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警- 第22部分

“妈的哪里来的哈儿！（方言：傻子）”旁边忽然不知道哪里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挂着胸牌的便衣，气急败坏的冲方铁骂着：“不是跟这个管区的同事打过招呼了吗？”

“这下线又断了！责任谁负？”好像是他们的头，铁青着脸质问着方铁。

方铁刚想说话，只听一个掷地有声的话从自己身后砸了过来：“我负！”

回头看是姚敏，方铁不禁有些发愣，这个女人……不是和自己互相看不顺眼吗，怎么……怎么这个时候会冒出来替自己出头？

“我是隶属英雄碑派出所的二级警司姚敏，”姚敏从方铁背后站了出来，先讲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坚决的道：“他是我的下属，责任自然是我负！

“可是我并没有认为他做错了！第一没有人和我们打招呼，第二，看到犯罪行为挺身而出难道不是警察的天职所在吗？”

姚敏提出了“警察的天职”这么个大命题，对方自然不好接。那个便衣的头头一双跟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剜了姚敏和方铁两眼，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嗓子：“收队！”

方铁怪怪的看着姚敏，他还真是一时无法理解，原本以为已经很了解人的心性了，可是果然学无止境啊……人性的论题上总是有需要研究的死角！

姚敏转回身对方铁白了一眼：“就会惹祸，走吧！”

又变回老样子了……方铁无奈了，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抑或是其他原因？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人的心性了，可是很多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才只是刚刚起步……

回到所里，方铁实在是跟着姚敏给闷坏了，连偷着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赶紧到院子角落里给自己点了根烟，刚好所长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进步端着茶水踱了出来，眼尖的瞄到了方铁。

“哎——小方，正好有事找你呢！”

真是倒霉！就偷一会儿懒又被所长看见……方铁陪着笑脸递烟给张进步：“张所来一支？”

张进步拿眼睛瞟了一眼，是五块钱的朝天门，脸上依旧笑着接了过来，却没有点燃，只掂在手里说道：“别客气，小方，你跟舒畅说说，差不多心情调整好就来上班吧。”

“那太好了，我会跟她说的！谢了张所！”方铁连声致谢。老实说，他还真没想到张进步会替下属出头，不禁感觉自己眼力还是不够啊，看人会走眼。

“嗨！小意思！”张进步微笑着拍拍方铁肩膀，走了。

前后脚的，张进步的亲信小马，也就是那个长了张马脸的清秀小伙也经过了。看到方铁在吸烟，他烟瘾也上来了，过来跟方铁一道偷空腐败下。

“小马，张所可真够意思啊，这么大事替舒畅给搪了！”方铁感叹着道。

“哪啊！都是你们的新组长替舒畅给扛了的……”小马嘴上没遮拦，说完就后悔了，赶紧又加了句：“我没把你当外人，你可别跟别人说去！”

“新组长？姚敏？”方铁打心眼里楞了下，这——怎么可能？

“不是她是谁？这丫头岁数不大，说话办事挺爷们啊！”小马话说多了，自己都发觉了，只好干脆点多说一句算是奉送，然后匆忙跟方铁道别闪人了。

姚敏……

她替舒畅求情？

又联想到刚刚替自己出头，方铁忽然发觉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孩了。最初见的时候，觉得她挺痞的，而且还挺绝，做个卧底至于那么投入吗？再后来又因为妹妹的事情对她产生了恶感，再后来等她当上自己上司，那就更不爽了。可是现在，她居然不计前嫌的替方铁和舒畅背黑锅，这到底出发点是什么呢？

下班后，方铁就去了杨老师家。

参王放在杨老师的手里，方铁果然没有看错。

杨老师是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人，方铁去参王上拿那么一小块的时候，基本是毫无损坏的。其实这参王价值连城，杨老师就算揪一个须须，都能卖出个养老金来。可是杨老师没有让方铁失望，于是取了那么一小块之后，方铁仍旧把参王放在杨老师那里。

从杨老师家出来，方铁就直奔舒畅家。方铁并没有去过舒畅家，是按照派出所里登记的民警家庭地址找去的。这里很偏僻，方铁在小巷子里穿行了十分钟之后，终于插进了另一个小巷子。

又把这个小巷子走到了头，才算看到了舒畅家住的小楼。这小楼还是居民自己盖的老式楼房，原本刷得白色墙灰已经剥落了许多，如落叶般堆积在墙根下，见证着小楼的衰败。

方铁看了看，貌似压根就没有什么门牌号可言，正在犯愁间，从楼道口哆哆嗦嗦走进来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头发已经斑白，可能是得过脑血栓，走路一跛一跛的，手里拄着拐棍还挎着个菜篮子，走路很是蹒跚。

