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被他侵占,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一声不吭,任他在柔软身体上肆虐,他的愤怒以及他的痛恨,再一次在黑夜中,化作毫无怜惜的凶狠……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过后,安静再次降临,屋里静得能听到心跳声,他走了,丢给她又一场耻辱,在黑暗中离开!
现在的她该做什么?痛哭?还是别的?或者什么都不用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一切,让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更不再乎他!
所有曾对他生出过的异样情感,在这个夜晚,统统被清除干净!
拥紧被子,却毫无睡意,不想动,黑暗很好的遮盖了一切,象一道屏障,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梳理自已的心情,再慢慢睡去。
另一间卧室,烟雾弥漫,战杰独坐椅上,神情木然,阴郁一如窗外的黑夜,这些天里,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她那天晚上的行为,居然想死?仅仅是因为他想要知道,他所看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她对他顽抗不说,他也不会生气如此,平生最恨的就是遇事就退缩,然后寻死觅活的人!
从开始到现在,从她先前毫不知情的惶恐,再到自作聪明的顺从,然后是一切明白后的对抗,再到和他明目张胆的叫板,所有种种,都让他在每次事件过后,感觉到一种回味无穷的快意,这个漂亮又个性的女人,让他感觉与众不同,他愿意与她就这样一直较量下去!
可是,原来他错了,她其实跟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当真的现实到了面前,当他抓住她的破绽之后,她露出了马脚,于是,她慌乱不堪了,还试图用跳楼来结束一切,幸而他发现及时,否则……
可恨!太可恨了!
放松身体,他仰靠到椅背上,未扣的睡衣完全地敞开了,强壮的身体上,还留有刚刚疯狂后的汗水,那是对她的恶意惩罚,没有任何欢愉可言!明知是又一次的不对,可他还是想要那样做,他就是想要她知道,他根本不再乎她,她只是一个玩具!一个低贱的宠物!
真是耻辱!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人生历练中,他几时害怕过?即使在最黑的冬夜,顶着呼啸刺骨的寒风,一个人穿越大片的森森坟场,他都没有害怕过,只是觉得冷!
可是那天晚上,面对她的鲜血,她的无声无息,他居然怕到手软,迫切地需要别人的帮助,多丢人啊!一个大男人,他,战杰,怎么可能!
狠狠熄灭只剩一点的烟头,他突然觉得窝囊,在对待她的问题上,他是太宽容了!而现在,他的厌倦已经堆积如山了,他们之间该彻底解决了!生活的秩序不能再乱了,心情也不能总是起伏不定,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以事业为主,那才是真正的能够属于自已的骄傲!
明天,就是明天吧,将一切全部结束,再不留一丝牵挂!
安然,睡吧,这将是你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了,好好睡吧,希望你能做个真正的好梦!
一丝夜风透帘而进,掀起的窗帘象忽然有了生命,凭空地舞动起来……
归家
第二天下午,安然只上了两节课,学生临时请假,又无法换别的学生来上课,从琴行出来,时间尚早,一个人来到了街心公园,走进去,独自坐在人工堆彻出的假山顶上的小亭里!
天阴沉沉,要下雨了,四周很安静,空气中隐含了湿湿的水气,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停留在这里,连低飞的鸟儿也少得可怜!
手机屏上早已拨好的那个号码,让安然有些犹豫,两年了,她仍然记得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号码所属的那个男人,是否还是叫做宋晓刚?
按一下接听键,就可以明了一切了,可是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
又等了片刻,终于按下去,一阵盲音后,听到语音提示,此号码已停机!
颓然放下,一声长叹,早该想到的,两年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已改变,她又怎能奢望,他还保留着她为他挑选的,最初的那个号码呢?
眼光看向遥远,一片灰暗,浓浓的黑云压得低低,近处堤岸上,青青杨柳也蒙上了一层暗淡,风从水面上强劲吹过,那片婀娜的柔软,仍拂荡出一波波的绿意,只是舞乱了昔日晴和的节拍!
风雨将来,心却沉静,记忆滑过一片长长的回廊,惊起一切过往,曾经的幸福和欢乐,如同久未品味的香茗,此际,飘出淡淡馨香,一路缭绕着,从心底深处,穿越时空的封锁,重新在脑海中鲜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悲伤的日子总是长久的,这话是谁说的?带有一点哲理,却又隐含了一点宿命的味道。
摇摇头,甩开想要再次占据她所有心情的过去,深深吸着气,不去想过去,回忆只能让人更加失落,现在,她要做的是,到哪里去找宋晓刚?他会在哪?
