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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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香师-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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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她记得今早看见老人,还是声如洪钟,精神极好,莫非是见了白夜以后……
她伸出手意思意思地伸手握过去:“很荣幸……你干什么!”伸出的手一下子被对方拖住一拽,她就被拽进他的怀里,她赶紧捧住咖啡,看着那上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时代的精美骨瓷完好无缺才放下心。
这些男人从来不把古董当宝贝,又何必糟蹋这些宝贝,真是牛嚼牡丹,充风雅。
看着怀里的人儿只顾着那瓷器有没有问题,金恩自信心有点被打击到,轻佻地挑眉:“咱们久别重逢,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嗯?”
这蠢女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不得不怀疑塔罗选人机制。
“好吧,救命恩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若草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子,自在地又倒了杯咖啡慢慢啜吸。
神父那样的人,喜欢打哑谜,面前这个穿着军服一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是算了。
金恩看着怡然自得的女人,忍不住磨牙,放弃和这个没脸皮的女人的斗争。
“我是乌克兰人,原来的名字叫(一个俄文名)。”金恩说俄文的声音有些低沉,片刻互补充一句:“(一个更长的俄文名,可略)。”
“等一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保尔·柯察金吧。”若草的声音很一本正经,但金恩很明显地感觉到贴着自己的纤细身体正因为忍耐着什么而颤抖。
大手不客气地狠狠一勒,若草一阵止不住地狂咳嗽后,金恩才满意地道:“嘲弄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女王陛下。”
   “咳咳……柯察金先生……咳咳……您继续。”我等着听您这版本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若草低着头,到底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暂时还不想被羞窘的男人勒死。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愚蠢。
金恩索性长话短说:“如你所知,我和那位伟大的柯察金的童年很相似,只是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反动分子,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在少年劳改院。
前苏联解体后,我们这些反动分子的兔崽子无处可去,遍地流浪,然后就遇到了索洛夫将军,他收养了我,给了我一切,因为,我爷爷是他卫国战争里曾经最好的战友……”
若草沉默着,给自己儿子取保尔·柯察金这个名字的人,很难想象会有多反动,那个时代的秘密,现在也不再是秘密。
从一开始的契卡到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即克格勃),从1923年大清洗运动开始到苏娘解体前,无数苏联的出色将领和领导人都成为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被送上断头台。
他们的后人如果能不死,就是在那样颠沛流离里生不如死……若草垂下眼。
“老将军和我父亲、爷爷有一样的信仰,至死不渝,但是我不同,我没有信仰。”金恩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我不知道我为何而生,为何而在,我唯一的相信和药保护的人是将军,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美国的原因。”
他声音略略沉下去:“将军唯一的亲孙子一年前死于非命,尸骨无存,他需要有人为此扶持代价。”
她没有见到这样子的金恩,灰色的眼瞳里漂浮着冰冷与暴虐。
“孙子,那位兰开斯特小公爵?”若草沉默了一会,记得资料的显示。
原来,金恩竟然是那位小公爵暗地里的影子护卫。
“查到什么了么?”若草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看着男人阴沉的脸。

“塔罗的女王陛下。”金恩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危险地气息掠过她的脸:“塔罗,是不是该给将军一个交代,为什么偷袭小少爷的人会是塔罗派出去的呢?”
