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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一头西一头地忙,落荒也跟着我不停地东跑西颠,不过它只是跟着我前前后后跑,并不像别人家的狗那样上蹿下跳地把你刚整理好的地方弄乱。落荒很懂规矩,虽然是流浪狗出身,但自从来到我们家,它很快便学会了很多礼仪。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它比别人家的狗更懂得好学上进,而是因为我老妈对它管教甚严的缘故。
我老妈爱干净,所以如果落荒胆敢在她辛辛苦苦营造的整洁环境里造次的话,说实在的,受罪的只能是落荒。要么挨一顿暴打,要么挨饿没饭吃,要么被锁进后院的仓房里好几天不让出来。落荒在外面流浪得久了,别的不会,看人脸色的本领学到了不少。你给了它教训,它一定会记住。这一次挨了你一脚被踢了个半死,下一次它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还不止如此,落荒还被我老妈训练得生活极有规律,吃饭,睡觉,喝水,洗澡都有固定的时间,而且从来不会在房间里拉屎,更不会往沙发上床上乱跳,也不会在你吃饭的时候乱扒桌子,它一向只会待在它该待的地方,也一向只会在允许它走动的范围内走动。总而言之如今的落荒是难得一见的很有教养的狗,说实在的,也只有像我老妈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把一条流浪狗训练成现在这样!
有时候我也很替落荒难过,我甚至想,它在我们家过着这种没有自由的受着严厉管教和约束的日子真的会比它做流浪狗的时候快乐吗?如果换了是我,我想我大概更愿意去做一条流浪狗。出于这种想法,有几次我甚至想把落荒重新送回去过流浪的生活,尽管我很舍不得它,但是我觉得它的快乐更重要。我还记得有一次它又挨了老妈的一顿暴揍,我很为它感到难过,好像挨了暴揍的人不是是它是我似的。记得那次落荒被打之后我把它带到了市场的一个角落,给了它一点吃的,然后我就一个人偷偷跑回家了。我想,如果落荒还是喜欢过流浪的日子,那我就成全它,不要它了。从市场回来的路上,我心里难过极了,几次都想跑回去把落荒抱回来,但是一想到老妈狠狠踢它的情形,我就忍住了。
没想到,我回家后不久,落荒就回来了,它是自己找回来的。我再往门外牵它,它说什么也不出去了,没命地往我怀里扑。就是那一次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落荒还是愿意呆在我们这个家里的。不过它愿意呆在这个家肯定不是因为它愿意过这种既要挨打又要受规矩约束的日子,我猜它是因为不想跟我分开才留下来的,换句话说落荒是在为了我而忍受这一切。这样一想,我怎么都舍不得落荒了,我把落荒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想送它回归流浪的生活了。我已经习惯了有落荒陪伴的日子,我舍不得让落荒走,并不是因为它对我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而是因为它是我的伙伴。我从来没指望过落荒能为我做什么,落荒不过是条狗,除了为我做伴,我还能指望它做什么呢?
然而尽管我没指望,可爱的落荒竟然还是积极主动地为我做了一件大事,就是今天做的,刚刚做的,我不得不说,落荒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就在我里里外外地整理房间忙成一团的时候,落荒不知从我房间的哪个角落叼过来两只毛线手套,它先是叼了一只过来,然后又跑回去叼了另一只过来。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天哪,竟然是土匪的手套!我当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像这种不属于我们家的物件儿,老妈绝对一眼就能识别出来。我们家一直很穷,本来也没几样东西,仅有的几样东西老妈看得比命都重,一样一样是历历在心,如数家珍。若少了一样她定要追究到底,若多了一样她也定要查清来历。所以我们家几乎所有的东西,无论是新的旧的,老妈都会在脑子里在给它们建立详细的档案。至于那些没有在老妈脑子里建立档案的来历不明的东西她是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收容它们的。她定会千方百计弄清它们的身世,如果那些东西根本不属于她,她是绝对不会要的,哪儿来的她一定会让它们回到哪儿去。
