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风伸来的手,用力一带,伍风脚下一滑,跌在一湿淋淋的酒堆里,狼狈不堪。
贺连珠,沈浩天各居一门后,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帝元子见自己徙弟被人打倒,目放寒光怒道:“胆敢伤我的徙儿?好大的胆子,接招。”说话间人已攻了上来。那店主知他厉害,不敢硬接,一个旋身忙闪开,扯开嗓门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令狐前辈,救命啊。”
第十一章 无情海浪噬人魔 有情姐妹结金兰(1)
“老岳,你闪开,这老家伙交给我了。”令狐邪从楼下跳下,刚好落在帝元子面前。马天才小声道:“这下可热闹了。”林官惊道:“又是这家伙,真麻烦。”帝元子不想与他纠缠,道:“令狐邪,这没你什么事,你瞎凑什么热闹?”令狐邪嘿嘿冷笑,指着那店主道:“老岳是我朋友,你若想找他麻烦,就是在找我麻烦,你说有不有我的事?”原来令狐邪与这家洒庄的店主颇有交情,他一心研制新的毒药,便在此住下了。昨日那无故暴毙之人,便是中了他最新研制的毒药,才死的。也因此沈浩天料到令狐邪定在此店内。帝元子强忍下怒意难得退步道:“好,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只要他说得我那叛徙沈浩天在哪儿,我便立刻带着我的人离开。”令狐邪却道:“你不找我麻烦,我可想找你麻烦呢。”帝元子脸一沉道:“令狐兄,你什么意思?”令狐邪道:“听说你这几个月勤加习武,武功大进是吧。”帝元子傲然道:“那是当然。”令狐邪见他傲然神情,不禁心中怒气上升,真气凝聚掌上,阴声道:“好,那我倒要领教领教你的神功了。”他口中说话,掌力已如电般朝帝元子攻来。帝元子忙出掌相抵,“砰砰”两声,两人已对了两掌。
沈浩天目的达成,悄悄闪出身来,贺连珠同时也出了来,他拉起贺连珠便往外逃。伍风眼尖瞥见了他们,大喝道:“沈浩天,你哪里逃?”他忙追上去,经过马天才,林官时气道:“你们两个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跑还不快追?”马天才懒懒回道:“在下不才,在等师弟你发号施令呢。”伍风狠狠瞪了他一眼,忙追沈浩天去。林官小声问道:“二师兄,那我们要不要追啊?”马天才理所当然道:“追,当然要追。”说着带头追出酒庄,只不过他脚程始终不紧不慢,跟在伍风之后,丝毫没有超越他的意思。林官武功不济自是跟不上去。
帝元子,令狐邪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帝元子见沈浩天带走了贺连珠,他怒不可遏,想去追人,无奈被令狐邪猛烈的招式攻得无法抽身,但他修练般若神功数月,武功自是大进,当下集中精力专心应敌,一双肉掌,上下翻飞,或虚或实,或阴或阳,掌风霍霍,把令狐邪逼得步步后退。令狐邪心头大惊道:“想不到才几个月不见,他功力境增加如此之高。”一个闪神,他胸前中了一掌,连退数步。帝元子无心与他纠缠,一转身刚欲去追沈浩天去。鲁直不知何时到来,正好挡在他面前,冷冷道:“想活命,交出般若神功秘笈来。”帝元子岂会听话,骂道:“放你的屁。”一言不和,两人已大打出手,缠斗了起来。鲁直本想凭一己之力夺回秘笈,不交手不知道,这一交手,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这才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帝元子,不出五十招,已有些手忙脚乱,招架不住。令狐邪在一边看得清楚,他一蹿身上前道:“和尚,我助你一臂之力。”说话间,他噼噼啪啪已出了十几招,这还不够,一有机会还连发暗器。两人前后夹击,左右开弓,令狐邪时不时又发些粹有剧毒的暗器。帝元子忙于应付两人之际,还要格外小心黑眼毒圣的暗器,这下形势立时转变。他心下大急,暗骂令狐邪不知好歹,乱帮人。边出手招架边气道:“令狐邪,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怎么帮着一个外人来打老朋友。”
“呸,谁跟你是朋友,帝元子,我跟你没交情。”令狐邪嘴上说话手底下可丝毫不含糊,一招快似一招,直攻帝元子全身要穴。鲁直冷声道:“不要脸,打不过,就想拉关系。”帝元子不理会他继续道:“好好好,我不跟你套交情,但是令狐邪,你自己好好想一下,这秃驴是少林寺的人,你今天帮他灭了我。明天,他们可又打着正义的旗号来灭起你来了。”他嘴上不停说话,不免就有些分神。鲁直一个倾身在他后心击了一掌道:“你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又是一掌朝他击去。帝元子眼看万难躲开。令狐邪忽然迎身上前替他接下这一掌道:“帝元子说得对,我与你才是同道中人,秃驴,你说错了,今天恐怕是你的死期吧。”鲁直又气又惊,分析眼情势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想罢,他虚晃一招,竟闪人了。令狐邪欲追上去,帝元子一手捂着疼痛的胸口,一手拦住他道:“别追了,我们先追沈浩天再说吧。”令狐邪问道:“那小子又哪里得罪你了。”帝元子叹道:“咱们边走边说,此事一言难尽啊。”说着两人出了酒庄。