她微微一动,上了膛的前苏联qmm马卡洛夫手枪已经悄无声息的抵上她的眉心。
……
她冤枉……问题是,对方似乎只要偶人为此付出代价,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知情。
被扔进黑漆漆的地下室的时候,若草忽然明白过来。

第七十三章 归来 下
“喜欢这里么?”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房间响起,以各式各样见所未见的刑具为背景,那悠然的调子成了细细的寒针沿着人背后的皮肤扎进去。
若草很诚实的摇头:“不喜欢。”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享受的,KBG的精心研究成品,当初也只有那些欧美的高级间谍们享受过这里的东西,比如这个……”金恩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摩梭过她坐着的造型奇特的钢铁制的椅子,除了惯见的将她手脚牢牢束缚得不能动弹的钢铁束具。
椅子上面布满奇怪的细细凹槽,仍然残留着暗铁锈色的诡异痕迹,许多地方还布满小小的圆孔,旁边吊着一个空的老式输液吊瓶,微微晃动着,橡皮管子泛出其一的暗灰。
“坐在上面,只要按这一排按钮……”金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笑,轻轻弹下手里的遥控器,贴着若草的脸颊边蓦然地感到一阵冰冷,椅子边上的圆孔里伴着吱嘎、吱嘎、刺耳的声音探出一根根细长的生锈的钢针紧紧贴着她的皮肤滑动。
“根据前苏联科学家们的计算,这些针慢慢的穿透皮肤,会扎中人肌肉里最铭感最柔软的神经,从坐在这上面的人的手指或脚趾开始,手臂、肩膀、胸膛、腹部、脊椎……但是都不会中要害,这人可以再上面慢慢的享受长达一两个月的穿刺行为艺术,瞧,连输血和输营养液的瓶子都有……”
到最后,上面的人会‘享受’着失血的寒意,伤口感染的痛楚,穿成个血糊糊的刺猬。
那些凹槽竟然是用来放血的,那些铁锈状物……
看来有些人已经亲身实践过了,想到这张椅子上曾做过个血糊糊的尸体,若草厌恶地别开脸。
“这样的‘特殊荣誉’,我这样的人当然不配享用,当然还是柯察金中校比较合适。”
“逞口舌之快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女王陛下。”金恩轻笑。
“好吧,谁比你更知道我这段时间里的状态?”若草苦笑,诚恳的建议:“还是你们真的只是要一个替罪羔羊出气而已,那我倒可以提供一些比我这个死掉已久的‘女王’更好的人名,包括现在他们的住址,经常出没的地方,嗯,包括一些塔罗的银行账户和密码,不过我现在很久没上了……”
看着絮絮叨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恐他们记得不清楚不详细,还细心叮嘱最好录音的‘女王陛下’,金恩和他身后的男人们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一下,金恩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昏暗角落。
“好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恩,还有,也许你们可以拿我作人质,我手上还有一份……”说得兴起,又忽然想起什么,若草立即补充上。
“够了。”金恩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话,看了她片刻,忍耐着磨牙的欲望:“你还真是……没节操。”
只要不伤她,什么都无所谓。
“谢谢夸奖,逼人认为诚实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德。”若草露出很谦逊,因为被夸奖腼腆如少女的笑。
妈的,为什么明明被拿枪顶着脑门押进地下室的人是她,但是现在极度不爽,想要骂人却又满是无力感的人是他?
看着面前的酷男恶狠狠地说了声俄语,若草很纳闷:“你问什么骂我,我还有什么没有完全计划到的么?”她很少这么周详地为人打算的。
“你听得懂俄语?”金恩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气,若果是这样,那他们手下刚才交谈的内容……
“不懂,但是你的样子就像在偷骂我。”
金恩开始考虑把这个椅子上的按钮全部按下去的话,一定很有趣。
若草目光变得惊惧而忧伤:“保尔同志,难道你想杀掉我么?”
“……我操!”
“嗯,我知道你只喜欢操男人。”
“……”
房间里顿时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金恩的脸上呈现出奇特的扭曲狰狞。
“我要……”把这个死女人撕成两半,不一片片地丢进切尔诺贝利核辐射最严重的地区,喂里面的变异的鱼……
“柯察金,去给我们的客人倒杯茶。”可惜他的愿望只是念头,不知从哪个昏暗的角落传来一道沙哑浑厚的声音打断了。
略显苍老的声音,并不大,却让若草瞬间联想起冷兵器是到的战将手中吞噬过无数人血的沉重金戈交鸣时杀伐之声,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百战沙场、血与火中积淀而出。
“是。”狠狠地瞪了眼若草,金恩转过脸时,已经熟练起所有的神色,冷峻恭敬,那是真正属于军人的本色。
听到命令便会严格执行,有些烙印在骨血里的属于军人的东西是磨灭不掉的,若草微微勾了下唇角。
“不好意思,让‘虐昂’久等了,最近身体一天天的不行了,我们这样的乡下人,总想着要退休,可是先死总是让人失望。”黑暗里被瞎了一只眼的老仆人推出来满头华发的老人,一如苏联旧式油画上的高级将领,威严,分明的棱角并不因时间的流逝而失去。
若草身上的禁锢早在老人出现的那一刻,迅速的被撤去。
她恭敬地对着老人微微躬身:“很荣幸能见到您,将军,相信我,我也一样为发生在您孙子身上的事情而难过,您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
东方女子站在囚室的中央,神色在、沉静如水。
若草微笑:“将军,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精神。”转身自在地又坐回那张刑椅上,哪里有刚才半分不自在,有朝金恩微微抬起下颚,自然而然地道:“咖啡,谢谢,中校同志。”
