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前,褪去了刘韬的官服,押着他离开了崇政殿……望着刘韬被押出去的背影,皇帝无奈的后退了几步,瘫坐在了龙椅之上,当他正好说退朝之时,只见一个小宦官匆匆前来,回禀道:“启奏皇上,西南安抚使冯绍明回京复命,正在殿外候旨……”听闻冯绍民已然回到京,皇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坐在龙椅上,整理了一下龙袍,故作镇定的言语道:“恩,让他到御书房觐见,退朝……”此后,翁婿二人在御书房里,交谈了许久,直到午时,才见得冯绍民走出御书房,离开皇宫……而与此同时,满朝皆知,太子祺也被冯绍民押解回京,还被其打入了天牢……
作者有话要说:
、玄景门外一根羽毛引得畅想, 公主府内为相位谋定
【玄景门】
冯绍民离开皇宫后,直径走到了玄景门外,他突然停驻了前行的脚步,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绚烂的阳光照在冯绍民的眼睛上,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迅速将头低了下来,望着那阳光撒在被积雪覆盖的各种物件上,折射出了点点闪烁的光芒,不免觉得有些耀眼。他呆呆的望着街道两旁的屋舍,只见屋檐上的积雪开始溶化了,雪水顺着青瓦屋檐上的冰柱往下淌,一滴滴乓答乓答打到屋檐底下的地上,冻硬的泥土渐渐地被冲开一个个小坑,并越来越大地扩展着。屋檐底下,那一对对的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瞅着青凌凌的冰柱的空隙,嗖嗖地从窠里飞出来,踏在屋顶两头的砖瓦上,高叫几声,朝着冯绍民伫立的方向看了几眼后,便展开翅膀,用嘴去啄肚底下的羽毛,不一会儿,就又呼唤着飞去,刹那间,几根白净的小羽毛随风飘落到了冯绍民的脚尖前,见此情景,他蹲下身,伸手拾起其中一根羽毛,轻声的叹息着,缓缓的站起身,愣神的望着手中的羽毛……
“奴才张聪给驸马爷请安……爷,张提督,李侍郎求见,正在公主府等候您,公主吩咐奴才来接您回府……”在冯绍民愣神之际,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他身后,低着头,哈着腰,向其回禀着,也正是这回禀声,将冯绍民的思绪硬生生的拉回到了现实中,他并未言语什么,只是将那根羽毛放在掌心之中,温柔的朝着它吹了一口气,只见那根羽毛随风慢慢悠悠的飘荡起来,朝着半空中飞去,望着那远去的羽毛,冯绍民将自己的双手负于背后,脱口而出道:“何时,我也能像它这般自由……”站在一边的小厮听闻冯绍民这般言语,犹豫的抬起头望了一眼飘荡在半空的羽毛,哈了一口气,迅速地下头,小心翼翼的言语道:“驸马爷,该回府了,张提督和李侍郎还在等您呢……”冯绍民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张聪,继而冷冷的对其言语道:“额,是公主让你来接我的吗……”张聪听得冯绍民的询问,有些胆怯,抬起头,见冯绍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唯唯诺诺的将双手抱拳悬于胸前,小声的言语道:“回禀驸马爷,其实……其实是李侍郎教奴才这么说的,所以……所以奴才才会……”说到此间,只见张聪“噗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求饶道:“驸马爷,恕罪……奴才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做了……不,不是,是这也没有下一次了……”冯绍民原本听到是天香派人来接他回府,心里有些欢喜,可是,当知道其中的猫腻之后,他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层失落,又见张聪如此这般,便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的言语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回府……”
“诺,驸马爷,您这边请……”张聪见冯绍民不怪罪自己,松了一口,便迅速的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哈着腰,站在冯绍民的跟前,一边伸出右手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一边言语道。站立在一旁的冯绍民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早已有一乘八抬大轿在那里等候着自己,于是乎,他便快步走上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聪仍然心有余悸,伸手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当他看到冯绍民快走到轿子前的时候,便朝着那几位轿夫大声的嚷道:“压轿……”而自己则是一溜烟跑到轿子前,殷勤的将轿帘卷起,嬉笑的言语道:“驸马爷,您请……”冯绍民没有言语什么,也没有再次去打量眼前之人,而是撩起下衣摆,直径跨过抬轿木杆子,钻进了轿子里。张聪一直伫立在轿子旁,见冯绍民在轿子里安坐好后,便将轿帘放了下来,命令式的对轿夫们嚷道:“起轿,回府……”接到命令后,轿夫们便稳稳的将轿子抬起,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此时,坐在轿子里的冯绍民无心理会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只见他单手撑着自己的头,偶尔伸出另一只手撩起轿帘子,往外张望着……
