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变态呀你!算了,饶你狗命,要是下回再这样,有你好看!”陈老六放开于飞,整了整衣服领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于飞扭了扭腰,笑着对陈老六说:“我要报答,你自己不要的,下回别说我还欠你,咱两清了,呵呵。”
陈老六伸手又要来抓,周雄笑着拉住他说:“好啦好啦,闹得差不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不吃饭呀?”
“走走走,吃饭去,肚子都饿扁啦。”李振军拍拍于飞的手,几个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还是走廊里头的那个大包厢,大家海阔开空地乱侃着。上菜,倒酒,干杯,不亦乐乎。
跟在座的轮流喝了一圈,周雄再次端起酒杯,说:“刚才我跟你们每位都喝了一杯,算是敬兄弟酒。现在我们大家一起来,我再敬大家一杯,喝了我跟大家讲两件事,助助酒兴。来,吴奇你那饮料也倒上满杯,一起干!”
“干!”大家全都仰头喝了下去,然后齐齐看着周雄,等他说的两件事。
第四十二章——好消息,坏消息
第四十二章 好消息,坏消息
周雄看大家将杯中酒都喝了下去,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顿,说:“好!现在我宣布第一件事。”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中气却显得十足,“我们这次干了票大的,又替洪哥赚钱了。洪哥很高兴,昨晚还专门打了个电话来,说要给我们奖励,每人这个数。”他伸出右手张开手掌正反两面晃了晃。
“啊?一百万?”陈老六舌头都吐出来了。
周雄拿起一根筷子敲在他的头上,说:“就你成天想着好事!总共才赚多少?给我们的是每人十万,在座的每个人都有!”
“我可什么都没干呀,雄哥,也有份啊?”于飞问。
“有份!奖励人员由我定,洪哥钱都划过来了。你、老六、军子,都有份,以后要用你们的地方多着呢,卖力点就行,洪哥亏不了咱。”周雄说完朝吴奇努了努嘴,吴奇站起身,给每个人都递了个信封过去,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密码写在背面。”吴奇说。
“噢,雄哥万岁!”陈老六拿出银行卡用嘴亲了亲,塞进了上衣口袋。
看大家都兴高采烈,周雄突然收起笑容,有些伤感地说:“接下来,告诉你们第二件事,不是好事。”
大家都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有人告诉我,说彪子前两天出车祸,死啦。”周雄说得很冷静,也很肯定。
彪子出车祸死了?听到这个意外消息,在场的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哑在那儿,时间仿佛定格了。
过了好几分钟,陈老六才突然站起身,望着周雄说:“雄……雄哥,你说什么?”于飞紧张地看着他们俩。
“彪子前两天喝了点酒开车出去兜风,跟一辆大货车头对头相撞,车子钻到人家肚子里去了,脑袋都给压变形了,人没救过来。”周雄遗憾地说。
“不……不可能吧?彪子他……他不是去南美了吗?”
“是去南美了,我交代了几个朋友照顾他,安排好吃的住的,还给他配了辆车。谁知前两天那边的人告诉我说,彪子这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太任性,在那里闲得发慌,没事干就天天喝酒,喝了酒后就喜欢猛飙车,劝都劝不住,这不就出事了?太可惜了。”周雄摇摇头,十分沉痛地说。
陈老六重重地顿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面前的餐桌,不再作声。丁彪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很信得过的一个小兄弟,无论帮他做什么事都是不遗余力,平时也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两人感情相当的好。
但这次彪子被周雄安排出去后,却没给他来过一次电话,这是有些反常的,也太不合情理。他还正准备向周雄打听彪子的近况及联系方式,不料竟突然间听到了他的噩耗,这让陈老六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
于飞这时候倒镇定了下来。刚才听到周雄说丁彪出了车祸时,他心里着实给吓了一跳,前些天才给丁彪的银行卡里打了钱,两人通过电话,情况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起风云呢?
他开始还以为是周雄不知从什么渠道意外获悉了丁彪藏在东北的秘密,又派人千里追杀过去了。制造出这样的一个车祸,对周雄这帮人来说并不是难事。一旦发现有可能危及自己的人或事出现,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地加以斩除,哪怕这种危机只是一种直觉、一种猜测,他们也会“抢先”下手,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心软。
待后来听周雄说丁彪是在南美不幸遇难的,他倒放下心来,进而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了。但也不排除周雄确实追杀到东北,却故意说丁彪是客死于南美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样,于飞的心里总觉得悬起来了。得尽快与丁彪取得联系,以证实他的安全存在。
对于飞来说,丁彪现在还不能死!
