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马儿在东方毓的驾驭之后,离那酒肆越来越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别来到了那酒肆门前,只见他一跃而下,将缰绳和马鞭子一起扔给了迎上来的小二,而后便跨过那门槛走了进去,当他走进以后,看见那刘长赢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东方毓看他那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的畅快,他转身走到掌柜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啪”的一声拍在了那桌案上,看了看四周,继而说道:“今个晚上,我将你包了,除了角落那位公子,其他的人都给我请出去吧!”
那肥头大耳的掌柜的见眼前这位贵公子出手如此大方,有一些迟疑,但还是拿起那锭金子放在嘴边里咬了一下,确定是真的以后,便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小人这就吩咐人去办。”继而唤来店里的小二哥吩咐了几句。
而此时的东方毓转身在刘长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走去,而后放下遮挡着自己的帽子便坐了下来,望着酒肆里的客人纷纷离去。
“爷,你需要点一些什么吃食,我好让人去准备的。”此时那酒肆的掌柜难得碰上这样的财神爷,便自己亲自上前来伺候了。
“给我准备几个小菜,再上一壶酒就可以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有人打扰,明白了吗?”东方毓没有理会那胖掌柜,淡淡的说道,自己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刘长赢,只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东方毓的嘴角微微上翘。
待酒菜上齐之后,东方毓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之后便端起了那杯酒,走到了刘长赢的身边,悠悠的说道:“不知,这位兄台可愿意和在下喝一杯……”
东方毓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得刘长赢恶狠狠地说了一个“滚”字,之后又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呵……这相府的公子,脾气就是不一样,刘公子这就是丞相大人教你的待人之道吗?”
“滚,我说滚没有听到吗,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的,你……”说到此处,刘长赢便起身想上前厮打,怎奈他喝了太多酒,连站都站不稳,只见东方毓轻轻一闪,那刘长赢便摔了一个狗吃屎,还躺在地上哼哼。
“原来相府公子,新科探花也不过如此嘛,我现在开始倒有一些相信你是那个人的儿子了,你和你的亲生父亲还有那个痴迷于木鸟的弟弟一样的懦弱无能,真是可惜了,你原本是他的长子,那个宝座原本也是属于你的,不过现在看看你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说完东方毓假意要拂袖而去。
此时的刘长赢听他如此这般说自己,便强撑这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激动的说道:“你说谁懦弱无能了,你说谁是扶不起的阿斗了,你……你……”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抓住了东方毓的衣领,话未尽,已然醉倒了。
“掌柜的,你这里有马车吗?”东方毓一边扶着刘长赢,一边唤来那掌柜的问道。
“回爷,后院有一辆马车,不知爷有什么吩咐。”
“将这位公子扶到马车上,你找个人驾车随我去一趟。”说完将刘长赢交给了掌柜身边的小二,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掌柜的手中,继而说道:“今晚之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掌柜的接过那锭金子,早已心花怒放了,连连点了点头满口答应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请爷放心。”
随后只见店里的小二将那刘长赢弄上了马车,待一切弄好之后,东方毓再一次戴上了大麾上的帽子也骑上了那匹马,在前面带路,赶往那别院。
{汇通商号别院}
过了许久,他们才赶到了那别院的门口,东方毓跳下马儿,在门外等候的仆人一个上前牵马,一个则是接过了他手中的马鞭子,此时只听得东方毓说道:“把那马车上的人抬到厢房好生照顾,在那一些银子打赏那驾车的人。”
“诺。爷,有人在内厅等候你,说是凌爷派来的”
“嗯,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说完,东方毓便往内厅赶,不多时便到了,只见厅内之人见他赶到便起身相迎:“属下给爷请安,这是凌爷让属下给爷送来的消息。”
东方毓接过他手中的信,拆开那信封抽出里面的那张白色纸张,只见上面写道:爷,简兄传来消息说皇帝已经冯小姐接管了内卫,她在接管内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公主的消息,并暗中护其周全,而在今日傍晚皇帝还找他商量了西南之事,皇帝有意将张绍民派往安抚。看完那封信后,他立刻用烛火将其焚烧了,望着那红色的火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告诉凌宇,我改主意了,我不能再让素贞留在京城里了,你告诉他派人去刺杀张绍民。”
“爷的意思是杀了他。”那人望了一眼东方毓,疑惑道。
“不,只要将他刺成重伤即可,留着他,我还有其他的用处,你记住,告诉凌宇,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了吗?”
