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秦湑,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秋菀骂道,可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腰,不然她就赤身露在月光下了啊……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秦湑忽地将她抱起,反身将书房的门踢开。
书房门的再次阖上时,刚刚散席的一群人,挑着灯笼,来到了秋菀的书房前。
“咦?此处地上,为何会有一身男装?”有人问道。
“哈哈,定是府内家丁在此处偷情!”
那“偷情”二字一出,秋菀浑身一激灵……
她透着门缝儿看去,夜幕里密密匝匝的人围着地上,对着她的一身衣服,研究起来。
“我怎么记得这身衣物是秋先生的啊?”
“秋先生?”
“胡说,这衣服上面全是男人的味道啊!”
“就是,秋菀秋先生身上最香了,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屋外的人,每说一句,她的脸便更烫几分,什么“男人的味道”……
她低头去嗅,果然只在鼻尖,唇角,闻到秦湑的味道,原来这便是男人的味道?
英雄气,霸者气,王气,傲气,狂气,意气,杀气,冷艳之气,便是他的气息……
羞死人了!
还在羞赧之时,身后那气息再次逼近过来,欺上她裸*露雪白的背,他紧实的双臂将她不堪一握的腰猛然抱紧。
“你身上的香也是那些臭男人能闻的?本侯明日就把他们剁成肉泥喂狗!”语调如冰,又似火,缠绕出极烈的霸道意味。
又紧了一分,他狠狠地钳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
“放手,你这个负心汉,小色鬼!刚刚还说什么不是第一次了,你既然碰过别的女人,就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秋菀抱着双臂猛然转身,竟也不怕外边的人听到,对他怒骂道。
她是真的生气了……
秦湑微怔,方才想起她此时是秋菀,江云宛的事全数不记得了,便误会了他刚刚的那句话。
“笨蛋,”他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俯身低声道:“第一次是你,这一次是你,永远都是你,本侯怎会碰别的女人?”
第一次……是你……
秋菀愣住了!
难道说,她真的之前跟他……可是“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小野狼难道真的打算把她给吃了?
还在胡思乱想着,她却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叫道:“坏了,我的抹胸还在外面地上,被人看见就不妙了!”
她滴溜溜地眼眸一转,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焦,准备寻件衣物,出去拿回自己的亵衣,万一落入狼手,她清白受辱啊!
可此时,飘飘忽忽,一阵馥郁清冽的香气飘过,她见秦湑手中拿着的——
正是刚刚自己被他褪下的亵衣……
“我娘子的亵衣,岂能留给别人观摩?”他寒声道,冷冷挑眉,那深青色绣雪莲的锦缎儿小衣一衬,将他修长的指节衬得惨白。
又霸道狠辣。
刚刚那“娘子”二字……
本是大燕乡野民间,男子对自己妻子的昵称,掺杂着些市井气息,浓重的宠溺意味,坏坏地,色*色地,却借他冷峭的语气说出,竟好听温柔得令她骨头也快化了。
秋菀一时间,竟像是入了魔,成了痴般,僵立在原地。
“你,你,你敢不敢再喊一声?”秋菀讷讷地道,痴傻极了。
秦湑淡淡浅笑,那抹浅淡的笑意清澈如湖底,温润似春风吹柳棉,丝丝,缕缕,分分,寸寸,竟像是天底下,最亮的一簇光。
最温柔的所在。
秋菀瞬间,便被他融化成一滩血水!
他敛去笑意,正色道:“既然想听,我叫你一辈子娘子,也是可以的。”
他的声音,沙沙得有些粗粝,冷漠得冰澈寒碎,寂寞中遗世独立,乱世中独处阑珊,竟为她动情如斯,抵死缠绵。
他的衣料很硬,衬得他镇北将军的身姿笔挺英武,肩宽腰窄,腿长身高,立在幽幽暗影里,却似出鞘的寒芒利剑,笔直孤傲,天生贵胄。
冷得令人不容侵犯亵玩,睥睨江山。
那竖起的立领挺括而又紧致,扣子扣得板正而又肃穆,在他喉咙处,却开了一个扣,微敞的衣领襟口露出他肌肤淡淡冷月霜雪的白,又不似武夫那般粗犷,而是衣袍重重,勾勒出天神般的姿韵,谪仙般的幽柔。
引得她神使鬼差般地,将唇凑了过去,覆上他的锁骨处。
秦湑看不见她,但回过神来时,呼吸间全是她馥郁清冽,娴雅温柔的青莲香,袅袅幽幽,缠绵孤冷,卷起他火热的欲*望。
她柔软微湿,沾着些浅冷冰凉的舌,轻轻在他的锁骨上一圈一圈地来回,将敏感的酥麻唤醒,她紊乱的呼吸贴着他很近,拂过一阵青莲香的微风。
“娘子,想要你可以说啊……”他低声在她的耳畔说道,声音滚热,舌尖滑过她的耳廓的脉络,沿着颈,一路滑到她的乳*尖……
她如猫儿一般,在他怀里咿呀地娇吟一声,更是勾得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
书房没有床榻,只有这张书桌。
“哗啦啦……”
周围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书,全都滑落,墨香,纸香,旧书间辟蠧的芸香,交织成香暖醉人微醺的香气,四国图志上山山水水描出的影,衬着她未着丝缕,如雪冰霜的身体,此时在月光下浮出魅惑香*艳的轮廓。
她喘息道:“凭什么我穿这么少?你还都穿着……”
“想要,自己来解。”他滚烫的呼吸灼烧在她的唇间,空气里弥漫开湿湿的淫*靡气息。
伸出手,她去解开他襟口密密一排的扣子,然后扯开他的衣带,敞开他的前襟,他露出的胸膛,贴上了她的。
赤*裸相对,唇舌相缠。
他轻轻地分开她的双腿,温柔地褪去她身下的小衣,抚摸她的指尖一片湿滑胶黏,她羞得将脸埋在他的臂弯下,他却强硬地吻她,刻骨铭心。
他滚烫的十指从她的足踝,摩挲而上,滑上她的大腿,柔缓地撩弄着那水光之处。
饱涨撕裂的痛,蔓延开灼热,席卷全身。
他一寸寸进入她,再无所余。
右手腕,她最后的一般雪莲,此时彻底消失,光洁如雪。
“我是谁?”他俯下身,问她,她迷离地望着他的剪影。
与她肌肤相亲的,赤*裸相对的人,是谁?