沈浩天拉着贺连珠跑出酒庄。伍风,马天才,林官在后面紧追不舍。贺连珠见他们越追越近,急道:“浩天,你别管我了,带着我,你是逃不掉的。”沈浩天依旧紧紧拉着她道:“你放心,帝元子被令狐邪缠住,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只要帝元子不来,我们就还有生机。”他脚不停蹄,飞快奔路。这时,街道上有许多持刀大汉威严的从另一拐道上交接而来,想要躲闪,已是不及,那些大汉最前面之人,见两人横冲直撞而来,一脸防备,嘡啷,刀一拔,劈头便往贺连珠砍去,口中边喊道:“兄弟们看好货物,小心有人来劫镖。”贺连珠大惊,骇得忘了动弹。沈浩天右手猛用力一拉,一旋身将她圈入怀中,但他们闪得太慢,被另一持刀大汉在他臂膀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飞溅。贺连珠惊呼:“浩天。”伍风,马天才,林官等人已是追了上来。沈浩天右脚踢倒一大汉,左手抓住另一大汉随手一推,推向伍风。那大汉身体不受控制,口中叫着,挥着大刀朝伍风砍去。伍风劈手挥掉那大汉手中大刀,噼哩啪啦几个耳光,随手一挥,已将那大汉打飞出去。那群大汉见状,不明就里,一峰窝拥了上来,口中喊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动我顺天镖局保的镖,兄弟们上啊。”街道上顿时乱成一团,如热祸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好不精彩。
沈浩天,贺连珠无缘无故被这一群人缠住,脱不了身,真是心急如焚,大叹老天怎如此不开眼。伍风虽要杀沈浩天,但亦被这一群虾兵蟹将缠住,总也碰不到他。沈浩天见他人过来,总是虚晃几招,一闪身,伍风就又被这些人缠住了。马天才则是站着不动,有人过来了,他还手,没人招若他,他自是乐得轻闲。林官则傻傻的乱打一气。沈浩天手臂上鲜血汩汩往外流,又要护着贺连珠,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此时也是空有躲闪之力,毫无招架之力,几次险象环生。伍风这时劈掌夺过一柄大刀,目射杀机,闪电般拼来。沈浩天眼看着躲不过去,贺连珠空睁着惊恐的大眼,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想推开沈浩天,无奈沈浩天泰山般不移分毫,挡在她身前。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只听一声讹诧,一道白影闪过,箫雨心后发先至,发挥她空手入白刃绝妙手法,迎身挡在面前,素手一伸,硬生生拖住伍风握刀的手腕。贺连珠大松了口气。箫雨心美眸一转,身子微低,错步拧身,背靠着伍风往他怀中贴去,她握着伍风的那只手却丝毫不松,右手肘则用力在他胸前一抵,左手化为刀,劈手一砍伍风手腕,口中道:“撒手。”伍风吃痛的后退,刀已被箫雨心给夺了过去。铁无情无情刀一扫,势如千军,立时扫开了一条大道。沈浩天见机不可失,拉着贺连珠拔腿便跑。铁无情此时还不知沈浩天究竟是敌是友,见贺连珠被她拉走,他忙喝道:“沈浩天,放开她。”拔腿便要追上去。林官不知死活的一剑扫向他身后,铁无情闻得风声,无情刀反手回格,已震开林官数步,他一刀闪电般当面劈来。林官还未站稳,哪里躲得过去,只吓得连连后退,只道:“完了。”马天才见状,一个瑶子翻身挡在面前,把林官往后一推,他恰到好处的一侧身。铁无情一刀扑空。马天才已屈指如剑朝他虎腕扣来。铁无情一惊,忙缩手回刀,当下不敢轻敌,小心应付。但他心系贺连珠,虚拆几招,叫道:“雨心,救连珠要紧,莫与他们缠斗。”说罢两人各虚晃一招,闪身追沈浩天而去。
伍风狠狠踢飞一名壮汉咬牙道:“沈浩天,你跑不掉的。”帝元子,令狐邪此时追了上来。伍风喜道:“师父,沈浩天往城外海边跑去了。”帝元子惊道:“不妙,要让那小子上了船,可就再难追回来了,快追。”说话间,几人轻功绝佳,已是不见踪影。那群大汉死的死,伤的伤,哀嚎着爬起身来,一脸莫名其妙:“难道他们不是来劫镖的吗?”其中一名带头的大汉骂道:“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东西继续走路,南宫官人在船上一定等久了,误了他的大事,看我们怎么向大当家交待?”这一群镖师也真是倒霉,稀里糊涂跟人打了一架,完了还被老大凶,这年头,钱真不好赚啊,个个浑身疼痛的拉着镖车往城外赶去。
