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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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之思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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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定了定心绪,开始催动真气,「快点背心法,别浪费时间。」
燕云烈抬手握住他的手,「你现在这样的身体,我怎么舍得让你耗损自身真气助我复原?况且上次是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天绝教才没有什么双修的心法。」
听到他这么说,凌青眉头一皱,继而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加恼羞成怒,便起身要走,被燕云烈紧紧拖住给拉了回来。
「你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确实有几道经脉不通畅,你帮帮我,可好?」男人放柔了语气的声音温醇动人,绵软又黏稠地缠绕上来,然后拖着他一起陷入一片沉柔里。
凌青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正要抬手,谁知水下燕云烈的手将他的腰一揽,让他变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燕云烈,你……?」凌青挣扎着要从他手里脱开,却不想两人胯间的东西碰在了一起。
燕云烈揽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这里本来就挤,你要再乱动,信不信我就真的和你双修了?」
于是凌青安静下来,就着这样有些尴尬的姿势,手抵上燕云烈的胸膛,缓缓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他身体里,带动他的气血,冲开瘀塞的经络。

「接下来准备怎么走?」燕云烈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裳递给凌青,问他道,见凌青正在系中衣上的衣结,便走过去帮忙。
桌上的蜡烛烧到了尽头,淡淡的青烟嫋嫋飘散,殷红的烛油自铜烛台上长长地垂下来,窗外,几缕晨光破开厚重的云天照下,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燕云烈,你觉得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凌青抬头看向燕云烈,清眉微挑,不答反问。
燕云烈帮他系好衣结,取过那套干净的衣裳帮他穿上,「大约是不想你找到真相,破坏他们的好事,东离暮云见了谢天机之后在冀州边界失去下落,你去找谢天机的路上频频被人追击,找到谢天机后,又马上被人袭击。」
凌青低头沉吟,「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那第九个葫芦里的字条上的字有什么特殊的含意……」
见他这样,燕云烈将他拉到桌边坐下,筷子递到他手里,「先别想了,吃饱休息好了,等上路再说。」
桌上是小二刚送来的粥和馒头,凌青接过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但是神情始终凝重着。

辰时的时候,客栈老板亲自笑脸盈盈地将这位出手大方的少侠送到马车上,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位少侠明明出手这么大方,和那个负责驾马车的随从住店却只要了一间房,看看,休息了一晚,脸上的倦色反而更浓了。
但奇怪归奇怪,老板只要有银子赚就不会在意这么多了。
小二把他们要的干粮打包好送过去,少侠接过之后便坐进马车里,那个随从一挥马鞭,「啪」的一声响亮,两匹高大的骏马发出嘶鸣,撒开蹄子跑了起来,踩得一路碎雪飞溅,不一会儿就只留下雪地上的马蹄印和车毂辘印。
客栈老板和小二退回店里,半掩上门。这时,有两道人影从客栈后的马厩探出身来。
凌青用手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他换了身粗布且有点脏旧的衣裳,白皙干净的脸涂成了浅褐色,画了两道浓眉,脸上还弄了几道细小的伤痕,看起来像是店里的伙计。
同样如此打扮的燕云烈牵了一架装满酒坛的牛车出来。
「趁他们没看出破绽,我们走吧。」
凌青点点头,上了车,两人赶着牛车慢悠悠地朝和刚才那架马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之后上路,两人每到一个地方,只要还在天绝教的势力范围,燕云烈都会找两名教众扮成他们两人的样子,或是平时的模样,也有打扮成他们之后再次乔装改扮,离开的时候也都选一条之前几队人没走过的路线,但都是往冀州去的。
这样一来,燕云烈和凌青混在那些用以障眼法的教众之中,遇到追杀他们的那帮人的机率小了很多,不仅给了燕云烈养伤的时间,也是为了凌青考虑。
停停走走,行了十来天后,两人终于到了冀雍两州的边界应城。
应城很繁华,到处可以看到穿着异于汉人的胡人,像是回鹘、党项和女真等游牧民族,他们有人拿着用马骨、牛骨做成的装饰品以及动物的皮毛来和汉人交换粮食,也有人在街上表演异域的歌舞。胡人女子个个高鼻深目、身材高挑,尤其是那对碧绿的瞳仁,剔透得像是水头上好的翡翠。
凌青到底是南方人,走在那里一眼就让人看出不同来,一袭粉白的箭袖衫,两根发带垂在肩侧,手里一把没有开刃的玉剑,又长相清秀,更衬出他的气质温润。
而燕云烈浑身上下则是另一种风度,潇洒俊逸,嘴角一撇,笑容里倜傥多情。
