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锦无端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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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哗啦啦~
呆呆得看着窗外的阴郁,庄严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下雨了啊。。。”
下雨了,宁城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庄严不记得上个雨季已经过去了多久,10天?还是20天?
他只是知道,每当下雨的时候,也是他心情最烦躁的时刻;比如现在。
关于周易失踪的问题,李无双向他保证,只要此人没有离开宁城,不出三天,必能将他找到。庄严信了,就像以往一样;所幸的是,李无双的保证每一次都会兑现。
这样很好,庄严暗暗想到。
外面依然大雨瓢泼,房间里,庄严拉上了窗帘,关闭了手机,双手摆着五心朝天的姿势,盘膝坐在地板上,舌抵上颚,口含津液,寻习着某种特定的呼吸法。
呼,吸,呼,吸
就在一呼一吸间,他幻想着脑海中混沌一片,但却还有一丝空明,那是一种观想的境界,观想自己是一块枯木,一座石像。
这,就是禅坐!一种能够控制精、气、神从而提升体力的静坐法。
它其实跟佛家没什么关系,反而是道家的一种修习法门,也是山术之中的筑基之法。
山术,乃是修炼肉体与精神,以达充满身心的一门学问。
每一次雷雨天,庄严都习惯用此方法来逃避现实,逃避烦躁的内心。
久而久之,也让他养成了逢雷雨天便打坐的习惯。
就在这静坐中,庄严似乎能够感受到自然的韵味,能够习惯黑暗的呼吸,能够触摸空气的质地。
这时候,那雷霆,那霹雳的声响,竟让他心头有一种喜爱的感觉,就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某些部分,不可分割,不可琢磨,却还有一点清明。
庄严就像是一个酒徒,醉了,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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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刘梦鼓着嘴,皱着眉。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她怀抱着双臂,蹲坐在窗台上。
工作中的女强人,生活中的假小子,爱情中的柔弱少女,这些完全搭不上调的元素因为庄严的出现被硬生生得糅合在一起,刘梦在一刻间成为了一个矛盾的共同体。
刘梦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一个男人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是因为早年的父母双逝吗?没有什么亲情了。或许爱情会成为唯一?
“哼,叫你关机,关机,大坏蛋,哼!”她一边嘟噜着,一边拿起床头的布娃娃。双手用力得扭着娃娃的身子,发泄着满腔的怨气;却又时不时得偷看一眼床上的手机,脸上的表情更是多彩多样。似急迫,似开心,似生气,似忧愁。
此时的窗外,依旧阴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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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0点多的时候,雨停了。几乎是同时,庄严睁开了双眼,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生物钟真否如此的神奇。
一瞬间,就算是寺庙的佛像也没有庄严如此的神圣,仿佛集合了世间所有的虔诚,这一刻的庄严就如同佛主涅槃一般,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味道,一种特殊的味道。
他的双眸被漆黑的瞳孔所覆盖,看上去就如同宇宙中的星光,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十字针眼与浑圆中变化了无数次。复杂的变换过程就连他本人都未必知晓。
从入定中苏醒的庄严,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行走。
散漫的动作看上去像只优雅的黑猫,起身的步骤却如同滴水拍翅的白鹭。行走的步伐又像只下山的猛虎,转头的灵敏像只翘尾顾盼的猕猴。
万物与自然在庄严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可这感悟与自然的模仿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如同昙花一现。再看时,就是雾里看花,不在那么真切了,失去了某些韵味。
可这一切对与庄严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庄严还是庄严,不会变成其他。
第一时间打开了关闭的手机,数十条短信接二连三的蹦达出来,再加上7,8个未接来电,庄严细细看了一下,发现除了一个电话是李无双以外,其余的都是刘梦。
苦笑,自己似乎真的忘记了刘梦,他有些懊恼得拍拍头,雨天就犯迷糊吗?
“应该提前说一声的,”庄严暗忖道。
轻轻下拉着菜单,庄严看到了刘梦最后一个来电,9点56分。
他瞥了一眼时间,10点24。
要不要打呢?只是过去了半个小时,可是时间。。。庄严有些犹豫,他的手指轻轻得放在拨出键上,来回的抚摸;最后。。。
“滴。。。。。。。。。。”
“喂?”
“。。是。。刘梦吗?”
