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翩翩,德才兼备,学士渊博,武功高强,与你家小姐乃是有情有义有缘有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得此佳婿,乃是大人的福分~”我闻臭什么时候也学会说怎么违心的话,不觉心中一惊。
这一连珠炮似的话一出口,谁都看不出是她这是有意撮合李兆廷和冯家小姐!冯知府和冯夫人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这比武招亲乃是皇上御批,也没有说不能放水啊!如今比武招亲结果出来了,如果就这样甩手不认,怕是会触及皇上的威严,更何况他知府这肥缺有多少人盯着,没事儿的时候就有人写匿名信告他,这会出事了,只怕得署名上告了。这女婿……不招也得招了!冯知府和冯夫人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了。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冯素贞心中是欢喜的,任凭紫燕成双对,任凭红花并蒂开,到最后还是她与李兆廷共结连理了。想到这里,那张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铜镜里却突然多出了一个清秀少年的身影,还有那声声抱怨 “哎~倒霉呀,我可真倒霉”。
冯素贞蓦地转过身子,却看见闻臭苦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怎么了?”
“……那个我就要跟你告辞了。本来,是我帮你招的亲,本想喝了喜酒在走的,可是现在有事要办就不能喝你的喜酒,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既然你有事要办,素贞也不便让你多留,有缘的话,下次将喜酒补给你。”
“恩恩。”闻臭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就好似她的话语有一张无法抗拒的魔力。
冯素贞也不语,将那把古琴置于身前,委身而坐像平日那般向最熟的旋律拨去。弦索轻震,那琴曲已然展开。闻臭虽不懂音律,但也听得这曲开局辽阔,渐转荡漾,只是琴声微微透着的不是即将成婚做新娘的喜悦,而是……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闻臭看向冯素贞,见她一双眼透着茫然,不知道看向了何处。她不懂,冯素贞不是就快要嫁给自己的情郎了么,为什么会这般?但她的琴声仿佛又在说:连李兆廷都读不懂她。在她的心里除了寂寞,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只得用这样的曲子来自我安慰了。
一曲奏罢,闻臭叹道:“是首好曲子,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唉,看到你这样……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只是……”只是她真的不能再久留了,只好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相见吧,告辞!”说完便要走。
冯素贞却朝她道:“闻公子,我送你罢,公子,多亏了你的成全,大恩大德,若他日有机会再……”
天香却不等她说完“哎~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那么老套说什么谢不谢的吧”,她转动着手上的甘蔗突然笑道:“后会有期!”,也不等冯素贞答应,便骑着她的驴儿慢悠悠走远了。
冯素贞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有一种久违了的温柔升起:她对这女扮男装的少女是感激的,虽然她与她之前并不相识,至今她也仍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毫无怨言地帮了她。也许,除了感激,还有羡慕——她羡慕他身上的那股快活洒脱,因为自己没有,不由得羡慕,不由得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郎牢狱中写血休书 , 痴情女闺房欲魂断红尘
小轩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点滴间拍打在芭蕉叶上,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气,冯素贞因为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真心感觉到了累,便和衣在一旁的贵妃椅上躺下,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隐隐约约中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个梦:点烛、上香、拜堂。她与李兆廷终于成了亲,终于能与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只是生活有时好似这江南的雨,延绵无绝期,不给她躲雨的机会,一直下着。她只是想做一个梦,偏偏,她就在最幸福的时刻被窗外吹过的凉风弄醒了,就犹如接下来残酷的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一般狠狠的在她的心上插了一刀,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自己手中李兆廷用血写的退婚书,眼眶早已圈不住滚烫的泪,那泪落下来,弄花了红妆,滴湿了那个华美的嫁衣。她心知,她心知兆庭退婚并非他所愿,她也心知他一定受到了什么胁迫。但是她的心还是碎了,她原以为,她与兆庭的爱情要更加执着、更加坚韧,会和他走的更远一些。然而,她手中的那一张轻于鸿毛的纸片告诉她,自己和兆庭之间的爱情与普通的爱情居然没有两样,什么“君当作磐石 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誓言,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到头来只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梦罢了。
只见冯素贞把剑架在东方胜的脖子上,“你觉得强扭的瓜甜么?”她问他,又像是在问她自己。东方胜却道:“它甜也好,苦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这个瓜它是不是属于我的!当日我以我们家的权力和财富向你起誓的时候,你泼了一身的污水,说什么我这样的起誓是对爱情的玷污,现在呢,我就是利用权力和金钱娶到了你,哈哈……到头来什么天下第一美女什么天下第一才女,还不是得乖乖的屈服,做我东方胜的妻子。”哈哈……素贞看到东方胜远去的背影,脑海里全是他刚才猖狂的脸,心里充满的厌恶。这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她已经不想再看见那些人的脸,无论是东方胜、继母、还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还为了保命,为了荣华,求她嫁给东方胜,那一夜,那位已经渐渐苍老的父亲居然跪下求她,可悲……。她倦了也累了,想要离开了,她静静地服下了小磁瓶中的毒药,这个世上已然没什么配让她停留,更没有什么值得她眷恋。
倘若无梦,她情愿就这样睡去。只是在什么不明物体的刺激逼得她张开了眼睛,此时素贞的双眸中印出一个老乞婆的身影。她在记忆的海洋里仔细地搜索有关这老人的回忆:那一日在市集看那老乞婆受人欺压,推搡间乞讨的碗中装的黄豆撒了一地。只因当时看她着实可怜,便赶上前帮她把那散落一地的黄豆一粒粒拾起,还给了她一些碎银子,让这老人家可以买一些吃的。现在,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已经喝下那毒药了吗,难道是她救了我……
老乞婆见她醒了,哑着嗓子,扶她起:“孩子……你总算醒了。唉,你那又是何苦呢!”