那些热情如火的胡人舞娘们一看到他们,便一窝蜂地涌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拉着两人和她们一起舞蹈,一旁的乐师弹着箜篌和琵琶,唱着他们听不懂的歌。
起初两人还带着戒心,但看到对方都没有恶意,便放下心来随他们玩闹。
凌青没有忘记燕云烈喜欢美人的本性,略有些担心,几次小心翼翼地偷偷回眸,却发现燕云烈的视线总是落在自己这边,使得偷偷摸摸的举动一下就被人抓个正着,于是整张脸都红了。
那些女子以为凌青的脸红是因为面对这么多姑娘不好意思,便越发热情地戏弄他,异域色彩富丽的服饰,曼妙的舞姿,腰间坠挂的首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玲珑的曲线几乎要贴到了凌青身上,但在这个时候却被燕云烈给挡下来,接着他一手拉住凌青便带着他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欢快轻佻的乐声渐渐落在身后,凌青被燕云烈这样一路牵着离开,心头却有些不自禁的欢喜。走了没多远,抬头正要叫燕云烈可以松手了,却有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在喊。
「天绝教的人来了!天绝教教主来了!」
周围的人一听,立马震惊色变,有些小摊贩连忙收拾了东西就走,刚才那几个流浪艺人也抱起了乐器离开。
跑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个舞娘抓住凌青的胳膊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凌青虽然听不懂,但从她的神色和动作上来看,大意应该是有麻烦来了,你们赶快走。
不一刻,先前还熙熙攘攘人声欢腾的街上就稀落冷清了许多。
燕云烈一脸莫名地回过头来,手指着自己,「天绝教……教主?」像是不确定自己的身分一样,还有些无辜似地眨眨眼睛,说不出的好笑与好气。
凌青正要抬手给他一拳,好让他收起这副蠢样,却见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行了过来。
轿子是四面敞开的,垂挂下来用以遮挡的白色薄纱,轻轻飘飞、翩跹如云,抬轿子的人清一色的黑衣打扮,倒真是天绝教教众的装扮,连腰间的令牌都有。
轿子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于是便看清轿中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样貌和铃钧不相上下的冶艳明丽的美人,一袭白得好似天山雪的素纻丝衣、大红丝里衣,腰间缠着大红的丝条,姿态慵懒地斜卧在轿子上,黑亮如墨的发丝流水似地泄在肩头,眉尾斜飞,满眼的风情。
轿子被缓缓放下,人群里有几人上前恭敬行礼,「教主万安。」
凌青和燕云烈站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燕云烈正疑惑着面前到底是什么状况,蓦地感觉到凌青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他侧首看了过去,却发现凌青转过身留了个背影给自己,肩膀一耸一耸的,凑过去看才发现凌青是在很努力地忍着笑。
「笑什么?」燕大教主语气里带着愠怒。
凌青「噗」地没忍住,肩膀夸张地抖了两下之后,回过身来,用手里的玉剑剑柄捅了捅燕云烈的胳膊,「哎,还不快过去给你们的教主行礼?」
燕云烈知他是在玩笑自己,但还是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将凌青一把抓过来禁锢进怀里,一只手在他腰里掐了两把。
凌青怕痒,一个劲地躲闪,突然燕云烈停下动作,声音恢复严肃,「你看……」
凌青顺着他指的看过去,那几个抬轿子的其中一人侧了下身,凌青看见插在他背后腰带里的,正是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人用的弯月形兵器。
凌青一紧手里的剑正要现身,被燕云烈抓住胳膊一把拉住,「先别急,看看再说。」
就见轿上的那个美人抬手做了个手势,底下那几个玄衣人领命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一旁的人堆里,片刻后揪了几个人出来。
那几个被抓的挣扎叫嚷着,但说的是胡语,凌青听不懂,那些人的同伴虽然也是一脸的愤慨,却都不敢妄动。
坐在轿子上的美人微微摆正自己的身体,手指圈玩着一缕从肩膀上垂挂下来的发丝,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听说……你们对本座有些不满。」美人的声音清泠可听,如寒夜之月,透澈干净,「不妨,说来听听……」
那几个被押住的男子中,有一人突然挣脱箝制跳站起来,手指着轿上的美人,情绪激动地用胡语大声说了什么,但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女子的尖叫声。
就见那人喉口喷着血花,整个人往后倒下,轿子旁的侍卫手里那把弯月形的刀上有殷红的血珠自刀剑上滚落,轿上的人则流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好像这般血腥的画面伤了他的眼般,微微撇开头的同时,还用手挡了一下。
其他几人一看这情况,惊惶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压制住他们的人就慌不择路地逃跑。
但那轿子上的人显然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们,一声「追回来!」,轿侧天绝教教众打扮的玄衣人,手里弯刀一亮,便追了上去。
就闻惨叫声迭起,有玄衣人将手里的弯刀一掷,弯刀划着寒芒飞向逃得比较远的那个胡人,就在要砍到他背脊上时……
「铿、铿」两声!