“请问婆婆，您知道舒畅住在哪里吗？”方铁连忙上前问道。

第57章…把记忆“倒带”

那老太婆先把方铁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这才回答道：“再往上三层最西面一家！”

“谢谢了婆婆！”方铁致谢之后，就想上楼。可是跑上几个台阶，回头一看，那老太婆正艰难的扶着楼梯向上爬。

我国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在方铁曾经的那个年代，尊老之风更是盛行，方铁犹豫了一下又跑下来问道：“婆婆你要上几楼？”

“我也往上三层。”老太婆刚回答完，却见方铁一哈腰就把老人背了起来，说句：“婆婆我送您！”只觉入手甚轻，这老人大概一辈子为儿女操碎了心，一把老骨头都熬干了。方铁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林秀贞——

唉……当老人的，都不容易啊……

方铁尽量使脚步平稳，不会让老人感到颠簸。很快的到了三楼，方铁轻手轻脚的放下了老人，说声婆婆再见，就直奔最西面的那家而去。

这里还没有防盗门，只是普通的木门挡住了方铁。方铁敲了敲门，却没有动静。

原来舒畅不在家……方铁有些怏怏的捏了捏口袋里那一小块参王，他本来打算用这个去治好舒畅的妹妹的，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正在方铁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干瘦的手颤巍巍的拿着把钥匙凑近了木门上的钥匙孔。然后在方铁目瞪口呆之下，刚刚那个老太婆打开了房门。

“小伙子，进来！”老太婆笑眯眯的看着方铁的反应，招招手，脸上的褶皱笑得堆到了一起。

“您是……”方铁愕然的走了进去。

“你不是找舒畅吗？我是她外婆！”老太婆拿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方铁解释：“她出去上班去了，还没下班。你是她以前的同学吗？”

上班？方铁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哼哼哈哈的敷衍过去顺手岔开话题：“是啊，我过来看看她。”

“坐，随便坐。”老太婆把方铁上上下下看了不知多少遍之后，这才张罗着去了厨房：“看我这记性，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用麻烦了婆婆。”方铁说着，环视了下四周。这是个两室没厅的老房子，由于采光很差，房间里很暗。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除了中间的一张木桌和四个三条腿的凳子以外，只靠墙处放着两张单人床。

方铁有些心酸的踱着步子，到门口向里面一间张望了一眼。里面的光线就更黑暗了，但是在床头墙角处阴影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方铁仔细一辨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

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方铁不用开灯，眼中运足玄功便足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在那床头的阴影里，正蜷缩着一个女孩。她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就像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

她的眼睛充满了惊慌战栗，无边的恐惧霸占了她的整个灵魂，她哆嗦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方铁。身子悄悄的一点一点的向墙角挪动，似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看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了，方铁知道，这个女孩，应该就是舒畅的疯妹妹了……

老人的唠叨还在厨房里回响着，作为一个老人家，就算倒杯水都似乎成为了浩大的工程，看样子似乎一时半会儿都过不来。

方铁再不敢耽搁，一步跨到女孩面前。女孩被惊吓得双手抱在一起挡在胸前，刚要张开大叫，方铁马上把那一小块参王塞入了她的口中。

与此同时，方铁的双眼如星光般闪烁，就像磁石吸住铁片一般紧紧的吸住了女孩的视线。女孩小嘴微张，神智在这一瞬间被方铁控制了。

双掌相合横于胸口，随着掌心缓缓分开，在双掌中间渐渐带动起一道飞速旋转的纯白色能量球，发出淡淡的荧光。渐渐的，当方铁双掌分开距离大了时候，那个能量球就像被强硬的撕开般一分为二，变为两个飞速旋转的纯白色能量球。

方铁深吸一口气，将双掌分别贴到了女孩的两边太阳穴上。那参王的碎片只是固本培元，以免女孩抵受不住方铁强横的仙法。真正的治疗乃是方铁以自身本元去帮助女孩消除掉那段痛苦的回忆，至于心里多年积压的创伤和阴影，那就要看造化了。

尽管意识被控制住，女孩的身体还是在剧烈抖动着，就像是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方铁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因为他正在帮助女孩把记忆“倒带”。换句话说，就是把过去经历的事情，倒回去再经历一遍，一直倒到那最受伤的一刻。

