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方顿觉自己是太委屈不过了,自己压根没有把自己看得很高要去惹费君臣,要说是谁惹了费君臣,也是林家两老和长房,她这是无辜受累。
“报告。”残留的自尊令林嘉方改了对庞云辉的称呼,“庞师长,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请批准!”
“电话在那里。”庞云辉在她饱含愤怒的脸上扫了一下,指到角落里的小办公桌。
电话通到了家里,看了来电显示后,应是云霞接了电话,口气很虚:“是辉哥吗?”
“妈,是我。”林嘉方嗓子沙哑着答。
“嘉方,你是到了你云辉舅舅的133部队吗?”云霞一听女儿的声音,也是百感交集,泪声透过了电话线传了过来。
“妈,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林嘉方哭的是,让妈妈为了救自己,还得来求庞云辉这样的人。
“别哭了,嘉方。你到了133部队就好。虽然你暂时回不来,但是,毕竟他是你舅舅,绝不会让你有性命安危,会护着你安全回来。”云霞这么安慰女儿,或许也是听出了女儿在庞云辉面前受的委屈。
“可是,妈,你知道我们家得罪了谁吗?”林嘉方抽噎完,知道了妈妈有娘家人的势力在这里,她才敢开口说林凉的事。
“谁?”云霞不由地低了声音,从女儿话里的严重口气来看。
“454的首长费君臣。林凉骗了我们,她的老公不是普通的陆军中尉,是少将费君臣。”林嘉方边说边喘,“林凉亲口对我承认这事了,还说我即使向家里人说了,也无济于事。”
对于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云霞绝对是林家里第一个能扛得住重击的大人,只因她一直都感到这事不对劲,才会从一开始不停地叮嘱女儿小心行事,别上了林家两老的当,走林家长房的末路。
“没事,嘉方,这事我多少能想到的。”云霞对女儿十分镇定地交代,“既然这事你知道了,千万别随意说出去了,更不要像艺璇一样瞎传,那只会害了你自己。爷爷奶奶那边,更是半个字都不要提。”
“妈?!”林嘉方一惊,忽觉家里事态有变。
“艺璇上了军事法庭你知道的,进监狱的现在不止艺璇一个人了。你大伯被查出了受贿,坐监也是一定的了。你大婶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完全大病不起。”云霞道,“就是你爷爷奶奶,一直偏爱大房,现在查出大房有事,你爷爷奶奶即便退休了,恐怕也难逃一劫。如果像你说的,他们得罪了费君臣,更不用说了,结局是一定不好的。”
林嘉方仔仔细细听从母亲的教诲。
“在你舅舅那里安心呆着躲避这场风波。”云霞最后千叮万嘱的。
林嘉方挂了电话,抹掉眼角的两滴眼泪,回身,看是庞云辉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应是完整地听了她和云霞的对话。
“林凉嫁给了费君臣?”
当庞云辉问出这句话时,林嘉方立即点了头:“是。”
庞云辉扫过她战战兢兢的小脸,知道她绝不是在撒谎,眼神一沉,向外喊了句:“让任参谋过来一下。”
不会儿,守在门口的警卫员将命令传了过去,一个高瘦的军官走了进来,敬礼:“师长,有命令吗?”
“这位是林嘉方军医,外科医生,让她在师部留守吧。”庞云辉念到云霞的面子,给了林嘉方最安全的地方安置。
“是。”任参谋将林嘉方带走。
然而,庞云辉对此事并没有能宽心,他很清楚自己为了这事,有可能将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对战。费君臣的可怕,不在于他本人能力有多优秀,而是在于他凭借自己的优秀能力所建立起来的四通发达的人脉关系。
在指挥所里来回踱了几步后,庞云辉凌厉的眼神在地图上停驻,深思:怎样才能避开这个男人的追击?最好的方式,不过于让他自己忙得团团转无暇顾及。
思路一定,他抓起了电话筒:“给我接,818集团军司令。”
《四少与林凉番外》
费君臣看不顺眼的人很多,看不顺眼费君臣的人也绝不会少。这一点,费君臣从小到大深有体会。老婆说的霉运他也经历过,最可怕的一次是小时候有一次,被人骗到了一个池子边推了下去。因为那次后,他学会了游泳。所以,因为被人欺负得逞了就妥协的话,绝不会是他费君臣。
所谓物以类聚,瞧他交的朋友,娶的老婆,刚正不阿的性子都和他差不多。
这454的营地刚搭起来,第一批其他部队无法解决的伤兵马上被送到了这里。
其实,这次作战的交火程度并不大,但部队在这连绵的山中拉起的交火线还挺长的,导致一旦有伤亡,大都是被偷袭的致命伤。而眼看,这种处于在冷战中,不会有大规模战役,但偶尔敌我双方打来打去的偷袭,会持续不短的时间,这意味送到454这里治疗的重伤员,不会少只会不断地累积增加。
454的固定床位一直不多,16个医疗班,每个班设6张病床,一共才百来张病床。这是由于都是重伤员,抢救起来四五个人围一个病号转,有时要连续守候三至四天等到病人转危为安,才有机会用军车分批送到后方医院。
遇到有需要的时候,还要派机动分队上前线里支援。谭美丽和吴平安所在的四分队,今早接到了命令,准备出发前往b战区,进行医疗支援。
林凉得知死党要去前线的消息,赶紧从自己平日里留下的零食存货里抓出几袋巧克力,跑了出去,追到死党要坐上的那辆军车。
“你这丫的,你过来干什么?”谭美丽唾弃她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到阵地里飚几天,然后回来。队里不会把一支小分队派出去太久的,会有梯队轮流替换他们回来。
林凉先是什么话都不说,把巧克力塞进死党的军装口袋里。
吴平安看见了,当然心里不平衡了,不乐意,把头凑过来说:“我的呢?林凉,我是你的高中同学!”
