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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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帝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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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后,郝连流月这个名字从此让江湖各大门派闻风丧胆。然而,四海扬名后,他最先等来的不是人们的欢呼,而是漫无止境的追杀。两大门派百名子弟,其牵扯之广。人死后,要为其报仇的亲友自然不会放过他。这其中最甚者,当属当朝逸王爷。”先生缓缓摇着羽毛扇,微凉的风吹起他散落额前的白发。
“逸王爷怎么了?当今最有权势的王爷——额,之一。”马上有听客耐不住性子急问道。
“不,是流月公子有没有被怎么了?”另一个纠正道,还特意加重了‘流月公子’这四字,顺带给了先前那人一个鄙视的眼神。
“啪!”的一声,先生手执三尺朽木,轻轻巧巧的落到桌上。众人闻声皆静默。
“逸王爷先是派了门下一流高手一路追击流月公子,怎知那些高手们都有去无回。最后,他一咬牙竟花重金聘请煞阁杀手刺杀郝连流月,不死不休!这一下,流月公子真真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那先生叹了口气,直叹的堂中众人憋紧了呼吸。
“竟然连煞阁都出动了,流月公子当时不过才十岁左右吧。”说话的人说着不由的湛湛嘴巴,这也太天才了点。
“咳、咳”先生假意清了清嗓子,花白的胡子在羽毛扇扇动下一翘一翘。若是仔细去看,这个有着满头银发的老人,花白的眉毛下其实蕴藏着一双清润无比的眼睛。
堂中众人赶忙聚精会神听着他道:“众人皆知这煞阁乃当今第一杀手门派,阁中高手无数,自煞阁成立以来,从来就没他们完不成的任务。追杀流月公子,从最南端的乌镇一直到西部的仓里源······”
说书人的声音在堂中蔓延,六月的天,太阳在空中迈着步子,从最高处的天空慢慢走下斜街的酒坊。那酒坊的台阶上,有猫儿抱着尾巴,在夕阳的余辉中睡的正香。
“这一路的厮杀,到了西部的仓里源,煞阁终于忍不住了。煞阁,竟派出了阁主第七子——煞七。”说道这里,先生顿了顿,茶杯里的茶已经变色了。
“煞七?竟然是他,据说他能站起来时就已经学会杀人了。哺乳他的奶娘,在他学会了喝粥之时就被他毒死了。”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到底谁赢了?”
“两大少年天才的终极对决,到底是谁更甚一筹?”
面对全心投入的听客,先生微微一笑,朽木三尺被他握在手中。“啪”的一声,众人的眼睛赶紧黏在他身上,这时却只听他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一众失望的叹息声落在大堂里,关键时刻,怎能叫停?
“啪”的一声响起,众人条件反射性的去看那先生,却见先生也看着他们,双方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这时只听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喊道:“十两黄金,我要听完这个故事。”那男子的桌前,一定金元宝稳稳的压在桌上。
十两黄金,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那说书先生这一天下来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众人皆转头,今天,能听完了吧。
哪知那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他。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收拾,他总共的家当也没多少,一块三尺朽木,一把羽扇别在腰间。
先生天青色的长衫在众人眼中穿过,行至大堂门口,他突然止住脚步,回头对先前压金的年轻男子道:“十两黄金,有缘自会为你讲完这个故事。”
那年轻男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听的旁边的人道:“咦,你的十两黄金呢?”
男子低头一看,那稳稳当当压在桌上的黄金不知何时竟不翼而飞了。
“这——”,众人沉鸣,那先生在堂前这男子在堂后,中间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且两人从未接近。那说书人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金子带走的?
大堂里的人还在猜测,而其中的主角此刻却已转入了酒坊的小巷。空落落的巷子清冷异常,两边是平常人家的小院墙。
天青色的衣衫如流云划过,前一脚还在巷口抬起,待能看到他落地时人已到了巷子中间。身后,白色的毛发落了一地,一把羽扇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举起手中的朽木,那先生正要向后扔。手在空中顿了顿,他突然一拐,那朽木向旁边的院墙飞去。
不消片刻,那院墙内传来一阵男子的嚎叫:“他奶奶的,哪个缺德鬼乱丢东西?不知道这年头木头也能砸死人吗?!老子是来拉屎,不是来吃屎!”