我老妈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把钱看得很重,爱财如命,要她舍一点东西给别人都很不容易。可是她又常常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及做人要有志气不能让人瞧不起之类的话,总之别人的便宜她也是从来不占。我敢打包票,如果我老妈一旦发现我们家有这样一副款式精美编织考究的手套,以她的个性,势必会追查到底,所以决不能让老妈看见!我想到这里立刻俯身把手套捡起来,然后便开始在屋子里胡乱转圈儿。我想把手套藏起来,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老妈随时都可能开门进来,怎么办呢?这时落荒竟然咬着我的裤脚把我往我的房间里扯,我跟着落荒回到我的房间,它还是咬住我的裤脚不放,直把我往我的床边扯。我跟着落荒来到床边,落荒突然放开了我的裤脚,一头钻到床底下去了,过了一会儿落荒从床底下出来了,还把我装宝贝的那个鞋盒子也拱了出来。我一下子就懂了,原来落荒是要让我把手套藏到盒子里。我不禁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落荒的主意,落荒不过是条狗,它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聪明才智?甚至比我这个人还要聪明?我承认在人里面我算是笨的,但是再怎么笨我也是人,我本来想人的智商怎么都会比狗高,现在看起来,这种想法还是值得研究的。
我低头看了看鞋盒子,想也就那里还算安全了,管它是不是落荒的主意,先藏起来再说。于是我立刻弯下腰打开鞋盒子的盖子,把土匪的手套塞进去,然后重新把盖子盖上,又重新把鞋盒子塞回床底下。我还不放心,又把一个篮球抓过来塞到了鞋盒子的前面。好不容易都弄好了才刚刚站起身,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我立刻跑出去看,发现是老妈回来了。
今天老妈回家很准时,老妈进门时我的心不禁突突突地乱跳,生怕她会看出哪里不对,又担心万一她下班回来的路上有遇到哪个爱嚼舌头的邻居会告诉跟她我带同学来家里玩儿的事。尽管我清楚地记得土匪和棉花糖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并没有撞见任何邻居或是认识我的人,但是难保暗地里不会有熟悉我的眼睛替我老妈盯着我。如今这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种眼睛到处乱看,嘴巴到处乱说且喜欢到处制造混乱和是非的人。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妈进门以后竟然表现得少有的安静,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兴致找我麻烦。她下班回来的路上买了菜,她只是要求我帮她择择菜。我们在厨房里择菜的时候她问我今天有没有做作业,我说,做了,是上午做的。然后她又问我去蚕豆家看蚕豆了吗?他怎么样了?我说去了,又说他不怎么样,手脚都不能动,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萎在床上。
“嗨,他也真是的,去滑什么雪啊!他妈本来就有病,他又摔成这样,这不是给他爸添堵嘛!你们这些孩子啊,没一个能让家长省心的。要孩子有什么用?真是操心啊!”老妈叹息着说道。
我听了老妈的话决定保持沉默,所以未置一词。
作者有话要说:
、【土匪的家】
我和棉花糖虽然接受了土匪让我们去他家做客的邀请,可接受邀请后我和棉花糖的心情却一直忐忑不安。不安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土匪的老爸是传说中的富翁,而我和棉花糖从没去过富翁家,我们俩完全想象不出富翁家什么样儿,故而心里十分没底。二是因为土匪的后妈,虽说各种各样的妈我和棉花糖以前倒也见识过不少,因为曾经去过不少同学或是朋友的家里,不过去有后妈的同学或是朋友家这还是第一次。在我和棉花糖的想象中,土匪的后妈应该像灰姑娘的故事里的那个后妈一样,是个阴损恶毒的老巫婆。我们如今要去造访一个有老巫婆的地方,心里当然会不安。
因为不安,我和棉花糖一再地给土匪打电话,问他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后妈在不在。土匪一再跟我们保证说那个女人不在,说她约了人逛街打牌,不到晚上她是不会回家的。还说要是她在家,他就不会请我们去他家玩儿了,所以让我们放心去。听土匪这样说,我和棉花糖总算放了心。
关于要去土匪家的事,我并没有向老妈提申请,因为提也是白提,老妈是绝不会同意的。不但不会同意,还会严格审问土匪的身份背景来历,以老妈的个性,不把土匪家的祖宗八代都审问清楚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问题是土匪的祖宗八代我交待不清楚,别说我交代不清楚,就连土匪自己恐怕都交待不清楚。
我记得土匪跟我提到的最古老的前辈就是他的爷爷奶奶了,而且还是那天在滑雪场说起盈盈的时候顺便提了那么一句,他说他爷爷奶奶跟着他叔叔一家去美国了。他当时还问我有没有爷爷奶奶,我说:“有过”,他于是很困惑地问什么叫“有过”,难道他们死了吗?我说他们没死,不过他们再也不来我们家看我了,而且他们也不让我去他们家里,因为他们害怕裘皮大衣找他们的麻烦,所以我有爷爷奶奶也跟没有一样。土匪又问说他们干嘛要害怕裘皮大衣呢,我就把前因后果都毫无保留地说给土匪听了。