谭美丽把他脑袋一推,挥挥手:“你是男人,到了这时候了还不会让着点吗?”
林凉听他们两个拌嘴,心里头复杂,最后想了想,贴住死党耳边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留给那个男人的?”
谭美丽很想一掌打到她头上:你这丫的,我这还没死呢,你让我留遗言是不是?接下来一个转念,到了战场上谁能保证子弹长眼睛,一切风云色变。看那些被抬到454的重伤员都知道了,有一些是老兵呢。运气不好!遇到这种连丰富的战场经验都逃不掉的劫难,作为一个随时准备牺牲自我的军人只能这么说。
死党突然说这话,也是为了她没有后顾之忧,安心上战场。
于是在林凉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想转口的时候,谭美丽把她一拉,嘴唇靠到了她耳边道:“13班班长。如果我伤了,你这丫的,想方设法让我到他的班上疗伤。”
林凉轻轻地“额”,若不是死党要上战场了,她真想拿锤子敲打死党的脑瓜:哪个不喜欢,干嘛喜欢上一个顶级怪物。
眼看谭美丽与高中同学坐上的军车,嘟嘟嘟离开了454营地往弹火交加的前线出发,林凉一时热血沸腾,一时忧喜参半,心里兜的是谭美丽的秘密。转身时,步子不觉地朝13班的营地里走去。
撩开13班的门帘,一眼能看见13班班长陆隶毅。陆隶毅长得很高,有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不胖不瘦,听说在军校时已是篮球队队长,五官长得一脸的棱角刚毅,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男人魅力十足。林艺璇当时来到454,第一眼色中的也是这个13班班长,可见他在女人的心目中是个万人迷。不过,林凉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死党的品味不至于落到一般俗女的水平吧,和一群女人争这个万人迷怪物有什么意思。
陆隶毅看见她,以为她是来找小民的,对身边的小民说:“你炊事班的战友来找你了。我们现在班里不忙,你过去炊事班帮忙吧。”
林凉便和小民一块往炊事班走,一方面深入打听13班班长的女人情况,绝不能让死党吃闷亏。
“我们班长有没有女人?没有听说过。”小民直抓后脑勺,不明白的是,“嫂子,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政委让你来做个人调查吗?”
“嗯。”林凉适时地把老公的优势发挥出来,“其实是这样的,部队领导担心你们是不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才上战场,包括爱情这方面也是很重要的。”
小民“哦”一声,算是明白了费君臣的用心良苦,虽然以前从未听说过费君臣有对部下如此的用心良苦,难道娶了老婆的首长在这方面的意识高了一层。既然首长如此爱戴部下,小民之后找了个时间首要地把首长的关爱向班长陆隶毅如实禀报了。
陆隶毅倒没有听出费君臣对自己有多关爱,以他对于自家首长费君臣的了解,比较担心的是费君臣是不是私下搞什么动作准备整他们这群班长。他顶着迷惑和苦恼走到了指挥所,打探费君臣等人的口风。来到费君臣的办公桌前,陆隶毅再三鼓了鼓勇气,道:“政委,你找人问我有没有女人是不是?我觉得我还是必须亲口向你和其他两位首长汇报这个事。”
正与奉书恬两个人在埋头研究资料的费君臣一愣,扶了眼镜抬头。奉书恬则是比陆隶毅更茫然地望着费君臣。
“政委,我的女人关系很清白的,到现在从没有和一个女人上过床,更别提有女朋友了。”陆隶毅自我感觉无比憋屈地说,“我这还是大光棍一个呢,怎么惹上桃色新闻了?”
