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人迫不及待的掀开棺盖,惊呼一声“陆老头儿不在里面!”。
三个大档头围上去一瞧都大感惊诧。
马坤蹲下身子在小九的脸上拍了两下,问道:“你爹的尸首呢?”
小九瞪了他一眼,闭眼不答。
崔大档头道:“管她老爷子尸首干屁,有财宝就行!他这棺材里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先挑先得,你事后可别说咱们天狼寨占了便宜!”
项大档头也道:“就是!想来是那人还有些良心,不忍咱们作践他姨丈的尸身,偷偷掉了包。你看这丫头护这棺材护成这样,恐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老爹不在里头!”
“是吗?”马坤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九,暗自算了算时间,最后摇头作罢。他吩咐一声:“老二,你替我去挑吧!”他身后一名汉子应声带人过去跟崔、项二人去瓜分财宝。
马坤俯身在小九耳边低声道:“陆老爷子的尸身此刻恐怕早已在十几里之外了吧?你……不是陆大小姐!”
小九睁开眼,冷冷的瞧着他。
马坤挑起小九的下巴,笑道:“放心,我就是想追恐怕也追不上她了,你虽然是个冒牌的,好在倒也是个美人儿。”
见马坤不会再对陆小姐穷追不舍,小九的使命已然完成,心中只求速死,她漠然道:“废话少说,给我个痛快!”
马坤仰天大笑,站起身提高嗓音,一字一顿道:“陆大小姐是吧?咱们三寨的爷们儿可没少吃你们陆家堡的亏,今天怕是当真得由你给咱们个‘痛快’尝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黄沙炼狱
众沙盗听了这话大声哄笑起来,全都目光淫邪的盯着小九。
崔大档头啐了一口,走到小九身前:“他娘的,折腾了老子半宿,也叫你尝尝厉害!”他冲手下使个眼色,三名沙盗上前解开小九身上的绳索,死死抓住她的手脚,将她大字型按在地上。
其余一众沙盗都渐渐围拢过来,吹着口哨起哄助威。崔大档头嘿嘿一笑,对马、项二人道:“我就先打头阵了,咱们这会儿玩爽了,这妞儿以后你们俩分去,我就不再跟你们抢她了。”
众人皆知天狼寨的崔大档头最是喜欢尝新,对同一个女人只上一次,而项大档头从来不喜在女人上面费心思,他也道:“成!我也是这么个心思,今晚尝了滋味就罢了,马坤,我听说你一直打这陆大小姐的主意,这妞儿以后你带走便是!”
马坤邪笑点头。
崔大档头见二人均无异议,哈哈一笑,俯下身来去撕小九衣衫。小九浑身使不上一丝气力,怒吼道:“王八蛋!你做什么!”
一个沙盗立即重重捂住小九嘴巴,她拼命扭头,但脑袋被一双大手死死按牢,如何也挣脱不了分毫,她又急又气,心中怒气冲天,眼中要冒出火来,恨不得将这群沙盗剥皮拆骨!崔大档头三下五除二将小九衣衫扯开,解下自己的裤带,一个挺身便刺入了小九的身体。小九恨得目眦欲裂,却连叫一声都无法……
烈日黄沙,腥咸的血,干裂的唇、赤裸的身躯……
这是哪里?又回到了鬼隶?
小九费力的挣开眼,慢慢调整着眼睛的焦距。一座大寨,一圈十几顶帐篷,她手脚被栓了锁链,锁链另一头拴在大寨正中央的石桩上。
她痛苦的又合上眼——这里是龙沙寨!
身上仍旧没有一丝气力,体内只觉得空空荡荡,仿佛那曾经傲人雄浑的内力从来都没存在过一般,看来他们一直在对她下散功香。身下传来的阵阵火烧般灼痛,将过去几日炼狱般的折磨记忆一幕幕带回了她的脑海,想不到一向下手狠辣自以为无敌的她,竟然会沦为一群马贼沙盗的寨妓!她忽然好后悔,后悔不应该去识字,更后悔不应该还读了几本书,那样她就不会懂得做人要有尊严,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羞耻,也便不会像此刻这般觉得如此屈辱不堪!
一个肮脏鄙陋的汉子走过来,蹲下身来,一只手粗鲁的揉捏小九的□□,一只手探向她身下,眼睛瞥了一眼小九手臂上的奴字烙印,口中叨叨咕咕:“呸!还以为是陆家大小姐,没想到只是个奴隶!”他蛮横的抓住小九的脚腕,将她的双腿分开,猛地挺入,剧烈的□□,肉体撞击之声愈发刺激着大汉的神经。
小九双眼空洞的望着天上的云,没有一滴泪。似乎长这么大,自打有记忆以来,她都没有哭过。她忽然恍然一笑,幸好!幸好是她!若是高贵纯洁的陆小姐遭此大祸,怕是绝活不下去了吧,主人该多心疼多痛恨呢!
