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接过天香手中的丝巾,一边擦拭着脸上残留的血渍,一边对一旁的随云轩和凌宇言语道:“有劳凌兄和陈兄将他和蔡启的尸身摆放在一处。”闻得此言,凌宇和随云轩便应允着将黑衣人的尸身和蔡启的尸身并排放在了一起。当黑衣人的尸身和蔡启的尸身摆放一处后,冯绍民将手中的丝巾递给天香,并温柔的轻拍着天香的手背,以示宽慰之意,尔后又微笑的对站在身旁的随云轩言道:“陈兄,我看过你留在内卫里的个人档案文宗,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一个验尸的高手。”在旁的随云轩闻得冯绍民那般言语,便谦恭的回答道:“咳咳……驸马爷,此言过誉了,在进入内卫后,陛下曾经让刑部直属的仵作教过卑职一些基本的验尸技巧,谈不上什么高手了,嘿嘿…。。” 在旁冯绍民一边听着随云轩的回答,一边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和的言语道:“既如此,今日查看尸身一事就有劳陈兄了!”随云轩抬头看了一眼冯绍民,微微一笑,那一丝笑意里参杂了些无奈,导致他的笑容变得有一些僵硬,他回头瞅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那两具尸体,小声的应允道:“诺,我这就去取验尸所需的物件。”
话音刚落,随云轩匆忙的跑出了偏厅,不知过了多久,才见那随云轩匆匆忙忙的重新返回到了偏厅之中,那一刻,只见他将一个小包袱摆放在一边桌案之上,然后将其打开后,平铺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和一些验尸所用的辅助用具,待一切准备就绪后,随云轩便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蔡启腰间的衣带,将其身上的衣物褪去,折叠好放在一边,然后就见他俯下身仔细的检查着蔡启身上的伤痕,经过一番检验,只见随云轩直立起身子,皱着眉头,口中还言语道:“奇怪,真是奇怪,驸马爷,你来看,这厮身上除了与凌兄打斗时留下的那些瘀伤外,身上再无其他伤痕,而这些伤也不会导致他丧命,还有他的身上也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更为奇怪的是从他的瞳孔放大的程度来看,他在死前就如我们看的那般没有任何挣扎和痛苦的痕迹,好似是心脉骤停所致一般,若不是亲眼见他死在我等跟前,卑职还以为他身患痼疾,致使他心脉骤停的正常死亡。”冯绍民闻得随云轩的话语,没有言语,只是他将双手负于背后,默不作声的绕着那张为了摆放尸体临时搭起的桌案漫步走了一圈,当他看到另一张桌案上摆放的验尸刀具之后,只见他伸手拿起了一把解剖刀悬举在自己的眼前盯看了一会,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就那样沉寂了一会,尔后只见他将手中的解剖刀递到了随云轩的面前,淡淡的言语道:“陈兄,把他的前胸打开,看看他的心脉是否有问题。”
“诺。”随云轩接过冯绍民手中的解剖刀,偷瞄一眼凌宇,见他正盯着蔡启的尸身看着,便又俯下身,那一刻,只见他一手按压在蔡启的前胸,一手拿着解剖刀用力在上面划出了一道口子,然后只见随云轩放下手中的解剖刀,将双手伸进那道伤口,用力的将那个口子掰开,顿时,蔡启的五脏六腑便呈现在了冯绍民等人的眼帘里,屋子里也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这让一直伫立在一旁的天香有一种隐隐作呕之感,她抬起手臂用衣袖遮挡在鼻子上,本能的退到了冯绍民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袍。此时,冯绍民似乎并未察觉天香的异样之举,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的叹息着,将原本注视在尸身的视线移开了,低着头走到随云轩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退到一边,俯下身亲自动手验看着蔡启体内的五脏六腑。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好似冯绍民发现了异常情况,只见他伸手拿起了旁边摆放的竹镊子伸进蔡启的体内,不一会,冯绍民夹出了一根细小的银针,只见他一边银针向天香等人展示,一边淡淡的言语道:“你们看,这枚银针才是蔡启真正的死亡原因!”