“诺,属下这就回去告诉凌爷。”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东方毓的心中暗思:素贞,为何你接管内卫的第一件就是寻找天香的下落,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天香了吗,难道你真的要冒着那天下之大不韪吗,为什么,我对你的情难道你就是那样视若无睹吗?念及此,他气愤的将桌上的一切一扫而过,只听得“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时过二更,东方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便前往厢房见那个刘长赢,当他赶到厢房门口时,刘长赢正好酒醒,倚靠在床上。
“刘兄没事了吧?”东方毓撩起衣摆走入了厢房内。
刘长赢揉了揉自己的头,迷迷糊糊,有气无力的说:“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姓刘,你是何人?”
“在下易辰暄,这是我的别院,现如今谁人不认识你刘公子呀,最近那酒肆茶楼里谈论的最多的可都是你刘公子的事情…。。。。”
刘长赢听他如此这般说,无力的抬起了头,只见眼前之人穿着一件紫色的直襟长袍,其腰间系了一根同色金丝蛛纹带,那腰带之上还挂着一块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的墨玉,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他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麾,手腕上还套着一串极为珍贵的檀香木念珠。依稀回忆起来了酒肆中的事情,尴尬的开口说道:“让易兄见笑了。”
“不敢当,刘兄乃是天之骄子,在下怎敢取笑。”
“什么天之骄子,不怕易兄笑话,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此时的刘长赢看上去有一些沮丧。
东方毓见他如此不觉好笑,淡淡的说道:“刘兄可想过恢复你皇子的身份,继而登上大宝,一统天下。”
“你说什么。”刘长赢听他那样说,心中一颤,说实话那时他为有一丝心动,可是当想到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就不敢抱希望了。
“按照年龄,你应该是皇上的长子,再者说现在的太子沉迷于木艺,一心只想造那个木鸟,无心政事,要是让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你甘心吗,你的才能可都是在他之上。”
“就算太子无能,皇上不是还有小皇子吗,怎么也轮不上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的。”刘长赢听到他所说的,一下子便来了兴趣,问道。
“小皇子,我看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人,你不知菊妃一直瞒着皇上和东方侯厮混吗,说不准那小皇子根本就不是皇上亲生儿,要是让他做了皇帝,我想你也不会甘心吧?”
刘长赢听了他的话,有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听了刘长赢的问话,东方毓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刘长赢心动了,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继而悠悠的答道:“我是能助你得天下之人!”
“你真的能帮我?”此时的刘长赢双眼放光,满怀希望的望着眼前之人,问道。
“只要刘兄能听我的,我必定助你登上大宝。”说完此话,东方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长赢,心中暗叹:那把龙椅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吗,能让所有的人为之所动,能让那么多的人争破头颅,呵……刘长赢呀刘长赢,权力真的将你的头脑冲昏了吗?你我初识,你对我都一点也不了解,就能如此贸然草率的相信我,看来你注定就是我手中的棋子,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他的儿子,要怪就怪你自己轻信他人。
{张府}
凌宇接到东方毓的命令之后,便亲自带了两个人换上了夜行衣,趁着夜色潜入了张绍民的府邸,当他们潜到内院时,发现张绍民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此时凌宇便带着那两人向书房靠拢,当他透过窗纱见张绍民在其内时,便闯入了那间屋里,那张绍民本就武艺平平,此时以一敌三,怎能抵挡,不多时身上就多处挂彩,败下了阵,只见此时凌宇转身一回剑,正中张绍民的胸口,就在这个时候外院的守卫听到打斗的声音赶来时为时已晚,刺客早已不知道所踪,只见那地上的斑斑血迹和那平躺在地上的张绍民。见自家大人受了伤,可吓坏手下的人了,慌了手脚,唯有那管家定了定神,吩咐人将张绍民放到床上,而后让人去请了郎中。此乃后话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府内思卿卿知否 , 禅寺院中念君君亦知
{崇政殿}
就在张绍民被刺伤的第二日清晨,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此时只见那一众大臣还是和往常一样前往崇政殿上朝,三呼万岁之后,只见老皇帝,看了看底下黑压压站着的群臣,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听得他开口说道:“怎么,今日未见八府巡按张绍民前来早朝?”