【公主府】
“冯兄怎么搞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府,张兄,你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哎……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李兆庭焦急来回踱着步,不时的朝着院内张望着,神色看上十分的慌张,走到张绍民的面前,开口询问道。“兆庭兄,稍安勿躁了,或许,驸马爷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张绍民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的桌几上,趁机偷偷的瞄了一眼天香,当她听到李兆庭的话语时,神色变的有些紧张,于是乎,他便假借安慰李兆庭之言,安慰着天香。话说李兆庭回到京城后,便将西南都指挥使府的回复批件交到户部后,便打算进宫觐见皇帝,却不想正巧在宫门外遇见了被皇帝罢官扣押的刘韬,于是乎,他便上前询问情况,无奈押解刘丞相的殿前侍卫不肯让他俩交谈,情急之下,李兆庭想闯宫求见皇帝,为刘韬求情,可当他刚走到宫门口,就遇上了散朝后走出宫门的张绍民,那张绍民见他行色匆匆,心中便猜的几分他的意图,便一把将其拦在了宫门口,小心的在其耳边言语道:“兆庭兄,刘丞相一事从长计议,待驸马爷觐见完皇上,再做计较……”说完此言,便拽着李兆庭离开,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这才有了之前那一段对话。
“落轿……”来到公主府院门前,张聪便提着嗓子,嚷道。待轿子稳稳的落地后,又殷勤的上前卷起轿帘,微笑的对坐在里面的冯绍民的言语道:“驸马爷,咱们到了,请您下轿……”冯绍民坐在轿子里,虽然一直闭着双眼,但还是察觉到了轿子停驻了前进,微微的睁开眼,拉了自己的衣襟,听到了外面有些嘈杂声,便开口询问道:“何人在公主府外喧闹……”在旁的张聪听得冯绍民的询问,便侧过身子,探出头,张望了一眼,尔后谦卑的回言道:“回禀驸马爷,好像是朝中的一些大臣在咱们的府门外逗留……”听得回言,冯绍民也未搭理,只是缓缓站起身,低下头,走出轿子,只见他直起自己身子,停驻在轿子前,抬头望着‘公主府’这块匾额,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撩起下衣摆,跨过抬轿抬轿木杆子,一直等候在府门外的几位大臣,见冯绍民回府,便纷纷凑上前问安,异口同声的言道:“微臣叩见驸马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见他们如此这般,冯绍民一边忙上前伸手搀扶着为首的一位老臣,一边微笑的对其他大臣言语道:“王阁老,你们如此这般,不是折煞绍民了吗,快快请起了……”
“多谢驸马爷……”为首的王阁老在冯绍民的搀扶缓缓的站起了身,对其作揖言谢道。“阁老,何必如此客气,在绍民眼里,诸位都是绍民的前辈,呵呵……绍民刚回到京城,还未来得及前往各位府上拜访,就劳驾各位前来问安,真是有些过意不去,额……不知道诸位找绍民有何事?”冯绍民虽然心里明白那些老臣将自己堵在门口所为何事,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装起了糊涂,见众人面有为难之色,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询问道:“阁老,不知道诸位找绍民何谓何事,不妨直言……”站在王阁老的身后的商御史见众人都不敢不出声明言,便自告奋勇的走到冯绍民的跟前,谦恭的作揖道:“驸马爷,今日早朝之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国师妖言惑众,以长生之术蛊惑皇上,建造接仙台,还提出卖官鬻爵的主意,刘丞相与其争辩,反而被皇上训斥、罢官、下狱,臣等今日求见,只是想请驸马爷参加三日后的丞相拍卖……”冯绍民并未理会商御史,只是绕过他,走到王阁老的跟前,伸手搀扶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笑,继而询问道:“阁老,也是这个意思吗?”王阁老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冯绍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抢先一步,在其耳边,轻声的言语说了‘放心’二字……之后,便直径走到台阶下,撩起下衣摆,跨上台阶,刚走了两步,他便停驻了前行的脚步,只见他双手负于背后,背对着众人,冷冷的言语道:“方才商御史说的话严重了,父皇求长生不老之术,也是想造福天下苍生,再者绍民才疏学浅,在朝中的资历尚浅,恐难当此大任,诸位还是先请回吧……”说完此言,冯绍民跨上了一个台阶欲往内院走去……