“庄严?是庄严吗!”
“嗯。”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打来电话,急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庄严突然有些踌躇,要不要说呢?心底好似有个声音自动浮现,“我刚才,在无双哥那里,手机没电了,刚回家才看到。”
“无双哥?就是上次在饭店门口的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个马戏团?”
“是啊”
“怎么没有带上我?我也很想去拜访一下呢。”
“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上你。”
“嗯,好吧,那这次就原谅你了。对了,别忘了明天的首映礼哦,晚上来接我啊,不许迟到,穿的正式点。”
“嗯,我知道了,差不多了,你早点睡吧。老对着手机不好,有辐射。”
“嗯,好吧。”
庄严舒了一口气,就要挂下电话。
“庄严!”
“嗯?怎么了”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骗我!”
“。。。。。嗯,我答应你。”
电话的另一边,刘梦挂线之后,将手机随意的一扔,卷着身子,将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空气中突然有些低声的咽哽。
“大笨蛋,连。。。。骗人。。都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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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庄严忽然有些惆怅,就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可是?明明决定了的事情,为什么事到临头的时候选择了更改?
果然,还是性格上的缺陷吗?不但忧愁挂断,还老为作出的结果后悔。
庄严感觉内心中那头被束缚的凶兽正在磨利着爪牙,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牢笼,尤其是最近,总是某明奇妙的烦躁,看东西都带着血色的气息。
有多久了?
庄严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血红的诊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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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轻微精神分裂,症状:出现幻听,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人格多变,有严重暴力倾向。建议:留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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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一掌推开推开窗户,崩裂的窗框顺着强大的推力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向远方。
嘭!
“谁啊,三更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就是,谁啊!”
。。。。。
无视着四周亮起的灯火,庄严大口大口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感觉是如此的清新;他看了一眼手掌,微微苦笑。
“有些控制不住了啊。。。”
抬起头,他猛然发现天空的黑暗是如此的纯粹,那星光是如此的明亮,如同屋子里那盏白炽灯管。
“过去了,那久远的记忆已经过去了。”
夜空下,他低喃的自语,就像是在试图说服迷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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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宁城机场】
“苏总,接机的人员已经到了,是片方的人。”安静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紧紧跟在苏苍月身边,轻轻低语到。
“嗯,看到了。”苏苍月闻言抬起头,快速得扫视了一眼四周。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牌,不仅又加快了步伐。
举牌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长的有些圆脸,但是五官看上去却有一种刀削一样的淋漓。他看着走来的苏苍月,露出微笑,如同农村人的朴实和憨厚。
“请问您是苏小姐吗?”
“嗯,我就是。”
“苏小姐,您好,我是冯导派来接您的。嗯,您可以叫我阿龙。”苏苍月眼见男子收起了手中的纸牌,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那神情就好像光荣完成了任务一样。
没有看到片方一个重量级的人员,安静有些不满意了。她看着眼前有些憨傻,有些魁梧的阿龙,翘了翘小巧的琼鼻;
“冯导呢?为什么没有亲自来接我们苏总。”
“二叔他。。不是。。。冯导他和制片他们都在筹备明天的仪式,还在现场。”名为阿龙的男子有些难堪得挠挠头,暗怪自己多嘴。
“冯导是你二叔?”
“二叔他。。。不让俺说。。。”阿龙的表情有些羞涩,有些不好意思;“二叔说出来做事要靠自己的本事,不能靠他的关系,所以,他不让我说。”
“苏小姐,还有这位。。。嗯,”阿龙看着面前的安静,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似文静,说话却带着火药味的女子姓甚名谁,不觉有些尴尬。
“我叫安静,是苏总的秘书。”安静推了推眼镜,镜面的反射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哦,哦,安小姐。”
“怎么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给片方的回函不是已经说明了出行的人数了吗?连这么基本的也不清楚吗?”
“对,对不起,二叔说过,只是。。。只是俺。。。我记性不好。。”阿龙的头越来越低,连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似乎被安静训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安静。”看到如此高大的男人被小巧的安静如同教训孩子一般的训斥,苏苍月觉得有些好笑,但从另一个侧面不也说明了眼前这个名叫阿龙的男子质朴的内心?
