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刘长赢是也。
他正好在这闹市经过,不想却看到这一幕,他骨子里是有些正义的,热血一沸腾,也就不管对方底细便要为那祖孙俩出头。事实上也不需要管对方的底细,怎么着那丞相府离这儿就隔着三四条街,还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只凭这一点他就觉得没有人敢动他分毫。
只听得为首那人冷哼一声:“哼,无法无天?今儿个,本大爷就无法无天了,这里可是我们欲仙帮的地盘,在这里欲仙帮便是法,便是天,这里我们说了算,欲仙帮可是天下第一帮,当朝国师就是我们帮主,就连皇上也要给我们三分薄面!臭小子,你要是识相些,趁早给爷爷滚蛋,省得到时候少胳膊少腿的麻烦。”
“我还以为欲仙帮是什么了不起的帮派,原来不过是一群守着丹炉练假药的杂毛呀。”刘长赢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冷笑道。
“臭小子找死!”只见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众爪牙不由分说拿刀剑便向刘长赢劈来。倘若单打独斗刘长赢也许还可支撑一会,但是现在对方人多势众,只三两招,刘长赢胸口已挨了重重一脚,心道不好,早知道刚才表明身份的,就不会如此这般了,哎,到现在这个份上,哪里还有人肯听他说的话。正待他对着前面的一筹莫展时,有人拿着的剑为他一一隔开了。
来者是个女子,她长的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但她脸上却有几分在其他女子那里难以见到的英气,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引了。刘长赢迅速地爬起来,与那女子双剑合璧,起码这样可以勉强的撑一会。
不过没过多久,刘长赢便知他两应对有一些吃力。因为那个为首的人刚才竟没使真功夫,他与这陌生女子默契虽好,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有信心一击得手的,不想却被那人硬生生压了下来,现在进退两难,情况十分危急!
就他俩命悬一线间,只听空中一声清啸,那声音清脆如敲金击玉,众人寻声回头张望。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一掠而起,折了一间小店用作招牌的竹竿朝那欲仙帮为首之人那方向掷去。大家只瞧他如雷电般一闪而过,已追上那掷出的竹竿,握住一端猛一发力,那竹竿的另一端神奇般,竟像雨点般落在那为首之人的头上,以及身体的各个部位,那为首之人只有抵挡之力,毫无还击的能力。那少年再一用力,只听那杆竹竿“咔嚓”一声断了,没人看清那少年干了些什么,断竹锋利的一头便指向了为首之人的喉咙。刚才还觉得那闹事者武功好生厉害的人,只见他此刻那么狼狈,竟然惊得忘了拍手叫好,只得在心里默默感叹:“好俊的身手!”
众人只听那少年沉声道:“在世间上,这千条真理中,恶有恶报往往是最灵验的。以后如若在让我见到你们持强凌弱,我就见一次打一次,滚吧!”,
围观者这才看清这少年,又觉得这少年相貌比他的身手还要俊。他并非高大威猛之人,甚至,身形有些瘦弱,一身书生装扮,不出手时眉眼带着几分温和,实在让人难以与刚才那些行云流水的招式联想起来,众人见此连连感叹: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那少年缓缓走向那祖孙俩,将一把碎银子塞到小姑娘的手里,只听他柔声道:“老人家,带着小姑娘连夜离开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我怕他们还会找你们生事。”小姑娘年纪还小,见的人也不算多,但她觉得眼前之人便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看最善良的人了,于是乎只敢这么偷偷望着他的那张俊俏的脸,就连道谢的话语也忘记说了。
那俊秀少年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得身后刘长赢一声“这位公子请留步”,那少年先是一愕,但是过了一会便有些迟疑转过身,作揖,淡淡的说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刘长赢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叹道:“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只可惜那位故人已经香消玉尽了”,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怀疑,怀疑眼前之人就是冯素贞。
少年却只微微一笑:“是吗?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总会有一两个长得相像的人”,他这句话说得从容淡定,倒让刘长赢为着自己刚才的那番怀疑心虚了。
可是此时那少年的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我怎能不从容淡定?这番说辞,自决心告别冯素贞那个身份起,都不知道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次。
这少年便是冯素贞。做女子时容貌倾国倾城,现在乔装为男子了,也是俊俏不凡,貌似潘安。现在的她没有了以往胭脂水粉的修饰,也没有比武招亲时的纷争,倒也活得洒脱许多。
刘长赢失望道:“公子说得有理,不过,我认识的那个人,实在时候太不一般了,只可惜……可惜她红颜薄命……”
“天底下都是一般的人,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冯素贞蓦地打断他,她并不想与刘长赢继续这个话题,言语中隐约透露出一丝不快,两人相对不免多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恰在此时,在一旁救刘长赢的那个女子解围道:“小女子张馨,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敢问高姓大名?我可以与你们交个朋友吗?”