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竟不像是影子,而是天地,是山河,是万物,是她的眼见的所有,目光追寻的所在。
“秦湑……秦湑……我的夫君……”她呢喃着,泪水,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肉汤一碗,绝对是小清新啊我!
、天策沦陷,卖国贼寇,覆灭星川口
秋菀眼睁睁望着天边擦亮成鱼肚白,竟是一夜未睡!
昨夜见了他本就已是五更天,还好她在揠龙城皆是夜夜笙歌,应酬无数,每日回府歇下便也是那时分,可她哪里有功夫去睡……
被秦湑好一夜的折腾凌虐,她此时骨头被碾碎了般,四肢百骸都绵软地蜷缩在他怀里,深处隐隐传来撕裂般的酸痛,配合着薄衾衣料的摩挲,刮擦着她瘫软的双腿。
哪怕想起一下,脸就又红透了。
思及此处,不由得又向他怀里拢了拢,死命地将他的双臂又向自己的腰上贴紧,要紧得分毫无罅隙,紧得自己的肩头抵在他的胸膛,感知到他的沉稳呼吸和心跳,才好。
他的鬓发垂在她的唇边,她掬起一簇轻轻痒痒地划拉着自己的脸颊。
带着他的佛手香,袅袅缭绕。
乌墨如瀑,似锦缎般的发被她撩开,便见他冷艳遗世,清俊英朗的五官,月白风清,淡漠无情,怎似疆场百炼的将军?
深青色的薄被遮着他的唇,森幽峭峻的青色,如霜似雪的肌肤。
像是朦胧暗处,一缕冷湛的清光。
他本就睡得极浅,此时被她惊醒,缓缓地睁开了眼。
日光微蓝,空蒙地余着一丝月白,映得他原本空洞的眼眸深处,划开涟漪流光般。
她敛了笑意,呼吸大乱。
呆呆静静地看着他微垂的眼睫,阴影下是他半阖的睡眼,忽地,他冷冷蹙眉,皱眉的模样,直直撞进她的心里。
怎么……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被他迷住,她早就跳起来尖叫了。
她都这般年纪了,还犯花痴啊!
唉……真是丢死人……
“娘子,你醒了?”
他勾唇冷笑,邪魅间带着专横霸道,飞扬跋扈地,风流妖娆地……
喊她“娘子”?
说罢,他翻身狠狠地又压在她的身上,圈住她的腰,被子一滑,她耳畔风声微起,他将她覆在被子里,身子下,暗影幽幽,她吃重,几乎要窒息。
“怎么办?我又想你了……好怕昨夜是场梦,一夜都不敢惊扰你……”他的语调好炽热,好幽怨,好露骨,火热地在她耳边说道。
一字一句,深情款款得如焚身烈火,欲将她烧化了般,撩人。
此处,定然不是书房,昨夜趁四下无人,他抱着她回了西厢暖阁,长岁在城里好一通地找她,回府时却发现她在房内酣睡,门锁得连条缝儿都不留。
自然在屋外骂骂咧咧,瞎嚷嚷了一晚上,待到长岁骂累了,兴许是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她才安心地缩在他的怀里,任他拥着。
还以为他睡了,难道他也以为她睡了?