“额……这……”站在一旁的天香等人,看着那枚银针,一脸惊奇,异口同音的言语道。“香儿,凌兄,陈兄,你们看这枚针,发现什么端倪了吗?”冯绍民盯着竹镊子夹着的银针,微微一笑,环顾了一下站在周围的天香等人,尔后淡淡的言语道。“这……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银针吗,有用的,有什么不妥吗?”天香好奇的凑到了冯绍民的身边,仔细的看着那一枚银针,可是看了许久都未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无奈之下,朝着冯绍民吐了吐舌头,拉过他的手臂圈在自己的怀里,继而柔声的言语道。“等等,不对,这针是在蔡启正前方射入的,这……”在一旁的凌宇直直的注视着那枚银针,盯看了了许久,他才恍然大悟般的大叫了起来。
“对,凌兄,你说对了,此针形如绣花针一般,但比普通的绣花针来着细长,你们看,此针一头尖锐,而另一头却是圆钝,而我从蔡启体内取出之时,比较尖锐的一头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之内,这足以证明了此针是在蔡启正对面的地方射入他的心脏。”冯绍民一边拿着那枚银针,一边对天香等人详细的分析着,还时不时的比划着,尔后又低声的言语道:“当时,黑衣人身处西北角的房檐之上,按当时我们众人所处的位置来看,蔡启是背对着黑衣人,而且如果真的是黑衣人发的暗器,以当时的角度来说,留下的创伤不会像现在这样垂直性的插入心脏,会形成一定的角度,所以杀蔡启的人一定不是这黑衣人。”
“驸马爷,您的意思是杀蔡启的另有其人!可是当时站在蔡启跟前的是驸马爷、公主殿下、秦老将军、还有都指挥使府的管家,难道……”在一旁的随云轩听得冯绍民的分析,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淡淡的言语道。“咳咳……此事我们也别妄下定论了,陈兄,烦劳你再验看一下这黑衣人的尸身,或许在他的身上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还未等随云轩把话说完,冯绍民干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语,那一刻,冯绍民心里明白他想说什么,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然明白,可是他没有证据,又怎么能妄下定论,于是乎,他便有意的岔开了话题。那随云轩也是一个识趣之人,见冯绍民有意的打断了自己的言语,于是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听得冯绍民那般吩咐自己,便应允着走到了黑衣人的尸身旁,仔细的验看了起来。
“此厮身高六尺三寸,尸身的头部、发肤、骨骸均无致命的损伤,上体的左胸外侧有一处刀疤,下肢的右骨旁有一处伤疤,此两处伤疤检断均为陈年旧伤。他口中含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且死者牙膛墨黑,舌显紫红色,所以卑职断定他应是中砒霜之毒而死。”随云轩经过一番验看后,便直立起身子,对在旁的冯绍民言语道。“砒霜?陈兄,通常服砒霜而死之人,应有什么症状?”冯绍民闻得随云轩那般言语,瞥看了一眼那具尸身,继而询问道。“据医书记载,但凡服食砒霜而死者,皮肤发青,嘴唇呈紫黑色,另外尸身火化后,留下的骨骸也应该是黑色的!”那随云轩听闻冯绍民的询问,便双手抱拳,淡淡的回禀着。“不对,陈兄你说但凡服食砒霜而死者,皮肤发青,嘴唇呈紫黑色,可是你们看他现在的肤色与蔡启并无差异呀。”冯绍民一边将自己的手臂从天香怀中抽出,俯下身验看着,一边皱着眉头淡淡的言语道。
“驸马爷,您刚刚所言的也真是卑职感到奇怪之处,可……可他真的是死于砒霜之毒呀!”随云轩听闻冯绍民的话语,面带为难之色,看了一眼那具尸身,无奈的摇了摇头,弱弱的言语道。闻得此言,冯绍民直立身子,伸手拍了拍随云轩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尔后便略有所思的朝着一旁的烛台走去,那一刻,冯绍民细细回想着每一个环节,不禁自问道:真是奇怪,服食砒霜身亡之人,其面色却丝毫未变,这……这是为什么呢?就在大伙沉思之际,气氛有一些压迫感,在一旁的天香走到冯绍民身边,拉过他的手,冷不丁的言语了一句:“有用的,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种砒霜比较特别呢?”冯绍民等人闻得天香此言,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在那一刻,随云轩抢先一步回言道:“回公主殿下,这就是一般的砒霜,并无特别之处呀!”
“特别?”冯绍民直直的盯着那张脸看着,一边快步回到尸身旁,一边言语道:“与其说砒霜特别,我看倒不如说他的脸特别”说完此言,只见冯绍民伸出手摸了摸黑衣人的脸颊,“不对。”天香等人见冯绍民如此这般,便纷纷凑上前,当听到冯绍民大呼不对,那一刻,只见天香担忧的望着他,关切的询问道:“有用的,哪里不对,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闻得天香这般言语,冯绍民直立起自己的身子,微笑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继而言语道:“香儿,我没事了,我说的是他的脸不对。”天香一把拉过冯绍民的手臂,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脸,转过头,对冯绍民眨了眨眼,嬉笑着言语道:“有用的,脸还能有不对呀?”冯绍民溺爱的看了一眼天香,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微微一笑,继而又言语道:“香儿,我给你变一个戏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他的脸有什么不对了!嘿嘿……陈兄,把那块湿手巾给我。”
“驸马爷,给!”随云轩闻得冯绍民的吩咐,一边将湿手巾递给他,一边言语道。“有劳了。”冯绍民接过手巾,客套的言语了一句,之后便拿着那块湿手巾在那黑衣人的额头上用力的敷了敷,神奇的是在湿手巾敷过后,黑衣人的脸如同蜕皮一般,有一层东西微微翘起,见如此,冯绍民将手中的湿手巾放在了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挑起了那一层东西,然后用力一撕,那原本套在黑衣人脸上的那一层东西整个儿被撕了下来,顿时,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只见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呈紫黑色,见此情景,在旁的随云轩首先开口言语道:“难怪他服食砒霜身亡后,面色丝毫无改,原来是戴了这人皮面具呀!”