说到爷爷奶奶,有没有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连老爸都是人家的了,还能指望爷爷奶奶是我的?何况他们从小就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儿,虽然也跟他们一样姓蒋,但却没有给他们传宗接代的那块料。
当然他们不喜欢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十分不喜欢我老妈,所以我老妈生的孩子他们便也连带着不喜欢。可以说我爷爷奶奶和我老妈是天敌,只要彼此见了面便会打得人仰马翻。老爸和老妈离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爷爷奶奶从中作梗的缘故。我就曾亲耳听到过他们怂恿我老爸,拼命给我老爸打气,让他甩了我老妈。现在他们总算称心了,不但让我和我老妈成了孤儿寡母,而且还给他们的宝贝儿子配了个有钱的新媳妇,如今又给他们生了个有“料”的孙子,他们大概正在以为自己赚大了吧。不过他们确实是赚大了,裘皮大衣跟老爸结婚后便给我爷爷奶奶在城北买了新房子,如果没有裘皮大衣,他们到死可能也住不上新房子。
就在爷爷奶奶搬家之前,有一次我因为实在太想念老爸了便趁着老妈不在时偷偷给老爸打电话,当然我打的是他的手机,我才不会往他和裘皮大衣的家里打电话呢!老爸很快接了电话,我问他人在哪里?他说他在爷爷奶奶家里,说爷爷奶奶要搬到城北的新家了,他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听了立刻跟老爸要求说我也要去奶奶家,我要去看他,我实在太想他了。结果还没等老爸说什么,奶奶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奶奶在电话里叽里咕噜地跟我说了一大堆话,说什么我现在都是大孩子了,应该懂事了,别让爸爸为难之类的。总之她的意思就是不让我去她家看老爸,不但那天不让去,以后也不让去。她甚至连他们要搬去城北的什么地方都不告诉我,理由是老爸现在有了新家,万一给那个新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我听了奶奶的话后只又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说我没有什么新妈旧妈的,我只有一个妈。
我承认,我老妈的确很不招人喜欢,可以说大部分时候我也不喜欢她,而且我心中还时常对她怀有怨气。然而尽管如此,老妈在我心里仍然是别人不能替代的,是唯一的,是绝无仅有的。何况和爷爷奶奶比起来,我认为还是老妈相对可爱一点。我老妈虽然也有很多毛病,但她的毛病和爷爷奶奶的毛病性质完全不一样。别看我年纪小,在这一点上我看得很清楚。
说真的,我很讨厌我的爷爷奶奶,我甚至憎恶他们。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跟我老妈不和,而是因为他们跟道义不和,他们绝对是那种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让我十分瞧不起。而且他们还特别爱挑三拣四,尤其是看我老妈不顺眼,一旦见面不是说她这不对就是说她那不对。以我老妈的脾气自然不会逆来顺受,面对爷爷奶奶的无端指责老妈永远都是一个态度——奋起反击,无论是在多么恶劣的状况下,无论情势对她有多么不利,她都是这样的态度。
我爷爷奶奶本来就有一身的毛病,根本无法容忍来自别人的任何一点冒犯,哪怕是最轻微的冒犯他们都无法容忍,他们就像豆腐渣似的经不起一点磕磕碰碰,又哪里受得了我老妈那样猛烈的反击?于是他们总是在被老妈气了个半死之后更使劲儿地挑老妈的不是,并更拼命地在他们的儿子跟前说我老妈的坏话,挑拨我老爸跟我老妈打架,怂恿我老爸跟我老妈离婚。
他们不但这样严苛地对待我老妈,他们对待外人也一样,一旦有什么人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哪怕是像头发丝儿那么细微的利益,他们都会对那个人不依不饶。这些年,不但我和我老妈受够了他们,他们的邻居也早都受够了他们。据说他们搬家的那天,邻居们都欢天喜地的,像过年一样。
那天在滑雪场我把我对爷爷奶奶的看法和感想全都告诉了土匪,最后我总结说,那样的爷爷奶奶,有也跟没有一个样。土匪先是十分赞成我的说法,不过很快他又用十分激烈的态度否决了我的说法,他激烈地表示说像那样的爷爷奶奶不是“有也跟没有一个样”,而是“有还不如没有”。
罗嗦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要转回到祖宗这两个字上。我通过我对我自己的爷爷奶奶的观察和了解得出了一个关于祖宗的结论,一个什么结论呢?这个结论就是:祖宗是祖宗,自己是自己,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他的祖宗是好是坏。根据这个结论又可以得出一个推论,一个什么推论呢?这个推论就是如果我老妈想要通过审查土匪的祖宗八代而了解土匪的话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
问题是这只是我的看法,我老妈可不这么看,她绝不认同祖宗是祖宗,自己是自己的这种说法,这就很麻烦!她的观点是什么藤结什么瓜,尤其是跟老爸离婚以后,她更坚定了这个观点。她认为我