又是一个清晨,究竟过了多少日子,小九早已算不清。她望着天色的变幻,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每日不肯吃不肯喝,到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吧……主人,你此刻可好?对不起,小九再不能服侍你了……
空中隐隐传来一声啸鸣,小九心中那几乎即将要熄灭了的生命火焰忽然间一颤,她转动干涩的眼珠,目光扫去,果然青蓝色的天幕中一个白点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是玲子!
白隼盘旋数圈,终于找到了小九,俯冲而下,筋疲力尽的跌落在小九身上,喙中呕出一滩血,竟已气绝。
小九的心抽痛,挣扎着抬手抚了抚白隼,颤微微的去结下它爪上的字条,吃力的展开,只见上面赫然是唐玖的笔迹,只四个字:保命相见。
有滚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滚落入黄沙。有几滴划入嘴里,好咸。小九艰难的抬手去抹,看着陌生的水珠,原来这就是泪。
主人要她活着!那她就一定要忍下去,抗下去!她绝不违逆主人的命令!她不能让主人不高兴!小九赃污不堪的脸上绽出一抹倔强的微笑,轻抚着玲子的羽毛,目光飘向远方天际。
龙沙寨的大档头马坤在帐中与老二老三正把酒言欢,一名沙盗疾步走进来禀告道:“大档头,陆家堡那边飞鸽传信!”说着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马坤接过一看,咒骂了一句:“兔崽子敢来命令老子!”
老二问道:“大哥,什么事?”
马坤哼了一声,把纸条扔给他,道:“靳鹏那小子说真正的陆大小姐早已经跑回东边老家了,他知道了咱们独独留了外面那小妞的活口,特地传信来叫我赶快把她灭了口!”
老三嗤了一声,细长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分析道:“那小子估摸着又打着新盘算呢——既然真正的陆大小姐还没死,他这陆家堡主的座位可就不一定坐的上了,想来他是怕外面这个唯一知道他阴谋的小妞将来坏了他的好事!”
老二愤愤道:“咱们当初同意联合天狼寨和银蛇寨跟他一起做这笔买卖时可是讲好了的,成了,他做陆家堡主,往后对咱们在大漠上的买卖陆家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做表面功夫,败了,他也怨不得咱们,咱们自然用不着一直听他的吩咐!”
马坤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良久方道:“我之前寻思着,外面这个野丫头身上有奴隶烙印,功夫如此了得,似乎又不是陆家堡的路数,说不定另有来历,暂且留给兄弟们解解馋倒也不错,所以也就一直没杀她。但权衡利弊,若是靳鹏这小子真能当上陆家堡主,对咱们是大有好处,索性咱们就帮他一把。”
老三点头道:“大档头说的是!女人还不多得是,我这就去把她宰了!”说着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不急!”马坤伸手阻止,笑道:“叫人给她洗洗干净送我帐里来,老子今晚玩个够,明儿你再宰她吧!”
老二和老三相视淫邪一笑,老三便出去安排。
大漠夜色苍茫,小九觉得压在她身上的庞大身躯的每一次抽动都仿佛一把钝锯,撕扯着她的身体,更撕扯着她的心。她紧咬着嘴唇忍受着无尽的煎熬,她只知道无论多么痛苦她必须撑过去,因为主人要她活着!
逞完□□,马坤从小九身上翻下来,仰面大字型躺下,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他侧过脸看着小九轮廓清晰紧致的侧脸,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小九一双清澈的大眼不带任何感情的转向了马坤,一字一顿道:“我不要死。”平静却又倔强的语气仿佛是在告知他她的决定。
马坤定定的看着小九清冷绝艳的眸子,忽然大笑一声,伸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大手随着她身体的曲线游弋,嘴唇凑到她耳边道:“小蹄子有点儿意思!既然老子舍不得杀你,你又不想死,那便不用杀也不用死!”他干这行当图的就是一个痛快自在,没理由让他对着那个自以为是的靳鹏惟命是从,给那厮打个包票绝不让这女人跑了便是。
小九的脸对着马坤的胸膛,她狠命的瞪大双眼,仿佛想要藉此让自己变得更坚强更有毅力一般。忽然想起在鬼隶时教头常说的话:她的命是主人的,除了主人,她的命谁也不能给,连她自己也不行。
龙沙寨说是寨子,实际上仍旧是居无定所的马贼团伙。为了在大漠上抢劫过往商旅和牧民,同时躲避陆家堡或者官兵的搜捕,全寨每十五天便要大迁一次。
此刻,小九的双手被麻绳捆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一个女人的腰上,女人坐在骆驼背上,小九跟在骆驼后面艰难的走着。这是她第三次随龙沙寨迁徙了。
她嘴唇干裂灼烧,口中连一滴唾液也抿不出。她看着骆驼上那个正举着羊皮水囊喝水的女人的背影,心中却没有喜怒。
那个女人并不值得她羡慕。虽然她不用自己走路,虽然她不用被绑住双手,虽然她有水喝,但她与自己一样——寨妓而已。
被抓来已经快一个月了。自从那一晚小九向马坤宣布自己不要死的决定,她便不再被每日绑在沙寨中央的木桩上了,而是住进了那个女人的小红帐。那女人叫桑多,本是一个普通的牧民,半年前她的家被龙沙帮的马贼洗劫了,颇具姿色的她理所当然的被掳来做了寨妓。
桑多也是不大讲话的。可小九从她身上并没有发现到屈辱的痛苦和一丝一毫的反抗,她的表情总是很淡定,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命运和生活完全接受和适应了,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这群马贼对她很是放心,甚至还体贴的给了她一匹骆驼骑。
而小九,因曾经两次出逃最后都给抓了回来,一直被小心提防着,总是被绑住手或脚,每两日还要被下一次散功香。即便如此,小九心底还是暗自庆幸马贼们没有直接挑断她的筋脉,看来他们也不想让她太快死去吧,亦或是马坤很是喜欢这个猫戏老鼠的游戏?无论如何,只要她活着,总要想办法逃出去,即便逃不出去,那么总有一天也会等到主人来救她的!