“行。我明白了。”费君臣点点头,多少能料到这队里,敢借他名义问这种不伤大雅私事的,唯有自己老婆。可能老婆并不是刁难13班长的意思,只是老婆不知道,他这群部下被他本人整得都怕了,都太过小心谨慎了,一有他这边的风吹草动基本都是吓得先过来向他本人自首。
陆隶毅一听费君臣放过了他的口气,心里绝对是轻松了下来,刚要走。
奉书恬叫住了他:“你把班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副班,等会儿到这里来集中。”
陆隶毅马上转身,紧张又严肃地问:“要派一队吗?”
“也不是。”奉书恬与费君臣交换了下眼神,说,“就你们几个人。陪政委去开个会。”
于是,在炊事班淘米洗米的林凉接到了通知,自己要被派去当老公的保镖兼顾问团。命令下来得太急了,林凉只得把豹崽匆匆忙忙交给了小民:“别忘了给它喂奶。”小民听说了这小东西是联系她和首长的爱情红线,向她保证一定会誓死保护小东西。林凉接下来,还是先冲回去抓了几包巧克力塞进军装口袋里,无论何时何刻,吃的东西一定得备足了,即使一般队里强调什么任务被派外出,都会带上足够一个星期的军粮,但都是压缩饼干,难吃死了。
来到指挥所,除了她,还有1班长、5班长、7班长、13班长,和六六。
“老七不要去了,换上小九。”费君臣看了下名单后,划去了七班长换调上老七的兵小九,这是为了给队里的留守人员保存干部,稳定军心。况且,只是陪他去开个会,不需兴师动众到这个地步。
林凉这才知道,也因为老公的这个全局考虑,由她代替了自己的师兄杨科随老公出发。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六十三章:老婆认了个大哥
七个人坐上了一辆八个座位的吉普军车,临行前,林队一再交代几个跟费君臣一块走的兵:“随时留意情况,有什么事马上回报到队里。”
林凉意识到情况貌似挺严重的。路上又与老公并排坐在了车里第二排,不能问人。路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过于凝重,这都是因为费君臣少有的把脸绷着。平常最活宝的小禄都不敢开声,最年轻的小九吓得简直不敢喘气。林凉感觉憋得快不行了,把车窗打开,呼呼迎面刮来一阵风,车内低气压立马被吹散不少。
结果,这会儿老公突然说教:“开车窗做什么?现在是要穿过阵地,你不怕子弹来一颗吗?”
林凉正愁找不到时机敲醒老公那过于绷紧的脑袋,爽快地一回头:“子弹,子弹,怕挨子弹,是不是连人一口气都不让喘了。可能没挨上子弹,这人得活活憋死。”
坐在他们两夫妇前后的兵,听到嫂子当堂和首长对上戏了,本来够紧张了,现在更紧张地想跳下车。不过,接下来证明他们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费君臣听见了媳妇的声音,才兀然发觉是媳妇和自己说话,声音立马软了下来:“是,你说的是,开车窗吧。”
负责开车的小禄一听首长这两秒钟内便弃械投降的话,差点儿踩了个急刹车。
坐在最后排的小九呐呐地问老兵:“政委他这不会是病了吧?”
“气管严。”陆隶毅揽了揽小九的肩头,小声教育年轻人。
小九好歹醒悟的快,知道是妻管严不是气管炎,闭上了嘴巴。
费君臣倒没有几个部下想的小气,媳妇这是为他好,提醒他一个指挥官随时随刻都得保持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不能把低气压的士气传给部下。他欣然接受了老婆的美意,叫小禄将车里的音乐开了。
小禄在开车两手没有空,由坐在副驾上的小不点1班长程永生打开播音器。调了老半天,沙沙沙作响,收音机收不到任何店台,应该是这片区域都被屏蔽了信号。在车里搜了老半天,唯有一张表面花花看起来老掉牙的碟片,连刻在上面的歌名都模糊的完全看不清楚了。程永生将那碟片放进了cd机时,心头忐忑,先把音量降到了最低。
嘎吱嘎吱,碟片与cd机做了两下抗争后,得胜时放出来的一段摇滚乐。听起来挺新潮的,程永生一张娃娃脸松懈口气,调大了音量。然而,这唱的是什么,飚出来的第一句歌词是:
“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真想死在你怀里。”
全部人被雷击中,哪怕是那个年纪最小没有开化的小九。
小禄眼尖手快,反应最快,立马关了音响,干哑地笑两声:“放错了。放错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扔这车上的?”小不点班长撇清责任接上话时,接到了费君臣的眼色,把碟从cd机里退出来后准备往车窗外扔,“肯定不是我们队里的人放的。这车上回才借过给兄弟部队。”
见碟要扔出去窗外,林凉像是讶异地叫了一声:“好好的歌干嘛扔了?”
好好的歌?其他人听到她这句话,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联想起的是卫家鹏被她一脚国球磕掉了门牙的悲壮场面。
“来来来,给我。”林凉趁小不点班长娃娃脸发呆的瞬间,从他手里抢过了光碟,对着阳光照了照,发现了碟片上有人用油性笔写的编号,454这里写了454,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