原来,那男子正在蹲茅房,却不甚被一块轻飘飘的木头一头砸进了粪坑里。
先生的手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闻言,赶紧把手收回,向前一个临空跨步。
那小院的墙头爬上来一个男子,有谷草顶在他头上,那衣服、那发丝上,有不明的黄色物体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男子愤愤的从鼻孔里里喷出一口气,双手使劲攀在墙上,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小巷子里除了被风吹的飞扬起来的白色毛发以及一把羽毛扇子,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
跑了?!男子右手使劲一拳砸在院墙上,该死的!泄愤过后——“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又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只听“碰”的一声,男子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哎呦、哟、哟、哟,妈啊,骨头要碎了。”男子眼角一点晶莹的东西在最后的黄昏中闪亮。
“哈,哈哈哈哈哈······”先生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这,这人实在太逗了。”
“逗吗?”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他止不住的笑答道“逗,逗,太逗了”。咔,等等,先生的手顿住。谁在问他?
有些僵硬的转头,那先生看着旁边的院子侧门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靠在墙上看着他。这地方,好像是檀都最大的酒楼之一的后院吧?
先生蹲下身来,乌黑的发丝,清远的眉目,光润细滑的皮肤,哪里还有半点衰老样。他与女孩儿的视线持平道:“喂,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好笑呢?”女孩儿的声音清清淡淡,还带着小孩的稚嫩感。
“因为本来就好笑啊”,他理所当然的道。
“不觉得”,女孩儿回的毫不给面子。
先生的嘴角抽了抽,这也答的太爽快了吧。好吧,对没有幽默细胞的人来说,再好笑都是枉然的。
先生起身,天青色的衣摆划过女孩儿面前。他正准备抬脚走人,哪知脚是抬了,腿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了。
“你干什么?”他回头去看使劲揪着他衣摆的女孩儿。
“你要去哪里?”她抬头问他。
“跟你有关系吗?”他毫不客气的问,就像她开始答的一样直接。
“有!”,斩钉截铁。
好吧,他决定换句:“跟我有关系吗?”
女孩儿垂眸,“没有”,声音轻了些,拉着衣摆的手却没松。
“那就请你放开我的衣服好吗?”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袍,有些无奈的道。
女孩儿猛的抬头看他,神色异常坚韧,她摇头:“不能放”。
她说的是不能放,而不是不放。他可不喜欢多管闲事,扁扁嘴:“你到底是想怎样?”
女孩儿的眼睛晶亮,看着他定定的道:“带我走,我知道你会武功”。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按他毒辣的眼光看来,她身份绝不一般吧。身上精致的衣服,是贡品才有的水准;头上的发饰,都是真金白银;那露在外面的皮肤,水嫩水嫩的,一般的人家可绝对养不出来。他歪着头饶有兴趣的道:“小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不是过家家,玩玩就能送你回家。”
她清楚无比的点头:“我知道”,比谁都清楚明了。
他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拢,清润的眸光变得幽深,他凑近她:“我的徒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迟道苍的徒弟,定是一无所有。你,可舍得放弃现在一切?你,可敢一切从新?”
只有一无所有才能毫无顾忌的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置之死地方能焕然新生。
女孩儿丝毫没被眼前这张突然放大的脸吓到,她一步未退,清澈的眼睛望进那幽深的寒潭里,神色淡然:“我从来一无所有,有何不舍,又有何不敢!”
他垂眼,他会告诉她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回答吗?好一个有何不敢!他欣赏的也就是那分淡然。没有目中无人的轻狂,没有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张扬,那种本该如此的平淡反而才是骨子里无法扭转的张狂。
猛然拉开距离,他手指在衣袍上轻轻一弹。有波浪在衣袍上生起,圈圈荡下去,到得手前,女孩被震的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女孩扶着墙壁看着他,眼里有明显的不甘心。他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吧,要跟着我也不难,要教你武功也不是不可能的。”
女孩儿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小手慢慢的摸进锦袖里,不一会,一叠崭新的银票在她手里唰唰的响起,那声音欢快无比。她扬高了银票看着他,声音淡淡,道:“要当我紫檀木的师傅可是绝对不吃亏的”。
迟道苍双眼一亮,少说也得有一万两白银吧?他立马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乖徒儿,以后咱两就相依为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咱两是不分你我的。”
天青色的袖袍滑过她眼前,手中一松,她抬头看去,果然见手上的银票已经易主了。
“好!”,她道,明亮的双眼里有光芒闪动。不管现在谁的谁的,总之她只看最后是不是都是她的。




第二章 五人行,必有我师焉
院子外面两人你来我往,院子里面更是半点不平静。
花圃的大树下一个身穿灰色伙计服的男子拿着个扫帚正弯腰扫地。此时,从院子的各个方向同时走出来几个人,宽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几人同时走近那伙计,围成一个圈,隔着远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找到了吗?”穿着伙计服的人冷声问道。
几人同时将头压低了,沉声道:“没有”。
“没有?”那人拔高了声线,见几人将头压的更低了,他冷声一哼:“告诉你们,要是找不到人”,他眼中刀光闪烁,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以、死、谢、罪!”