今天还要再试一次!每一次抵达迁徙目的地后,马贼们通常会第一时间去掠劫周边的牧民,以便获得充足的食物和水,沙寨中只会留下十余人,这十余人要在半天时间里搭建好所有帐篷,很是忙乱,小九便打算抓住今日这个机会偷偷出逃。
龙沙寨上下共有一百多号人马,终于在正午时抵达了选定的新营地。用过午饭,马坤果然率领众马贼呼啸而去,留下十几个上了年纪的和几个极年少的负责扎营。
桑多拽了一下腰间的麻绳,另一端的小九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扭过头去看她。
“跟我一起搭帐篷!”桑多冷冷的吩咐小九。
小九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跟着桑多身后,一起用力从一匹骆驼背上卸下红色的帐毡。对于这顶红帐,小九其实可以轻车熟路的将它搭起来,可是下意识里却极为排斥,连抬毡毯时都仿佛不胜其重量一般,而每当红帐搭好之后,她更是打心底里抗拒钻进去。
红帐其实不算大,以小九的身高可以在其内直立,并排可躺四人,从帐顶中央垂下一幅红色毡帘,将帐内空间分割成两半,桑多和小九各占一半。每到夜晚,等待泄欲的马贼们则在红帐外排出两条长长的队伍,有时是出来一个再进去一个,有时则是同时挤进来多人,恨不得将小小的红帐撑破。
小九口中永远一声不吭,而一帘之隔的那一边,桑多似乎早已深谙此道,动情时每每娇声吟哦或高亢尖叫,就像是带了点示威的意味,听得帐外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男人愈加的血脉喷张,听得正在小九身上纵横的男人愈加的凶猛,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想让身下哑巴一般的女人也发出一星半点儿动静——在小九身上,男人无论如何勇猛,仍旧得不到一丝成就感。可是,马贼们非但没有对小九失去兴趣,反而将此视为一场捍卫自己尊严的比赛,无所不用其极,端看谁有本事让这小女人叫出声来,最后就连凶恶狠辣的各种虐打都招呼到小九身上,仍旧没人能够成功。
任何时候,小九总是紧咬牙关瞪大眼睛望着帐顶,耳中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桑多时而婉转时而尖锐的□□,身体无休止的被肮脏恶臭的男人搓圆揉扁,肉体上的知觉早已麻痹,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了,她感觉灵魂仿佛都脱离了身躯,升到半空中,正用冰冷而厌恶的目光俯视着自己……
“喂!”桑多不耐的声音将小九从呆愣中唤醒,她又扯了一下腰间的麻绳,手已经掀开帐帘,脚跟着就要迈进去。小九微一皱眉,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我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别乱动!”桑多在自己那一侧褥垫上躺下,背对着小九闭上眼睛。
由于麻绳的长度限制,小九站在桑多身旁,低头看着她的背影,始终不明白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她难道不痛恨这群毁了她的家园毁了她的人生的马贼?她怎么会那么自然而然甚至是理所当然一般的接受甚至‘享受’这一切?而自己的每一次出逃,都是桑多故意疏忽,给自己逃走的机会,她这样帮自己又是为什么?
听到桑多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小九不再为无谓的人做无谓的思索,立刻将手腕凑到唇边,极轻松的用牙齿解开了麻绳上的死结。
她将麻绳放在地上,轻轻走到帐帘旁掀开一条缝向外看,此时骄阳已经西斜,寨中悄无声息,人大约都进了帐中歇息,只有寨门口立着四个守卫。小九反手拎起了桑多的水囊,快速走出红帐,一路左躲右闪绕过几个出来撒尿的马贼,悄悄围着寨子走了大半圈,发现西北角的寨篱最矮最松,心中掂量了一下,虽然受散功香的影响使不出力气,但这种程度的应该还能勉强攀爬过去。当下小九加快脚步,眼看便要走到篱墙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小九心中一颤,绝望的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满脸愤恨的看着正抱着膀斜倚在帐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