沈浩天,贺连珠跑至海边,见一艘大船泊在岸边,他们对望一眼,跳身上船。船上站着个年过七旬,头发花甲的老人,一身华衣丽服,耀眼得很,一脸惊怕的看着他们,颤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沈浩天也不跟他耗,上前一步道:“不想怎样,只是想借你船一用。”说着他用力一推,已将那人推入海中。‘扑通’一声,水花飞溅。船上水手听到巨响,个个大惊,见他们老爷掉入了水里,挣扎着喊着救命,立时呼声四起:“不好了,不好了,南宫先生掉下海了,快救人啊。”‘扑通扑通’又是几声,却是那几名水手忙着救人去了。沈浩天不再理会他们,解开缆绳,准备开船。铁无情,箫雨心此时赶到,轻轻一跃,双双到了船上,两从二话不说左右开弓,便朝沈浩天攻来。沈浩天忙闪身躲开,想开口解释,远远瞥见帝元子,令狐邪等人追了过来。贺连珠想上前劝阻,沈浩天却一个旋身,屈指扣住她咽喉,冷声道:“住手,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贺连珠知他是急中生智,无奈之举,只是吓唬铁无情他们罢了,便也不挣扎,只是担心的看着他手臂上的血口子,鲜血越来越多,她心莫名一阵揪痛。
第十一章 无情海浪噬人魔 有情姐妹结金兰(2)
铁无情,箫雨心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沈浩天见帝元子,令狐邪,伍风等人已至跟前,情况紧急,不容他多做解释,只得冷声威胁道:“开船,快开船啊,快啊。”铁无情,箫雨心对望一眼,无奈只得砍断缰绳,船动了起来,渐渐行驶入海洋之中。帝元子,令狐邪赶到已是晚了一步。伍风愤然喊道:“沈浩天,我不会放过你的。”马天才遥望着大海心道:“兄弟,一路顺风。”令狐邪突地手扣夺命弹珠准确无误的朝沈浩天掷去,速度之快,劲力之大,如电闪雷霆。沈浩天刚松了口气,放开贺连珠,夺命弹珠自空中直冲他射来。他前面是贺连珠,大惊之余,忙欲推开贺连珠。奈何贺连珠却故意站着不动。铁无情亦是大骇。箫雨心见状忙拔下头上金簪用力一掷,自半空中截下飞来的夺命弹珠,只听轰轰几声巨响,余音犹震。众人这才都松懈下来,喘息着。贺连珠见沈浩天伤口仍自流血,她忙撕下裙摆一角,扶他在一边坐好,担心的为她包扎伤口。铁无情见状怔住,望向箫雨心。箫雨心一耸肩不明所以,但都知道恐怕是自己错怪了沈浩天。沈浩天见贺连珠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暖流涌过,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真的。”
“连珠……”铁无情上前来小心唤道。贺连珠忙一闪身,躲在沈浩天身后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别靠近我。”铁无情一脸无奈。箫雨心上前来劝道:“算了,让她自己先静下心想一想吧。”
深夜的海风,寒彻骨肺,却也有着说不出的清爽,夹杂着呼呼的风啸声,最易使人陷入沉思。沈浩天从船舱内拿了件衣服出来,披在贺连珠肩上,挨着她一起坐在甲板上,关心道:“外面风大,小心别受了风寒。”贺连珠身暖心也暖,目光湿润痴痴看着他俊俏的侧脸,语带哽咽道:“我害你如此田地,你为何还要待我这么好?”沈浩天看向她,却道:“你害我什么了,一切都不过是天意罢了。”他复上她冰凉玉手,深情诚诚道:“连珠,我想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与铁无情不可能了,你会接……会接受我吗?”贺连珠被他真情告白震住,呆呆道:“你还喜欢我?”沈浩天一字一句道:“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过分毫。”贺连珠红了眼眶,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如梦中呢喃道:“浩天,给我点时间,我再回答你好不好?”沈浩天握紧她玉手,柔声道:“好,你慢慢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直到永远。”
夜更深,风更强,却吹不散两人心中浓浓深情。船悠悠飘荡,越飘越远,渐渐的两人相偎的背影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画中梦。美!却不真实。
无名无利,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似如何,从他老。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但思行乐常不早……咳咳……
忆娘一阵咳嗽断掉了她轻吟的词句,立船头,望沧海,茫茫天际,水天连接,她心头悲哀凄戚。
“忆娘,我想到了解你体内地狱沙的解药了。”撑船的老叟望着呆呆出神的忆娘突地心头一动,脱口说道。忆娘轻柔一笑,并无太多欢喜,坐在舱口小凳上,淡淡“哦”了声。船夫上前来坐在她对面道:“你不相信?”忆娘淡淡道:“老前辈的话,我怎会不信?只是生死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了。”船夫长叹了口气道:“忆娘,你心境开朗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