众臣见皇帝发问,相互观望着,只见吏部侍郎出班回道:“臣启奏万岁,昨夜有盗贼闯入张大人府邸,被发现后,张大人单独抗衡,怎知不敌,被那贼人刺伤了,至今还昏迷着!”
此话一出,只听得高高的御台之上“啪”的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狠狠的说道:“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朝廷重臣的府邸居然会被贼人闯入,呵……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九门提督何在?”
“臣…臣…在…臣在”只见那个九门提督颤颤巍巍的出了班列,腿一软,就这样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九门提督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要那贼人闯入皇宫之中,你们才会提高紧惕,固守京畿吗?”
“万岁爷息怒,请万岁爷保重龙体,臣等知罪。”众臣见皇帝这次真的动怒了,便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时此刻的皇帝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群臣,看着那个吓得全身发抖,就连说话也支支吾吾的九门提督时,他有一些开始泄气了,自己已然年迈,自己的身体犹如这个国家一般,已是千疮百孔,而和自己的对手,那个年富气盛的侄儿比起来,自己本就是已经输了一节了,再放眼望去,站在这朝堂上站着的大多数都是碌碌无为之人,他怎么能放心将这内忧外患的朝局交到太子手中,就算有冯绍民辅佐,太子真的能支撑的起来吗,念及此,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退朝,当他离开御座的那一刻,在小宦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那小宦官匆匆跑到了那个崇政殿的门外,拦住了冯绍民的去路,单膝跪在地上说道:“奴才给驸马爷请安,万岁爷请驸马爷去禧安宫一趟的。”
冯绍民听他如此一说,便辞了身边的刘韬,刘长赢和李兆庭等人,转身便随那小宦官离开了,此时刘长赢望着冯绍民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此时的他没有搭理他那名义上的父亲,辞了李兆庭,拂袖离开了皇宫,李兆庭见他如此对待刘韬,本想规劝他几句,但是看他神色匆忙,也就未开口说一句话,便跟在刘韬身后离开了。而那刘长赢出了宫门,便上了马车想赶往别院。
{禧安宫}
只见此时那小宦官直径带着冯绍民进了禧安宫的偏殿后便退下了,此时的冯绍民见那年迈的老皇帝,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眯着眼,看上去苍老中带着疲惫,疲惫中带着一丝焦虑。
此时的冯绍民微微愣了一会神,轻轻的撩起衣摆,淡淡的说道:“儿臣冯绍民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找儿臣所谓何事?”
“你真的不知朕找你来所谓何事吗?”此时的皇帝依旧没有睁开双目,很淡定的说道。
“儿臣……”其实冯绍民知晓皇帝为何找他,只是不想说,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君王德心是最难猜测的,现在的冯绍民也学会了官场上的谨小慎微,也会为隐藏自己的锋芒。
“民儿呀,朕本想派张绍民前往西南,可现如今他受了伤,朕不能派他前往了,民儿,你说这朝中还有谁能前往呀?”老皇帝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眼前之人,沉寂了一会,开口说道。
“父皇的意思想派儿臣前往吗?”
皇帝站了起来,走到冯绍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民儿,现如今的朝堂,朕已然是无人可派,榜眼李兆庭是一个书生,没有领兵之才;至于刘长赢,哎,他的事情已然是闹的满城风雨,朕今日就跟你说实话,赢儿是朕的儿子,朕不能让他带兵,朕怕他有一日成为太子的敌人,民儿,你应该明白祸起萧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儿臣明白,既然父皇想让儿臣前往,儿臣领命便是。”
“好,只是这样委屈你了,民儿。”此时的皇帝望着眼前之人,自己不再是帝王,而是一个父亲,只听得他柔声的说道,冯绍民望着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呆呆的望着皇帝,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曾几何时他的父亲也是如此的看着自己。
随后,二人在没有说什么,只感觉此时无声胜有声,沉寂良久之后,冯绍民也离开了皇宫,他没有回到自己的驸马府,而是直径来到了公主府,站在那熟悉的庭院中,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凄凉之感,回想起前日让内卫带给一剑飘红的那张只写着勿回二字的纸条时,心中不知觉的隐隐作痛。
{衡州}
话说这衡州地处江南,就连这冬日也如此的冷寂,连一场雪也未曾有过。那湖上没有一丝波纹,只见那静静的水面上飘荡着随风而落的叶子,那湖水好似镜子一般反衬着这城中的一切美景,可就在此时湖水中倒影里出现了一位骑驴而行的活泼少年,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冷漠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