冯素贞默默地摇了摇头,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老人家……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把我从幸福的死亡中救出来?我真的好累,真的不想再这么累的活着。”
老乞婆道:“孩子,我救你,其实也是为了救另外一个人。以后你便会知晓了……”
{错认水酒楼}
只见那天香跟着一剑飘红的后面进来的,平时刻意寻他的时候总是不见,这次本来是救下太子老兄送他到城里安置,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剑飘红行踪,只得一路相随。她的心隐隐有些不安,但很快被对一剑飘红的向往给淹没了,她只觉得这次要是再和他错过这一次,就不知道哪时候才能再遇到着他。
他们分桌而坐,额,那个不对,应该说是一剑飘红不愿与咱们的闻臭闻大侠同桌而坐,见她和自己落坐在同一张桌子时,就面无表情的挪开板凳,走到邻座坐了下来。天香心中那个气结,回头瞪着一剑飘红,却见那小二笑脸相迎道:“这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各色小菜都有,有卤牛肉,清蒸鸡,八宝鸭,糖醋鱼……这酒水嘛除了本店特有的错认水,还有那女儿红,竹叶青,五粮液……?”小二哥一口气报出了一些菜名和酒名,供眼前这位爷选择。可是这一剑飘红不出声,只是伸手一拍,那桌上筒子里的数十根筷子便轻轻地弹了起,然后大袖一挥,只听得“唰唰”的,那些筷子都深深的插到了柜台悬挂着的木质菜牌上。那小二哥吓得,小脸儿煞白煞白,这力道这角度拿捏得十分巧妙,只怕偏了分毫他便没命回去见家中老小,不禁咽了口唾沫,擦擦额头上微微冒出的细汗,呆呆地看向一剑飘红。一剑飘红这才冷冷的道:“就要它们了。”
好俊的功夫,厉害!天香心道,嘴上却不服气,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嘛,简单,本大侠也会,你可别眨眼,仔细瞧好了”,言罢便依样画葫芦,那筷子竟也朝着菜牌飞去了。只是闻臭大侠半吊子功夫怎么跟一剑飘红的功力相比不了,那几根筷子插中了和一剑飘红同样的菜牌,只有一根打空了打破了一坛酒,那酒哗哗地流出来,顿时整个酒馆酒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所幸的是那掌柜眼疾手快躲到了柜台下面,不然恐怕遭殃的不是那坛酒了,而是他要挂彩。
天香心中尴尬,便朝那小二哥一嚷:“本大爷,我也吃这一些!你愣着干嘛呢,想饿死我呀,快去把那一些好吃的统统端上来呀!”,看那小二逃命似地去了。
唉,这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一剑飘红心想,向闻臭望去,眼中没有了杀手本该有的冷酷,竟多了份暖暖的笑意。
这里的菜味道不错,比皇宫那一些老套的菜点好吃多了,天香嚼着鸡腿,品尝着错认水,还时不时的侧过身去看一剑飘红还在不在那儿,担心他又跑了。
不想却看到李兆廷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张口便要了五碗错认水,他的步伐踉跄,脸色微红,眼神迷离,似已经喝过不少。她不禁好奇了:这个穷算命的,不去娶冯素贞那个大美人,怎么在这里乱喝什么酒!他在这里,那冯素贞是不是也在附近?想着想着,便向李兆庭来的方向望去,但是过了许久还是不见她的身影,便失望的将目光转向那个呆子,看他那落魄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酒馆转角上那桌人的闲谈声,适时地飘进她的耳朵,“你们听说了没?那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才女的妙州知府千金冯素贞,她死了!”