而这整个过程，方铁就像是在看一幕倒放的电影一般，亲自感受着女孩的每一分痛楚。这几年来，女孩惧怕出门，惧怕阳光，每天都躲在墙角，缩在被子里。

她原本就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现在更是心都已经上了锁，锁上还有那尘封的封条。

似乎是到了那最痛楚的地方，女孩的身子抖动也愈加剧烈。方铁不禁心中一沉，这个是最紧要关头，如果女孩在创收的地方经受不住刺激的话，只怕以后方铁也无能为力了。

恍惚间，方铁竟然进入了女孩的记忆中！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个清纯文静的女孩在雨中打着雨伞，孤零零的走在巷子里，斜风细雨之中显得有些寂寞。

而距离她两百米外，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正在漫无目的的徘徊着。

第58章…你要勇敢一点！

正在这时，女孩的身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中奔跑声。女孩惊讶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英挺的青年男子向自己跑了过来。

女孩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男子跑到了她的面前停了下来。雨水已经把他的头发淋湿了，头发打成绺的往下滴水。但是他的一双眸子却非常的亮，就像天上那闪闪发光的星。

女孩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心里恼怒着男子的唐突，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某本看过的言情小说，好像就有这样类似的一段情节。书里，男主角强吻了女主角，想到这里，女孩脸上一红。

男子忽然迈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伞中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女孩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去，以至于她没有看到那男子猛然回头瞪了一眼一个试图靠近的穿雨衣的男人。

等到穿雨衣的男人讪讪的离去，男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女孩也终于等到了这个男子开口，只是男子说的话让她一时间不明所以而又心里莫名的一暖：

“没事了，你要勇敢一点。”

方铁连忙从女孩的记忆中抽身出来，现实中，似乎痛苦的地方过去了——

女孩身体抖动渐渐变弱，渐渐的，气息平缓了下来，脸上还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就是现在了！

方铁双掌猛然加力，这一次性洗去几年的记忆，且是一个心灵受到创伤的记忆，真的要耗费许多精力。不过现在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方铁眼中星光骤然大盛——

“呼……”女孩身体一僵，然后渐渐闭上了双眼，身体也软了下去。

方铁缓缓收功，虽然不是什么大法术，但是由于害怕女孩再受到伤害，所以采取了最稳妥的办法。现在女孩在那次被露阴癖吓到之后的记忆已经全都抹去，只是因为方铁收回对她的意识控制，而暂时有个缓冲。

女孩的眼睑终于缓缓的抬了起来，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这双眸子清澈的就像能够一眼看到底的潭水，当她睁开眼看清了方铁之后，忽然就像噩梦初醒一般，嘤咛一声扑入了方铁的怀里，死死的搂住再不肯放开……

方铁不知道，自己虽然替女孩清除了不好的记忆。但是自己的影子，却也同时深深的植入了女孩的心。

任何良药，都有副作用。

仙法，也不例外。

抱一下就抱一下吧……这个女孩，辛苦了太久了……

方铁心中叹息着，没有推开。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暴喝：“哪里来的流氓！”然后脑后呼呼风声作响，方铁已经提前察觉到了那强烈的杀机……

身体的条件反射之下，方铁推开怀里的女孩，脚尖一点地面，整个身子腾空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身，堪堪躲过了那空中飞来的“暗器”。

“啪啦”一声，一把扫帚打着旋的砸了个空，撞到了墙上又弹到了地面。方铁落地后还想来个风骚的转身亮相，结果由于刚刚施法完毕体力稍有不支，竟然还打了个趔趄。

“是你？”看清了方铁的样子之后，刚好回家赶上了这一幕的舒畅吃了一惊。她恰好从外面掐着时间回来，开锁进门就先直接到里屋来看看妹妹。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这么刚刚好的，舒畅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而自己心爱的妹妹正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她护妹心切，根本也就没有去想就做出了第一反应。

何况平时当警察都是穿着板正的警服，戴着警帽的时候居多。而舒畅一下班就自己走了，下班时间基本和方铁没有交集，也就更没看过方铁穿便装的样子。是以猛一看竟然没有从背影认出方铁来。

“方铁？你怎么……”舒畅有些狐疑的瞄着方铁的表情变化，她心里却是更加的捏紧了。方铁不会是真的在欺负自己妹妹吧？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种事，自己该……一时间她心乱如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舒畅的身旁传来了一声怯生生的呼唤，“姐姐……”

虽然声音有些模糊，还带着怯生生的感觉。但是那熟悉又亲切的呼唤还是让舒畅浑身一震，这声呼唤——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啊！

曾经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妹妹，自从遇到露阴癖之后，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