其实二人,皆是一夜无眠……
“你……我……是不是应该……成亲呀……”她羞羞答答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像她。
商场,战场,她哪次不叱咤风云,栽倒在这个小色鬼手里,她跟个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她又往下缩了缩身子,想找点儿缝隙喘口气。
却见他冷艳地,抿唇笑了。
“随你,你现下高堂不在,我从小便无父无母,待会儿你穿了衣服,我们拜拜天地就好了。还想要什么?你说,本侯都给你。”
你说……本侯都给你……
秋菀心花怒发,两眼冒光……
幸福得像是泡在糖水儿里,咕嘟咕嘟冒出的泡儿都蜜得让人牙疼。
“嘿嘿……”她傻了吧唧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好意思抬眼去看他。
他垂下的发,遮了她的视线,却映得他更清晰,清清楚楚地,妥妥当当地,在她的眼前,哪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秦湑啊,我或许真的跋涉了好久,才走到这里……
她眼泪打转,却是因为最纯粹的感动。
她可以没有记忆,可以没有身份,可以没有一切,只要有他在这儿,这一瞬,她便是好端端地存在于世上的,她心知肚明。
目光再一转,她却见他锁骨,沿着脖子而上,她吮吸出的樱瓣一般的红痕,直直开到他的颊边。
忽又想起自己昨夜竟然情迷到如斯,脸又滚烫,身子不可耐地辗转,想脱离他炽热的温度,他却更紧更狠地压下来。
大清早的,她还没穿衣服,他似乎,也没……
她意乱之际低头朝被子里一看,瞬时羞赧到无以复加,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抚摸着她光洁雪白的小腹,那滚烫处抵得她生疼:“秦湑,该起床了……你这小色鬼!”
“既然你没什么想要的,本侯还有所需。”他俯下身,重重地吻她的唇,撩起她一阵娇*喘。
这个小色鬼,如今说话这般不正经!
“秦湑……今天不去打仗么?”
“这半个月都不想打……”
“这还……可以……随你?”
“对啊,梁国边境策反的暴民,都是我派去的,我今天给他们放假。”
“你……你……臭秦湑!”
“昨夜都改了称呼了,还要本侯提醒你么?”
“小秦湑,秦弟弟!”
“嗯?你再喊一遍……”
“呜呜……讨厌……别……呜呜……官、官人……”
※※※
初夏,这朔北也没有什么新鲜瓜果,长岁捧着个茶壶,坐在院子里大槐树下面乘凉,暗自抱怨着北疆风沙大,哪有他老家洛阳呆得舒坦。
“卢妈,去切个甜瓜,一会儿掌柜的起来,不一定直接吃午饭。”长岁见厨娘卢妈路过,念叨了一句。
其实……是他自己想吃。
秋菀那个顽劣不堪的女人,昨夜又不知去何处厮混了,害他找了一夜,如今关起房门睡大觉,还真是舒坦,他一会儿一定要把所有甜瓜都啃了,把瓜皮留给她吃。
不过,因为当家管事的每天夜里喜欢开席,搅得着秋府里,上至管家,下至守门儿的小厮,都喜欢睡懒觉,此时空空荡荡的庭院里,蝉鸣声愈发聒噪了起来,热浪扑面,令长岁昏昏欲睡。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墙外不知是谁吟了句诗,长岁一向不爱读诗,总觉得酸涩迂腐,是文人的陈腔滥调,此时忽的一听,却觉得喉咙酸,眼睛涩,一时间想哭。
想家啊,回乡啊,明月何时照我还?
长岁愈发想回大燕了,毕竟这揠龙城变作大燕的领土,也才半年,他还一心觉得这是梁国境内。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啃着甜瓜之际——
秋菀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长岁想着秋菀今天起得还挺早,再定睛一看,他惊得把嘴里的甜瓜吐了出来!
“啊?你,你,你!”长岁跳起来,指着从房间信步而出的秦湑,大声嚷嚷道:“你这冰块脸,你不是秦湑么?”
黑衣飒飒,乌发飘飘,他冷如冰霜的样子,简直像个鬼。
而且是个很艳很漂亮,还很撩人的鬼……
长岁瞠目结舌,他愣了大概一刻钟才明白“秦湑和掌柜的在屋里锁了一夜”和“秦湑从秋菀房门里走出来”的意思……
顿时涨红了脸,他今年十三岁,走南闯北的,风月场面也见过不少,此时脑子里乱麻麻地上演了一幕幕香艳的图,他不知该怎么反应。
绝对不是暖床那样简单!
秋菀找人暖床,但从没留下谁过夜呀……
“苍天啊!难道秋菀那个死女人,终于嫁出去了?”长岁热泪盈眶地感叹道。
满肚子坏水儿,还铁石心肠,无所不用其极,堪称人间妖孽,又狡猾至极的天下首富,居然真的有人敢娶……
“你说什么?”秦湑冷冰冰地转身,问道。
虽然他看不见,但长岁顿时觉得他在用冷芒一般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窖。
走近了,才觉得他的身高挺拔,英姿冷艳,绝不是寻常战士能有的,那一分天生的皇族王孙般的芝兰玉树,傲视天下。
冷,而且酷。
将帅的身姿,八方风吹也难移他分寸。
“没、没什么!”长岁忽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比掌柜的更难糊弄:“祝愿侯爷与我家掌柜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长岁憋出这么一句话,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他还在考虑措辞,却见秦湑听闻着墙外的动静,便循着声音向外走。
刚刚那个念诗的……
“侯爷,你在找什么?”长岁问他。
“你去把方才那个念诗的找进来。”秦湑幽幽说道。
这是赤锋军和天策军的暗号,难道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