上次跟肖震联络时,肖震告诉他,支队查获的多起案件,现在都搁置在那里,成了所谓的“无头案”,包括于飞帮陈老六策划的那两起走私案,也包括以前的几个涉及到偷渡、贩毒、走私的零星案件,以及正在组织追查却进展缓慢相当于搁浅的这起特大偷渡案。而随着侦查工作的不断深入,有迹象表明,这些案件现在都指向周雄的这个组织团伙。
从于飞密传的资料信息中,肖震也知道了“洪哥”这一神秘人物的存在。他们估计,周雄组织的这些案件,境外渠道和活动资金应该都是这个“洪哥”提供的。“洪哥”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主事的总导演;周雄算是副导演,大内总管级人物,在这个“洪氏戏班”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负责指挥一帮台前工作人员鞍前马后地跑具体事务。
现在的问题是,总导演“洪哥”羞羞答答不肯露面,也不知藏身何处,只能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性名词;指控周雄他们涉嫌犯罪仍一直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既没有抓着现行,也没有其他有力的旁证,只能眼看着他们逍遥。
就算是把他们自我吹嘘时的话全部都录下来,也不能证明什么。没有可资倚靠的支撑性证据,他们可以一概不承认,也可以随时翻供。即使不翻供,仅凭口供也无法给他们定罪。
经过反复权衡,肖震和于飞他们都认为,目前还是保持静默秘控状态,伺机待发的比较好。当然,相关证据的采集迫在眉睫,官方调查只能处于外围,关键性证据的获取还得主要由于飞来完成。
值得注意的是,丁彪虽然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但在以前的多起案件中,他都是一个直接或间接参与的知情人物。如果能利用他这次对周雄的失望,想办法将他保护起来,争取到他的坦白,让他戴罪立功,案情或许会峰回路转。
所以,丁彪不能死。
他不但不能死,还得替于飞办点事才行。因为他收了于飞的钱,有存款单为证;因为他跟于飞的关系不错,有着深厚的阶级感情的;因为于飞现在有难处,急需他的帮助;因为……
打住,这话可有点胡扯。现在这年代,谁说收了钱就一定要给你办事呀?我稍微提一下,你就屁颠屁颠地送钱过来了,怪谁呀?我收了钱不办事你咬我呀?哦,还有感情。别幼稚了,这年头,感情这玩意儿你也相信?你提都甭提。再说,谁没个为难的时候?我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你有难处关我屁事呀?对不对?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了,各位就当没听见没看见。咱们回到正题,接着说周雄主持的这场饭局。
周雄刚才说了两件事情,原本是为了助兴,动机是好的,想让在座各位多喝两杯,最好来个一醉方休,他自己也确实认为这是两件可以助兴的事。
没想到个别同志的承受能力比他想像的差,后一件事将陈老六咣咣给砸得失神了,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谁喊都不应。其他人也就没了闹酒的兴致,简单地又喝了几口,吃了个面条,左搀右扶地站起身来,走人。
于飞向周雄告了个假,待他的奔驰车先走了之后,将陈老六踹进那辆奥迪车里,义务给他当回司机,开车往陆离酒吧而去。
这个陈老六,看样子被刺激得不轻呀。真不知道待会儿等他清醒后,会做出什么样的过激举动来。
第四十三章——反偷渡宣传
第四十三章 反偷渡宣传
协查通报发出去十天左右,云南边防部门有了回应,发现一辆受损严重,但各方面特征与通报中所描述极其相符的旅游大巴车,到底是不是,还得滨州方面派人前往核实。
经联系,滨州外事旅游公司派出分管车辆调度的张经理来到边防支队,协助前往云南确认车辆情况。考虑到这位张经理是个女同志,滨州边防支队委派夏晨和任晓雯一起同赴云南。
自那次任晓雯化装配合夏晨出色完成与丁彪的接触后,在她的极力要求下,支队将她正式调整到侦查队工作。好些战友不理解,认为档案案工作清闲舒适,挺适合女孩子的,劝她不调的好。夏晨却看得清楚,任晓雯的意决,与李一鸣出事所带来的心理冲击密切相关,于飞也难逃其咎。她内心的伤痛使她根本就闲不下来,当初选择填报刑侦专业志愿时的激情再次复苏了。
女性队员的加入,给侦查队的各方面工作都增添了活力,效率明显提高。也是,侦查工作本身就是个特殊行业,经常需要采取某些非常规手段对案件进行勘破,有了女性队员的参与,许多问题都会好办得多。这个话题我就不多说了,读者应该想像得到。
反正自从这个任晓雯调到侦查队后,队里的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干活都更加有劲了,脸上的阳光多了不少。任晓雯也积极参与到各种案件的侦查处理中去,每日价忙忙碌碌,生活充实了很多,阴郁的心情渐渐平静,与队友的关系也十分的融洽。