在耳虚我诈的生意场历练,苏苍月有一套看人的标准,不得不说,朴实憨厚的阿龙在这里引起了苏苍月类似欣赏的一种好感。
制止了安静,看着阿龙欲言又止的样子,苏苍月轻身问道,“阿龙,是吧,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个,苏小姐,还有安小姐,能不能请两位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尤其是不要告诉二叔知道我的身份,求求你们了。”
“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安静也不会。”看着阿龙略带恳求的目光,苏苍月对他作出了保证;另一边,安静歪着头,审视的眼神扫描着阿龙,“好吧,既然苏总说了,我也不会说的。”
“真是,真是太感谢了。那个,行礼,我来拿吧。”得到两人的承诺,阿龙显得有些兴奋,竟然对着两人直接鞠了个躬,在其目瞪口呆之下然亦然接过两人的行礼,引着她们离开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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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找到了,”
周易顶着苍白的脸色,有气无力的说道。游固与锦无端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各不相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三人间那种紧张的气氛。
此处是郊区的一所废弃的房子,三天前,周易带着他所有的家当搬了进来,从他进入的一刻起,游固与锦无端两人便无缘一入,而此刻,三人站在房间里,好奇的锦无端也得以一窥全貌。
整间屋子不大,但是很空旷。因为家具什么的,别说是壁柜,就连一张床板也没有。墙面上用报纸糊着,偶尔还能看见破碎的茅草混着干裂的泥浆。
这是一间毛胚房,还是用茅草与泥浆制成的农民用房,锦无端心理暗暗想到。
屋子里,只有中心的位置摆了一个类似做法的法坛。周易端坐在法坛前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卦文的黄纸,那颗舍利被祭祀在法坛的正中央,上面烟雾缭绕,还插着三根熏香,如同神佛一样供奉着。
游固看着周易的脸色有些难看,谁想到,不过三天就将其折磨如此,看来周易的测算是用了些秘法,不然不会一副体虚肾亏的样子,此乃气血不足的表现;可想而知,周易的付出有多大。
说不得要少活个几年!
“周易,你。。。”游固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周易挥挥手,道一声没事,转手展开黄纸,指着上面的卦文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舍利还余其三,一个远在东南千余里处,暂时不得而知,但其余两个将于今晚现身,西北二十公里处,也就是海天大剧院附近。”
“那里,今晚好像有个首映礼。”锦无端插嘴道。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是武警安保那一块,我也是听同事说的,好像是一个大导演的新片。”
“宁城又不是什么重要城市,没理由会在这里啊。”
“这个,我知道,听说宁城是那个导演的故乡,今次也算是荣归故里吧。”
“妈的,这么多人,怎么找?”游固蹙着双眉,眼中泛着神火。
“还有多少时间?”
“5个小时,晚会在19点准时开始。”
“我说了吧,还有一个坏消息”周易轻轻咳嗽一下,扫视着两人,“【他们】,今晚也会出现,至于目的,不用我说了吧。”
!!!
“终于,又来了吗?”锦无端握紧了双拳,心中的怒气彭发。
只见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筋**,窜连起一个又一个节点,就像是具象化的电路走向,密密麻麻的青色小点被连接,看上去就如同在皮肤上定制了一块闪着青光的刺青。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异象便已经覆盖了他半边身体。
“!!这是!”周易倒吸了一口气,被锦无端的样子惊到了。
游固一声轻喝,冷静下来的锦无端缓缓得眯上眼,身体上的异样缓缓消退。
“茅山的【阴符身】?”周易的语气里透着怒火,狠狠得瞪了一眼游固;“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
游固早就料到周易会有不满,直接打断了周易的话语。
所谓的【阴符身】乃是茅山不传之谜,也只有修炼了【僵尸功】的人才能修炼,而越过【僵尸功】修炼的下场,游固知道,周易也知道。
得到了游固的保证,周易不言不语,却还有着一分疑问;随即,他突然伸出一指点在空中,祭坛上的令符随风而起,符中朱红色的‘固’字闪闪发光;凭空矗立的‘固’字符迸发一种淡淡的光韵,在一定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肉眼看见的立场。
游固朝着锦无端微微颔首,“试试”
锦无端会意,注视着令符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这就是道术吗?这小小的黄色符纸看上去竟然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固若金汤的感觉。
他提起右拳,诡异的青光再次出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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