“难怪他面色看上去已过四旬,可是他的手却如青壮年一般,原来是利用了江湖上的易容术呀!”那一刻,在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凌宇有意的提点的插了一句,说着有心,听着也有意,冯绍民看了一眼黑衣人的尸身,脑海里好似出现了一些画面,那一刻只见他转身走到凌宇的身边,略带有一些焦急的语气道:“凌兄,你刚才说什么?”闻得冯绍民这般询问,凌宇心中暗喜,故作无辜状,犹豫的言语道:“我刚才说难怪他面色看上去已过四旬,可是他的手却如青壮年一般,原来是利用了江湖上的易容术呀!驸马爷,怎么了吗,难道……难道在下说错了吗?”冯绍民听完凌宇的言语,将此前的凌乱的画面拼凑了在一起,脑海不时的闪过近日里发生的一切,直到画面定格在义庄之时,才恍然明白了此前自己心中的疑虑,大呼道:“不好,快去义庄!”
【现在想想我从开始写文,断断续续的写文也快一年了,谢谢各位对本文的支持,此文渐渐的也接近尾声了,本人呢,为了更好的知道各位看客对本文的看法,就建了一个群,虽然很早之前随风兄就建议过让我建群,可是可是鉴于本人有一点懒,所以所以一直就拖到了现在,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加3277173,我随时恭候你们的加入……… 】
作者有话要说:
、匆忙间驸马爷携妻赶往义庄 , 懊悔大意丢失先机
【西南安抚使别苑】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冬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和雪花随风在半空中飘舞着,刹那间,冯绍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凄楚美之感。他望着那夕阳的影子投在院内的积雪上,好似撒下了一路淡淡的余辉。此时此刻,夕阳与寒冬抗衡,阳光所及之处,冰雪晶莹的释放光彩与太阳交相辉映,瑟瑟的寒风趁机与冬日结成了同盟,肆虐着呼啸而来,又扬长而去,庭院中的树木失去了太阳的庇护,被灰色所笼罩着。冯绍民在天香等人的陪伴下伫立在厅室外的走廊下,只见他双手负于背后,眉头深锁,却仍旧耐心等待着,那一刻,在冯绍民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些画面,慢慢的,他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呼吸着,在呼吸吐纳之间,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
“奴才给公主殿下、驸马爷请安,马匹已经按照驸马爷的吩咐,在前院门外备下了。不知道……”在冯绍民闭目之际,一小厮从前院匆匆赶来,神色看上去有一些慌张,只见他大口的喘息着,呼了白色的雾气,待其平复了一会后,他也顾不得地上的积雪会染湿自己的衣袍,毫不犹豫的就单膝跪倒在那积雪之上,当他的膝盖用力的触碰到积雪的那一瞬间,便发出了“咯呲”一声清脆的声音,那一刻,只见小厮双手抱拳向冯绍民等人小声的回禀道。可是,还未等小厮回禀完,冯绍民就猛然睁开双眼,大步跨下台阶,一边快步朝着院外走去,一边淡淡的开口对小厮言语道:“起身吧,你守在这厅室里,记住了,不许任何人靠近那几具尸体……”
一直伫立在冯绍民身后的天香、随云轩和凌宇,见到冯绍民如此这般,并未言语什么,只是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紧随其后,朝着外院走去,三个人凌乱的步伐,踏在积雪上,发出了“咯呲咯呲咯呲”的声响。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厮低着头,还未来得及应声,冯绍民等人早已离去,唯有那靴底和积雪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还在他耳边回荡着,只见那小厮愣着神,一时间竟有一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慢慢的站起了身,望着外院的方向,伸手挠了挠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后,便伸手掸了掸裤子上沾染的雪花,一脸无奈的转身走上台阶,自言自语道:“哎……今个儿,真是够倒霉的,竟然摊上这鬼差事。”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厅室里走去,当他靠近那几具尸体时,只见他双手合在胸前,嘴里支支吾吾的念叨着:“几……几位大……大哥,小人可是个好人,从来没……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的大事,虽……虽然小人平时爱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