一把玉剑、一把宽刃长剑同时挡下那把弯月刀。
凌青侧首看向长剑的主人,是个五官俊朗、打扮略有些随意不羁的青年,但不及细看,又有几把弯刀飞来,那人将剑一横,低吼一声全挡了回去。
凌青正暗叹那人的臂力,这时一道红绸倏忽刺来,凌青侧身一让,见那段红绸逼向逃跑的胡人,便将玉剑一隔,剑气横扫,红绸前端「嘶啦」一声断裂。
轿上的人收回断裂的红绸,睨眼看着凌青,嘴角勾着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凌青转了下手腕,玉剑的剑尖指地,身后还传来叮叮当当剑器相击的声响,他和轿上的那人对望,气息暗中流转,僵持了片刻,几乎同时向对方出招。
红绸如练,飞旋缠绕,挥舞如虹,所及之处留下一片红如血的残影,玉剑与之相碰,宛如击在刀器之上,幸而凌青身形轻盈,退避了两下,提气一跃,冲开红绸的禁锢冲上青空。
轿上之人见状,双手一张,将红绸尽数收回,继而朝向凌青的方向抖开,便见那几条布帛瞬息幻化成灵蛇一般,昂首吐信。
凌青腾空一个后翻,避开直刺过来的绸布,脚往绸布上踩过,手上剑花缭乱。
就见半空之中,一道白影与红练戏舞,横扫的剑气以及被击飞的绸缎,将街边小贩的摊子、店铺前的招牌打得一片凌乱,屋瓦乱飞,粉尘溅扬,缠绕的红绸像一张网般将白影罩住,布帛收拢,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就在周围众人都唏嘘担忧那位白衣少侠的安危之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炸裂的布帛掀起一阵纷飞,宛如扬州二月杨花漫天的细雨。
飞扬缤纷里,白色的身影踏碎裂成花瓣的布帛缓缓落下,脚尖刚一沾地便又轻身而起,执剑踏过轿沿,直把轿上那人逼住。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凌青用玉剑抵着那人的咽喉,另一只手气定悠闲地取下沾在自己头上的碎布帛,问话的声音平淡不惊,和方才的攻势犀利简直判若两人。
那位美人看着他,秋水潋滟的眸子眨了眨,然后笑,「你答应不杀我。」
凌青没有立刻答他,将手里沁着玉质冰冷的剑朝他颈上又贴了几分,「不要以为我的剑没有刃就没办法杀人。」
听到他这么说,美人白玉似的脸上划过一丝暗色,眸光一沉,微微侧过头去,「我们是……」
蓦地寒芒一刺,几道细小的光亮朝凌青的脸面飞了过去,凌青后踏一步,拿玉剑一挡,就听「叮、叮」清脆作响,同时脸颊上一抹刺痛。
凌青眼角瞥见此人指尖夹着几个黝黑圆珠,比当时袭击他们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要小上许多,凌青心里一凛,在对方将那几颗圆珠掷向地上之时,脚下一点,提气后掠。
伴随着巨大爆炸声而起的是一阵呛人的烟雾,凌青落地挥开面前的烟雾,一甩衣袖执剑就要再追,燕云烈从旁过来将他拉住。
「小心有诈!」
烟雾和飞尘散了一些,面前只留下那顶已经破破烂烂的轿子,那个自称天绝教教主的美人,和那些天绝教教众打扮的人都已经不见踪影。
凌青侧首扫了燕云烈一眼,将玉剑交到另一只手上,手腕一转将剑收于身侧,「怎么?打伤了他,你心疼?」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红痕,是被那根暗针伤到留下的。
闻言,燕云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摆出一副颇为无辜的样子,「凌青,我真不认识……」
还没说完,一旁有人走了过来,两人回头看去,发现原是刚才和凌青同一时间出手、仗义相助的侠士,凌青抬手向他作了一礼,「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对方执着长剑拱手还礼,「在下柳沧派薛寄风,今日在此得见挽月剑凌青凌少侠、天绝教燕教主,实乃三生有幸。」
凌青和燕云烈皆是一惊,不动声色地摆开应战的架式,但凌青面上仍是谦和有礼,「敢问我们之前可曾见过?」
「哈哈哈!」对方出乎意料地朗笑开来,一派没有顾忌自来熟的样子,「去年武桓山比武大会上,凌少侠武艺精湛技压群雄,后又协同青鸿派及东周王救众人于危难,此等侠义令人赞叹,柳沧派不过是个小门派,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凌少侠没见过在下实属正常。」
凌青执剑再行了一礼,身上凝聚的戒备淡了一些,「不敢当,如若当日没有众武林豪杰同心协力一起应敌,凌青纵然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扭转局势。」
薛寄风问道,「你们两人到这里来是为了最近这里发生的事吗?」
凌青垂眸略想了一下,回道,「我们来这里原是为了别的事情,但现在……恐怕是不能坐视不理了,不知薛侠士有没有时间和我们细说一下这里发生的事?」
「没问题!我正好肚子有点饿,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行,请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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