“不才刘长赢。”
“小可冯绍民。”
“我说二位公子,我们找个地方在详谈吧!”
{破落的院子里}
“怎么二位公子有心事。”张馨见眼前两位眉头深锁,便开口问道。
“此情此景,恍然如梦。让我回想起一个故人。”刘长赢感慨道。
“怎么,这位故人,曾经伤害过你吗?”冯绍民言道。
“不,这位故人让我领悟到了一个道理,人世间无论多美好的东西也许会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人生如幻如梦,好似什么都留不住的。”刘长赢一边收起手中的折扇,一边无奈的说道。
“真情,只有真情才是永恒的。”张馨深情的望了刘长赢。
正当三人相谈盛欢之时,之前闹事的欲仙帮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将其团团围住,看欲仙帮五人,三个人对付武艺高强的冯绍民,其他两人对付张馨和刘长赢,怎么奈刘长赢学艺不精早早败下阵来,张馨为了救刘长赢一边打斗一边想刘长赢靠拢,“快带长赢兄走。”
那五人见张馨和刘长赢逃跑后,便想恶狗似的扑向冯绍民,只见冯绍民纵身一跃,手中的剑临空划落,便把他们打得一个落花流水,他们见敌不过眼前这位少年,便灰溜溜的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雅苑昔日众人重聚首 , 赌桌上冯绍民技高一
{冯素贞等人中举前的两个月}
为了向朝廷输入新鲜血液,选拨人才,故而皇帝听取刘丞相的建议,下诏开科取士。
这招考皇榜一经贴出,众家学子纷纷赶来,汇聚京师,这让原本死气沉沉的京城变得热闹非凡。天下想为官之人总也不见少,有的人为了当官念书念得踌躇满志;又得人为了当官念书念的郁郁寡欢;常言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这人嘛都一样,都被那一身官服迷得个神魂颠倒,渴望一举登科穿上梦寐以求的官服再谋个一官半职的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冯素贞本不是想赶这趟热闹,只是一想到冯府灭门血案,倘若自己能中举,那便有机会结识朝中权贵,如果他们之中有正义凛然的好官,便可以托他们去查。即便没有那样的好官,到时候身在官场的自己也暗中查访,想到这里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去报名参考了,
当冯素珍从街上回到客栈时,她并没有想到竟会在此时此地再次遇到李兆廷。当和一个人有缘无分,终于决定忘掉他时,他好像偏偏会从某个角落再窜出来唤醒她那段想忘记的记忆。
其实在昨日入住这客栈时,冯素贞便隐约中,就感觉那低沉熟悉的嗓音传入耳内,自己的名字不时还夹杂在两人的谈话中。冯素贞害怕,害怕自己会心疼,害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害怕自己还没有完全忘记李兆庭,所以她没有回头,也没敢回头,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女人嘛,对于自己的曾经的挚爱,当然没有那么快放下了,她还是透过门缝悄悄的偷看着,当她的眼神落到李兆庭旁边那名女子时,她胸口却还是会感觉痛,几乎有一种要窒息要落泪的感觉。当她踏上这条不归路的时候,她曾希望有人可以代替自己能照顾曾经的爱郎,但当这种希望变为现实映入眼帘时,心中却有一种失落感,极度矛盾的。
哎,看来还是应承刘长赢之邀,明天就到那个“清雅苑”居住吧,正好备考温书也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
早前她听闻那里是当朝刘丞相送给自己的儿子,让他开放那里,以便自己的儿子能广交天下各路英雄,世上的事情偏偏就是那么的巧,可谓是无巧不成书了,在那里她居然又鬼使神差地碰到李兆庭和那名女子,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只是,这里冤家路窄相遇的好像不只有李兆庭。冯素贞本来并不打算在搀和的,但是看到东方胜和一个眼熟的身影也进了“清雅苑”,那眼熟的好像是……好像是那一日欲仙帮当街闹事为首的黄毛,这个东方胜怎么和欲仙帮勾结上了?冯素珍暗自奇怪,想一探究竟,便随后跟了进去。
为娱乐大伙,刘长赢在宅院内设有赌场,刘长赢和张馨正在掷骰子。这“清雅苑”名义上是刘丞相的,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也明白刘长赢才是这个院子真正的主人,众人见主人来掷骰子,都不好驳他的面子,所以大伙有心让着他。张馨却是第一次掷骰子,偏偏又不像有的新手有股莫名的好运,连输几把,终于忍不住向刘长赢嗔道:“我都说了我不会。”,言语中透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刘长赢眼角一弯,笑道:“再来一次吧,我保证你能赢”,却听得一把有些熟识的声音道:“必输无疑”,心头不禁对这人口出狂言有些不快,一抬头见是李兆庭,也不恼了,乐道:“哎,兆廷兄,你怎么也来了!”,便要招呼李兆庭一起玩。
李兆庭身旁的黑衣女子问道:“他就是刘丞相之子刘长赢吗?”,李兆庭微微点头,又见她口中念道:“还是有些小时候的影子。”
这话语听上去好像他俩是旧识那般,李兆庭奇怪她如何识得刘长赢,还来不及询问,就被东方胜狠狠一把推开。他有些挑衅地看了刘长赢一眼,笑道:“喂,你们赌钱怎么也不叫着我,难道是怕输给本少爷不成?哈哈……”
刘长赢看到昔日的“情敌”有一些不满道:“我只是跟几个朋友随便玩玩,”,转眼看见东方胜旁边那黄毛,发怒道:“这家伙前天还想杀我,你今天跟他一起来,这算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想杀我?”