当天香听到最后“她死了”这三个字时,就像拨浪鼓般的拼命地摇了摇头,她死了?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莫名的痛,恶狠横的转眼看向李兆廷,他也是浑身一颤,眼里泛出些疑惑来。
又听那人娓娓道来:“听说啊……这小姐很傻!侯爷公子不要,非要嫁给一个算命先生,而那算命先生畏惧小侯爷的势力,给那个冯小姐写下了血休书,结果呢可怜的冯小姐一时想不开就这样被那个负心汉给害死了!她大好年华呀,就这样香消玉勋了,唉,可叹红颜薄命呀……”
“不!”李兆廷高声叫道,“你们胡说八道!素贞不会死的,她不会这么傻的!”说罢口中像是呢喃着什么,又跌跌撞撞的着冲出了酒馆。
天香正要追赶那个书呆子问个明白,偏不巧,一剑飘红这时也酒足饭饱打算离开了,但是和李兆廷走向相反的方向。天香两头为难,心中仔细一掂量……还是先跟一剑飘红吧,李兆廷的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稍后再管也不迟。只是冯素贞,当听到她的死讯,心里的一丝难过一丝心疼让自己疑惑,仅仅是因她不信,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她只觉得,像冯素贞那样的人,一定还活着,也希望她活着……
当他从酒馆听到冯素贞的死讯,便跌跌撞撞跑到妙州府府邸。他想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哪怕见了之后自己的心就会裂成两半,他也想再看看她。只是他冲进无人守灵的灵堂,拨开了棺台上布满的鲜花,才发现他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那一瞬脑海中一片空白,似是什么都塞不下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李兆廷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冯夫人赶了来,说他盗走了素贞的遗体。那时他眼泪也流干了,哑了哑嗓子,居然一句辩驳的话也没能吐出来。再回过神来,已经在这妙州大牢里了。
这妙州的大牢由于长年不见日光所以便的阴森寒冷,在这里待得久了,便会忘了外面妙州城里宜人的景色。
李兆廷靠着潮湿的牢壁叹了口气,他害死了她,但他还活着,枉她爱他那么深,居然以死来捍卫他们两人间的情感,再看看自己为了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写下那退婚书,我……素贞,是我迂腐,是我没用,难道你就这样恨我吗,竟然连最后一次告别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塞外}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这首诗真的是把这塞外的风景描写的淋漓尽致”只见一少年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腕上还带着一串沉香念珠,站在破土楼上吟诗道。
“嗒嗒”远处传来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那俊秀的少年,便看见仆人扮相的人跪在他前面。
“德海,说吧,给本王带什么消息?”少年淡淡的说道。
“殿下,探马报太子被皇上关进了天牢,还不准任何人探视,为此天香公主还在天牢外大闹了。”
“嘿嘿,这么多年了,天香还是那样的随行而为,在那死气沉沉的皇宫也就她还给人一点生气。”
“殿下,皇上难道真的糊涂了,人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皇上他……。”
“哼,你哪里知道那老头子的良苦用心呀,他心里明白东方侯和菊妃可是一直盼望着小皇子当太子,现在的天牢对太子老兄来说,可是比那危机四伏的皇宫安全多了,虽说关心我那太子老兄的人探视不了,可那一些要害他的人不是也就害不了,天牢重地可都是老头子的心腹。他这哪是虎毒食子,分明是护犊心切。德海呀,那老头不糊涂,而是在装糊涂,只是东方侯他们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罢了。”
“原来如此,还是殿下看的透彻,那我们该怎么做……”“
“父王刚刚去世,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端,让他老人家走的不安,你传令下去,让潇然轩的四阁主先按兵不动,过段时间再说吧,让朝堂上的跳梁小丑们,先多奔腾几日吧”
“诺,殿下……”
“还有什么事吗?”那少年见来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道。
“回殿下的话,那妙州知府的小姐为了躲避东方胜的逼婚,饮药自尽了。”
“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一些天不是说比武招亲胜出的是冯素珍青梅竹马的李兆廷吗,怎么又变成了那有勇无谋的东方胜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那少年听到自己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