乎淹没了他的意志。
坐在马上,提夺嘲讽的笑,趁着东陵军心大乱,大手一挥,杀生遍起。
“哈哈……”狂傲的笑声传入耳际,云梧握着眉笔的手不由得一抖,眉线上扬,挑成媚的姿态。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苏子衿生死如何。”提夺在榻上靠下,看着她旁若无人的梳妆。
“落虎滩失陷,东陵退守烟城,主将苏子衿重伤。”他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
画笔一顿,她索性收回手,看着镜中女子温柔的眼,里面的一泓湖水摇晃不已。转身,似笑非笑,“你想祝贺我没有成为寡妇吗?”
“咻”的起身,他站至她面前,俯身迫使她抬头,“我是在遗憾。瑞谦永有这么一支暗军而不会利用,反让苍狼打得如此狼狈。内忧外患的东陵,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他手上的力气十足,她粉嫩的下巴处泛起青瘀。
不怒反笑,云梧也不挣脱,仰头就着他的话道:“诚然,跟东陵最有权势的左相做交易,如何能不唾手可得?”张远儒跟他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闻得这支暗军从东陵自建国始就一直留在云家手中,是当时的精锐力量,永帝对此忌讳不已。”提夺不待她开口,继续道:“与其为那样的君主卖命,不如跟我们苍狼,本王给你们无尽的财富与名利。你助我夺得天下,我封你为后。”他极尽诱惑向她靠近。近千人的精锐力量,若利用得当,当是他称霸这片大陆所向无敌的武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她站起来。
离她不足一尺,他甚至可以看到她抬头时,眼底明媚异常的笑。“贪心的人,往往最后会被撑死。”她如是说。
提夺搂住她的腰,轻蔑的笑,“那我们试试,如何?看最后会不会如你所言的撑死。”
“好啊。”美色是一把温柔刀,她更懂得。脚尖一踮,便将自己的唇送上去,轻柔啃|咬,如藕的雪臂亦攀上他的脖子,气息如兰。
提夺最开始任由她亲|吻,可她的手并不安分,见他不回应自己,便摸索向下。他的小腹一紧,捉住她下滑的柔荑,眼里火热难熄。
“不想苍狼的王这般没有胆识,当真怕女色误事。”云梧低低的笑,面色微红。
提夺闻言大笑,“本王是怕你消受不起。”说罢,便一把将她压至桌上,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即使有诈,他也不怕,他是苍狼的王,何时畏惧过一个女人?
口齿相交,他的吻粗暴而狂野,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浑|圆,用力一掐,看到她吃痛皱眉,他兴致更浓。双手在两处柔软上揉捏,似乎仍不满意,便探入衣内,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握住她的红梅在指间玩弄,春色无边。另一只手滑至她的大腿处,分开双腿,正要扯下她的衬裙,耳朵一动,听到外面似乎有声音。
察觉到他的分心,她不由分说的吻住他的唇,再次将他拉入欲|火中。
他被她的热情所惑,口齿不清,“苏夫人真是热情,不知在苏将军身下是否也如此刻一般?”
云梧眼神一暗,咬了咬他的耳朵,“自然……不是!”双膝用力一顶,她翻身从他身下离开,冷眼看着那个男人痛苦的捂着□弯在地面。那日站在廊外一整天不是白站的,她只不过在等待时机。
头也不回的几步跨到廊上,纵身一跃,从九层楼上跳下。
“云梧!”该死的!他忍痛踉跄来到廊上,那么高,她不想活了吗!
白色的影子从楼上急速下坠,宛如一只翩飞的蝶。地上一抹黑色身影斜斜飞出,稳稳接住,瞬间退出很远,趁着夜色双双遁去。
阮层墨紧紧搂着怀中的身子,低喝:“你不要命了!”万一他落空……她就不怕自己接不到吗!
云梧趴在他怀里,吃吃的笑, “这不刚刚好吗?”
看到她相安无事的被人救走,提夺悬着的心落地,紧接着一股怒火从腹间串起,这个女人!楼下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士兵,来人竟然没怎么发出声响就解决的他的侍卫!
怒极一拍,栏杆四裂,漠上夜晚的风扬起他的衣襟,如同盛怒的狼。
大漠的夜空格外明亮,无数星光点缀,云梧靠在阮层墨的怀里,紧了紧不整的衣裳。一口气奔出好几里地,确定没人追上来,他才放她至地面。
“我听说落虎滩失陷,苏子衿受伤了?”她看了看方向,疾步朝前走。“阿墨,快告诉我情况怎么样了!”
“常言坐阵,事实上,鲁南主将是被花流刺杀,而他刚赶回军营。苏子衿此前还在昏迷中,现在应该无碍了。”阮层墨跟在她后面,心口一滞,仿佛连呼吸都夹杂着泥沙,一入腓就五脏六腑的摩擦生痛。他冒着风险来救她,而她只问另一个男人。
、第 4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像是越写越崩,乃们看出来没有?
要是崩了,大家记得及时提醒纳兰,这样好修改。O(∩_∩)O~
关于云梧和苏子衿、张美臣,纳兰越来越无力的说
捂脸,乃们骂我吧~~~
PS:我希望我家的女主是好孩纸,她这样做其实也没错,她只是想要苏子衿好。
我……我在说什么!!!
塞外秋凉,已是能明显感觉到。烟城总有一些不舍得离开或者不愿意离开的人留下,城镇依旧朝忙暮歇,只是一股低靡沉重的气息萦绕在上空,使人终日愁眉不展。
东陵永帝五年九月二十六日,国之西南,落虎滩失,军退守烟城。
云梧那日回了烟城将军府,如今这里已成了军事重地,又逢时局不稳,将军府气氛异常凝重。她将地图交予苏子衿,后者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埋头与几位大将商讨军务,而她满腹担忧则被冷淡一瞥冰冻无解。
张美臣过来时,她正躺在榻上看书,书里夹着都城暗军寄来的便笺。瑞谦永竟在这个关头放了她爹娘,并赐予免死金牌一枚,嘉其二老如今唯一的女儿为南夫人。说的就是她,云梧。圣旨不日即到。
瑞谦永是打算改变政策,想安抚云家,好让云家拿着手里的暗军先帮他把外患给消除?
张美臣来时,她只是招呼了声“坐”,便合上书,静静等她开口。
“他的伤需要静养。”
面对她没由来的这么一句话,云梧觉得无名恼火,冷冷反问,“然后呢?”她有什么办法?苏子衿不见她,难道她能一棍子敲晕了让他昏睡休息?
可即便如此,张美臣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无意介入云梧和苏子衿之间,她只想尽自己的努力静静的守护自己心爱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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