东方胜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那都是误会,这不他知道前日多有得罪让我陪他到你这里道个歉,这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多一个敌人比多一个朋友要好吧,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呗,来来来,咱们开赌?”说罢便要去拿碗里的骰子。
刘长赢有些犯难了,这“清雅苑”早已对天下人开放多年,东方胜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他们来了,自然不能赶他们出去,只是他今日这般殷勤找自己赌几把,肯定有所图谋,这刘长赢呢也是一个极好面子之人,不赌嘛,那么多的眼睛看着怕下不来台,赌了,又好像是往东方胜挖好的坑里跳。想到此,竟一时傻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只得在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小心便是了。
忽听身后有人笑道:“我跟你赌。”却是一身男儿打扮的天香!
东方胜抬头一看,惊道:“公……”
还不等他吐出第二个主字,天香就用手中的甘蔗敲了一下东方胜的头,慌忙截话道:“公什么公呀!……赌博当然要公正了,不然本大侠还不稀罕玩了。”
东方胜知她不愿暴露身份,当下也不便于公主作对,忙附和道:“对对对,公子说得极是,那我们就开始吧。”一边拦住正欲离开的李兆庭,笑道:“别走啊,咱们比武招亲的人都来了。”冷哼一声:“可惜了,就差冯素贞了。”
天香不理他这番讽刺,挥一挥手中的甘蔗:“喂,你拿什么跟本大侠赌?”,见东方胜拿出百两黄金悉数堆在桌面上,天香看了看桌上的钱,不屑道:“本大侠出门从不带钱。”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子,往甘蔗上一插,笑道:“我就赌它了!”拿起骰子,似乎又觉得只这么还不过瘾,又朝李兆廷笑问:“算命的,你说我是赢还是输?”
只见李兆庭在一旁掐指,然后摇了摇头,叹道:“输。”
天香不服气道:“乌鸦嘴,哼,可别忘了你那是十卦九不准,你说我输,这把我肯定赢!”便将那几粒骰子往碗里一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口中喊道:“大!大!大!”,待骰子一停,天香低头一看,那点数显然是她所期待,不禁喜道:“该你了。”
谁知东方胜的骰子像有魔力似的,恰好大她一点。天香像斗败的公鸡那般,垂头丧气的把簪子扔给东方胜,天香迁怒李兆廷,朝他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生气的说道:“都怪你这乌鸦嘴!”偏偏李兆廷不懂安慰,只能对她的咬牙切齿视而不见,还在那自顾自地啰嗦:“我早说过了,不听山人之言,吃亏就在眼前。”
东方胜一局得胜,便开始沾沾自喜,自鸣得意,接着对刘长赢道:“我说刘公子,我知道你家教严,怎么不敢赌了,是不是怕你老子骂你呀?”
刘长赢听了他的话就觉得气恼,正要发作,忽然觉得有个温柔的触感朝自己手中一握,见张馨对他摇了摇头,这才想起顾全大局,生生把心中那无名火压了回去。
只是这些细节被东方胜那厮看得真切,他今日设这赌局,就是要刘长赢血本无归,一是为了解上次妙州之气,二是知道他刘长赢即将参加大考,有心在这赌桌上挫他锐气。如此用心,哪还容得了刘长赢从容离开,于是乎便对刘长赢激将道:“哟,你老子还派了个小妞盯着你,哟哟哟,看上去长的还不赖?你不是想着冯素珍吗,还对天上那破月亮发过誓,我还记着呢,说什么来着,对她的情此生不变来着,怎么,才过了多久呀,就那么快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刘长赢听出他刻意讽刺自己,激自己与他赌,只觉有东西闷在胸口,憋得脸也红了。又听天香在一旁烦道:“喂喂,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