“冯绍民,你身为御史中丞本就有职责向皇帝谏言,如今,皇上为成仙得道,致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居然置之不理,是何道理……再者,你身为驸马,贵为皇亲国戚,见太子被人陷害,却助纣为虐,将太子关押在天牢之中,冯绍民,你……到底是何居心?”商御史本就对冯绍民将太子关押进天牢一事,心存不满,本不想来找他,无奈提出此建议的是自己的恩师王阁老,于是乎,他只好跟着一道来了,当他听得冯绍民冷言冷语时,心中不免有些生气,那一刻,他真的想冲上前,却不想一旁的两位大臣一左一右将他拽住,无奈之下,挣扎着怒吼道。冯绍民听得商御史的话语也没有动怒,嘴角微微上扬,停下脚步,转过身,伸手指着商盛,故作气恼的摸样,怒斥道: “商盛,你太过分了,来人,送王阁老他们回府,你们听着,不许他们出府,更不许他们私下见面,记住了,要寸步不离……”院内的侍卫们听得冯绍民这般吩咐,将王阁老等人团团围住……而此时,冯绍民早已拂袖而去……有些气急败坏的商盛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背后传来一声干咳声, “商盛,算了,人各有志,既然驸马爷不想参加丞相的竞拍,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你……你看看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在公主府外大声叫嚣,成何体统……”王阁老望着冯绍民远去的背影,回想着他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放心’二字,心领神会的捋了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又见到身旁的商盛如此激动鲁莽,心中不免有些埋怨之意,怒斥道……听得王阁老的话语,商盛自觉有些惭愧,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作揖道:“恩师,所言极是,是学生失礼了……”随后,公主府的侍卫们便将王阁老等人押解回他们的府邸之中,还将他们监视了起来……
“姓冯的,王老头他们好心好意来请你去参加那个什么竞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还有你真的把太子老兄关进天牢了吗?”冯绍民一走进院子,就遇上了闻声赶来的天香等人,天香见到冯绍民下令让府中的侍卫将他们押走,想到太子老兄,气不打一出来,不给冯绍民任何解释的机会,张口斥问道。冯绍民并未理会天香的斥问,只是走上前,对李兆庭和张绍民问好,尔后,便直径朝着厅堂里走去,一旁被冯绍民无视的天香,见他如此这般,就更加气恼了,快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冯绍民的胳膊,开口质问道:“姓冯的,你给我站住,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进那个门……”冯绍民望着天香带着怒气的脸颊,冷笑道:“呵呵……公主殿下,这可是你说,我还真就不稀罕进那个门……”说完此言,便伸手挣脱天香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转身想离开,正在此时,李兆庭上前站在俩人的中间,一手抓住一个,打圆场道:“我的公主殿下,驸马千岁,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这样剑拔弩张的,我说张兄,你也别干伫在哪里,快过来帮忙劝劝呀……”
“天香……”张绍民走到天香的身边,开口叫唤着天香的名字,当话语一出口,才自觉自己有些失态,看了一眼旁边的冯绍民,慌忙改口道:“公主殿下,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之后,便和李兆庭俩人将冯绍民和天香拽进了厅堂里,吩咐杏儿在门外守候,不许任何人靠近后,便将门关上了,只听得李兆庭先开口询问道:“冯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冯绍民坐在靠椅上,扫射式的看着天香、李兆庭和张绍民,叹息了一声,反问张绍民道:“张兄,这段时间,你在京城,应该知晓京城中的事情吧……”听闻冯绍民的反问,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些什么,只听得“啪”的一声击掌声,笑道:“冯兄,果然聪慧……”他俩这你一言我一句的,使得站在一旁的天香和李兆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的对望了一眼,张绍民见他们迷茫的模样,复尔开口言道:“公主殿下,李兄,你们离开京城后,欲仙帮在城里到处安插眼线,监视着百官和皇亲国戚的动向,刚才冯兄之所以让侍卫们押解他们回各自的府邸,并嘱咐他们寸步不离的监视他们,实则是在保全他们的性命,如此一来,欲仙帮一有风吹草动我们也会知晓的一清二楚……”
“有用的,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你要将太子老兄……”天香听了张绍民的解释,走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的语气变的有些柔和。冯绍民知晓天香想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将真相告诉她的时机,于是乎,他只是淡淡的开口言语道:“香儿,捉拿太子是父皇的旨意,我作为臣下,只能按照君父的指令行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说道此间,他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天香的手,继而又言语道:“香儿,放心吧,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相信,父皇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冯绍民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目光变得有些空洞,盯着地上的石砖,愣神着,天香等人也不再言语,厅堂内的气氛一下变的凝重了……忽然间,只听得“咚咚”的一阵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