没有任何线索!
一阵音乐响起,是她的手机,没有去看,根本就不想看,那一定是战杰打来的,这些天,每到下班时,他就会给她电话,问她再哪?然后来接她,以前她会告诉他,可今天,她不会了!
静默中,她和铃声暗自较量着,可是,那悦耳的铃声却一直固执的响个不停,终于耐不住,她低头看去,一眼看清那个闪烁不停的号码,脸上一愕,心里一诧,竟是自已老家打来的!
“喂……”
“然然,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妈妈带着哭泣和惊慌的埋怨声音,“你快……快回来吧!你爸爸……你爸爸昨晚又犯病了………现在医院……你……回来吧……”
所有的迷乱和心内的傍徨,在顷刻间消失,她所有的思想和精力全集中到了电话上,来不及多问什么,三言两语安慰了不知所措的妈妈,然后挂了电话,顾不得大雨已哗哗地下起,她一头冲进雨丛中……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精力,更不知是什么样的勇气在支撑着她,竟然能做到毫不慌乱,并思维清晰,回家的出租车上,她先给欧阳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已要立刻回家的事,模糊中听到他的安慰,可是她已无法去仔细倾听了;挂了电话,在司机的提醒中,在查号台的帮助下,又给自已订了一张当晚九时的机票!
飞跑进家,战杰尚未回来,一边快速着手收拾了简单行李,一边脑子里仍不停止的思考着,钱,身份证,老家的钥匙,一些衣物,所有种种,有条不紊!
确定该带的都带上了,她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楼下的雨丛里,已是晚上六时多了,她必须要早点赶到机场去!
当飞机在轰鸣声中冲向夜空时,她放松的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一件让她惊惶又无措的问题,这次回去,只是她一个人,父母要是问起晓刚,她要怎么说?总不能还是一句工作忙来推脱吧?还是说,对他们说出实情!
痛恨
当大雨哗哗地撒落地面时,战杰的车子来到琴行外,拨通她的电话,无人接听,又等一会,他下车跑进去,里面没有她,一个很冷淡的老师告诉他,她已回去了,开车再回到家,仍是空不见人!
心沉沉,坐下,他安静地等着,这么大的雨,她总不会不回来吧!
天越发地黑了,雨也更大了,快八点了,她还没回来,安静中,他更坚定了昨夜做出的那个决定,他不会再问她什么问题了,只要她一回来,他就会立刻跟她说明的,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跳起来,走过去打开门,却看到欧阳湿了一头地站在外面,“安然呢?走了吗?”
突如其来的不明问话,让战杰愣了一下,还未张嘴,又听到他的话!
“看来她是走了,我还是来晚了,本想送她去机场的!对了,她电话告诉我,她父亲生病住院了,她母亲打来电话要她回去,你知道吧?”
看着他,战杰心情更加恶劣,他和她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可是她的事情,却要另外一个人来告诉,何等可笑!
“还有事吗?”毫无表情地冷冷问着,看到他在尴尬中摇了摇头,随手一送,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慢慢走回到沙发旁,他的心情比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雨还要狂乱,这个女人,她回家了,她告诉了欧阳,却没有告诉他,好,做得好,安然,安然,是你逼着我这么做的,那就再见吧!
站在她的房门口,尽管走得急,屋内却仍是井然有条,打开衣橱,她的衣服少了一些,拉开抽屉,她的证件全没了,他象一个偷窥者,安静地在她的屋子里寻觅着,抬头,看到梳妆台的镜子,里面映出另一个他,黯然,失意,气愤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退后几步,碰到桌子,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早上的鲜花,顺手提起花瓶,他想也不想地狠狠砸向梳妆台的镜子……
“哗”的一声巨响过后,对面的“他”消失了,地上多出一地的闪亮!
烦躁地走出来,生气,应该在早上就对她说明的,可他却又莫名其妙地硬要拖到晚上,现在她回了家,什么时候回来?只有等了!
又有敲门声传来,打开,钟铭,还有郝运和强强!
“脸色这么难看,又出事了?”一进屋,钟铭看着他一团阴暗的脸问着。
“没事,再也不会有事了!”他尽量让口气轻松地答着他。
不明中,钟铭挑了挑眉,再次看看他,“真的?”