现在不都讲究个生态平衡嘛?谁不愿意无论是坐在办公室里,还是外出办事的时候,身边都能有个靓女陪着呀?军人也不例外,那些小伙子都血气方刚,他们不是机器,而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大男人,内心里有这个念头很正常。这不是赶时髦,也没其他什么龌龊想法,就图个心情好,再苦再累俺也甘愿。况且这纯属组织安排,工作需要,名正言顺,不用担心什么花边新闻。
三个人在云南的调查挺顺利,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那辆大巴车是在云南北部远离边境的一个近二十米的山崖脚下找到的,显然是出了一次车祸,车子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然后起火燃烧。但因为那天正下着大雨,大火很快被浇灭了,因此损毁得不是很严重。
经核查,车子的牌号是假的,发动机型号与旅游公司丢失的那辆完全一致。
据交警部门对现场的分析,这辆车是在盘山公路的一个急转弯处,因天雨路滑或其他原因,驾驶员未及刹车,车子快速冲出车道,撞毁了路旁的护栏,一跃而下的。
如果按照这个分析,驾驶员及车里的其他人在毫无意料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可奇怪的是,车身内及出事点的周围包括翻滚的沿途都没有发现人的踪迹。现场旁边就有树,焚烧的痕迹不是很厉害,这说明燃烧的时间并不长。车身里又都是水渍,烧情也不严重,如果里面有人,不可能烧得一点都不剩。
那么,人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辆大巴车在冲出车道跃向山崖时,实际上只是一辆空车,里面没有一个人!
大火加大雨,虽然都不厉害,却已足够抹掉车辆最后一次使用过的所有痕迹。
任晓雯举着照相机,从各个角度给大巴车咔嚓咔嚓地拍着照,顺便给在现场勘查的夏晨和在一旁任务完成显得无所事事的张经理拍了几张单人照。
再没有其他的线索,多留无益,三人打道回府。跟支队领导汇报后,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表态。
案件真的陷入了僵局,再往什么方向查下去,夏晨的心里没底了,他甚至都有点害怕见到肖震那双深邃的眼睛。
奇怪的是,自他从云南回来后,关于此案的侦破进度,总队再没有催过,几位支队领导也很少谈及。
那五十个偷渡人员经过治疗后,身体相继康复,除少数几个因伤势过重留下残疾或轻微后遗症外,其余的都能正常生活了。鉴于他们均为初犯,又是被骗出境,边防拘留审查所按照规定对他们从轻处理。拘留期间,主要是组织他们开展系列关于偷渡的普法教育,叫他们写思想认识。然后做了罚款处理,再遣返回原籍。
为达到教育大众的目的,拘留所还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张由边防总队统一制作的反偷渡宣传教育光盘,让他们带回家去和亲朋好友们一起观看的。
光盘里面的内容包括国家关于偷渡的界定和反偷渡的相关法律条文、对初犯和重犯的偷渡人员的不同处理方式等基本法律知识;偷渡组织者的惯用伎俩、如何有效预防被骗等生活常识;几个阐述偷渡活动对国家和个人造成严重危害的典型案例;以及曾经在新闻媒体上报道过的一些偷渡人员讲述偷渡过程悲惨经历的忏悔录式电视访谈。
这种宣传教育是十分必要的。
对生活在沿海地区的人来说,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偷渡是怎么一回事,基本上了解国家的相关政策。平时也经常能通过本地新闻媒体看见或听见有关边防部门查处偷渡案件并对违法犯罪嫌疑人进行处理的消息,有些案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因此也就格外关注。
对他们的宣传教育,主要以边防派出所在集市、社区、学校等地方举办巡回图片展、散发宣传单,或到各村开展普法知识讲座等形式为主,效果就会比较明显。
而对于广大内地群众来说,偷渡、反偷渡离他们的生活相对来说会遥远一些,因而并不是很关注,有时在电视、报纸上看到了,也是一扫而过,不会有太多的印象。大部分人对反偷渡的相关法律知识一无所知,或者知之甚少,也缺乏必要的防范心理。
现在人口流动频繁,内地一些外出务工的人员,其专业技能、经验积累或文化程度等方面在短时间内比较难以适应国民经济快速发展的大形势。尤其到沿海地区之后,往往就业率不是很高,因而容易急躁,容易轻信别人关于国外遍地黄金好发财,偷渡出境小成本、高薪工作大回报的鼓吹,导致上当受骗。
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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