几人心中一颤,沉声应到:“是!”各自分散开去。
一天时间,顺了十两黄金,白给了一个徒弟顺带了万两白银。迟道苍一路上飞扬的嘴角,表示着他愉快的心情。
然而,相反的,跟着他的那个女孩儿却是从没见她露出过笑脸。此时,她小大人般的皱了皱眉头,问他道:“这是什么地方?”
天青色的衣衫和着清风飞扬,他将怀里的小人放下来,一屁股做在悬崖边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无回崖”,他回道。
紫檀木打了个寒颤,这地方,实在太高了,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崖?连流连在身边的云烟也是冰冷的。她刚才被紧箍在他怀里,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在急速后退,那些画面太快,看的她应接不暇直接花了眼。
她上前几步走,眼睛里,那高高的悬崖掉在那里,下面,是不可测的深渊。脚步下意识的想停住,在触及到那人带笑却实则没有笑意了的眼睛时,硬着头皮再移了几步。
脚逻到他旁边,她小心的蹲下身来,双眼望着对面的山崖,手摸索着坐下来。双脚悬空的感觉,很不踏实。她刚坐稳,便有双手横过她腰间,她听的他问:“可是恐高?”
她楞了楞,下意识的点头。
突然腰间一股推力,她整个人向下落去。
风呼啸而过,她瞪大了眼睛,甚至,甚至没看到那个人最后一眼!只听得最后耳边凉凉一句:“战胜它!否者,死。”
战胜它!否者,死。
身体的重量完全无法抵抗引力的拉扯,向下划去。深渊,万劫是否真的不复?
将手中皮筋轻轻巧巧的绑在探出的大石上,另一端拉向崖底。迟道苍拍了拍双手站起来,如果三天的时间她还不能习惯恐惧的滋味,他便······。天青色的衣袍一掀,他飞身而起,几个闪电间便消失在这方天际。
有几个很重要的人,他得赶着去见,希望回来的时候她还能活着。
这片大陆有五座山崖被公认为是世人望尘莫及之处:孤烟峰,无回崖,诛情海,天颜山,浮屠顶。
诛情海名字中虽为海,但它却是座实实在在的山峰,而这海,指的是高峰之巅的云海。
望着万里翻卷的层云,身穿黑色镶金袍的英伟男人出声道:“童老,你儿子都找到人了,你这个做老子的居然落在最后面。”
那被唤作童老的,此刻正毫无姿态的倒挂在四角白玉亭的一角上晃晃悠悠,花白的胡子落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见他那窝进去的小眼睛不屑的瞟了眼斜斜靠坐在白玉栏上的年轻人哼哼唧唧的道:“切,以为谁不知道那小子被人一万两银票就收买了呢。我迟童收徒弟能那么随随便便吗?自然要浪里淘金选最好的。”
那被他点名的年轻人闻言将手搭在半弓的腿上,单手撑着脑袋笑道:“是在浪里淘金还是寻个臭味相同的一丘之貉,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上一届的武林大会差点因为你看那台上的武者不顺眼把台子踹了而搞砸;再说那次人家两国联姻你得知那公主被是逼的,半路拐了人家跑了,弄出个宫女待嫁,一段纠结情缘。跑了就跑了吧你还为了一壶酒把人家公主买青楼里去了;再说······算了,你那些‘辉煌事迹’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你教出来的徒弟不是祸害苍生吗?”
迟童一把抚开挡住视线的白发,吹胡子瞪眼的道:“就知道说我,你干过的好事能比我少吗?那台上的武者根本就是你故意弄上去的,害的我老人家动粗;那公主的事儿也是你顶着说书人的嘴脸四处散播谣言才传到我耳朵里的,结果害的我被两个国家联合追杀了几天几夜。”
这两人通常一见面就是火星撞地球,众人皆是知道的。所以那身穿黑色镶金袍的男人赶紧给五中面相最为温文尔雅的男子递了眼神:“润,琴”。
那被叫做润的男子端坐在白玉石凳上,白衣铺洒在地,整个人似段乐曲般飘然绵长。他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搭在琴弦上,轻灵的琴音在这高山之巅流淌开来,清静宁然,安和美好。
琴声响起的那刻,两个唇枪舌战的人及其默契加自然的闭住了嘴巴。这份静溢,他们可不敢打扰,谁知道一音落下去会被这无害的音乐攻击成什么样呢!
一曲琴罢,众人皆纷纷回神。迟童脚尖勾着亭角再度将身体晃了起来,他瘪嘴道:“润小子每次都用音威胁我老人家,看哪天我非得把你那把天玄琴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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