“哎,你们俩干嘛?打哑谜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吗?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再吃点!妈的,你们不知道,老子这段时间,可真是他妈的晦气透了,干什么什么不顺,原来说好的让我出两趟车,挣一大笔的,可快到临走时,突然地又被人给闪了,真是怪了,谁他妈的在暗地里黑我呢?……哎,强强,别拉,别拉,干什么呢你?瞧这孩子……你说话呀?……”郝运自顾自地一面吃着桌上早已凉了的饭菜,一面说着,而强强正使劲地拉他进安然的房间。
“要妈妈!”小小的声音里含着委曲。
呃,为难地看着他,再看看安然的房间,他的目光又向战杰看着,“喂,那个……她,在吧?”
“不在!”看着强强,战杰的无名火又窜上来,上前一把拉过孩子,口气强硬而直接,“强强,那不是你妈妈,她是阿姨,她走了,知道吗?”
强强看着他,愣了好一会,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跑到安然的房门口,踮起脚,费力地打开房门,一眼看到里面,他呜呜地哭开了。
“强强,别哭!“钟铭走过去,抱起强强,扭头看到安然屋里的狼藉,他吃一惊,“这是怎么了,老战?干嘛砸东西?”
“砸东西?砸什么了,我看看!”郝运一脸奇怪地走过去,探头看向屋里,“咦,还真的砸了,怎么这么浪费呢,早说不喜欢,我给你拉走得了,还环保呢!说说,还有什么不想要的,明天我给你拉走……”
“行了!火药,别找事!”打断他,钟铭抱着仍在哭泣的强强坐到沙发上,“强强,想妈妈了,别急,妈妈有事出去了,会回来的,咱们再等等啊!”
战杰满脸不快地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看看强强又忍住了,钟铭看看他,又抱着强强来到电视边,“强强,来,咱们看看有没有动画片,哇,《哪咤》,来,快坐好,要认真看哦,一会儿妈妈回来了,你要说给妈妈听,她就会很高兴很高兴的,能不能做到?”
小脑袋使劲地点了点,清亮的眼睛里挂着泪花,却放出希望的光芒。
可恨
又安抚他一会儿,钟铭才重回到沙发上坐下,回头看向战杰,责备着,“他一个小孩子,你何必跟他认真?”
“我只是不想骗他!你在做什么?那是他妈吗?我可告诉你,安然不会再回这里了,看你到时怎么跟强强解释?”
“不回了,怎么会?”
“我不要她了!”
“你不要她了?真的?”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郝运突然很有兴趣地插进一句。
“你高兴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厌恶地看他一眼,战杰心情更糟。
“当然有关系了,强强这么喜欢她,老是叫她妈,你要真是不要她了,我干脆把她娶过来,给强强当妈得了!”
忽然安静!
战杰和钟铭相望一眼,眼神是同样的不可思议,这个郝运,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了?我这可是为孩子着想,作为父亲,我不怕牺牲自已的,只要孩子高兴,我怎样都行!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只是想了我该想的而已!……”
“你个王八蛋!我让你想!”怒不可遏的战杰终于跳起来,双拳如风……
“啊——你干什么?”好容易躲开他,郝运藏身沙发后面,跟他转着圈,“你才王八蛋呢,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不喜欢了,难道也不准别人喜欢吗?告诉你,我就是要娶她回家,看你能把天跳下来!”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火药,坐下,你现在惹他做什么?老战,你这又是怎么了?别闹了,先坐下来把话说清楚!”
强行被按坐到沙发上,战杰仍气恼地瞪着郝运,这家伙刚刚说出的话,简直让他不能相信,娶安然给强强当后妈,切!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就是不要了!”尽管心里不乐意,可他的嘴巴却仍是强硬到底。
“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不后悔!”
“好!火药,我也赞成你把安然娶回家给强强当妈!”
什么?!看着钟铭,战杰怔得象个傻子!
“好样的,老枪,我就服你这一点,办事公私分明!怎么样?傻了吧!”得意洋洋的郝运得到意外的支持,神情更加得意地不可一世,丝毫没有顾忌到战杰的情绪变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安然对强强的好你也看见过,而强强对安然的信任和喜欢,更是有目共睹!所以,这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你即然已经放弃她了,就说明她在你心里已经是一个外人,一个不重要的人了,那么,就彻底的大方起来吧,祝她得到幸福,相信,她也会因此而感谢你的!而你呢,也可以就此放下心灵的重负,迎接一个崭新而美好的明天!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战杰,钟铭又说出一番话,有理有据,心平气和,连分析带祝福,面面俱到!
看着他,再看看一旁连连点头称是的郝运,战杰想要辩驳,可是,自已刚刚说出的肯定,又让他无法自行反悔,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他只能重重地喘着,完全地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