中校同志那张酷脸微微崩溃一下,还是捧着一杯咖啡过来,冷冷地递给她,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和将军早就认识。
“卡佳,是我唯一活下来的最小的孩子, 我不得不把她送到国外孤儿院去,甚至因为我的身份没有办法托人照顾她。”老人慢慢的道,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金恩让人离开后,还是沉默而坚定地站在老将军身后,索洛夫也没有在说什么,看着若草似乎想微笑,到了最后却是一抹晦涩的笑意。
“亚莲,是她的孩子,也是我仅有的血脉,我希望他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孩子,可是……我连最后这一点都做不到。”索洛夫的声音里有着不再掩饰的痛苦。
“我要我的外孙开心的活着,我以为我手上这些东西,庞大的财产会给他幸福和自由……却想不到反而害他……”
老将军闭上眼,不再说话,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扶手。
“只是失踪的话,起码还有希望。”若草想了想,看向老人轻叹:“将军,若果君贪恋权色,当年又何必要走。”
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抓来,连逼带恐吓,不过是要确定她是否能为他们所用,是否投靠了伤害他孙子的凶手。
老人哀色尽退,一双眼里精光四射,定定看了若草片刻,忽然道:“君果然没有变,柯察金这个笨小子以后还要你多帮忙照顾。”
若草看了站在看、将军身后一张脸臭到不行的金恩,想必因为被老将军这么一说,他心里更加憋屈,她微微一笑:“是的,我没变,从来都没变,既然我回来了,必定会给您一个交待,您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老人沉默了一会,神色泛出深沉的痛苦挣扎:“那个人的特殊地位让我不能插手太多,否者我也不需要这么费事。”这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政治问题,他的信仰实体虽然不在,但他却不能抛弃自己的信仰。
若草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咖啡:“既然有人那么费力把我找回来,我当然要好好的完成自己没完成的事,毕竟老一辈的辛苦许久,何必要那么辛苦,也该像您这样享享清福才合适。”
虽然她对到目前为止,到底是谁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变相地逼迫她不得不回来仍旧没有什么头绪,但他们曾经的教父想必不会放过差点坏了他大事的她。
老将军终于露出笑容:“金恩,请我的小朋友到上面去尝尝新出产的鲜鱼子酱和松露。”
“将军……”若草忽然略略提高了声音。
“嗯,对了,还有前些年她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一起拿来。”
若草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笑意:“将军,我想我还需要您最后一点帮助。”
“哦?”老将军不疑有他的豪爽答应:“没问题。”只要能为他的小亚莲复仇,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那么……”若草不怀好意的把目光移到老将军身后那个沉默的人影上:“我希望您能把您钟爱的柯察金中校给我一段时间。”
…………
“欢迎大家乘坐美国航空L201次航班,现在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纽约……”
飞机上,悦耳的女音响起,漂亮的空乘服务小姐正在一个个座位地微笑着巡视着客人是否系好安全带。
若草从机窗外收回视线,看着身边带着墨镜的男子,微笑着:“怎么,还在生气?”
金恩冷冷地道:“不敢。”
若草耸耸肩,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最后一份残卷。
正等着她再说话,好刺上两句,却不料她索性也不理会他,这让金恩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只得隔着墨镜恶狠狠的盯着她半晌,又别开脸。
想起索洛夫将军拍着他的肩膀送他走前那意味深长的话:“能成为塔罗的四位掌权者之一的女王,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你跟在她身边会有好处的,要知道,我这里的事业继承人不能只是会杀戮的而已。”
她当然不是泛泛之辈,脸皮不城墙还厚,他要有那样的厚脸皮……实在不知道将军怎么会认识这样的蠢女人,似乎还颇有交情的样子。
“那是因为将军还是很明智的明白除了杀戮外,一个出色的领导者还必须学会调教人的手段。”似笑非笑的声音在金恩耳边响起。
一眼被看穿心事,金恩有点窘怒,随即又摆出那种吊儿郎当的嘲弄样子:“是么,我等你的调教。”
调教,这女人那时候拿鞭子都手软,甚至不敢看他抽人,她会怎么调教?
若草看了他一眼,笑笑,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那套军装很称你。”
那诡异的一眼却让金恩不由自主的感觉几杯仿佛有种阴风掠过,随即又硬气地转开脸。
……
坐在加长的林肯轿车里,风吹进车窗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中心公园里漫步的人群,远远地湖泊在八月的阳光下泛出点点波光,一对对的情侣正在上面游湖。
若草神色有些迷茫,那些往事隔了重重的时光,如迎面而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隔了两年时光,曾经被温柔牵住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当时彼此的热度。
我们之间,从来那么脆弱,没有信任为基础的牵绊与感情就像玻璃,太容易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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